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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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另一边。
小院的木门有些破旧，庭院却毫不含糊，奇花异草占据了墙壁与地面，苍天古树上盘满了牵牛花，日久生灵的灯笼精满地乱窜，年纪大些的，窜不动的就将自己倒挂在屋顶上嘀嘀咕咕聊着天。胖滚滚蓝乎乎的河妖宝宝头上顶着水珠练习走路，年轻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却是被屋里的菜香吸引了过来。
“棠儿快来尝尝，你最爱吃的老笋干炖肉，本来我还打算去喊人呢，你闻着香味就来了。”
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老妇人将菜端上木桌，热情的招呼正撑着脑袋发呆的阿棠。
“老卫在屋顶上晒药呢，吃过饭再去找他吧。”老夫人见阿棠半晌不反应，补充道。
“阿婆，我没在找卫阿公，我在找昨天来讨药的那位哥哥。”阿棠将头一扭，掩去了瞳孔下的异色。
老妇人，思索了一番提醒道：“是说那个从莲渡来的小公子吗？他好像跟着流民的大队伍往东方去了。”
“哦。”阿棠心不在焉的夹一口米饭塞进嘴里。
阿棠咽下米饭，心中突然划过一抹异样，疑惑地问道：“不对啊？再往东不是传说中的魔都吗？那群人是黄级五阶以上的修士吗？”
“不可能，他们是不会经过魔都的，大概是往星原那边去的，别想了，快多吃些。”老妇人往阿棠碗里夹菜的手一顿，垂眸掩下了眼底的一抹不自然。
“这也不对啊，这个时节天合帝应该在星原上围猎呀，就连沧澜国朝这面的关隘也应该暂时关闭了才对。”阿棠迅速将最后几口饭拉进嘴里，“阿婆我吃饱了。”她随意将椅子向后一踢，起身往楼上走去。
“汤再喝一口呀！”老妇人抬头看着往里屋跑的阿棠急道。
棠罔若未闻，踏上狭窄的楼梯三两级台阶并作一级跨步往屋顶上去。
砰！
古旧的老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摇摇欲坠。
“棠儿小心些！”老妇人急喊一声，放下手中碗筷，也跟着向楼上跑去。
“卫阿公！阿棠来了。”阿棠一脚踹下了一个的灯笼精爬上屋顶，扑鼻而来的是草药香气。
“东边的……”
“阿棠？阿公今天晒了些药材，明天你和阿弈去镇上赶集时一块儿捎去卖了吧。”被称作卫阿公的身着浅灰长袍的白发老头背对着门不知在做些什么，听到阿棠的声音，随手指了指左侧整理好的药篓，声音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
“五五分？”话头被打断阿棠有些不满，歪头道。
“胡话！三七分！”卫阿公仍是不回头，只是颤抖的山羊胡子出卖了他。
“哦，明白了，阿棠七卫阿公三，真慷慨。”阿棠又竖拇指道。
“你个小崽子，又找打！”卫阿公总算是转过身，右手上还凝聚光流淌的青色光球，阿棠一看便知这是一种能让枯木重生的木系法术——釜底抽薪。
“卫阿公你又上哪儿去捡了什么珍稀无比的枯枝桠？”
“这次可不是树枝，这次是海晶石，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让它长出些小的。成功的话，下回炼丹就又可以减一笔开销了。”老头笑眯眯地掂了掂左手里毫无光泽、杂质颇多的的深蓝色石头。
不可能。阿棠盯着那块因注满了木元素而泛着一层妖异绿光的海晶石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卫阿公，您能不能先把手头这事儿放一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何事?说。”老头显然并没有耐心和专心回答的意思，说话间他又朝着那石头捏了一个诀，青光接触石头的瞬间里面的杂质似乎少了一些，但那只是一瞬间。然后青色和蓝色二色便交织而成漩涡状，老头满脸希翼地看着这块颜色诡异的破石头，却见那漩涡只转了两下青色便完全被蓝色吞噬，随着“咔嚓”一声清脆地响石头裂成了两半。
“又失败了……”老头看着裂开成两半的海晶石喃喃自语伸手又想从墙角的石头堆里再拿一颗，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阿棠要问他话，只好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对阿棠道：“何事，快说！”
阿棠撇了一眼那块可怜的石头，嘴角抽了抽，道：“您知道昨日那群人是去哪儿吗?往东过了这大苍山真的就是魔都吗?”
