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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太高兴的少女小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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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小白还是她自己时,得追溯到七岁之前,那时她有三样爱好:

    爱唱歌、爱爬跳、爱撸猫。

    她从小就在这三样事情上有非同寻常的表现。

    一岁时,同龄的孩子在摇摇晃晃地学步,丘小白已经会奔跑,还能攀着桌腿爬到餐桌上。

    三岁,丘小白为了追邻居家的一只猫,爬到了老家的屋顶上,揪住了猫的一条腿,自己险些没从屋顶上跌下来。

    四岁的一天,丘小白在窗口模仿树上的蛐蛐儿鸣叫,引来几个捉蛐蛐的小孩。

    五岁那年,丘小白看见一群孩子围着一只流浪猫,把鞭炮拴在猫尾巴上,正要点火,她冲进去把猫救出来,被那伙孩子追着打,她看见一棵树,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六岁时,丘小白突然听懂了田边鼠洞里两只老鼠的话,它们合谋想要招来一只流浪公猫,把邻家的母猫撵走。没几天,果然来了一只发情的公猫,每天都在深夜里用可怕的声音和母猫调情,把懵懂的丘小白吓得瑟瑟发抖。

    七岁的中秋节,家家户户坐在院子里围炉饮茶,吃饼赏月,丘小白给大家表演节目,唱了一首《小白船》,结果从桑树林里飞来了一群猫头鹰……

    这些事情累积多了,传言也越来越多。

    有人说,你们家丘小白天赋异禀,估计以后是个有灵力的仙姑啊!

    有人说,这孩子怕是出现幻觉了吧?

    也有人说,哪有孩子唱个歌就招来一堆猫头鹰的?恐怕是个灾星!

    家里的大人,处在旋涡中心,恐惧大于兴奋。

    为了避开那些流言蜚语,他们选择了搬家。听说启明山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山脚下有全万象国最大的二郎神庙,可以得到“有求必应神”二郎神的庇佑。他们一家四口搬到了启明山文曲街的一栋三层楼的小房子里。

    老妈和奶奶去寺庙里祈福问神。

    奶奶给她求了一个护身符,是一个圆形的透明亚克力吊坠,里面有一小朵含苞待放的百里香。那时丘小白相信那百里香是真的,还天真地对奶奶说:“好香啊!真的,奶奶,我闻到了香味!”长大后她见这百里香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枯萎的迹象,断定应该是朵塑料花。

    奶奶说这个护身符能让她不再听到那些奇怪的动物的对话。自从戴上这个护身符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老妈说他们求得了神灵的启示。神灵说,丘小白这一生要注意三件事:一是不能做歌手,二是不要攀高,三是要远离猫,否则就会有可怕的祸事上身。

    现在丘小白也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三件事情,还是因为这三件事情被明令禁止和压抑了,才误以为自己很喜欢。得不到的,所以才骚动。

    如今长到十五岁,她只余一种印象:她在神灵的庇佑和老妈密不透风的监督下,放弃了做她自己。

    假装不爱唱歌,假装喜欢循规蹈矩走寻常路,假装看到可爱的猫没有一点想冲上去狂吸的冲动。

    对那虚无缥缈的神灵便有了颇多说不出道不明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