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满朝文武擒盗妃 > 第123章 让他醉死在里面

第123章 让他醉死在里面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绑匪捐钱赈灾,听起来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妙星冷望着桌上那一盒银票,“即便这样的举止很反常,朝廷也会接受,就像你说的,大善之举,没有人会反对,而辛丞相本人,顾及颜面也应该不会出声。”

    “户部掌管财政,这盒银票就送到户部尚书的府门之外,要不了多久,此事自然传遍大街小巷。”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过去?”

    “明日一早。”卓离郁说到这,冲着妙星冷微一挑眉,“丞相夫人应该也熬不过明天早上了,我给她下的毒,明日就是最后期限。”

    “我发现,你有很强的报复心呢。”

    他不仅仅要丞相夫人的命,也让辛丞相大大亏损一笔。

    辛丞相也并不是全然无辜,当初谋财害命那件事虽然他没有参与,但他刻意偏袒他的三个夫人,对于她们睁眼说瞎话的行径也并不作出任何惩罚,于是,卓离郁便连他一同记恨上了。

    “阿星,我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用心险恶的人,我从来不做以德报怨之事。”卓离郁慢条斯理道,“他人惹怒我,我必然要用更加狠的方式去回敬。”

    “我看出来了。”

    “阿星,这么小心眼的我,你是否会嫌弃呢?”卓离郁的目光锁定着她的脸庞,“与你相处这么久,我看得出你是有几分正义之心的,而我……一直都像是个恶人。”

    “小心眼归小心眼,我并不觉得你是个十足的恶人。”妙星冷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一个人的性格并非判断善恶的标准,没人招惹你,你也不随便找人麻烦,是吧?在我眼中,真正的恶人应该像丞相夫人那样,草菅人命,为了一己私利,毫无良知,人家不惹她,她还非要痛下杀手,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奸恶,找什么理由都无法辩驳,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言之有理。”卓离郁朝她淡淡一笑,“她做的那些事,换成本王还真不屑去做。”

    张氏的行径,在他看来也膈应得慌。

    “所以,咱们不是好人,但也并非绝对的恶人。”妙星冷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该好的时候得好,该坏的时候得坏,对自己人好,对敌人得坏。”

    卓离郁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只手,正想握住,妙星冷却把手收了回去。

    在她看来,拍肩膀只是一个以示友好的动作。

    “阿星。”

    “嗯?”

    “看在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让我蹭一顿饭吧,我又有些想念你做的拌饭了,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我没那么小气,我请你吃。”

    ……

    第二日早晨,户部尚书府外多了一只大铁箱。

    没有人知道箱子是什么时候搁在门口的,看门的下人在凌晨打了瞌睡,醒来时就发现门外放着个大铁箱,十分沉重,以两个人的力气都无法搬运。

    箱子外边上了锁,没人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大人,咱们是不是得把这个箱子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户部尚书听着下人的话,道:“拿把锯子,把这铁锁锯开。”

    铁锁被锯开了之后,下人们掀开了铁箱的盖子,发现铁箱里面又是一个铁箱,仍然是上了锁的。

    户部尚书道:“接着锯开。”

    下人再一次锯开了锁,在开锁的过程中,路边已经围了些许行人,都是前来看热闹的。

    打开了第二个铁箱,里边赫然又是一个小型铁箱。

    “大人,咱们是不是被耍了,这箱子里面还有箱子,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逗咱们玩,其实开到最后,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继续锯开,总会开完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户部尚书道,“没准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一层又一层地包裹着,是为了加大重量,不让闲杂人等搬走,这箱子既然是放在我府外的,送箱子的人自然是希望由我来开,继续吧。”

    下人拿锯子又一次锯开了锁头。

    这一次开起来,里头放着一个木盒子,没有上锁。

    盒子的开口贴着字条,上头写的内容竟然是——

    茂城饥荒,此箱内五十万两作为赈灾银,若敢用于其他用途,三日之内必遭血光之灾。

    署名:无名氏。

    “大人您看。”下人将盒子捧了起来。

    户部尚书揭开了字条,打开盒子,望着里头整齐摆放的银票,有些不可思议。

    “这无名氏捐钱却不露面,留下的字条中还隐含威胁与警告,有趣,待我将此事上报陛下。”

    言罢,吩咐下人备马车,准备进宫面圣。

    ……

    当日中午,无名氏捐钱赈灾一事,很快又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

    “五十万两的赈灾银,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这年头,富人捐钱的倒是不少,但是一捐就捐这么多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无名氏家底一定很厚吧。”

    “可不是,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留,要是他留个名字,朝廷必定会给予表扬,这么一来,他也是皇城内的名人了。”

    “做好事不留名,大善。茂城的难民可有福了啊!”

