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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不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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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看不到正文, 可能是订阅不够, 或是晋江在抽风,抱歉。  视线从她的发丝移开, 停留在卫初宴下巴上的青色指痕上, 赵寂又憋了一口气!这个人这么弱,打也打不得,骂吧,她刚刚都那么凶地骂过她了, 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小殿下抿唇看了她半晌,转身就走。

    路过王申时, 赵寂偏头看了他一眼, 卫初宴嘴边那抹红色在赵寂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感受到赵寂的视线, 王申警惕地望过来,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这随意一瞥却让王申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就像被一只初初长出獠牙的幼兽盯上了, 心头一凛,王申本能般朝后退了退,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却还是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飞溅的鲜血。下一刻, 他捂住了左腿跪在了地上, 像一个爬虫一样不断扭曲着身子, 发出痛苦的嚎叫与呻.吟。

    这是分化后第一次打人,没想到自己的一脚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赵寂朝后退了一步,稚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无措,隐约还夹带着一些不忍。

    王申叫的太惨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就在刚才,这个看起来玉雪可爱、人畜无害的女孩儿飞起一脚,直接将王申的腿骨踢断了……

    场面立刻变得很是忙乱,王申的一部分随从急着去检查主子的伤势,另一部分,大约也意识到不能让这个踢伤主子的人跑了,于是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却顾忌着刚才这小孩的那记凌厉凶狠的一脚,只敢围住她,却没人敢上前真正动手擒拿。

    他们没动手,知晓赵寂身份的万清鸢却已紧张起来,这是真正的龙子嫡孙,哪怕只被这些人弄伤一点,陛下的怒火恐怕都要波及整个朱日郡,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立刻大声喊道:“住手!”

    郡守家的人发话了,这些人还是有几分犹豫的,但王申一边被人背着走出门去,一边还在声色俱厉地嘶吼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当下,本来已经有了退意的王家随从们互相对视几眼,咬牙迎了上去。

    身份尊贵如赵寂,从未见过有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动了真怒,攥紧拳头呵斥一声:“放肆!”声音是稚嫩的,但听到这一声“放肆”的人,竟有些不敢上前。

    但也只是停了一下,王申的嚎叫还在屋中响着,时时提醒着这些人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家的少主子做了什么,心知这次回去受什么处罚就看能不能将赵寂留下了,因此,这些人也咬住了牙关,继续朝赵寂逼去。

    卫初宴本来是虚弱地倚靠在墙边的,见到他们这幅阵势,眼中不自觉涌上来担忧,她强撑着被打后疼痛乏力的身体,朝前走了几步,想去阻止。

    虽被围在里面,但赵寂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卫初宴的动作与神情,一瞬间,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高沐恩!”

    虽然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天家的矜持在,她不能自降身价同这些人动手。是以,赵寂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一瞬间,几名衣着劲装的年轻男女出现在屋子里,几下便将王家随从给打翻在地,完成了使命,这些人朝着赵寂行了礼,又隐入了暗处。

    还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跪在地上,脊背深深弯了下去,他很习惯这种姿势,跪着喊了赵寂一声:“主子。”

    “下去吧。”

    赵寂朝他点了点头,他再次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卫初宴靠回墙上,捂住肩头的伤口苦笑。

    高沐恩啊,又是一个熟人。

    前世,他是赵寂的内侍,她死之前,这人已是中常侍,太监中第一人。

    她知晓这人是赵寂的左膀右臂,却不知原来这么早的时候,他已经跟在赵寂身边了。

    一地的狼藉,赵寂是不准手下杀人的。此次,许是赵寂的“表率”给了这些皇家侍卫暗示,他们也没打死人,但王家这些人几乎都断手断脚的,一时,屋子中吵闹的很,十几人一同哭嚎,赵寂没见过这种场景,神色之中又有了一些不忍。

    “三姐,你差些人来将他们送去医馆吧。”

    赵寂一边朝外走,一边对犹豫着想去看卫初宴的万清鸢吩咐道。

    万清鸢大半心神都系在卫初宴身上,闻言点了点头,虽是跟着赵寂朝外边走,眼神还是止不住地朝卫初宴那边瞟。

    赵寂起先是大步走着的,但快到门口时,脚步却逐渐放缓了,等到行到门口,她伸手抚了下门框,跺了跺脚,转身又大步朝着卫初宴走去,小靴子踩在地上,咚咚咚的响。

    那声音似鼓点般,一直敲打在了卫初宴的心上,于是她的心也开始随着这鼓点跳动起来,越跳越快。

    没敲多久,赵寂又站到了她的面前。这次没有去掐她下巴了,而是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踮起了脚尖凑到她耳边说话,柔软滑腻的小脸蹭过她苍白的脸颊,她感觉自己身子僵的厉害。

    “听着,本殿要你做我的婢女,我不管你在哪里住、在哪里上学,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边,直到我回宫。”

    脆生生的声音钻入耳中,伴随着浅淡温热的呼吸,像是被某种小动物的尾巴轻轻扫了一下,柔软的感觉让卫初宴心头软的厉害。

    卫初宴偏头望向赵寂,见她倔强地同自己对视着,像一个极力张开自己的爪牙的小老虎,或是小豹子,她以为自己很凶,可其实……哪里凶了呢?

