西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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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两个人喝多了就睡，睡醒了再喝，喝着喝着又开始说起以前的各种琐碎。来来回回几次，竟然从黄昏喝到日升。
也不知道是华愿真的喝多了，还是时过境迁，当年再怎么不近人情的人也被尘世熏染上一些烟火味儿，变得健谈起来。
“早知道你喝完酒这么好骗，我当初就应该用一壶酒直接把你骗到西凉来，省的我后来找了你这么多年。”秋堂玄莳踢开了脚边的空酒坛。
“哦？”华愿特意拖长了尾音，“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酒以为尚馆门口的石狮子是只小狗，下着雨还蹲在那里不走，还给它打伞，说小狗很可怜不能淋雨。”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秋堂玄莳像一只小狼狗似的露出了他奶呼呼的爪子。
“我可没说是你，你自己承认的。”华愿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不只是触到了哪个逆鳞，秋堂玄莳突然的激动起来，“我跟你拼了！”借着酒劲，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来呀，我还怕你不成！”华愿也是酒气上头，红着脸跟先前判若两人。
当束疾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
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打在一起，秋堂玄莳的左手薅着华愿的头发，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华愿的右脚死死的踢在秋堂玄莳的下巴上，一双手狠狠地别着秋堂玄莳的右腿。
“你给我松开！”华愿手上一发力，秋堂玄莳顿时疼的脸色煞白，哀嚎着还不忘收紧自己的左手。
头发被揪得生疼，华愿右脚蹬的更使劲了，秋堂玄莳的一张脸几乎变了形。
“你先放手”秋堂玄莳咬牙切齿道。
“我才不放”华愿狰狞着面孔道，“你这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你这个毫无底线，装腔作势，心狠手辣的疯女人！”秋堂玄莳青筋毕露不甘示弱道。
“咳、咳——”束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想提醒一下自己的主子，又觉得自己在这里碍眼得很。
秋堂玄莳就趁华愿分神的功夫，一个翻身成功的把她摁在了床上，那一脸洋洋得意之色看的束疾怀疑人生。这么幼稚，王子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变得跟个小孩儿似的。还有这个琴师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王子的旧相识，可是自己家的小祖宗又是怎么认识这么一号人的。
束疾看了一眼华愿，外人在场本不应该透露重要消息，但看着两人的关系，真的不太好下结论。
“殿下，有急报。”束疾试探着问了一声。
“说。”秋堂玄莳回应的干脆利落。
束疾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心了默默记下：这个女人和主上的关系不一般。
“皇宫来报，可汗病危，各部首领已经前往寝宫，皇宫各个入口已经彻底封锁，除了前往会诊的御医，其他人概不放行。”
秋堂玄莳登时便从床上跳下来，瞬间变了张脸色，浑身的酒意散了个干净，“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殿下，多日前就已经这样了，若没有几位首领或是大君下令，这宫内的消息是万万不可能传出来的，小的也无从提前得知呀。”
“都是些鬼话，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我见父汗最后一面！”秋堂玄莳铁青着脸，眼底的愤怒越积越深，抬手就将一旁架着的刀取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殿下，您现在不能去。”
束疾想要把人拦下来，可又怎么能拦下来一个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成年男子，更何况这个人武功本身就不低。
“秋堂玄莳，你今天若是敢闯宫门，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华愿反手将束疾的佩刀抽了出来，指向对面的人。
“你打不过我。”秋堂玄莳沉声道。
“那这样呢？”华愿直接将刀架在了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直接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你是在逼我？”秋堂玄莳有些始料不及。
“对，我就是在逼你，十年了，你倒是毫无长进，一激动就不管不顾。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时爽快了，你王府里的仆从杂役该怎么办？你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但你连他们的死活都不管了吗？”见秋堂玄莳停下了脚步，华愿将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又上前慢慢的把秋堂玄莳的手掰开，抽出他手里的刀。
“想想吧，如果真正的凶手就躲在这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当中，你死了就真的是顺了他的心愿，而你就是全天下最蠢的那个人。”华愿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连续的宿醉早已让人失去了清醒，脑子里像是糊满了浆糊，不仅一阵阵发昏还在突突的隐隐发痛。
秋堂玄莳嗵的一声跪倒在地，崩溃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把肿胀发红的眼睛埋进手心，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里是嘶哑的绝望，“我该怎么办？只有我了，没有人能帮我。”