    “这个人捐钱的方式还挺有意思,一层加一层铁箱子裹着,少说也有上千斤重了吧?寻常人还搬不动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尚书府外的,看门的下人都没看见,据说是刚好打瞌睡了,醒来才看见。”

    谢骁夜在街道边上行走,一路上听了好几回无名氏捐赠巨款的消息,听到其中一句时,顿时觉得不对劲。

    “那整整齐齐的银票就装在盒子里,三层铁箱包裹着呢,在没有打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就是钱啊。”

    装在盒子里的银票……

    五十万两……

    谢骁夜的瞳孔倏然放大。

    难道是——辛丞相交出去的那笔赎金?!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谢骁夜连忙赶往户部尚书府。

    户部尚书已经从宫里回来,眼见着谢骁夜登门拜访,连忙迎接。

    “谢大人。”

    “林大人,我此次前来,只想询问你一个问题,无名氏捐赠的那五十万两银票,能不能让我看看?看过之后,我自然会跟您解释。”

    林尚书闻言,转头吩咐下人把装有银票的盒子抬来。

    谢骁夜一看见下人手中的盒子,就已经知道自己猜测正确了。

    果然是辛丞相交给绑匪的那一笔赎金。

    谢骁夜还是把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的银票,心中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想不到啊……”

    “谢大人,怎么了?”

    “林大人,是这样的,几天之前,丞相夫人被一伙人给绑了,绑匪管辛丞相讨要五十万两作为赎金,丞相大人拿了赎金去救回夫人,我们锦衣卫追赶那群绑匪,没追上……”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们早有准备,在你们追赶之际,撒黄豆铺路来拖延你们的脚步。等会儿……你刚才说,辛丞相交出的赎金是五十万两,而这无名氏捐赠的银票……”

    “这一盒银票,正是辛丞相交出去的那一盒。”

    “这……”林尚书语塞了好片刻,“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绑匪图的是财,可拿到钱之后,竟然直接捐给了朝廷赈灾。”

    皇城内的许多人都听说绑匪以黄豆智斗锦衣卫的事儿,至于绑匪拿走了多少赎金,并没有确切的说法,由于不是重点,也就不值得关注。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那笔赎金的数目,和无名氏捐赠的数目对上了。

    “我今早刚拿到这笔钱,就立即进宫面圣,陛下一听有人捐钱不留名,甚感欣慰,已经下了旨,让我明日带人去茂城赈灾,这笔钱很快就要用上了,圣旨一出,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些钱除了拿去赈灾之外,不能做任何用途。”

    谢骁夜一听,无奈一笑,“辛丞相的亏损,是真的拿不回来了。”

    君无戏言。

    辛丞相家的家事,陛下自然不知情,一听林尚书上报有无名氏捐钱赈灾,一时也没有多想,对朝廷来说是好事,对难民来说更是求之不得,于是立即下旨,毫不拖泥带水。

    这五十万两,已经是朝廷的赈灾银,而不是个人财富了。

    辛丞相要是知道这件事……

    恐怕也不敢多言。

    “林大人,事已至此,您就当做不知道内情吧,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就是了。”

    谢骁夜离开了尚书府,没走出多远就遇上了自己的几个手下。

    “大人,辛丞相家里出事了。”

    “又出事?”谢骁夜的额头跳了一下,“最近他家的事可真多……”

    “丞相夫人中毒身亡,无药可治,已经咽气了。”

    谢骁夜微微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断气了,我们问过了府里的下人,自从她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入口的东西都没有任何问题,因此,她在回府之前就中毒了,我们怀疑绑匪在放人的时候,早就给她下了毒。”

    “绑匪的踪迹早已无处可寻,辛丞相那边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前去吊唁几句了。”谢骁夜说着,迈出了步伐。

