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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就算是选择,也是我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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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熙和女友约好在校园后面的小树林里见面。女友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露背装,细细的带子从脖子上绕过来。宋熙看到了,觉得很漂亮。女友的背部光滑如玉,没有斑点,也没有痣,看起来干净清爽,还有点儿性感。要在平时宋熙早开始起哄了,顺带着开些黄色的玩笑,女友往往会骂他流氓,但同时也很开心。但是现在,宋熙笑不出来,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便扭,不知为什么,看到李博的表情后他觉得难过,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宋熙笑笑,女友歪着脑袋看着他。

    “怎么了?不好看?”

    “好看。”宋熙捧着女友的脸,却突然有了陌生感。“小雪,我们认识多久了?”

    “不知道。这事儿一般男生记不是么?”宋熙摇摇头,女友皱了下眉:“这很重要么?”宋熙面无表情地又摇摇头。女友突然大叫了一声,宋熙这才回过神来。“宋熙!”

    “怎么了?”

    “你丫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宋熙皱了皱眉头:“小雪,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女孩子怎么满嘴的你丫你丫?”

    “我不文明?你丫不是特爱听我京骂么?还说让你茅塞顿开,让你浑身舒服,不是么?现在嫌我京骂了,那你找别人去呀,我又没让你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滚!”女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宋熙一把拽住了她。

    “干嘛呀?穿这么漂亮,小心闪了腰!”宋熙恢复了嬉皮笑脸。女友扭头看着他,注视了好一会儿,像是要看看他刚才是真的还是现在是真的。宋熙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能不这样看么?”

    “宋熙,你丫是不是学表演了?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说清楚,你到底是这样还是刚才那样?”

    “你看你看,又是丫,辜负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了!”

    “少废话!”女友甩开宋熙的手,“别岔开话题,说,是不是又有了别的大树,打算换个地儿乘凉了?实话直说,我不耽误你!”

    “瞎说什么呢?你这棵树就够大,挺凉快的,暂时是不会换的。”

    “意思是以后换?”

    “别呀,我这不是说平等呢么,我能选择在哪棵树下乘凉,你就能选择哪个人在你这棵树下乘凉,这不是你的一贯主张么?”

    女友撇撇嘴,想了想:“没错!就算是选择,也是我选择你,没你什么事儿!”

    “是啊是啊,要不怎么是我追求你而不是你追求我呢,说明从一开始我就是被选择对象,从一开始我就低你一等,从一开始我就是孙子您是爷爷!爷爷您走好喽!”宋熙吆喝了一嗓子,女友“噗嗤”笑了。宋熙趁势将女友搂过来,用下巴在她的头顶上摩挲着,闻着熟悉的潘婷洗发水的味道。

    “方焱,要不我们主动送过去吧?问问郑志对方的电话号码。”

    “郑志去了青岛,还没把他的新手机号给我呢。”

    “打打旧号试试?”

    “没用的,那天李博拿走东西我就打了,已经停用了。”

    “那个帅哥叫李博?”

    “是么?”

    “你说李博拿走东西。”

    “是么?我没注意,好像是叫李博,对,是李博,我想起来了。”

    “哇塞,那天人家刚走你就忘了,现在都过三四天了你倒想起来了,是不是记到心里了?是不是?”

    “瞎说什么呢?”方焱拿起桌上的书,在刘扬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书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方焱弯下腰去,脑海里出现李博眼睛忽闪的样子,那天分明看到了他长长的浓密睫毛,还有嘴角隐隐的紧张笑容。“人不是都会这样么,想记的时候记不住,有时候又无意之中记住了些事儿。”

    “行了,越描越黑!”刘扬坏笑道。

    “赶紧赚钱去吧,还磨蹭什么?”方焱将她推出门去。

    一路上,李博忐忑不安。

    “要怎么说呢?说什么呢?直接告诉对方上次落了一件东西,也许人家已经发现落了灯,只是不知道我们住哪儿,没办法送来。也许……”李博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路上都在呲牙咧嘴。就这样当他抬起头时,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人家家门口,于是硬着头皮摁响了门铃。

    “又忘了带手机?”一个好听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直接进入了李博心里,清脆悠扬、沁人心脾几个字蹦了出来,闯进他的脑袋。方焱望着他笑了。“是你啊?来取台灯的吧?”

