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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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疑惑的朝秦嘉木的办公室走去，向南依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和前两次一样，办公室里只有秦嘉木一个人在。
见她来，他温声笑道，“你先坐。”
轻轻颔首，向南依走到沙发旁坐下。
倒了一杯水给她，秦嘉木将椅子挪到了她的对面，“你的那幅画已经交上去了，院长他们看过后都觉得很不错。”
“谢谢您。”
“是你自己有能力。”秦嘉木摇头轻笑。
“您找我是……”
如果只是为了出国的那幅作品，那他应该没必要特意找她来办公室，何况这个消息她在前几天就已经得知了。
所以，秦老师是有别的事情找她吗？
“系里最近组织了一次活动，去孤儿院教小朋友绘画，其实以前你的师哥、师姐们就会自发的组织这些公益活动，校里知道后决定大力支持，但他们最近忙毕设的忙毕设、改论文的改论文，人手有些不够，所以才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教小朋友画画？！”向南依微怔，有些惊讶的样子。
“嗯。”秦嘉木笑着点头，“以你的能力，作为小孩子的启蒙老师完全没有问题。”
眨了眨眼，向南依垂眸看着手中的水杯没有立刻回答。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能力，而是怕没办法和小朋友很好的相处。
要教那些小孩子学习的话，应该具备很强的亲和力吧，至少也得得到孩子们的喜欢，这样他们才有兴趣学习。
但是她连和成人相处时都不爱说话，小朋友不会嫌她无趣吗？
见她面色踌躇，秦嘉木以为她是不愿意或者没时间，于是赶忙补充道，“没关系，要是不方便的话不用太勉强。”
“不是那样的……”向南依摇头。
抬眸对视上秦嘉木温和的目光，她微微弯唇笑道，“如果有了具体的安排，您提前通知我就可以了，我会参加。”
“活动具体的日期会根据大家的时间来定，确保不会和你们的课程有冲突。”
“好。”
以为秦嘉木没有别的事情了，向南依放下水杯，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犹豫的响起，“有些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
眸光微闪，她疑惑的看着秦嘉木。
说实话，她不是很明白对方具体指的是什么。
他是在暗示自己吗？
很快，向南依心里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秦嘉木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杯沿，眸光温润又清澈，“越是虚构的故事，细节处就越要真实，所以别把流言蜚语当真为难了自己。”
话至此处，她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秦老师也看到了网上的新闻，所以才会特地和她说这些。
微微勾起唇角，向南依软声道，“谢谢您。”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她好，或许是因为爸爸的缘故，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好意应该被感谢。
看着她真切的笑容和平静的眼神，秦嘉木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惊奇，“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的坚强和勇敢。”
那是处于逆境时的光芒，足以鼓舞自己和照亮他人。
“我爸爸曾经告诉我，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向南依笑笑，明眸清丽动人。
“向老师……向先生一直很有思想……”
“您是我爸爸的学生吗？”这个问题，向南依上次就想问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他的学生。”
而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个荣幸。
他上大学那时候，向先生早就已经离开学校很多年了，甚至在国内想要查到一些和他有关的消息都难上加难。
网上曾经有一段他给学生上课的视频，秦嘉木就是因为听了他当时说的一句话，内心深处才会对他敬佩不已。
“理想不仅是个引诱，而且还是个讽刺，在未做以前，它是美丽的对象，去做以后，它就变成了残酷的对照；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拥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山高水远，路遥马亡。”
随着秦嘉木的声音缓缓落下，向南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的确像是她爸爸会说出来的话。
尽管在很多人心里，理想都是一纸空谈。
甚至就连爸爸自己，也曾经历过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时候，他也曾为生计奔波，为了物质而放弃了原则。
但是，原则是原则，理想是理想，这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
或许在这条道路上，会有许多弯路要走，还会失望于许许多多的满足。
可人生在世恰如花开一季，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等到绽放时，明艳的花朵才会令人惊羡。
和向南依聊了几句，秦嘉木意外的发现，她似乎不像从前那么沉默内敛了。
她会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而那些居然都和他不谋而合。
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知己。
所思所想不需要一一吐露，一个眼神，对方就会在瞬间全都了然于心。
刚想说什么，没想到这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请进。”
“师兄，我听说系里……”刘瑶兴致勃勃的走进来，却在见到沙发上的向南依时，激动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老师好。”
“……你也好。”刘瑶没想到秦嘉木正在找学生聊天，神色明显有些错愕，“那你们先聊，我待会儿再过来吧！”
说完，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向南依怔愣的站在原地，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转头看向秦嘉木，她轻轻点了下头，“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也先回画室去了。”
“好，等时间确定了，我会通知你。”
“麻烦您了。”
礼貌的朝秦嘉木道了谢，向南依才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目送着她离开，他静静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神色落寞的转身。
海上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心上人；
向来心是看客心，
奈何人是剧中人……
*
从秦嘉木的办公室离开之后，刘瑶其实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沿着走廊慢慢向前走着。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一直萦绕在她心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秦嘉木和向南依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和谐。
