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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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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屋外正与燕婉和那楚湘府主缠斗的巨大怪蛇,徐枫觉得自己的小命今天恐怕就要交待在这了,兀自叫苦不迭之时,耳边AI赵四却还喋喋不休的让自己冲出去。

    时间回溯到今日辰时,徐枫于杻阳山下王老院中用过早饭后,收拾好车驾,回转县城,平时都是与王老背着柴火埋头赶路,今日得了车驾又无事之际正于路上欣赏沿途风景,道旁草木郁郁葱葱,虽是盛夏之际,日头正烈,行程间却有些微风吹拂,故而徐枫并不觉着有多么炎热,慢悠悠的往县城赶了几里路后,那风就好像大了些,吹得人眼有些睁不开,侧过头去揉了揉眼,却瞧见道路旁边不远处本来应青翠欲滴的草木上面竟然有些枯黄色,“莫不是近几日这日头正盛,天气干旱了些”,正想着时,前方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正向徐枫奔来,男女老少近千人,黑压压乌泱泱,带起一大片尘土,车马喧嚣之中又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呼喊声,男子的骂声,不多时便赶到了徐枫面前,每个人俱是形色匆匆,见到徐枫也不说话,皆绕开徐枫的车驾,继续赶路,徐枫一脸茫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拦住几个人问话,却是都不理他继续赶路,徐枫不得已下了车驾,站在路边伸手拽住一个背着包裹的年轻男人,连忙问道,“大兄,大兄,莫急莫急,这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一群人都···”。未待徐枫问完,那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莫急个甚,那县城中来了妖怪,我等皆要上杻阳山找山神庇护,莫要拦我,你也快些逃命去吧”,说罢,不待徐枫反应,挣开徐枫拦他的手,扭身便走。

    “妖怪,什么妖怪”徐枫呆呆的嘴里嘟囔道,又突然想起王松年卜窑二老还在县城中,也不知道在不在这逃难人群中,情急之下冲进人群寻找,嘴里大喊着“王老,卜老,松年伯伯,卜窑伯伯···”,无一人是,也无一人应答,又一连拦路问了数人,皆言不知,“二老不会还在县城中吧,不行,我得去县城中找他们”,此时徐枫也顾不得自己了,抛下车驾,冲出人群,急忙往县城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一炷香后,那临武县城就在徐枫眼前不远处了,那城旁集市狼藉遍地,几个吃食棚子也被掀翻在地,徐枫向四处观看,这才瞧见道旁哪里还是盛夏光景,草木具叶落枝秃,一股风自城内吹出,把地上的枯枝败叶尽将卷起,一副秋风萧瑟的景象,徐枫猛地想起路上那位着急赶路的年轻男子提到县城中来了妖怪,原以为只是野兽作祟,但此时就有些信了,喉咙一紧,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心中又很是担忧王松年卜窑二老,脚步不停便往城内走去。

    转眼间便进了城内,只见眼前城中房屋大多倒塌,残垣断壁,有几处房屋屋顶处更是仿佛被人用巨刀狠狠砍下,巨大的裂缝很是显眼,避开废墟危墙,穿街走巷,徐枫往卜宅方向走去,刚走过巷子转角,徐枫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冷汗直流,地上一干人等或仰面朝天,或卧于地上,姿势各异,皆头破血流,哪里还有一人有活气,更有一人被一树木断枝自腹下直贯而出,血流满地,那树木断枝枝头似乎还挂着那人的肠子,肠子那头还连在那人体内,正于大风之中飘摇,徐枫扶着墙不停呕吐,差点将胆汁都吐了出来,纵使两世为人,徐枫哪里见过这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强忍着胃中不适,一一察看地上那些尸体,所幸二老并不其中,那卜宅于那城中其它处房屋无二,也是房倒屋塌,猛然听得城中传来一声钟磐响,徐枫转头循声望去,那声音传来之处好像正是临武县署所在。

