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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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结束了考试的日子，总是让同学们都轻松异常，只是终将到来的成绩单让他们觉得一身冷汗。
如果成绩有所进步甚至全班第一，那么暑假的每一天都会舒舒服服，一定不会被爸妈逼去学习。如果成绩退步甚至班级倒数，那么整个暑假必定就会苦不堪言，在家也必定是最低级地位，对父母的要求只能全盘接受。
虽然大家休息的时候就围坐在一起，乐乐呵呵地谈天说地，其实都是在掩饰外表之下的紧张和惶恐。
“沈伴生！有人找！”
门口的呼喊声，让倚着窗台看着书的伴生打了个小哆嗦，随后立刻放下书，小跑到教室门口去。她并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突然的安静，以及几乎所有人都聚焦着她的目光。
不会成绩出来了吧？
她不会是去拿试卷了吧？
眯眯眼这次会不会惩罚我啊？
班级里被“冻”住了的同学们，内心里各自不安着。
同学们想到的，沈伴生怎么会没想到呢？从得知是眯眯眼叫自己去她办公室拿试卷回来发给同学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前进，走在那条熟悉无比的路上，走向拿着试卷等待她的老师，她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不知道，在这新高中的第一场期末大考，我的成绩究竟如何。。。。。。
“笃笃笃”
“进来。”
“老师，我来拿卷子了。。。。。。”天知道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到底有没有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
伴生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渴望能够穿过老师的手以及无数张纸，看到试卷上自己名字旁边那两个红红的数字。
“伴生来啦！”老师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看来人，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叠试卷，“你把试卷拿去，让大家核算一下分数。”
“好。”
老师的平静和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让伴生惊讶之余又感到喜悦，但又有一丝不安。凭借她多年的经验，一般老师总会对课代表说些什么。
“你这次考得挺好的，看得出底子比较扎实。”老师又从桌上拿起一张单独放置的试卷，微微侧过身指给伴生看，“不过你这几块失分有点可惜，之后再提高提高。”
“嗯嗯，谢谢老师。”她连忙接过老师手里自己的那张试卷。
感觉，确实从没错过。不过，这个分数，也算不错啦！
“那老师，这些试卷大家算好了，再拿过来吗？”
“算下来有问题的再让他们过来就好了，其他的就发了吧。”
“好的。”
“去吧。”眯眯眼拿起桌上一块巧克力给她，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核算另一个班的成绩。
呼，总算活过来了！
伴生努力地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但嘴角难掩喜悦，总是不自觉地上扬。这次考试的结果比她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基础没有出错，阅读的回答方式和逻辑也比以前的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得了不少分。
原来，天可以这么蓝。
二
与沈伴生的愉快相比，更多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由于是午休时间，大家本都应在教室里三三两两闲谈。可踏进教室的伴生看到的却不是以往的那番热闹景象。
大家一个个的聚拢在一起，却都不坐下，也不说话，眼睛倒是都朝着一处看。
“试卷来了？”第一个人，打破了死寂。
“嗯。”沈伴生面对他们一双双眼眸里迸发出的要吞噬自己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我正要发给你们。。。。。。。”
“啊！完蛋了。”
“眯眯眼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糟糕的语文啊！呜呜呜。。。。。。”
顿时教室里就炸了锅。
“你们。。。。。。你们核算一下这个分数，有不对的话去办公室找老师！”为了让大家都听见，伴生不得不高了八度提高音量，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段思华。
眼神躲闪，脸蛋发热。
那一抹笑容让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在他面前说话。
“英语成绩到！”
又是一阵突然的安静，只是这一次的主演换了人选。
沉浸在发现自己语文考了全班第一的喜悦中的沈伴生还没从讲台上发完试卷下来，她听到声音，手顿住了，猛地循着人声传来的方向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举着试卷的钟离。
他昂着头，高举着拿着试卷的手，仿佛自己就在聚光灯之下，接受同学们目光的洗礼。
“又是英语！”
“这就是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啊啊啊！”
历史总是有那么惊人的相似，和那么恰到好处的时机。
沈伴生强装镇定，发完剩下几张试卷，慢慢走回座位。她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紧紧抿着的唇和有些不稳定的呼吸。
英语是她最期待也是最关心的一门学科，之前的大考是英语挽救了自己，才不至于更加脱离原先计划好的轨道，所以，这一门学科如果出现了滑铁卢，她是不能接受的，他们更是不能接受的。
