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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醉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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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条银狐尾目标太大了,带着去选秀,贿赂时难道不会太显眼吗?”李遥出了王府,一边往碧波楼走一边琢磨着王宝宝的反常举动,自言自语的模仿起宝宝行贿时的情景:“姑姑,这身子咱就不验了,小小银狐尾不成敬意,也就几万两……”,“公公,小女子这厢有礼,初次见面给您带了点土特产,只求公公网开一面甭查我身子,来价值连城的银狐尾了解下……”李遥边走边比划着,引得无数路人驻足甚至尾随旁观,渐渐身后跟了乌泱泱一大群闲极无聊的乌合之众,“关键还一口气扛走九条,别的大家闺秀入宫,手里头撑死也就拿个团扇,她抱着九条狐狸尾巴挨着条发?这王宝宝又不是个瓜……太不合理了!”李遥一心琢磨着案子里的疑点,完全没有察觉身后自己的“号召力”,一抬头见到碧波楼的招牌下,白银山和高牧天正不知商量着什么,便扯开嗓子喊道:“你俩都来啦!走走走,赶紧跟我回房间,我有好多事要跟你们俩深入沟通一下!”此话一出,白、高二人一愣,李遥瞬间体验到了什么叫环绕式立体声惊呼,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相距不过两尺远,黑压压的一群人指手画脚的议论着自己。

    “这老鸨子是到点上工了,装癔症拉活儿呢,都散了吧!”高牧天机智的上前解围,众人听信便作鸟兽散了,李遥一脸“你只是看我笑话,我才不会感激你的样子,”拉着白银山就往楼上走,高牧天面带微笑的跟在二人后面,临上楼还不忘反客为主的吩咐龟公,按照昨晚的规格备好酒菜送上楼。

    “高牧天你真够意思!”李遥一屁股做到椅子上,人像是已经累散架的样子,自顾自的倒着壶里的隔夜茶,边摆弄着头上的高级发钗边说:“说好了共享信息,一个奸杀案,你把王府有嫌疑的男人都带去了衙门,你什么意思?”

    “我怕你有危险,”高牧天撇嘴一笑,淡淡的答道:”拉到衙门去审,必要时还能上上刑,不好么?”

    “那仵作大人可有什么宝贵发现啊?”李遥确实急需王金盒和巴不宁的供词,要不总觉得线索串不到一起。此时龟公也端上了酒菜,跟昨天一样,摆了两大坛“桂花酿”,李遥伸手抓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依旧没好气的等着高牧天的回应。

    “先说说你的收获吧,我就初步接触了一下王金盒和巴不宁这俩个老滑头,听说你可是问全了其余所有人,跑了半个城啊!”高牧天不紧不慢的接着话,独自倒了一杯“桂花酿”,一饮而尽。

    李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银山,见白银山低头躲避自己的视线,就知道肯定是这白傻子刚才在楼下跟高牧天交了她的底,随即想起了他下午离开时曾提到过验尸笔录的事,便转移话题问向正准备拿包子的白银山:“验尸笔录呢?”白银山一听立马放下包子,准备念笔录。

    “王宝宝生前被人下了迷药,先是遭人奸污,后又被人一刀毙命,伤口只有一处,在她的背后,凶器应该是一把不足一尺的锋利匕首……”高牧天抢答了李遥的问题。

    “应该?没找到凶器吗?”李遥见高牧天开始正经说话,也调整了自己对他的态度。

    “没有……王府庭院、王宝宝的房间,甚至是所有嫌疑人的房间都找过了,没有合适的凶器。”高牧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撇开精致的小酒杯,换了个大碗,添满了酒,又是一口见底。

    “王巴氏有一把镰刀……”这是李遥能想起的唯一算得上凶器的物件。

    “比对了,不是。”高牧天低着头,一口肉一口酒的高频率进食,相较于一旁默默吃包子,一言不发的白银山,有一种原始人误入文明社会的视觉差异,李遥正想追问,见高牧天端着酒碗的手,横出中指指向白银山道:“他的刀也查了,也不是。”

    “冰刀!肚兜湿了?身边有水?……蚂蚁有没有,糖刀?石头碎片!杀完人敲碎了扔在院子里?……人骨刀!扎完人留在体内了,你好好查了没有?”李遥穷尽着自己储备的推理小说桥段,却被高牧天一一否定。

    “伤口整齐呈三角状,应该就是非常规则的单刃金属匕首,但就是找不到凶器。不过……”高牧天连着几碗酒下肚,一坛桂花酿已经见了底,李遥见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以为他喝多了,正准备还他昨晚打在自己脸上那个大嘴巴子,刚全力挥起的手轮到半空,又理智的收了回来:“锦鲤钥匙!你怎么拿到的?”李遥看着高牧天手中摇摇晃晃的鱼型钥匙,瞬间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呦!你也查到它了?”高牧天略显惊讶的撇嘴一笑,将钥匙举到灯火近处,示意李遥和白银山仔细观察。

    “红眼睛的鲤鱼?”李遥自言自语道:“这是血迹!”

    “没错!”高牧天得意的将钥匙甩在桌上,“王金盒身上发现的,他说是他在王宝宝房内拾回的,要是你最疼爱的亲闺女死了,你还会有心情去她的房间找钥匙吗?单凭这一点我就说服了钱捕头,将王金盒关入了大牢!”

    “你认为是王金盒奸杀了自己的女儿?”李遥略显不屑的问。

    “当然不,由始至终,我都认为这个案子奸、杀不是一人所为。”高牧天两眼放光、自信满满的看着李遥,“而且……我也确认过了,就是城隍庙门口那个瞎子!你不是验了巴不宁么?我想那个‘色’字的意思应该就是指迷女干王宝宝的禽兽就是巴不宁吧,而我验的是‘盒’字,算命的老瞎子回了我一个‘死’字!他说‘活人进了一口箱子,就是人死入棺的意思,而死字,正是有匕首的歹人!’,你说,我是不是只要从王金盒嘴里盘出匕首,咱们就都回家有望了呢?”高牧天得意的回头看向李遥,却发现李遥正用筷子夹着锦鲤钥匙在烛火上猛烤。

    “蠢货!别毁了关键物证!”高牧天一声大吼,吓得李遥一个哆嗦没夹住钥匙,滚烫的金属钥匙掉在地毯上,硬是烧出了个难看的黑印子。

    “我真是高估你了!”高牧天用筷子夹起钥匙,确认血迹还在后,冷冷的说道:“你俩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晚吧,明天中午城隍庙老瞎子的摊位见,小爷带你回家。”说完便离开房间、下楼出了大门,径自向衙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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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掉它!”李遥并没有挽留高牧天的意思,提起另一坛桂花酿,怼到白银山跟前。

    “好。”白银山没有多问,听话的喝下了酒。

    “等白义山醒了,我们就去找张百万。”李遥笑着看向白银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