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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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呆坐在审讯室内，已经有一刻钟了，期间只有一个女警看她全身颤抖，给她倒了杯热水，随后便没有任何人进来。
沈正良刚回来就被沈漫拦住了。
“老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瑶瑶绝不会杀人的。”沈漫是在他父亲接到警局电话的同时接到了白瑶的电话，父女俩便一起到了现场，所以她很清楚警察把白瑶带回来一定不只是询问那么简单。
沈正良拍了拍她的臂膀，打断了她，“行了漫漫，并没有说白瑶杀人，询问只是程序，若跟她无关自然会放了她。”
沈漫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女俩相依为命，沈正良因为工作的缘故一直觉得对沈漫有所亏欠，不过好在沈漫是个懂事的姑娘，知道父亲工作的特殊性，从来没有埋怨过。
沈漫的性格不能算孤僻，但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心思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成熟一些，所以她的身边除了几个玩音乐的朋友，倒是没有什么贴心的知己。
而白瑶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沈正良对于此刻将要审问坐在审讯室里的人便多了几分谨慎。
他不想错审一个无辜的少女，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失望和伤心。
沈正良独自进了审讯室，在白瑶面前坐了下来。
白瑶依旧是呆呆的看着桌面，她还沉浸在之前的画面中，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林霜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她当时给自己打电话，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如果早十分钟，不，哪怕是五分钟，林霜是不是就不会死？
“白瑶……白瑶……”
白瑶恍然回了神，抬起涣散的双眼看向面前的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正良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开口问道：“白瑶，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白瑶双手揪着衣角，她咽了口口水，颤抖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找回了声音，“是她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跟踪她，让我去救她。”
“你认识她？”
“她……她是我表姐，我姑姑的女儿。”
没有想到是这层关系，沈正良有些诧异，“那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寄养的影像又浮现在脑中，白瑶低下头，强压住内心的痛苦，只是摇头道：“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很久了。”
像是在极力撇清关系，沈正良不免皱了皱眉，“既然很久没有联系，为何你还要过去呢？”
“我……我怕……”
“你怕她真的出意外？”
白瑶低着头，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白瑶低着头，沈正良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白瑶，你要想想清楚再回答。”
许久，白瑶才开了口：“我以为，又是她的恶作剧……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子捉弄我……”
似是回忆起了不堪的过去，白瑶的脑袋垂的更低了，细碎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瘦弱的身体被宽大的t恤包裹住，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
依着警察的直觉和敏锐度，沈正良基本可以排除白瑶是凶手的可能性，况且他也听沈漫提起过白瑶过去的一些事，比如她的姑父姑母。
从这些经历来看，白瑶确实有复仇的动机，但眼前的人表现出的害怕恐惧无助是那样真实，除非她的演技太过精湛，否则绝不可能是那个犯了三起案件的凶手。
随后沈正良又问了一些问题，白瑶的回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整理好了口供，沈正良递到了她面前，“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不过近期最好不要离开云城，很可能还会需要你的配合。”
白瑶没有说话，签完了字，起身正要走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孩子，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还活着吗？”
沈正良也没有必要隐瞒她，便如实说了，“是死者……是你表姐的孩子，刚出生，已经送往医院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沈正良的话还没有说话，白瑶也还未来得及消化林霜生孩子这件事，审讯室外突然一阵骚动，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一个中年妇女怒气冲天的冲了进来，一把推开沈正良，直直的冲到白瑶面前。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毫无征兆的打在了白瑶的脸上。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林霜害死的对不对？白瑶你这个小贱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林霜，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没……”
来人正是白瑶的姑姑，白英。
此刻的她满眼猩红，若不是被人拉住，恨不得要把白瑶撕碎。
沈漫赶紧将白瑶挡在身后，“你在胡说什么？要不是瑶瑶发现，你女儿现在还躺在那里没人知道呢！”
“你……你还敢帮她！林霜就是她杀的，不然她大半夜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白英边哭边骂，一面又朝拉着她的警察哭喊道，“警察同志，你们千万不要放了她，是她，就是她杀了林霜，就是她杀的！林霜啊，我的女儿啊……”
哭哭闹闹，撒泼打滚，最后干脆坐在审讯室的门口不起来了。
沈漫气不过，她不允许别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好朋友。
“瑶瑶给你们打过电话，你们接了吗？自己的女儿深更半夜不回家，你们不管，出了事就想赖在别人头上，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
“漫漫，不准胡说。”沈正良知道自己女儿的火爆脾气，他一把拉住沈漫，想要将她拉出审讯室。
沈漫哪里肯，她甩开沈正良的手，指着白英道：“我问你，你知道你女儿怀孕了吗？你知道她在那个公厕里生了孩子了吗？为人父母，你就是这样关心自己女儿的吗？……”
听到这个话，白英果然愣住了，她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相信，“怀孕？怎么可能？林霜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不可能……”
在她看来，林霜就是爱玩了一些，虽然没有稳定的男朋友，可她一直都很小心。
白英也曾提醒过，可每次只要多问几句，林霜总会不耐烦，甚至还会对她出手，所以她便不再多管了。
可没有想到，现在不但人没了，连清白都守不住了。
“警察同志，我要见林霜，我要把她带走，我不准你们尸检，我要把她带走……”
顾不上白瑶，白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审讯室。
不让尸检便失去了一条线索，沈正良一下子也着急起来，他顾不上和沈漫讲道理，只指着白瑶道：“我让人送你们两个回去，记得随时随地跟我保持联系。”
“那……”沈漫都来不及回话，沈正良已经跟着跑了出去。