    李博深吸一口气,梗了梗脖子,感到身体一阵僵持,走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方焱从卧室里提出一个彩色的小箱子。“没有找到原来的盒子,又怕磕碰着,所以……”方焱举起来努努嘴,“鞋盒子,可以吧?”

    “没事没事!”李博慌忙站起身去接过来,又坐回到沙发上去。方焱看着他笑了。

    “要不要喝水?”

    “没事没事,该走了。”这样说着李博却没有动,方焱拿了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冰水递给他。

    “不用不用,我该走了。”

    “可是屁股不听使唤呐!”方焱打趣道。李博不好意思起来,噌地站起身,慌乱中碰到了方焱手里的水杯,水溅了出来,洒到方焱光裸的脚面上。

    “没……没事儿吧?”

    “没事儿,挺凉快的!”方焱缩回脚,几个脚指头调皮地动了动,呵呵地笑着,眼角现出几缕细纹。李博也笑了。“听说你是交换生?”

    “啊?”李博愣了一下,“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郑志有提过,据说法语学得也很好?”

    “还行……一般……就那样。呵呵”李博腼腆地笑笑,挠了挠后脑勺。方焱看着他拘谨的样子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抿着嘴唇,看着低下头绞着手指的李博。空气有些沉闷。

    “我想考研。”方焱打破沉默。

    “哪个专业?”

    “英语专业,二外是法语,跨专业把握不大,况且法语学得不好,怕到时候拉分。对了,能不能帮我问问,你们班的女生中有没有法语学得好也打算考研的,我可以帮助她复习英语,法语方面有问题可以请教她。”

    “计算机专业女生本来就少,考研的更是凤毛麟角。”李博顿了顿,“要不我帮你吧?”

    “你?”方焱看了他一眼,笑了。

    “反正去向已定,闲着也是闲着。当然你也可以帮我巩固下英语,编程呀之类的东西都是英文,还有……”李博想了想,“没了!”

    “没了?”方焱笑道。

    “没了。”李博挠挠头。

    “那好吧,多谢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在图书馆见面吧,没有问题时各看各的。有书,不会觉得就我一个人问问题,挺无聊的。”

    “行,那就明天开始吧。”李博一阵莫名的开心。

    “明天就开始?你的行动力还真强呢。”

    “那你说什么时候开始?”看着方焱笑,李博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好像太急了。

    “那就听你的,明天开始吧。”方焱爽快地答应到。

    回宿舍的路上,李博一路心情很好,他告诉自己剩下的日子不用再无聊了,也暗暗地想,这个女孩子真是明朗,相处起来舒服极了,她的笑很清淡,就像蛋花汤。想到自己将人家比做蛋花汤,不伦不类的,李博皱了皱鼻子。突然,若干个问题同时涌进了脑海,李博发现自己陷入了困窘。

    “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还没有她的号码!我还没和她约好几点、在那儿见面!图书馆一共五层……”李博吐出一口气。“干啥吃的,这么糊涂?怎么办?现在回去问?刚才干嘛了!哎呀!”李博严重地唾弃自己,在路边上徘徊,想掉头回去,又没有勇气。辗转间,一个身影走近。李博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熟悉而亲和的笑脸。方焱看着他笑。

    “你习惯自言自语、在高速穿流的汽车旁转圈儿?”方焱笑着将他拉上了路芽子。“嘀咕什么呢,也不看车?”方焱停止打趣,认真地看着他,笑容依旧。

    “明天……”

    没等李博说完,方焱拿过他手中的手机,在上面摁了几个号码,拨通,方焱的手机传来了张韶涵热极一时的歌曲“隐形的翅膀”的高潮部分,方焱将手机塞回李博手中,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起来。

    “这是你的号码,存放在亲友号码簿中,什么时候有事儿不能来的话就发信息吧。”

    李博点点头,拿着自己的手机将刚播出的号码存起来。“她将我列在了亲友名单里,不是陌生人,是亲友!”想到这里,李博一阵窃笑。

    “笑什么?”方焱看着他笑,莫名其妙。李博端正了表情摇摇头。“那就明天见了?谢谢啊!”方焱挥挥手,往回走去。望着方焱的背影,李博站在原地凝视了好久才笑着转过身去,抬头望天,一片云彩快速地向后飘去,起风了。

    “刮吧,刮吧,尽情地刮吧!”

    方焱从远处回头,看到了李博张牙舞爪的样子,摇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