    乳牙还没消退呢,刚才她踢断王申的腿时,自己还在害怕呢。别人看不出,卫初宴却看的明白。

    低垂着眼眸,初宴长长叹息一声,在赵寂的小拳头越捏越紧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

    “好。”

    婢女……吗?

    那便尽好做婢女的本分罢,总归只有一段时间。

    私心里,一刻钟也好,一个月也好,她想多看看赵寂。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小小的松了口气,赵寂踮起的脚尖落了地,然后她听见卫初宴温柔说道:“殿下允我一晚吧,我得回府中收拾些东西,还有一些事情要吩咐。”

    她的意思是收拾完就会跟她去万府了?

    赵寂的小脸红了红,她朝后退了一步,掩饰般看向自己的脚尖:“好,好啊,你快点收拾好。不准跑,本殿知道你是谁。”

    她轻轻喊了一声:“卫初宴。”

    像是被奶猫挠了一下,卫初宴心头动了动,按捺不住地去看她,见到女孩儿低头望着自己的靴子,和上次见面一样,她的发丝妥帖的被束了起来,这次换了个玉环,稍微露出一点耳朵。

    肌肤晶莹剔透的,耳朵尖上泛着红,也不知是刚刚气的还是怎么样。

    “我既已答应了殿下,便不会跑的。殿下也要答应我,等你离开此地,就还初宴的自由身。”

    当谁还会赖着她不成!赵寂又有些生气,若是卫初宴不是总做出一副不想见到她、想要远远躲开她的讨厌样子,她才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惩罚她呢!

    “那是自然!”赵寂闷闷说了句,转头走了,经过万清鸢身边的时候,她说了声:“三姐,你不用跟着了,我会自己回府的。”

    万清鸢脸上现出惊喜,送她到了门口,便折返回来看卫初宴。

    “初宴,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她关切地为初宴擦掉嘴边的血丝,小心搀扶她往外边走。

    “没有大碍,清鸢,你不要担心。”

    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揉了揉这名她当做妹妹看的少女,却在下一刻,收到了少女的反抗。

    “不要总揉我啊初宴,明明你比我还要小两岁呢,说起来真是被你骗了,之前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动不动就给我讲故事,还揉我脑袋,让我差点忘记你比我还小了。”

    下一刻,来自温婉少女的质问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卫初宴笑了笑,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只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比我要小一些就是了,清鸢小妹妹。”

    心中想着刚刚离开的赵寂,卫初宴有些漫不经心,说话时也有些飘忽但听在万清鸢耳中,便自然而然地被解读成她受了伤的关系,是以,上了马车之后,她几次出声催促车夫将车驾的快一点。

    “初宴,刚才十……我八妹对你说了什么啊?”

    不知道十一殿下对初宴的恶感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后来殿下又折返同初宴说话,只听见初宴后来答应了十一殿下什么事情,颠簸的马车之中,万清鸢略带疑惑地问了起来。

    “没什么,让我去她身边做一段时间婢女。”

    赵寂住在万府,这事情瞒不住万清鸢的,是以卫初宴并未遮掩。

    “什么?这也太胡闹了!我——等等,初宴你刚刚是答应了吗?难道你——”

    “是的,我知道她的身份……清鸢,我之前去过万府。”

    淡淡的暮色里,气质温和的少女平静地望着她,有些无奈地说着。

    万清鸢微微张大了嘴唇。

    他沉默了许久。

    在先生的沉默中,学子们渐渐停下了交头接耳,饶是也觉得卫初宴的话语很有道理,但他们仍然没想到,先生竟也找不出反驳的点。

    宽敞的教室中,有什么如同乌云一般罩了下来,压得这些人喘不过气来。教室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连檐下滴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一道声音如天籁般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先生有所不知,其实初宴并非奴籍。她是郁南卫家的嫡长女,本身便在丁班读书,如今会做我......八妹的婢女,实则,实则是小孩儿家做赌,她输了,便临时做上几个月罢了。皆是小孩子的玩闹,还请先生不要误会。”

    心中觉得初宴该见好就收,这样闹下去,即便论赢了先生,日后在这书院怕也很是艰难。因此万清鸢站了起来,将卫初宴的身份说了出来,做了一番解释,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听了万清鸢的话,先生额前终于不再冒汗了,他能在梧桐书院的甲班教书,也不是个笨人,当下便立刻借坡下驴:“原来是平南王家的后人,难怪如此能言善辩。你这小孩,既是已在梧桐入学,为何又不告诉我呢?还同我做那无谓的争执做什么?罢了,你能自丁班跑来甲班读书,想是也是上进的人,日后便在这里吧,只是这桌子,要摆正一些。对了,日后......可莫要再立这样的赌约了,你也是勋贵家的孩子,如何能去给别人做奴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