    ……

    “小姐,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吃一点吧,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雅致而整洁的房屋之内,辛季婉一身素白,坐在桌子边,望着窗外抖动的树叶发呆。

    对于身旁丫鬟的劝告,仿佛没有听见。

    “小姐……”

    “别烦我。”辛季婉面无表情道,“滚出去。”

    丫鬟闻言,正准备退下,才转身走出几步,辛季婉又道,“回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常听人提起黑市,我却从来都没有去过,听闻,黑市里能够进行许多见不得人的交易,贩卖市面上没有的物品。”

    “是有听说过,小姐是想要去黑市里买什么?”

    “毒药。”辛季婉道,“我需要剧毒之药,一旦吃下去就无药可救的那种药,不管多少钱都好,你去给我打听打听,哪里有货源。”

    丫鬟有些心惊,“小姐,您想干什么?”

    “不要问,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不开啊,夫人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你在想什么呢!”辛季婉转头呵斥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买来给自己用的吗?你当我那么傻?我怎么会做寻短见的事,就算要死……我也不能比那个女子先死。”

    “小姐……您说的是谁呀?”

    “今日大街上热议的事,你没有听说吗?管家出去采买办丧礼用的物品,偶然间听到,无名氏向朝廷捐赠五十万两用于赈灾,陛下已经命令户部尚书去办赈灾的事了,而这笔钱,是五百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整整齐齐地装在木盒子里,正是爹交给绑匪的那一笔赎金。”

    辛季婉说到这,冷笑一声,“绑匪绑人图的是什么呢?图钱财,而这伙绑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绑匪,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钱财!他们只是想要我娘的命!顺便让我们把家底掏个干净,他们不稀罕我们这笔钱,他们就是故意想让我爹看见,而且要不回来!我们辛家几乎散尽家财,可陛下的旨意已经放出去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娘的命救不回来,家财也没了……”

    辛季婉手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小姐,你的手流血了!”丫鬟眼见着她的掌心沁出了血,连忙去柜子上找纱布和金创药,回到辛季婉的身边替她包扎。

    “小姐,照您刚才那么说,这伙绑匪就是刻意在针对老爷夫人,他们的目的从头到尾就不是钱,幕后人肯定是与我们敌对的,会不会是二老爷呢?二老爷是最恨夫人的……”

    “不可能是叔父。”辛季婉笃定道,“以叔父的脑子和手段,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况且,他是一个商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把那笔钱捐给朝廷?这笔钱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他不舍得。”

    “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跟咱们老爷夫人有仇怨呢?”

    “此人地位崇高,那伙绑匪是他身边的人,因此功夫极好,丝毫不逊色锦衣卫,此人不把五十万两放在眼里,因为他出身皇家,也正因为他是皇家人,才会为社稷考虑,捐钱赈灾。此人……报复心强,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阴险。”

    辛季婉说到这,目光之中浮现一丝狠厉,“他这么做,应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吧……当初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甚至要求我娘自尽谢罪,即使后来我们两边调解完毕,也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他根本就没有释怀,他从来就没有打消过报复的念头。”

    “小姐,您怀疑齐王?”

    “我几乎可以确定是他。”

    “小姐,这话私底下偷偷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乱说啊,毕竟都只是您的推测,没有半点证据……”

    “明摆着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辛季婉的声线拔高,“旁人不知道他,我还能不知道他吗!我关注他关注了多久?见到他的时候,我的注意力绝对不会分给任何人,我只会关注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细微表情,我都看在眼里,他就是不择手段,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要毁了我们辛家的太平!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有脑子!”

    她的这些话,的确也就只能私下说说,要是往外说……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呢?

    也就只有亲人与亲信愿意相信她了。

    她拿不出证据,要是鲁莽地冲到卓离郁面前去质问,恐怕最终会落下一个‘污蔑皇室’的罪名。

    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能做。

    她必须冷静下来。

    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她也同样可以。

    ……

    两日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这一日的上午,妙星冷坐在庭院内荡着秋千,一边晃荡着,一边啃鸭脖子。

    特殊时期一过,就不需要再忌口,总算是可以大吃大喝。

    “阿星,我一大早才扫的地板,你又把骨头吐得到处都是。”

    叶冰清拎着扫帚上前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好几天没吃给憋坏了?”