他们明明是师生关系，自己和他才是同事，可是刚才，她居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微微皱眉，刘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她来学校的时间不久，但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对学校里的一些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向南依极具绘画天赋。
她看过对方的作品，的确不像是大二的学生会有的水平和功底。
单就这一点而言，连她都是佩服的。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嘉木才对那个女孩子另眼相看？
毕竟，对方也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刘瑶的脚步却猛地顿住，眸中充满了震惊。
该不会……
师兄是在和向南依谈恋爱吧？！
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刘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使劲儿摇了摇头准备驱散这个惊人的念头。
应该不是这样的，否则的话，学校里早就传开了。
正胡思乱想着，不想迎面撞见了关佳璐。
“老师，您没事吧？”关佳璐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太注意，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华丽丽的撞在了一起，“真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自己走神了。”
一脸歉意的朝刘瑶道歉，关佳璐随后刚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被对方叫住了。
见刘瑶有些犹豫的样子，她疑惑的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顿了顿，她才接着说，“就是想问你，你和油画专业的那位向南依，你们认识吗？”
听刘瑶提到了向南依，关佳璐的脸色猛地一僵。
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就想起自己还欠对方一巴掌。
其实，那天之后关佳璐一直以为向南依的未婚夫会找上她，结果却并没有。
就连向南依自己也没有来找她，好像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神色变了又变，关佳璐却迟迟没有回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开口，“只是偶然见过几次，但并不熟悉。”
“哦……”
微微颔首，关佳璐转身离开，可是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又返身回来，“我和她的交集不多，但我听说她人挺好的。”
“不是说她性格很孤僻古怪吗？”
“……是有点内向。”
“那她有男朋友吗？”
诧异的看着刘瑶，关佳璐像是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向南依的事情。
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说不通，她尴尬的笑笑，“我看她长得那么好看，绘画又好，所以就忍不住有点好奇。”
“她不止是有男朋友，早在上学期就已经订婚了。”
“订婚？！”
“您没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吗？”
茫然摇了摇头，刘瑶心想自己哪里会去注意这些。
不过她真的没有想到，向南依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已经订婚了，这让她这个大龄剩女颜面何存啊……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连院……”话音猛地顿住，关佳璐小心翼翼的看了刘瑶一眼，然后才接着说，“就连院长和校长他们也一清二楚。”
“我爸也知道？！”刘瑶毫不避讳自己是院长女儿的事实。
“嗯。”
关佳璐点头，没再多说别的。
再有什么好奇的，就让老师自己去问院长吧！
对于向南依的事情，她其实也就知道这么点，再多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了。
和刘瑶摆了摆手，关佳璐借口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却没想到才绕过拐角，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向南依从另一侧的楼梯下了楼，转进楼梯间的时候，余光瞥见关佳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正望向她的方向。
收回目光，她脚步未停的回了画室。
*
下午放学的时候，向南依意外的在校门口看到了林司南。
之前林染不是说他们要开始忙了吗，怎么他这么有闲工夫？
“小依，你看到我好像并不高兴啊？”并没有从她的眼中找到任何欣喜的神色，林司南不禁有些挫败的轻叹。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你现在这谎话是说的越来越溜了，简直比我都厉害。”
“怎么是你来接我呢？”顾安尘并没有提前告诉她，难道连他也不知道吗？
扣好安全带之后，林司南回头朝她笑了一下，“去你家取画啊，你之前不是答应让伯父画幅画送我嘛，忘记啦？”
“……”
这种占便宜的事情，她没他这么好记性。
幸好之前就和爸爸说过了，不然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还不得被他唠叨死……
开车送向南依回家之后，林司南才一停好车就嚷嚷着要看画，却在见到顾老爷子之后，立刻恭恭敬敬的奉上了礼品。
一共两份，一份是孝敬他老人家的，另外一份是给向书礼准备的。
其实着急要画只是一个说辞，来拜访小依的父亲才是真的。
尽管他以她的兄长自称是在开玩笑，但两人之间的友谊却是做不得假的，所以她的父亲回国，他理应来探望。
不过前几天一直忙着小眠的事情，他也没抽开时间。
刚好最近都处理完了，他就赶紧过来了。
但林司南和向南依却都没有想到，许妍姗居然也在这儿。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她怎么会在顾家？
压下心底的疑惑，林司南轻推着向南依走了过去。
“南依、司南，你们回来啦！”许妍姗朝他们亲切的笑着，“朋友送给了我一盒红茶，我想着顾爷爷可能喜欢喝，刚好今天调休，我就给他送过来了。”
“有休可调真幸福，像我就只能偷懒了……”
“林染会不会提着刀追杀你？”向南依觉得她是林染的话，一定会在他身上绑个追踪器，免得他忽然就溜走。
“当然不会。”林司南自信的扬眉，“我们可是典型的兄友弟恭。”
抿唇点了点头，向南依心想她就姑且先信了他的“鬼话”。
“爷爷，爸爸和姑妈呢？”
“在花园那边呢，说是研究什么土地质量去了。”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林司南就是个待不住的性格，拽着向南依就往外面走，看的顾老爷子摇头失笑。
许妍姗在旁边听着，一时跟着过去也不是、留在这边也不是。
最后，还是陈阿姨看出她的局促，索性叫她去厨房和自己聊聊天，免得她尴尬。
而被林司南半推半拽的带出别墅的向南依却觉得有点好奇，虽然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她还是感觉到，他似乎不喜欢许妍姗。
但这是为什么呢？
见她越走越慢，林司南也跟着放缓了脚步。
“你也不喜欢许小姐？”
“也？！”林司南挑眉，笑容中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认真的点了点头，向南依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有点不喜欢她。”