“我不是人吗？”华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行。”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秋堂玄莳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这是西凉人的斗争，我不可能让你涉险，毕竟……”秋堂玄莳斟酌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了，“你已经因为权力斗争失去过一切，但是现在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卷进去。”
秋堂玄莳伸出双手握住了华愿的肩膀，试图从那双五黑的眼睛里看出一点恐惧，瑟缩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千万不要是……
可是事与愿违，华愿的那双眼睛里只有坚定。
秋堂玄莳闭上眼睛狠狠地锤了自己大腿一下，单手扶额转过身去，一句脏话没说出口，冲到嗓子眼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是听不明白吗？我父汗马上要死了，我唯一的依靠就要没了，我也快完了，知道吗？跟着我的下场只有死。漠北的汗位争斗一点不输中原，在之前的漠北弑父杀兄根本算不得什么，中原的孝义礼法在这里根本就是个屁。”秋堂玄莳暴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方设法的想把人劝走。
“是你先招惹我的。”回应秋堂玄莳的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
秋堂玄莳快疯了，“你怎么就不懂呢，昨天是我喝昏头了才会不顾现实的要找你，要留下你，但现在不同了，我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我求你了，趁现在能走赶紧走。”
秋堂玄莳恨不得把人直接绑起来送走，就像昨晚一样。
“走不掉了。”华愿突然说。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后一名侍从匆匆跑进来。
“报告殿下，王府现在被一队护卫，咱们的人都不让出去。”
“什么！”秋堂玄莳还没从华愿的话里回过味儿来就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火气上来了。捡起地上的刀就冲了出去。
“殿下！别……”束疾见状也跟着往外冲，想拦住他。
可是还没等他一只脚迈出去就被华愿拦下，“不用追，他已经冷静很多了，不会惹事的。给他找件披风，刚刚出了一身的汗，不能吹风。”
束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人的话，但是真的很难形容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明明之前看着平平无奇，柔弱的感觉一碰就碎，一旦气场全开就压得人喘不上气，让人不自觉的无条件听从。
束疾转身找披风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华愿的背影，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其实从两个人的对话中自己还是知道了点东西，但是流浪多年的落魄千金就算是之前再怎么厉害，十年过去了还能保持原样，这任谁也不会信。还是找时间提醒一下主子留心，这样的人过于危险，束疾不敢再多想，拿了披风就匆匆跟了出去。
一整个晚上，两个人喝多了就睡，睡醒了再喝，喝着喝着又开始说起以前的各种琐碎。来来回回几次，竟然从黄昏喝到日升。
也不知道是华愿真的喝多了，还是时过境迁，当年再怎么不近人情的人也被尘世熏染上一些烟火味儿，变得健谈起来。
“早知道你喝完酒这么好骗，我当初就应该用一壶酒直接把你骗到西凉来，省的我后来找了你这么多年。”秋堂玄莳踢开了脚边的空酒坛。
“哦？”华愿特意拖长了尾音，“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酒以为尚馆门口的石狮子是只小狗，下着雨还蹲在那里不走，还给它打伞，说小狗很可怜不能淋雨。”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秋堂玄莳像一只小狼狗似的露出了他奶呼呼的爪子。
“我可没说是你，你自己承认的。”华愿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不只是触到了哪个逆鳞，秋堂玄莳突然的激动起来，“我跟你拼了！”借着酒劲，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来呀，我还怕你不成！”华愿也是酒气上头，红着脸跟先前判若两人。
当束疾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
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打在一起，秋堂玄莳的左手薅着华愿的头发，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华愿的右脚死死的踢在秋堂玄莳的下巴上，一双手狠狠地别着秋堂玄莳的右腿。
“你给我松开！”华愿手上一发力，秋堂玄莳顿时疼的脸色煞白，哀嚎着还不忘收紧自己的左手。
头发被揪得生疼，华愿右脚蹬的更使劲了，秋堂玄莳的一张脸几乎变了形。
“你先放手”秋堂玄莳咬牙切齿道。
“我才不放”华愿狰狞着面孔道，“你这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你这个毫无底线，装腔作势，心狠手辣的疯女人！”秋堂玄莳青筋毕露不甘示弱道。
“咳、咳——”束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想提醒一下自己的主子，又觉得自己在这里碍眼得很。
秋堂玄莳就趁华愿分神的功夫，一个翻身成功的把她摁在了床上，那一脸洋洋得意之色看的束疾怀疑人生。这么幼稚，王子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变得跟个小孩儿似的。还有这个琴师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王子的旧相识，可是自己家的小祖宗又是怎么认识这么一号人的。
束疾看了一眼华愿，外人在场本不应该透露重要消息，但看着两人的关系，真的不太好下结论。
“殿下，有急报。”束疾试探着问了一声。
“说。”秋堂玄莳回应的干脆利落。
束疾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心了默默记下：这个女人和主上的关系不一般。