    秋千上还放着好几个纸袋子,都是一些鸭翅膀、鸭脖子之类的,裹着椒盐和辣椒,口味偏重。

    “特别好吃,冰清,要不要来几个?”

    “不行,这个太辣了,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范围,我只能吃一点点辣。”

    “现在是冬季,吃点辣的也可以暖身,来个翅?”

    “不了,你吃吧,我下午出门去逛逛,你把骨头随便吐地上就成,我回来再打扫。”

    妙星冷一听她这话,只以为她是要去找高年年,便笑道:“别太迟回来了,至于这些骨头,我自己扫就行了。”

    如今她和年年不怎么亲近,但她并不会阻止冰清和年年亲近。

    把身边的东西全吃完了之后,她觉得似乎不太管饱,便朝着门外走去。

    好几天没有好好逛逛街了,虽然没人陪着,一个人也能逛。

    去糕点铺子外排队买了一包杏仁酥,她拿了一块出来正想吃,忽然一只手就闯入了视线当中,把她手里的那块糕点抢去了。

    来人的动作很快,快到她几乎都来不及阻止。

    她立即转过头,看见来人的那一瞬间,眉头一挑,“你想吃你管我要不就行了吗?何必用抢?”

    “阿星,我只是想要证明我的身手比你灵敏。”吴银把抢来的糕点塞进口中,咬下了一口,“抢过来的东西,比别人施舍的更加有成就感。”

    “朋友之间的馈赠,怎么能叫施舍?抢别人的东西终归不好,容易招人埋怨。”妙星冷白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走。

    “阿星,我刚才抢了你的东西,所以现在要给你赔礼。”吴银说着,动作飞快地在她的头发上插进了一根发簪。

    妙星冷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头发,摸到多出来的那根发簪,抽了出来,拿到眼前看。

    发簪的质地是白玉,雕成了莲花的形状,工艺很细致精湛。

    “看上去挺贵。”妙星冷递回给他,“还给你。”

    “阿星,这是上等羊脂白玉。”

    “你当我不识货啊?我见过的珠宝玉器不比你少。”

    “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强调此物的珍贵吗?”吴银紧跟在她的身旁,“上次我送了你一个花环,你不满意,后来我想了想,那玩意儿也不太值钱,而且第二天就枯萎了,这个发簪比较有意义,姑娘应该都喜欢,你戴上去也好看。”

    “不要随便给姑娘送珍贵首饰,容易招人误会。”妙星冷啃着糕点,漫不经心道,“齐王之前给我送了一条紫晶石手链我也没要,那个看上去比你这个还贵得多,在我的认知里,只有关系暧昧的男女才会送这种东西,寻常朋友还是不要送这样的礼物了,避嫌。”

    “……”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吴银只好把簪子收回袖中。

    果真不能拿寻常女子的喜好来做参考,首饰之类的她压根就不稀罕。

    她的喜好……大概要按照男人的喜好来参考了。

    “阿星啊,前边有个赌坊,师叔我呢,平时闲着没事会去赌两把,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好啊。”妙星冷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久没赌钱了,走吧,看看咱们俩谁更厉害。”

    吴银:“……”

    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一下,想带她去见识见识,但是听她的回答,似乎是个老手了?

    二人一同去了赌坊。

    “天九牌九骰子蟋蟀斗鸡,师叔你比较擅长哪一个?”

    “我都行,你决定吧。”

    “斗鸡,斗鸡好玩。”

    一刻钟之后——

    “咬它!啄它!挠它!咬!咬!哈哈!”

    妙星冷望着斗鸡场上的状况,伸手抡了一下吴银的肩膀,“看吧!我就说了我会赢的,你看看我挑的这只鸡,你别看它瘦,它的眼神凶,你看看这个鸡爪子,多锋利?你挑的那只是什么鸡,我早就说了它不行,你还不信,你是新手吧?”

    吴银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太擅长这个……”

    “换一场,斗蟋蟀。”

    “不来了。”

    斗鸡她都连赢三局了,可想而知,斗蟋蟀也斗不过。

    她买的鸡随主,跟她一样斗志昂扬,野蛮活泼。

    “阿星,姑娘家的,不要做赌鬼,咱们走吧。”

    “放心,我不会上瘾的。”

    妙星冷和他走出了赌坊,随意地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老狐狸来往?他有没有再吩咐你做什么事?”