沈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如丢了魂一样的白瑶，拉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瑶瑶，别想了，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白瑶呆坐在审讯室内，已经有一刻钟了，期间只有一个女警看她全身颤抖，给她倒了杯热水，随后便没有任何人进来。
沈正良刚回来就被沈漫拦住了。
“老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瑶瑶绝不会杀人的。”沈漫是在他父亲接到警局电话的同时接到了白瑶的电话，父女俩便一起到了现场，所以她很清楚警察把白瑶带回来一定不只是询问那么简单。
沈正良拍了拍她的臂膀，打断了她，“行了漫漫，并没有说白瑶杀人，询问只是程序，若跟她无关自然会放了她。”
沈漫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女俩相依为命，沈正良因为工作的缘故一直觉得对沈漫有所亏欠，不过好在沈漫是个懂事的姑娘，知道父亲工作的特殊性，从来没有埋怨过。
沈漫的性格不能算孤僻，但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心思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成熟一些，所以她的身边除了几个玩音乐的朋友，倒是没有什么贴心的知己。
而白瑶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沈正良对于此刻将要审问坐在审讯室里的人便多了几分谨慎。
他不想错审一个无辜的少女，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失望和伤心。
沈正良独自进了审讯室，在白瑶面前坐了下来。
白瑶依旧是呆呆的看着桌面，她还沉浸在之前的画面中，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林霜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她当时给自己打电话，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如果早十分钟，不，哪怕是五分钟，林霜是不是就不会死？
“白瑶……白瑶……”
白瑶恍然回了神，抬起涣散的双眼看向面前的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正良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开口问道：“白瑶，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白瑶双手揪着衣角，她咽了口口水，颤抖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找回了声音，“是她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跟踪她，让我去救她。”
“你认识她？”
“她……她是我表姐，我姑姑的女儿。”
没有想到是这层关系，沈正良有些诧异，“那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寄养的影像又浮现在脑中，白瑶低下头，强压住内心的痛苦，只是摇头道：“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很久了。”
像是在极力撇清关系，沈正良不免皱了皱眉，“既然很久没有联系，为何你还要过去呢？”
“我……我怕……”
“你怕她真的出意外？”
白瑶低着头，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白瑶低着头，沈正良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白瑶，你要想想清楚再回答。”
许久，白瑶才开了口：“我以为，又是她的恶作剧……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子捉弄我……”
似是回忆起了不堪的过去，白瑶的脑袋垂的更低了，细碎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瘦弱的身体被宽大的t恤包裹住，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
依着警察的直觉和敏锐度，沈正良基本可以排除白瑶是凶手的可能性，况且他也听沈漫提起过白瑶过去的一些事，比如她的姑父姑母。
从这些经历来看，白瑶确实有复仇的动机，但眼前的人表现出的害怕恐惧无助是那样真实，除非她的演技太过精湛，否则绝不可能是那个犯了三起案件的凶手。
随后沈正良又问了一些问题，白瑶的回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整理好了口供，沈正良递到了她面前，“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不过近期最好不要离开云城，很可能还会需要你的配合。”
白瑶没有说话，签完了字，起身正要走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孩子，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还活着吗？”
沈正良也没有必要隐瞒她，便如实说了，“是死者……是你表姐的孩子，刚出生，已经送往医院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沈正良的话还没有说话，白瑶也还未来得及消化林霜生孩子这件事，审讯室外突然一阵骚动，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一个中年妇女怒气冲天的冲了进来，一把推开沈正良，直直的冲到白瑶面前。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毫无征兆的打在了白瑶的脸上。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林霜害死的对不对？白瑶你这个小贱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林霜，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没……”
来人正是白瑶的姑姑，白英。
此刻的她满眼猩红，若不是被人拉住，恨不得要把白瑶撕碎。
沈漫赶紧将白瑶挡在身后，“你在胡说什么？要不是瑶瑶发现，你女儿现在还躺在那里没人知道呢！”
“你……你还敢帮她！林霜就是她杀的，不然她大半夜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白英边哭边骂，一面又朝拉着她的警察哭喊道，“警察同志，你们千万不要放了她，是她，就是她杀了林霜，就是她杀的！林霜啊，我的女儿啊……”
哭哭闹闹，撒泼打滚，最后干脆坐在审讯室的门口不起来了。
沈漫气不过，她不允许别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好朋友。
“瑶瑶给你们打过电话，你们接了吗？自己的女儿深更半夜不回家，你们不管，出了事就想赖在别人头上，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
“漫漫，不准胡说。”沈正良知道自己女儿的火爆脾气，他一把拉住沈漫，想要将她拉出审讯室。
沈漫哪里肯，她甩开沈正良的手，指着白英道：“我问你，你知道你女儿怀孕了吗？你知道她在那个公厕里生了孩子了吗？为人父母，你就是这样关心自己女儿的吗？……”
听到这个话，白英果然愣住了，她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相信，“怀孕？怎么可能？林霜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不可能……”
在她看来，林霜就是爱玩了一些，虽然没有稳定的男朋友，可她一直都很小心。
白英也曾提醒过，可每次只要多问几句，林霜总会不耐烦，甚至还会对她出手，所以她便不再多管了。
可没有想到，现在不但人没了，连清白都守不住了。
“警察同志，我要见林霜，我要把她带走，我不准你们尸检，我要把她带走……”
顾不上白瑶，白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审讯室。
不让尸检便失去了一条线索，沈正良一下子也着急起来，他顾不上和沈漫讲道理，只指着白瑶道：“我让人送你们两个回去，记得随时随地跟我保持联系。”
“那……”沈漫都来不及回话，沈正良已经跟着跑了出去。
沈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如丢了魂一样的白瑶，拉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瑶瑶，别想了，没事的……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