    徐枫打起精神,急忙跑向县署,待到了县署门前空地上,于一地兵丁之中,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王松年卜窑二老,二老捂着胸口,背靠着县署墙壁,嘴角流着血,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徐枫赶紧上前,“王伯,卜伯,你们这是怎么了”,二老抬头见是徐枫,连忙说道,“小枫?咳咳,你怎么会在城中,赶紧走”,话音未落,只听得空中一阵大风呼啸,一条二丈余长的大蛇,背生四翼,于天边飞来,猛然张口咬向一处房屋,细看是,那屋顶上有一人,因离得远些,看不清脸,只见得身披甲胄,双手拿着一青铜大矛,见那大蛇攻来,横转挪移之下跳到别处,手中大矛顺势扎向那蛇,那蛇吃痛,一飞冲天,于空中转过身来,掉头攻向那人,徐枫问向二老,“那大蛇?”,

    “那大蛇名为鸣蛇,乃是一凶兽,拍动四翼时,能够造成地动山摇之势,扇起一阵大风,卷走方圆百里水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干旱裂地,也不知为何今日竟到了临武县中”王老坐直了身躯,擦了下嘴角血迹,又一指空地上一身穿官制锦服的尸体,“县主本来带着县署兵丁在与我等一同阻敌,又用点起狼烟唤来了老府主,可未曾想被那蛇甩尾一扫,县主与我等俱被扫飞,我与卜窑兄命硬了些,咳咳,只是此时受了重伤也无半点力气,只可惜县主与一众兵丁兄弟,俱是丧命于此,咳咳,现在只盼老府主能斩杀了那蛇为这城中死伤的百姓报仇,只是小枫你莫要在此了,快些逃命去吧,去杻阳山找山神,求山神来此除妖,即使山神不来,你于那杻阳山上也能受山神保护,想那鸣蛇见杻阳山上有山神坐镇也不敢造次,咳咳”,王松年说着说着又从嘴中吐出口鲜血,怕是肺部遭受重创,又因说了许多话,此时伤势加重,那旁卜窑也在催促徐枫快些走,莫要久留,徐枫见状哪里肯走,见不远处有一房屋尚且完好,连忙将二老依次搀扶进那屋中,将二老放于地上,找了些许衣服被褥,放于二老背后,好让二老靠着歇息,见王松年又咳出血来,徐枫又连忙捋背擦血,盼着这样做能让王老好受些。

    王松年摇了摇头,对徐枫说道“小枫,不用这么费事了,我只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您说得这是什么话,城中百姓正往杻阳山而去,兴许山神知晓后便能来这县中,山神神通广大,定是能一击将那鸣蛇斩杀,我再求山神施展法术把您治好”

    “我的身体我哪里还不知道,何况我这贱躯残破,小枫你也莫要让山神为难,不值当,我本来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但是遇见你之后,见你与我一样都是孤身一人,你又是个孤儿,唯一亲近的师傅如今又指望不上了,我这空落落的心里老是惦记你这孩子,那院外最大的那颗柳树下埋着一个铜箱子,里面是我半生积蓄,我留之无用,本打算等过一年二载,你大些的时候,拿着那钱给你说门亲事。可到如今我怕是看不到了,咳咳,你若是能逃过此劫,无论做什么,便直接把那钱拿走吧”

    “不是的,不是的,您老是个大好人,定能长命百岁,您不是还要于我说亲吗,您得亲眼看着啊”徐枫带着哭腔说道

    王松年轻轻摸了摸徐枫的头,“好孩子,莫哭,一会儿你且逃命去吧,看若是老府主也斗不过那蛇,趁着老府主还能拖住它,你且逃命去吧”,徐枫哪里肯,连连摇头,嘴里具是推辞。

    二人正说着间,屋外突然传来一似鸟啼似龙吟的声音,一半丈长龙首大鸟自西边而来,向那怪蛇急射而去,鸟爪于那蛇头上留下一道抓痕,那蛇头上顿时流血如柱,大鸟自掠过那鸣蛇,落足于身披甲胄的老府主旁,光华流转之间变成了一个赤足长发少女,正是那杻阳山神少女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