钟离把试卷和几个兄弟分了分，然后发给座位上的同学。他特意给挽着胳膊坐在座位上的段思华塞了一张，临走时还对他咧着嘴眨了眨眼睛。
你小子再懒得帮我忙，这张也肯定会愿意发的。
段思华回了个白眼，低头看了一眼试卷上的红字，然后转身把试卷归还给原主人，轻轻放到她的桌上。
不明白思华用意为何的她先是懵了懵，对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低下头看纸面上的内容。
87。。。。。。
沈伴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把脸瞥向窗外，小声克制自己，啜泣了起来。
不要让人看到。。。。。。你这幅模样。。。。。。考成这样。。。。。。居然还有资格哭。。。。。。
“你没事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有事。。。。。。考成这样。。。。。。”
她这个成绩怎么了？很差吗？可这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啊！
“没事的。”
“不好。。。。。。这不好。。。。。。”
段思华看她眼眶快蓄不住泪了，就转身从自己桌上抽了张纸巾准备递给她。可等他再转回来时，身后的座位上都已经没人了，一旁芊芊的座位也空着。他刚才揪起了的心，有些失落又有些刺痛。
“这种事儿也不值得哭成这样吧。。。。。。”
外面的天，这么蓝是个什么意思！
三
和始终沉默的沈伴生分开以后，谭芊芊继续回家的路程。
直到放学，副课的成绩都已经公布给同学们了。
虽然伴生那些科目考的都很好，有好几门分数都很高，甚至有全班第一，她都没有敢真正开心地笑过。
芊芊知道，伴生其实很担心。她怕让人失望，所以不敢真的开心。她在人前的那些笑容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作，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如果在哭哭啼啼闹情绪一定会被人背后说闲话的，那就会被更多人讨厌。
她实际面对的压力远不止是平常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她有很多恐惧和不安，只是说了无人懂，甚至是无人想懂。
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境地呢？
虽然没有挂科，但都是中不溜秋，生物考试的结果倒是十分出人意料。也不知道到底是伴生的笔记派上了用场，还是钟离给介绍的书起了大作用，最后的生物成绩竟是全班第一。
可自己的水平，和医学院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父母之命，难以违抗。心中的梦，难以坚持。
芊芊从包里拿出画册，第一页上画着一只铅笔。她伸出手轻轻地摩挲，这是她和绘画的第一次结缘。
虽然那天为了画一只简单的小猫，蹭的手边都是铅留下的黑印子，但那时的幸福是长久的，让她至今想起都觉得心头一阵如沐春光般地暖意，和孩童得到糖果时感受到的最单纯的快乐。
如果就这么放弃，珍视了多年的梦想是不是就会随着时间被遗忘，成为自己以后只能回忆的过往。
如果再坚持一下，即使无人懂，时间长了，是不是也会有人对自己的想法有了兴趣，想试着去读懂自己？
我，不甘心。
一
结束了考试的日子，总是让同学们都轻松异常，只是终将到来的成绩单让他们觉得一身冷汗。
如果成绩有所进步甚至全班第一，那么暑假的每一天都会舒舒服服，一定不会被爸妈逼去学习。如果成绩退步甚至班级倒数，那么整个暑假必定就会苦不堪言，在家也必定是最低级地位，对父母的要求只能全盘接受。
虽然大家休息的时候就围坐在一起，乐乐呵呵地谈天说地，其实都是在掩饰外表之下的紧张和惶恐。
“沈伴生！有人找！”
门口的呼喊声，让倚着窗台看着书的伴生打了个小哆嗦，随后立刻放下书，小跑到教室门口去。她并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突然的安静，以及几乎所有人都聚焦着她的目光。
不会成绩出来了吧？
她不会是去拿试卷了吧？
眯眯眼这次会不会惩罚我啊？
班级里被“冻”住了的同学们，内心里各自不安着。
同学们想到的，沈伴生怎么会没想到呢？从得知是眯眯眼叫自己去她办公室拿试卷回来发给同学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前进，走在那条熟悉无比的路上，走向拿着试卷等待她的老师，她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不知道，在这新高中的第一场期末大考，我的成绩究竟如何。。。。。。
“笃笃笃”
“进来。”
“老师，我来拿卷子了。。。。。。”天知道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到底有没有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
伴生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渴望能够穿过老师的手以及无数张纸，看到试卷上自己名字旁边那两个红红的数字。
“伴生来啦！”老师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看来人，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叠试卷，“你把试卷拿去，让大家核算一下分数。”
“好。”
老师的平静和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让伴生惊讶之余又感到喜悦，但又有一丝不安。凭借她多年的经验，一般老师总会对课代表说些什么。
“你这次考得挺好的，看得出底子比较扎实。”老师又从桌上拿起一张单独放置的试卷，微微侧过身指给伴生看，“不过你这几块失分有点可惜，之后再提高提高。”
“嗯嗯，谢谢老师。”她连忙接过老师手里自己的那张试卷。
感觉，确实从没错过。不过，这个分数，也算不错啦！
“那老师，这些试卷大家算好了，再拿过来吗？”
“算下来有问题的再让他们过来就好了，其他的就发了吧。”
“好的。”
“去吧。”眯眯眼拿起桌上一块巧克力给她，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核算另一个班的成绩。