    “没有,为何这么问?”

    “因为师叔你最近常常在我眼前晃悠,我不得不联想到你是否别有居心,你每回都不说正经事,又是送花又是送簪子,是想博取我的信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星,你可别擅自揣测我的心思,你师父嘱咐我照顾你……”

    “难道不是监视我吗?”妙星冷转头看他,目光之中带着狐疑,“你是站在老狐狸那边的,因为他能给你的好处比我能给你的多。”

    “阿星,你真的多虑了。”吴银笑了笑,“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听从他的吩咐来监视你的,我只是太闲了,觉得跟你一起玩很有乐趣,再说了,我今天也不是刻意来找你的,只是在路上偶遇到你罢了。”

    “你最好不要忽悠我,也别惹恼我,否则——你是我师叔我也照打不误,我连师父都敢顶撞,你这个师叔在我眼里,又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呢?”

    妙星冷朝着他淡淡一笑,笑容中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吴银看出了她的警惕,状若无奈地一笑,“放心吧,师叔可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相处的次数多了,愈发觉得她难以靠近。

    她看似云淡风轻嬉皮笑脸,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防,警惕心极高,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能板起脸孔,变脸可真快。

    真是跟师兄越来越像了……

    有其师必有其徒。

    “阿星,听师兄说你酒量不错,我府中有许多珍藏的美酒,拿出来让你尝尝可好?”

    “好啊。”妙星冷欣然应允。

    表面上答应得干脆,心里却在想着:吴银莫非是想要灌醉她,趁机套话?

    在她看来,吴银一直都是老狐狸那边的人,老狐狸费尽心思不让她和卓离郁打交道,自己却又不出马,总是指挥别人来干涉。

    他越干涉,她反而越不想顺从了。

    她既不想伤师徒情谊,又不想做个乖乖听话的徒儿。

    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想法,跟木偶有什么两样?

    老狐狸不应该干涉她的私事,可他又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

    吴银请她喝酒,正好,把吴银灌醉了套话。

    ……

    “阿星,桃花酿,梨花酿,梅花酿……喜欢哪个?”

    六角凉亭之内,吴银把手搁在酒坛子上,询问妙星冷。

    “我要是说都喜欢,你舍得全拿来给我喝吗?”

    “当然舍得。”

    “我有一个不错的喝法。你把三坛全开了,搭配着喝,比如,桃花酿掺梨花酿,梨花酿掺梅花酿,或者干脆三种酒混成一碗,你就知道哪种口味最好喝。”

    妙星冷说话间,已经毫不犹豫地撕开了所有的酒坛封口。

    都是珍藏十年以上的美酒,酒劲不可小看。

    这三种酒里面,要数梅花酿最烈。

    她把酒混合着掺了两碗,推了一碗给吴银,“试试。”

    吴银端起了酒碗递到唇边,浓郁的酒香立即飘进了鼻翼中,他饮了一口,果真十分清冽香醇。

    两口下去,他就意识到了,酒量一般的人喝个两三碗,必然要头晕目眩了。

    他自己喝个四五碗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阿星能喝多少……他就不太清楚了。

    “来,干了。”妙星冷举起了碗,端到唇边仰头就喝,一碗从头喝到底,中间并没有停歇。

    吴银见此,自然不甘示弱。

    接下来又一连喝了两碗,他抬头之时,就看见妙星冷双颊微红,目光之中呈现出淡淡的倦意,单手扶着额头,似乎……已经有些晕乎了。

    “阿星,我这个酒跟市面上卖的那些可不一样啊,别小看这后劲,不过你能喝下三碗,也是很有能耐的了。”

    吴银自个都觉得有些困,可他的神志依旧十分清醒,他始终注意着妙星冷的脸色。

    “师父……”妙星冷趴在桌面上,忽然嘀咕了一句,“师父,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阿星?”吴银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

    妙星冷含糊地回答了一声,“嗯?”

    “阿星,你是不是困了?”吴银走到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

    “师父啊……”妙星冷依旧自言自语,“你不要总是管我那么多,你要记住,在我心里你始终是第一位的,别人都比不上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吴银见她有些不清醒,趁机问道,“真的没有人比师父重要吗?”

