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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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梓刚进营帐没一会儿李琛就走了进来，陆梓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给李琛倒了杯茶问道“如何？”
李琛赶紧接过，却不敢喝“那神秘人自始至终带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他们谈起了岭北大疫，说是要於罗今夜回南宁，三天后以烟火为暗号，他会打开肃州城门迎接鞑国大军。”
“何人领军？”陆梓追问。
“穆初。”
陆梓点了点头“可有跟着那神秘人？”李琛立刻跪了下去“属下失职！那人……进了青楼后就跟丢了。”
陆梓没有责备李琛，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辛苦了，虽说跟丢了，但也并非一无所获。穆初此人从未接触军队，自然不可能与岭北军中人有所接触，能被穆初认识的只可能是岭北郡郡府的官员。穆初为人桀骜瞧不上卑微之人，而且既然能下令打开城门，此人定是高官，如此，则绝对不可能是司礼署这种七品官员，此人虽是郡守府文官却能给军中下毒，那么他很可能还负责军务，如此……”陆梓想了片刻对李琛道“你立刻安排下去，派人重新彻查近半年来岭北郡尤其是肃州的职位变动，查清楚那家青楼的背景，另外再派人监视岭北郡郡守、郡丞、肃州刺史。”
李琛领命又道“那小齐姑娘还要派人看着吗？”
陆梓想了想吩咐道“继续，另外你不必去监视他们，你带本宫卫队去帮少将军。”说着他写了一封信递给李琛别有深意地嘱咐道“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要让旁人知道。”
李琛接过信保证“殿下放心！”
翌日，陆梓一大早就回了郡守府，却给小齐留下了一封信和三个护卫，小齐看完信就将它烧了，紧接着便出了自己的营帐。
岭北军大营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全军上下哀嚎一片，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病死”，他们被随意丢弃在那荒凉的北岭，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肆虐的“疾疫”抹杀了所有人的怜悯与人性伦理，这里就像是传说中的地狱……
身在地狱的小齐终日里看着死亡，忍受着死寂，在这样灰暗无光，窒息压抑的世界里小齐也开始变得安静与麻木，她望着身后迷雾中的北岭，像是在看着一个阴森的怪物，它不断地引诱着你走进它设下的地狱。小齐摆了摆头不乐意再看它，转头就要回自己营帐，就在此时，身后肃州城漆黑的上空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还有刀剑声，小齐赶忙跑出大营想看清楚城内的状况，然而，除了零星火光她什么都看不到，她有些着急跑回大营就要牵马出去，却被陆梓留下的护卫拦住“殿下说了，一定保证姑娘安全，不让姑娘出大营半步。”
小齐指着肃州城急得直跺脚“那陆梓呢！他可能有危险你快去保护他啊！”
护卫神色不变，一副誓死不会离开的样子，小齐无奈随手拿起马鞭指着护卫“你快走开，要不我就打你了。”
“殿下说了，只要姑娘踏出一步，属下就自尽于此。”护卫依旧一板一眼。小齐彻底没了办法，她不愿逼迫旁人，也更不愿为了自己意愿伤人，她叹了口气盯着远处的火光看了许久，最后索性回了自己营帐睡觉。一躺在床上，小齐就什么都想开了，什么国家大义，什么生死荣辱，都不如好好睡一觉重要，她甚至计划着若是鞑国打了过来，自己就装作是被绑来的鞑人，这么想着想着她也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战斗持续了几乎一夜，直到凌晨厮杀声才消停下来，小齐睡醒时战斗已完全结束，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还在大营里，心中不觉纳闷，也不知道是鞑人太自信地认为大营没了活口，还是鞑人将这里忘了。她揉了揉眼睛走出军营，仍旧只有那些个护卫，小齐问道“怎么样了？”
