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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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间怪石嶙峋，老树盘根错节，知了正卖力嘶吼着生命的绝唱。
骄阳似火，绿茵下却安逸微凉，游峻茂侧着身，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
“嗯，真舒服！”
游峻茂咂咂嘴，看着远处那人还在忙活来忙活去的，愈发感慨劳动人民生存不易，也比像他这样的读书人更能吃苦耐劳些。
“哎！今年又没中，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家乡的父老乡亲啊！”
游峻茂收拾好行李，正了正衣冠，脑海中开始思索着生存之道。他可不想一年年的，自己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考下去。最后就算真的高中了，怕是也离发疯不远了。
“啧，穷山僻壤，想什么没什么！”成东涵在这里寻觅了大半天也找不到几样心仪的草药，一点点耐心都快要耗尽了。
“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他喃喃自语着，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喊。
“兄台，兄台留步，小生这厢有礼了！”
成东涵愣了愣，有些地茫然看着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只微微点了点头。
“看兄台背篓里装的都是草药，莫非兄台在药铺里高就！”
游峻茂对成东涵的冷漠丝毫不以为意，毕竟是都城里的人，自然要比别的地方高傲些。
身旁的成东涵抬头看了游峻茂一眼，有些凌乱，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看兄台一直在这里忙碌，想是家有重患。这样吧，小生也读过几本医书，略识得两个字，愿助兄台一臂之力。”
游峻茂补充说着，他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以至于各种热脸相贴。
出来多时，成东涵本就烦躁不安，自然对眼前男子没什么好脸色。他不做理会，径直前行。
看成东涵完全不理会自己，大步流星，游峻茂失落不已。他在都城举目无亲，现下又身无分文，实在是走投无路，有些茫然地跟着成东涵。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成东涵有些不自在，盯着游峻茂，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我，我这不是迷路了么！在这里转悠半天就遇到你一个人，只能跟着你了。”游峻茂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说话有气无力的。成东涵看他也算坦诚，便没在多说什么，二人并行来到破庙内。
陌生男子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蜡烛虽快燃尽，却依然明亮，烛火不曾带有丝毫闪烁。成东涵见此稍稍宽心，只道他还能自我调养，这一切也不算是白费心思。
“咦，这里我以前好像来过。”游峻茂在破庙内窜来窜去，整个人也没有适才那么紧张。这倒让成东涵困惑不已，但他也是初来乍到的，便不愿多问。
回过神来，只见小丫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小东西，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吧！”
就在成东涵脱下外衫准备给小丫披上的时候，小丫恰好抬头拭泪。只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周围略红，像是哭了有一会儿了。小嘴也紧闭着抽泣，显然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成东涵一改冷漠之色，关切地问道。
游峻茂此时也想起自己赶考前似乎是受过这里乞丐的恩惠，几乎在一瞬间认出了小丫。
“诶，是你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啊！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我这儿还有几个馒头呢！你先垫吧垫吧！”游峻茂有些兴奋，忙从书匣子里翻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小丫。但她摇了摇头，没有接受。
“嗯，还行！不算难吃！”
焦旭之从烛火堆里走出来，把游峻茂手里的馒头抢了过来，大嚼特嚼。适才给自己疗伤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有些饥不择食。
“诶，你这人脸皮真厚，是给你吃的么？”
游峻茂火从心起，但又不想为了两个馒头而破口大骂，让人看笑话不说，又显得自己小气。
“有什么关系，我还在这里呢！”焦旭之舔了舔手指，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成东涵，随即又把目光对准了小丫。
“你在这里再怎么神伤也是无济于事的，依我看那个裕民和大猫就是一伙的，现在指不定在分赃呢！你大哥估计性命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要紧。”
焦旭之也有些无奈，适才狗蛋想损毁蜡烛的时候，他便依稀恢复意识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骗走成东涵的丹药。
“哇，你懂得真多，可惜只在嘴上。”
游峻茂没好气地说道。
“到底怎么啦！你慢慢说，别哭！”成东涵对焦旭之倒是没什么脾气，他知道人家伤的重，也有心无力。
小丫便把裕民来破庙的事说与他听，心里萌生出丝丝恐慌。焦旭之的话在她的大脑里炸开了花，飘荡着，久而不散。
……
“嗯？这也不好说啊！我们还是去城里看看吧！要是赖大没事，那些丹药没了就没了，都不要紧的。”
成东涵柔声安慰道，用衣袖擦了擦小丫的小脸蛋，小丫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了。只听他说要去找赖大的时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焦旭之看出小丫心里的疑虑，对成东涵也愈发好奇。坦白来说，若是没有成东涵的丹药，他这条命很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但好歹给了钱，也不算是平白占他便宜，所以焦旭之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哎，我还以为乞丐间好歹能团结一心呢！怎么相互间也充斥着算计啊！果然还是圣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游峻茂叹了口气，此情此景他倒还想赋诗一首，奈何焦旭之狠狠一脚，踩断了他的思路。
“哎，你这人，吃我的馒头，还踩我的脚，过分了啊！”
焦旭之完全不理会游峻茂的鬼哭狼嚎，跟在成东涵和小丫身后，得意地笑了笑。
游峻茂见无人理睬他，自觉没趣，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还是靠着小丫一人引路，成东涵等三人各有心事，不发一言。
焦旭之全程盯着成东涵看，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他心里又很明白自己是藏身于暗夜中的人，与他并不可比。