    “没有,师父第一重要……”

    “那卓离郁又算什么呢?你难道就不重视他?”

    “他呀,朋友而已。师父,我最烦你干涉我交朋友的事了,以后能不能不管?”

    妙星冷的声音极轻,如同梦中呓语。

    吴银闻言,不禁开始思索。

    师兄他……是不是真的管太多了?又或者太敏感了,其实阿星和齐王之间,并无暧昧。

    若只是交朋友,不如就随她去,强加干涉反而容易引起她的不满。

    正想着,妙星冷忽然站了起来,醉醺醺地拎起了酒坛子,“我好渴,我要喝水。”

    “阿星,这不是水,这是酒。”吴银连忙伸手去抢,“你既然已经醉了,就别再喝酒了。”

    “你让我喝,要不然你喝!”妙星冷嘿嘿一笑,忽然一手大力扣住他的肩膀,拎着酒坛子就往他嘴里灌。

    吴银原本喝了三大碗下去,就有些困了,被她突然这么一灌,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咽了下去。

    灌下两大口,他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而他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妙星冷目光之中一片清醒,哪有半点迷醉的模样?

    “喝,继续喝。”妙星冷迫使他仰起头,让他不得不把口中的酒水吞咽下去。

    放开了吴银之后,吴银立马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她十分好心地伸手扶了一把,把他甩在了椅子上。

    这回换成他趴在桌子上,神志不清。

    “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妙星冷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师叔啊,师父都吩咐了你什么呢?”

    回答她的,只有细细的风声。

    吴银已经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了。

    “真没劲,居然睡了。”妙星冷把酒坛子放回桌上,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她刚才压根就没醉,只是故意装醉说醉话,下回吴银去见老狐狸的时候,应该会把她说的话转达。

    醉时说的话是最有诚意的,老狐狸听了之后,也许心中会有所触动,不再管她了呢?

    她要是直接去他面前说,他肯定不信。

    妙星冷走路时,故意走得晃晃悠悠,撞见了两名婢女,便直接往人家的身上倒。

    “姑娘!这是怎么了?”

    两名婢女扶住了她,嗅到了空气中的酒味,顿时明白了。

    “这位姑娘好像是公子带回来的客人。”

    “公子把姑娘带回来,还让人家喝醉了,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啊。”

    “天色还不晚,不如把这姑娘送回她自己家,要是留宿咱们府上,对她名声不好。”

    “好啊,我要回家。”妙星冷嘻嘻一笑,“我家住在百花园,百花园知道吗?”

    “百花园?好像听说过,先把她扶上马车吧。”

    ……

    一刻钟之后,妙星冷被吴家的下人送回了百花园。

    一名丫鬟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原本想要把她送回房间,却听得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站住。”

    丫鬟转头一看,来人一身正红色锦衣,俊美绝伦的脸孔绷着。

    丫鬟有些看愣了,直到对方走上前来,拽着妙星冷的胳膊扯到了自己的身旁,揽住了妙星冷的肩膀。

    “你们是哪家的人?”卓离郁问道,“阿星跟谁喝酒喝成这样?”

    婢女并不知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之下,还是如实回答,“我们是吴太傅府上的,这位姑娘是我们公子的朋友,今日他们把酒言欢,姑娘喝多了,我们便把她送回来。”

    “回去转告你们公子一声。”卓离郁唇角噙着冰凉的笑意,“再有下次,本王就把他装进酒坛子里,泡他个七天七夜,让他醉死在里面,滚。”

    婢女被他冷冽的话语吓到,一听他自称本王,这才想起,这百花园的隔壁就是齐王府。

    “奴婢告辞。”她不敢再多呆,急忙转身跑了。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你下次说话,语气能不能好点?”眼见着吴家的人走了,妙星冷站直了身子,“你不用担心我,吴银是我师叔,他又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没醉……”

    话还没说完,她就察觉到腰肢一紧,卓离郁一只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仰起了头。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低头就用唇封住了她的口。

    她察觉到他紧密的气息,唇上毫不轻柔的力度,似乎带着点怒气。

    她顿时不明白。

    有毛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