“还请姑娘耐心等候。”
小齐也已经不在意这人再说什么，随便哦了一声就去了厨房做饭，很快袅袅炊烟在这里升起，饭香传遍了整个大营，以至于秦懿和陆梓刚进大营就被这饭香吸引，接着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小齐诧异地看着两人却是问道“吃饭吗？”
秦懿点头“我两份，兰卿一份。”
小齐点头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不是打进来了吗？”
秦懿瞧着小齐那呆呆的样子格外愉悦，甚至莫名的自豪“这都多亏了兰卿临危不乱！之前城中内奸要趁着大疫里应外合放鞑人进来，兰卿就将计就计，自己回了郡守府当人质顺便监视肃州，好让你能暗地里救了所有士兵，继而又让张尚带他们潜入肃州城埋伏。除此之外，兰卿还派了李琛给我传信，我们就里应外合，关门打狗。”
小齐没有笑，而是沉着脸问道“所以，陆梓你说让那些救治好的士兵进北岭躲着，等内奸伏法再出来，是在骗我？”
陆梓诚恳道“小齐姑娘心地善良，我怕姑娘知道了真相会接受不了，所以才骗了姑娘，不想姑娘聪慧如此。”
小齐望着两人道“那不是聪慧，是秦懿把话说得很明白。”秦懿尴尬地哈哈两声就要安慰小齐，却听小齐道“你们不信我我不介意，可我讨厌你们骗我，也讨厌你们杀那么多人……”秦懿见小齐垂着头神色有些失落，手忙脚乱地就要解释，不过词儿还没想好就听小齐续道“可我知道，你们是鄢人，还是公家人，在你们眼里那是战场，是敌人，所以一旦相遇就一定你死我活的场面……此事本来就是鞑人对不起你们，不怪你们。”
秦懿和陆梓都不再说话，空气压抑地仿佛能够被切开。陆梓轻叹道“多谢小齐姑娘体谅，此事是陆梓考虑不周，骗了姑娘。”
小齐转头瞧着陆梓笑道“我不怪你，你是为了保护你的臣民，你是个好官。”陆梓和秦懿都被“好官”这词逗笑了，小齐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秦懿摆着手“没有没有，兰卿他确实是好官！他父亲一定很满意！”小齐皱着脸不知道他们话有什么深意，陆梓解释道“小齐姑娘，我不是什么官员，我是鄢国的皇子。”
“那陆梓不是你的真名？你叫兰卿？”小齐一直想问秦懿为什么他要叫陆梓兰卿，陆梓又为什么要叫秦懿子嘉，但是又怕问了秦懿后触了人家的秘密就一直没问，时至今日小齐听陆梓自曝身份才找到机会。
秦懿和陆梓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什么小齐那么机灵的脑子，怎么会是分场合的聪明。陆梓耐心解释道“鄢国人会有名，会有字，名是父母所给，字是自己所给，相当于你们鞑国的小名，鄢国一般以称别人的字以显示亲近或者尊贵，陆梓是我的名，兰卿是字，秦懿是名，子嘉是字。”
小齐点头“那我能继续叫你陆梓吗？”
陆梓笑道“名和字只是代号罢了，叫什么都无妨。”小齐赞同地点头，火上的粥已经沸腾，小齐赶紧跑了过去，秦懿刚要过去帮忙就听见帐外传来李琛的声音。
秦懿马上叫他进来，还不等李琛行礼，秦懿就急忙问道“怎么样！马疯子和他手下那些兄弟找到没！”
李琛摇了摇头，秦懿突然破口大骂“王八蛋！”
陆梓被秦懿这突然一骂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秦懿暴躁地甩拳头，秦懿只要到军营就一定会变得跟个五大三粗的混蛋一样，这一点陆梓也知道，只是从来没见过，如今看到也挺让他无法接受，接着秦懿突然意识到小齐还在这里，赶紧转头看了眼面不改色继续做饭的小齐，小齐笑得天真又有点骄傲“骂人的话我在鞑国听的可多了，我也会。”陆梓可不觉得会骂人的话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赶忙对小齐道“这不是些好话，小齐姑娘还是别学了。”然后转头对秦懿道“发生何事？”
秦懿张口又是叫骂“王八蛋！老子本来都已经灭了马疯子大半！不知道哪个混蛋一把火烧了营寨救了他们！老子找了两天都找不到！王八蛋！肯定是鞑国人！”
陆梓见秦懿气得没了理智赶忙道“小齐姑娘还在，注意下言辞。”秦懿这才缓过神，看了眼小齐，这才闭上嘴。
陆梓叹道“别担心，我会派人继续追查，你去帮小齐姑娘做饭吧。”
秦懿应了一声嘱托道“我会给张尚打个招呼，马疯子这伙人就是败类！必须清理干净！”陆梓嗯了一声“你这股子劲儿可要收收，别吓走了姑娘。”