呼，总算活过来了！
伴生努力地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但嘴角难掩喜悦，总是不自觉地上扬。这次考试的结果比她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基础没有出错，阅读的回答方式和逻辑也比以前的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得了不少分。
原来，天可以这么蓝。
二
与沈伴生的愉快相比，更多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由于是午休时间，大家本都应在教室里三三两两闲谈。可踏进教室的伴生看到的却不是以往的那番热闹景象。
大家一个个的聚拢在一起，却都不坐下，也不说话，眼睛倒是都朝着一处看。
“试卷来了？”第一个人，打破了死寂。
“嗯。”沈伴生面对他们一双双眼眸里迸发出的要吞噬自己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我正要发给你们。。。。。。。”
“啊！完蛋了。”
“眯眯眼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糟糕的语文啊！呜呜呜。。。。。。”
顿时教室里就炸了锅。
“你们。。。。。。你们核算一下这个分数，有不对的话去办公室找老师！”为了让大家都听见，伴生不得不高了八度提高音量，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段思华。
眼神躲闪，脸蛋发热。
那一抹笑容让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在他面前说话。
“英语成绩到！”
又是一阵突然的安静，只是这一次的主演换了人选。
沉浸在发现自己语文考了全班第一的喜悦中的沈伴生还没从讲台上发完试卷下来，她听到声音，手顿住了，猛地循着人声传来的方向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举着试卷的钟离。
他昂着头，高举着拿着试卷的手，仿佛自己就在聚光灯之下，接受同学们目光的洗礼。
“又是英语！”
“这就是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啊啊啊！”
历史总是有那么惊人的相似，和那么恰到好处的时机。
沈伴生强装镇定，发完剩下几张试卷，慢慢走回座位。她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紧紧抿着的唇和有些不稳定的呼吸。
英语是她最期待也是最关心的一门学科，之前的大考是英语挽救了自己，才不至于更加脱离原先计划好的轨道，所以，这一门学科如果出现了滑铁卢，她是不能接受的，他们更是不能接受的。
钟离把试卷和几个兄弟分了分，然后发给座位上的同学。他特意给挽着胳膊坐在座位上的段思华塞了一张，临走时还对他咧着嘴眨了眨眼睛。
你小子再懒得帮我忙，这张也肯定会愿意发的。
段思华回了个白眼，低头看了一眼试卷上的红字，然后转身把试卷归还给原主人，轻轻放到她的桌上。
不明白思华用意为何的她先是懵了懵，对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低下头看纸面上的内容。
87。。。。。。
沈伴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把脸瞥向窗外，小声克制自己，啜泣了起来。
不要让人看到。。。。。。你这幅模样。。。。。。考成这样。。。。。。居然还有资格哭。。。。。。
“你没事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有事。。。。。。考成这样。。。。。。”
她这个成绩怎么了？很差吗？可这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啊！
“没事的。”
“不好。。。。。。这不好。。。。。。”
段思华看她眼眶快蓄不住泪了，就转身从自己桌上抽了张纸巾准备递给她。可等他再转回来时，身后的座位上都已经没人了，一旁芊芊的座位也空着。他刚才揪起了的心，有些失落又有些刺痛。
“这种事儿也不值得哭成这样吧。。。。。。”
外面的天，这么蓝是个什么意思！
三
和始终沉默的沈伴生分开以后，谭芊芊继续回家的路程。
直到放学，副课的成绩都已经公布给同学们了。
虽然伴生那些科目考的都很好，有好几门分数都很高，甚至有全班第一，她都没有敢真正开心地笑过。
芊芊知道，伴生其实很担心。她怕让人失望，所以不敢真的开心。她在人前的那些笑容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作，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如果在哭哭啼啼闹情绪一定会被人背后说闲话的，那就会被更多人讨厌。
她实际面对的压力远不止是平常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她有很多恐惧和不安，只是说了无人懂，甚至是无人想懂。
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境地呢？
虽然没有挂科，但都是中不溜秋，生物考试的结果倒是十分出人意料。也不知道到底是伴生的笔记派上了用场，还是钟离给介绍的书起了大作用，最后的生物成绩竟是全班第一。
可自己的水平，和医学院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父母之命，难以违抗。心中的梦，难以坚持。
芊芊从包里拿出画册，第一页上画着一只铅笔。她伸出手轻轻地摩挲，这是她和绘画的第一次结缘。
虽然那天为了画一只简单的小猫，蹭的手边都是铅留下的黑印子，但那时的幸福是长久的，让她至今想起都觉得心头一阵如沐春光般地暖意，和孩童得到糖果时感受到的最单纯的快乐。
如果就这么放弃，珍视了多年的梦想是不是就会随着时间被遗忘，成为自己以后只能回忆的过往。
如果再坚持一下，即使无人懂，时间长了，是不是也会有人对自己的想法有了兴趣，想试着去读懂自己？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