“皇宫来报，可汗病危，各部首领已经前往寝宫，皇宫各个入口已经彻底封锁，除了前往会诊的御医，其他人概不放行。”
秋堂玄莳登时便从床上跳下来，瞬间变了张脸色，浑身的酒意散了个干净，“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殿下，多日前就已经这样了，若没有几位首领或是大君下令，这宫内的消息是万万不可能传出来的，小的也无从提前得知呀。”
“都是些鬼话，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我见父汗最后一面！”秋堂玄莳铁青着脸，眼底的愤怒越积越深，抬手就将一旁架着的刀取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殿下，您现在不能去。”
束疾想要把人拦下来，可又怎么能拦下来一个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成年男子，更何况这个人武功本身就不低。
“秋堂玄莳，你今天若是敢闯宫门，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华愿反手将束疾的佩刀抽了出来，指向对面的人。
“你打不过我。”秋堂玄莳沉声道。
“那这样呢？”华愿直接将刀架在了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直接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你是在逼我？”秋堂玄莳有些始料不及。
“对，我就是在逼你，十年了，你倒是毫无长进，一激动就不管不顾。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时爽快了，你王府里的仆从杂役该怎么办？你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但你连他们的死活都不管了吗？”见秋堂玄莳停下了脚步，华愿将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又上前慢慢的把秋堂玄莳的手掰开，抽出他手里的刀。
“想想吧，如果真正的凶手就躲在这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当中，你死了就真的是顺了他的心愿，而你就是全天下最蠢的那个人。”华愿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连续的宿醉早已让人失去了清醒，脑子里像是糊满了浆糊，不仅一阵阵发昏还在突突的隐隐发痛。
秋堂玄莳嗵的一声跪倒在地，崩溃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把肿胀发红的眼睛埋进手心，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里是嘶哑的绝望，“我该怎么办？只有我了，没有人能帮我。”
“我不是人吗？”华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行。”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秋堂玄莳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这是西凉人的斗争，我不可能让你涉险，毕竟……”秋堂玄莳斟酌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了，“你已经因为权力斗争失去过一切，但是现在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卷进去。”
秋堂玄莳伸出双手握住了华愿的肩膀，试图从那双五黑的眼睛里看出一点恐惧，瑟缩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千万不要是……
可是事与愿违，华愿的那双眼睛里只有坚定。
秋堂玄莳闭上眼睛狠狠地锤了自己大腿一下，单手扶额转过身去，一句脏话没说出口，冲到嗓子眼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是听不明白吗？我父汗马上要死了，我唯一的依靠就要没了，我也快完了，知道吗？跟着我的下场只有死。漠北的汗位争斗一点不输中原，在之前的漠北弑父杀兄根本算不得什么，中原的孝义礼法在这里根本就是个屁。”秋堂玄莳暴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方设法的想把人劝走。
“是你先招惹我的。”回应秋堂玄莳的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
秋堂玄莳快疯了，“你怎么就不懂呢，昨天是我喝昏头了才会不顾现实的要找你，要留下你，但现在不同了，我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我求你了，趁现在能走赶紧走。”
秋堂玄莳恨不得把人直接绑起来送走，就像昨晚一样。
“走不掉了。”华愿突然说。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后一名侍从匆匆跑进来。
“报告殿下，王府现在被一队护卫，咱们的人都不让出去。”
“什么！”秋堂玄莳还没从华愿的话里回过味儿来就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火气上来了。捡起地上的刀就冲了出去。
“殿下！别……”束疾见状也跟着往外冲，想拦住他。
可是还没等他一只脚迈出去就被华愿拦下，“不用追，他已经冷静很多了，不会惹事的。给他找件披风，刚刚出了一身的汗，不能吹风。”
束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人的话，但是真的很难形容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明明之前看着平平无奇，柔弱的感觉一碰就碎，一旦气场全开就压得人喘不上气，让人不自觉的无条件听从。
束疾转身找披风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华愿的背影，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其实从两个人的对话中自己还是知道了点东西，但是流浪多年的落魄千金就算是之前再怎么厉害，十年过去了还能保持原样，这任谁也不会信。还是找时间提醒一下主子留心，这样的人过于危险，束疾不敢再多想，拿了披风就匆匆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