秦懿根本没听进去，随便迎合一声就朝小齐走去，刚才那股愤怒也一下子消失殆尽，陆梓瞧着秦懿冷静下来，对林鸿吩咐道“走吧，回郡守府，该找这岭北郡守聊聊了。”
陆梓刚进营帐没一会儿李琛就走了进来，陆梓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给李琛倒了杯茶问道“如何？”
李琛赶紧接过，却不敢喝“那神秘人自始至终带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他们谈起了岭北大疫，说是要於罗今夜回南宁，三天后以烟火为暗号，他会打开肃州城门迎接鞑国大军。”
“何人领军？”陆梓追问。
“穆初。”
陆梓点了点头“可有跟着那神秘人？”李琛立刻跪了下去“属下失职！那人……进了青楼后就跟丢了。”
陆梓没有责备李琛，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辛苦了，虽说跟丢了，但也并非一无所获。穆初此人从未接触军队，自然不可能与岭北军中人有所接触，能被穆初认识的只可能是岭北郡郡府的官员。穆初为人桀骜瞧不上卑微之人，而且既然能下令打开城门，此人定是高官，如此，则绝对不可能是司礼署这种七品官员，此人虽是郡守府文官却能给军中下毒，那么他很可能还负责军务，如此……”陆梓想了片刻对李琛道“你立刻安排下去，派人重新彻查近半年来岭北郡尤其是肃州的职位变动，查清楚那家青楼的背景，另外再派人监视岭北郡郡守、郡丞、肃州刺史。”
李琛领命又道“那小齐姑娘还要派人看着吗？”
陆梓想了想吩咐道“继续，另外你不必去监视他们，你带本宫卫队去帮少将军。”说着他写了一封信递给李琛别有深意地嘱咐道“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要让旁人知道。”
李琛接过信保证“殿下放心！”
翌日，陆梓一大早就回了郡守府，却给小齐留下了一封信和三个护卫，小齐看完信就将它烧了，紧接着便出了自己的营帐。
岭北军大营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全军上下哀嚎一片，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病死”，他们被随意丢弃在那荒凉的北岭，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肆虐的“疾疫”抹杀了所有人的怜悯与人性伦理，这里就像是传说中的地狱……
身在地狱的小齐终日里看着死亡，忍受着死寂，在这样灰暗无光，窒息压抑的世界里小齐也开始变得安静与麻木，她望着身后迷雾中的北岭，像是在看着一个阴森的怪物，它不断地引诱着你走进它设下的地狱。小齐摆了摆头不乐意再看它，转头就要回自己营帐，就在此时，身后肃州城漆黑的上空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还有刀剑声，小齐赶忙跑出大营想看清楚城内的状况，然而，除了零星火光她什么都看不到，她有些着急跑回大营就要牵马出去，却被陆梓留下的护卫拦住“殿下说了，一定保证姑娘安全，不让姑娘出大营半步。”
小齐指着肃州城急得直跺脚“那陆梓呢！他可能有危险你快去保护他啊！”
护卫神色不变，一副誓死不会离开的样子，小齐无奈随手拿起马鞭指着护卫“你快走开，要不我就打你了。”
“殿下说了，只要姑娘踏出一步，属下就自尽于此。”护卫依旧一板一眼。小齐彻底没了办法，她不愿逼迫旁人，也更不愿为了自己意愿伤人，她叹了口气盯着远处的火光看了许久，最后索性回了自己营帐睡觉。一躺在床上，小齐就什么都想开了，什么国家大义，什么生死荣辱，都不如好好睡一觉重要，她甚至计划着若是鞑国打了过来，自己就装作是被绑来的鞑人，这么想着想着她也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战斗持续了几乎一夜，直到凌晨厮杀声才消停下来，小齐睡醒时战斗已完全结束，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还在大营里，心中不觉纳闷，也不知道是鞑人太自信地认为大营没了活口，还是鞑人将这里忘了。她揉了揉眼睛走出军营，仍旧只有那些个护卫，小齐问道“怎么样了？”
“还请姑娘耐心等候。”