“那你说说为什么，看看咱哥俩的想法一致不……”
“因为她喜欢顾安尘。”
“你知道？！”他明显很惊讶的样子。
相比之下，向南依就淡定多了。
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她软声笑道，“我不知道才奇怪吧，女孩子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敏感的。”
再加上她的心思比别人重，所以并不难发现对方的心思。
“哥哥帮你把她赶走吧！”林司南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胸脯。
向南依却摇头，“不喜欢和讨厌还是有区别的，而我对她只是前者而已，何况她只是喜欢顾安尘，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和伤害，许叔叔已经不在了，确保她的生活和平安，这似乎已经成了顾家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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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许多弯路要走，还会失望于许许多多的满足。——赫尔曼·黑塞
拥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山高水远，路遥马亡。
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海子
理想不仅是个引诱，而且还是个讽刺，在未做以前，它是美丽的对象，去做以后，它就变成了残酷的对照——钱钟书
海上月是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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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心是看客心，
奈何人是剧中人——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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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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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天之后关佳璐一直以为向南依的未婚夫会找上她，结果却并没有。
就连向南依自己也没有来找她，好像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神色变了又变，关佳璐却迟迟没有回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开口，“只是偶然见过几次，但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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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
“您没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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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连院……”话音猛地顿住，关佳璐小心翼翼的看了刘瑶一眼，然后才接着说，“就连院长和校长他们也一清二楚。”
“我爸也知道？！”刘瑶毫不避讳自己是院长女儿的事实。
“嗯。”
关佳璐点头，没再多说别的。
再有什么好奇的，就让老师自己去问院长吧！
对于向南依的事情，她其实也就知道这么点，再多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了。
和刘瑶摆了摆手，关佳璐借口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却没想到才绕过拐角，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向南依从另一侧的楼梯下了楼，转进楼梯间的时候，余光瞥见关佳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正望向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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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司南和向南依却都没有想到，许妍姗居然也在这儿。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她怎么会在顾家？
压下心底的疑惑，林司南轻推着向南依走了过去。
“南依、司南，你们回来啦！”许妍姗朝他们亲切的笑着，“朋友送给了我一盒红茶，我想着顾爷爷可能喜欢喝，刚好今天调休，我就给他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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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林司南自信的扬眉，“我们可是典型的兄友弟恭。”
抿唇点了点头，向南依心想她就姑且先信了他的“鬼话”。
“爷爷，爸爸和姑妈呢？”
“在花园那边呢，说是研究什么土地质量去了。”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林司南就是个待不住的性格，拽着向南依就往外面走，看的顾老爷子摇头失笑。
许妍姗在旁边听着，一时跟着过去也不是、留在这边也不是。
最后，还是陈阿姨看出她的局促，索性叫她去厨房和自己聊聊天，免得她尴尬。
而被林司南半推半拽的带出别墅的向南依却觉得有点好奇，虽然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她还是感觉到，他似乎不喜欢许妍姗。
但这是为什么呢？
见她越走越慢，林司南也跟着放缓了脚步。
“你也不喜欢许小姐？”
“也？！”林司南挑眉，笑容中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认真的点了点头，向南依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有点不喜欢她。”
“那你说说为什么，看看咱哥俩的想法一致不……”
“因为她喜欢顾安尘。”
“你知道？！”他明显很惊讶的样子。
相比之下，向南依就淡定多了。
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她软声笑道，“我不知道才奇怪吧，女孩子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敏感的。”
再加上她的心思比别人重，所以并不难发现对方的心思。
“哥哥帮你把她赶走吧！”林司南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胸脯。
向南依却摇头，“不喜欢和讨厌还是有区别的，而我对她只是前者而已，何况她只是喜欢顾安尘，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和伤害，许叔叔已经不在了，确保她的生活和平安，这似乎已经成了顾家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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