“他到底什么来头？若是能为我所用的话，那该多好。这次差事没办好，反而让我吃了大亏，也不知道舅舅会怎么想。”
焦旭之低着头，反复思量，又逐渐把目光投向成东涵。
崇山峻岭间怪石嶙峋，老树盘根错节，知了正卖力嘶吼着生命的绝唱。
骄阳似火，绿茵下却安逸微凉，游峻茂侧着身，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
“嗯，真舒服！”
游峻茂咂咂嘴，看着远处那人还在忙活来忙活去的，愈发感慨劳动人民生存不易，也比像他这样的读书人更能吃苦耐劳些。
“哎！今年又没中，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家乡的父老乡亲啊！”
游峻茂收拾好行李，正了正衣冠，脑海中开始思索着生存之道。他可不想一年年的，自己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考下去。最后就算真的高中了，怕是也离发疯不远了。
“啧，穷山僻壤，想什么没什么！”成东涵在这里寻觅了大半天也找不到几样心仪的草药，一点点耐心都快要耗尽了。
“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他喃喃自语着，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喊。
“兄台，兄台留步，小生这厢有礼了！”
成东涵愣了愣，有些地茫然看着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只微微点了点头。
“看兄台背篓里装的都是草药，莫非兄台在药铺里高就！”
游峻茂对成东涵的冷漠丝毫不以为意，毕竟是都城里的人，自然要比别的地方高傲些。
身旁的成东涵抬头看了游峻茂一眼，有些凌乱，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看兄台一直在这里忙碌，想是家有重患。这样吧，小生也读过几本医书，略识得两个字，愿助兄台一臂之力。”
游峻茂补充说着，他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以至于各种热脸相贴。
出来多时，成东涵本就烦躁不安，自然对眼前男子没什么好脸色。他不做理会，径直前行。
看成东涵完全不理会自己，大步流星，游峻茂失落不已。他在都城举目无亲，现下又身无分文，实在是走投无路，有些茫然地跟着成东涵。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成东涵有些不自在，盯着游峻茂，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我，我这不是迷路了么！在这里转悠半天就遇到你一个人，只能跟着你了。”游峻茂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说话有气无力的。成东涵看他也算坦诚，便没在多说什么，二人并行来到破庙内。
陌生男子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蜡烛虽快燃尽，却依然明亮，烛火不曾带有丝毫闪烁。成东涵见此稍稍宽心，只道他还能自我调养，这一切也不算是白费心思。
“咦，这里我以前好像来过。”游峻茂在破庙内窜来窜去，整个人也没有适才那么紧张。这倒让成东涵困惑不已，但他也是初来乍到的，便不愿多问。
回过神来，只见小丫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小东西，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吧！”
就在成东涵脱下外衫准备给小丫披上的时候，小丫恰好抬头拭泪。只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周围略红，像是哭了有一会儿了。小嘴也紧闭着抽泣，显然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成东涵一改冷漠之色，关切地问道。
游峻茂此时也想起自己赶考前似乎是受过这里乞丐的恩惠，几乎在一瞬间认出了小丫。
“诶，是你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啊！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我这儿还有几个馒头呢！你先垫吧垫吧！”游峻茂有些兴奋，忙从书匣子里翻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小丫。但她摇了摇头，没有接受。
“嗯，还行！不算难吃！”
焦旭之从烛火堆里走出来，把游峻茂手里的馒头抢了过来，大嚼特嚼。适才给自己疗伤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有些饥不择食。
“诶，你这人脸皮真厚，是给你吃的么？”
游峻茂火从心起，但又不想为了两个馒头而破口大骂，让人看笑话不说，又显得自己小气。
“有什么关系，我还在这里呢！”焦旭之舔了舔手指，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成东涵，随即又把目光对准了小丫。
“你在这里再怎么神伤也是无济于事的，依我看那个裕民和大猫就是一伙的，现在指不定在分赃呢！你大哥估计性命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要紧。”
焦旭之也有些无奈，适才狗蛋想损毁蜡烛的时候，他便依稀恢复意识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骗走成东涵的丹药。
“哇，你懂得真多，可惜只在嘴上。”
游峻茂没好气地说道。
“到底怎么啦！你慢慢说，别哭！”成东涵对焦旭之倒是没什么脾气，他知道人家伤的重，也有心无力。
小丫便把裕民来破庙的事说与他听，心里萌生出丝丝恐慌。焦旭之的话在她的大脑里炸开了花，飘荡着，久而不散。
……
“嗯？这也不好说啊！我们还是去城里看看吧！要是赖大没事，那些丹药没了就没了，都不要紧的。”
成东涵柔声安慰道，用衣袖擦了擦小丫的小脸蛋，小丫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了。只听他说要去找赖大的时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焦旭之看出小丫心里的疑虑，对成东涵也愈发好奇。坦白来说，若是没有成东涵的丹药，他这条命很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但好歹给了钱，也不算是平白占他便宜，所以焦旭之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哎，我还以为乞丐间好歹能团结一心呢！怎么相互间也充斥着算计啊！果然还是圣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游峻茂叹了口气，此情此景他倒还想赋诗一首，奈何焦旭之狠狠一脚，踩断了他的思路。
“哎，你这人，吃我的馒头，还踩我的脚，过分了啊！”
焦旭之完全不理会游峻茂的鬼哭狼嚎，跟在成东涵和小丫身后，得意地笑了笑。
游峻茂见无人理睬他，自觉没趣，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还是靠着小丫一人引路，成东涵等三人各有心事，不发一言。
焦旭之全程盯着成东涵看，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他心里又很明白自己是藏身于暗夜中的人，与他并不可比。
“他到底什么来头？若是能为我所用的话，那该多好。这次差事没办好，反而让我吃了大亏，也不知道舅舅会怎么想。”
焦旭之低着头，反复思量，又逐渐把目光投向成东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