“魔都?不不不不不，东面没有魔都，谁跟你说东面有魔都的?是不是那姓司的小子？”
“哪个姓司的？”阿棠下意识想到昨日遇到的那位哥哥，他说他叫司韶，也是姓司。
“就是昨天路过的队伍里也有个婴儿染了病，前来讨药的那个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卫阿公自觉说漏了嘴，有些尴尬的拍灭了手上光晕，赶紧掩饰道。
“卫阿公也认识那位哥哥？”阿棠闻言喜道。
“女孩子矜持点，要叫公子。”卫阿公避重就轻答道。
然后想了半晌又答道：“一位故人的孙子。”
“那位公子既然不是去魔都，也不可能去星原，更不可能去苍澜国……那他难道是来大苍山渡劫修炼的?他都黄级八阶啦?”
“不是，他不是往东走，但确实是去魔都的。”卫阿公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顺手拎起一块海晶石，准备开始包括他的试验。
“那魔都到底在哪?他既然不往东去，肯定就在这大苍山附近对不对？卫阿公你告诉我呗，我去找他玩。”阿棠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满脑子想的都是镇上茶馆里里那些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桥段。
“滚你个小兔崽子！痴心妄想！”卫阿公斜眼撇了下阿棠，却看到这小丫头一脸花痴像，还能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于是自动忽略了阿棠前半句话的问题，伸出手就要敲她一个暴栗。
“哎哎，别打，别打！”阿棠见状忙往楼下跑，边跑边讨饶。
“就算不是亲孙女也要赔人命的呀！”
“老夫养出你这么个女孩子，胳膊肘却往司家拐，老夫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哥哥啊！”卫阿公一边跑，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候自己已故的哥哥，也就是阿棠的亲爷爷。
“我才不是你养的呢，我是我哥养的……天，阿婆，这…是怎么了？！”跑在前面的阿棠突然刹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走廊问道。
跑在后面的卫阿公也急急刹住脚，跟着探头往前看，却也吓白了脸，“老婆子，谋杀亲夫啊！”
村子的另一边。
小院的木门有些破旧，庭院却毫不含糊，奇花异草占据了墙壁与地面，苍天古树上盘满了牵牛花，日久生灵的灯笼精满地乱窜，年纪大些的，窜不动的就将自己倒挂在屋顶上嘀嘀咕咕聊着天。胖滚滚蓝乎乎的河妖宝宝头上顶着水珠练习走路，年轻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却是被屋里的菜香吸引了过来。
“棠儿快来尝尝，你最爱吃的老笋干炖肉，本来我还打算去喊人呢，你闻着香味就来了。”
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老妇人将菜端上木桌，热情的招呼正撑着脑袋发呆的阿棠。
“老卫在屋顶上晒药呢，吃过饭再去找他吧。”老夫人见阿棠半晌不反应，补充道。
“阿婆，我没在找卫阿公，我在找昨天来讨药的那位哥哥。”阿棠将头一扭，掩去了瞳孔下的异色。
老妇人，思索了一番提醒道：“是说那个从莲渡来的小公子吗？他好像跟着流民的大队伍往东方去了。”
“哦。”阿棠心不在焉的夹一口米饭塞进嘴里。
阿棠咽下米饭，心中突然划过一抹异样，疑惑地问道：“不对啊？再往东不是传说中的魔都吗？那群人是黄级五阶以上的修士吗？”
“不可能，他们是不会经过魔都的，大概是往星原那边去的，别想了，快多吃些。”老妇人往阿棠碗里夹菜的手一顿，垂眸掩下了眼底的一抹不自然。
“这也不对啊，这个时节天合帝应该在星原上围猎呀，就连沧澜国朝这面的关隘也应该暂时关闭了才对。”阿棠迅速将最后几口饭拉进嘴里，“阿婆我吃饱了。”她随意将椅子向后一踢，起身往楼上走去。
“汤再喝一口呀！”老妇人抬头看着往里屋跑的阿棠急道。
棠罔若未闻，踏上狭窄的楼梯三两级台阶并作一级跨步往屋顶上去。
砰！
古旧的老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摇摇欲坠。
“棠儿小心些！”老妇人急喊一声，放下手中碗筷，也跟着向楼上跑去。
“卫阿公！阿棠来了。”阿棠一脚踹下了一个的灯笼精爬上屋顶，扑鼻而来的是草药香气。
“东边的……”