小齐也已经不在意这人再说什么，随便哦了一声就去了厨房做饭，很快袅袅炊烟在这里升起，饭香传遍了整个大营，以至于秦懿和陆梓刚进大营就被这饭香吸引，接着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小齐诧异地看着两人却是问道“吃饭吗？”
秦懿点头“我两份，兰卿一份。”
小齐点头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不是打进来了吗？”
秦懿瞧着小齐那呆呆的样子格外愉悦，甚至莫名的自豪“这都多亏了兰卿临危不乱！之前城中内奸要趁着大疫里应外合放鞑人进来，兰卿就将计就计，自己回了郡守府当人质顺便监视肃州，好让你能暗地里救了所有士兵，继而又让张尚带他们潜入肃州城埋伏。除此之外，兰卿还派了李琛给我传信，我们就里应外合，关门打狗。”
小齐没有笑，而是沉着脸问道“所以，陆梓你说让那些救治好的士兵进北岭躲着，等内奸伏法再出来，是在骗我？”
陆梓诚恳道“小齐姑娘心地善良，我怕姑娘知道了真相会接受不了，所以才骗了姑娘，不想姑娘聪慧如此。”
小齐望着两人道“那不是聪慧，是秦懿把话说得很明白。”秦懿尴尬地哈哈两声就要安慰小齐，却听小齐道“你们不信我我不介意，可我讨厌你们骗我，也讨厌你们杀那么多人……”秦懿见小齐垂着头神色有些失落，手忙脚乱地就要解释，不过词儿还没想好就听小齐续道“可我知道，你们是鄢人，还是公家人，在你们眼里那是战场，是敌人，所以一旦相遇就一定你死我活的场面……此事本来就是鞑人对不起你们，不怪你们。”
秦懿和陆梓都不再说话，空气压抑地仿佛能够被切开。陆梓轻叹道“多谢小齐姑娘体谅，此事是陆梓考虑不周，骗了姑娘。”
小齐转头瞧着陆梓笑道“我不怪你，你是为了保护你的臣民，你是个好官。”陆梓和秦懿都被“好官”这词逗笑了，小齐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秦懿摆着手“没有没有，兰卿他确实是好官！他父亲一定很满意！”小齐皱着脸不知道他们话有什么深意，陆梓解释道“小齐姑娘，我不是什么官员，我是鄢国的皇子。”
“那陆梓不是你的真名？你叫兰卿？”小齐一直想问秦懿为什么他要叫陆梓兰卿，陆梓又为什么要叫秦懿子嘉，但是又怕问了秦懿后触了人家的秘密就一直没问，时至今日小齐听陆梓自曝身份才找到机会。
秦懿和陆梓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什么小齐那么机灵的脑子，怎么会是分场合的聪明。陆梓耐心解释道“鄢国人会有名，会有字，名是父母所给，字是自己所给，相当于你们鞑国的小名，鄢国一般以称别人的字以显示亲近或者尊贵，陆梓是我的名，兰卿是字，秦懿是名，子嘉是字。”
小齐点头“那我能继续叫你陆梓吗？”
陆梓笑道“名和字只是代号罢了，叫什么都无妨。”小齐赞同地点头，火上的粥已经沸腾，小齐赶紧跑了过去，秦懿刚要过去帮忙就听见帐外传来李琛的声音。
秦懿马上叫他进来，还不等李琛行礼，秦懿就急忙问道“怎么样！马疯子和他手下那些兄弟找到没！”
李琛摇了摇头，秦懿突然破口大骂“王八蛋！”
陆梓被秦懿这突然一骂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秦懿暴躁地甩拳头，秦懿只要到军营就一定会变得跟个五大三粗的混蛋一样，这一点陆梓也知道，只是从来没见过，如今看到也挺让他无法接受，接着秦懿突然意识到小齐还在这里，赶紧转头看了眼面不改色继续做饭的小齐，小齐笑得天真又有点骄傲“骂人的话我在鞑国听的可多了，我也会。”陆梓可不觉得会骂人的话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赶忙对小齐道“这不是些好话，小齐姑娘还是别学了。”然后转头对秦懿道“发生何事？”
秦懿张口又是叫骂“王八蛋！老子本来都已经灭了马疯子大半！不知道哪个混蛋一把火烧了营寨救了他们！老子找了两天都找不到！王八蛋！肯定是鞑国人！”
陆梓见秦懿气得没了理智赶忙道“小齐姑娘还在，注意下言辞。”秦懿这才缓过神，看了眼小齐，这才闭上嘴。
陆梓叹道“别担心，我会派人继续追查，你去帮小齐姑娘做饭吧。”
秦懿应了一声嘱托道“我会给张尚打个招呼，马疯子这伙人就是败类！必须清理干净！”陆梓嗯了一声“你这股子劲儿可要收收，别吓走了姑娘。”
秦懿根本没听进去，随便迎合一声就朝小齐走去，刚才那股愤怒也一下子消失殆尽，陆梓瞧着秦懿冷静下来，对林鸿吩咐道“走吧，回郡守府，该找这岭北郡守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