“阿棠？阿公今天晒了些药材，明天你和阿弈去镇上赶集时一块儿捎去卖了吧。”被称作卫阿公的身着浅灰长袍的白发老头背对着门不知在做些什么，听到阿棠的声音，随手指了指左侧整理好的药篓，声音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
“五五分？”话头被打断阿棠有些不满，歪头道。
“胡话！三七分！”卫阿公仍是不回头，只是颤抖的山羊胡子出卖了他。
“哦，明白了，阿棠七卫阿公三，真慷慨。”阿棠又竖拇指道。
“你个小崽子，又找打！”卫阿公总算是转过身，右手上还凝聚光流淌的青色光球，阿棠一看便知这是一种能让枯木重生的木系法术——釜底抽薪。
“卫阿公你又上哪儿去捡了什么珍稀无比的枯枝桠？”
“这次可不是树枝，这次是海晶石，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让它长出些小的。成功的话，下回炼丹就又可以减一笔开销了。”老头笑眯眯地掂了掂左手里毫无光泽、杂质颇多的的深蓝色石头。
不可能。阿棠盯着那块因注满了木元素而泛着一层妖异绿光的海晶石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卫阿公，您能不能先把手头这事儿放一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何事?说。”老头显然并没有耐心和专心回答的意思，说话间他又朝着那石头捏了一个诀，青光接触石头的瞬间里面的杂质似乎少了一些，但那只是一瞬间。然后青色和蓝色二色便交织而成漩涡状，老头满脸希翼地看着这块颜色诡异的破石头，却见那漩涡只转了两下青色便完全被蓝色吞噬，随着“咔嚓”一声清脆地响石头裂成了两半。
“又失败了……”老头看着裂开成两半的海晶石喃喃自语伸手又想从墙角的石头堆里再拿一颗，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阿棠要问他话，只好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对阿棠道：“何事，快说！”
阿棠撇了一眼那块可怜的石头，嘴角抽了抽，道：“您知道昨日那群人是去哪儿吗?往东过了这大苍山真的就是魔都吗?”
“魔都?不不不不不，东面没有魔都，谁跟你说东面有魔都的?是不是那姓司的小子？”
“哪个姓司的？”阿棠下意识想到昨日遇到的那位哥哥，他说他叫司韶，也是姓司。
“就是昨天路过的队伍里也有个婴儿染了病，前来讨药的那个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卫阿公自觉说漏了嘴，有些尴尬的拍灭了手上光晕，赶紧掩饰道。
“卫阿公也认识那位哥哥？”阿棠闻言喜道。
“女孩子矜持点，要叫公子。”卫阿公避重就轻答道。
然后想了半晌又答道：“一位故人的孙子。”
“那位公子既然不是去魔都，也不可能去星原，更不可能去苍澜国……那他难道是来大苍山渡劫修炼的?他都黄级八阶啦?”
“不是，他不是往东走，但确实是去魔都的。”卫阿公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顺手拎起一块海晶石，准备开始包括他的试验。
“那魔都到底在哪?他既然不往东去，肯定就在这大苍山附近对不对？卫阿公你告诉我呗，我去找他玩。”阿棠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满脑子想的都是镇上茶馆里里那些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桥段。
“滚你个小兔崽子！痴心妄想！”卫阿公斜眼撇了下阿棠，却看到这小丫头一脸花痴像，还能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于是自动忽略了阿棠前半句话的问题，伸出手就要敲她一个暴栗。
“哎哎，别打，别打！”阿棠见状忙往楼下跑，边跑边讨饶。
“就算不是亲孙女也要赔人命的呀！”
“老夫养出你这么个女孩子，胳膊肘却往司家拐，老夫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哥哥啊！”卫阿公一边跑，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候自己已故的哥哥，也就是阿棠的亲爷爷。
“我才不是你养的呢，我是我哥养的……天，阿婆，这…是怎么了？！”跑在前面的阿棠突然刹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走廊问道。
跑在后面的卫阿公也急急刹住脚，跟着探头往前看，却也吓白了脸，“老婆子，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