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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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是晴朗的一天。
踏入高中新生活的最后一天。
“我去上学了~”谭芊芊一如往常地和父母道别。
当然，在吃阿姨刚做好的早饭的父亲也一如往常地没有回应。
又是这样只有自己的一天，被人安排好的一天。
芊芊淡淡地笑笑，轻轻关上了家门，走到车站，坐上刚好驶来的公交车。
车窗外的风景一边是整整齐齐的别墅，一边是胡乱生长的杂草，然后随着车轮的前进慢慢变成公寓、办公楼、医院、学校，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多，路上的车流也渐渐地变拥挤。上车的孩子欢声笑语，向父母撒着娇，和朋友打着趣，脸上都带着笑容。但大人们挂着工作牌，吃着简单的早饭，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尽是疲惫。
汽车到站，她站在后门口，腿却从未有过地动不了，像灌了铅似的。她望着那扇每天都看到的大门，不断地有学生陆陆续续走进去，或三三两两欢笑，或一个两个神情严肃。
这扇门，她已经看了快一年了，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以外，从未真正地仔细看过。当时是好奇和憧憬，如今是什么呢？幸福？痛苦？
这座校园在某些程度上给了她束缚，又给了她自由。
谭芊芊每天来这里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和愿景，为了继承他们的衣钵，穿上白大褂。但她每天来这里的原因，又或许是为了寻求自己梦想继续存在的可能，给自己一些力量，她能够负责设计，策划活动舞美，这些都让她更想相信，自己可以为了梦想拼搏一把、坚持一下。
那，既定好的生活，该怎么办。
谭芊芊犹豫片刻，在开门前，向后退一步，为到达目的地的人们让出行动的位置。
门关上了，她最终都没有下车。
车上的人来来去去，形形色色。她找到窗边的座位坐下，在腿上放平书包，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就这样坐着公交到处逛逛吧。找个人多的地方下车，去看看那些没见过的地方，走走那些没走过的路，去试试过不被安排好的生活。
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他们给一个机会，听听自己说话，听听自己的想法，把自己当成女儿，家人之间好好地谈一谈。。。。。。
二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丫头怎么不接电话？难道是在休息所以没听到吗？
沈伴生坐着公交由学校出发，去到谭芊芊家里。
因为芊芊最后没有来返校，伴生以为她可能是有事，就想帮她把资料和暑假作业送到家里，可打她手机一直都没有人接。她内心有一丝不安，但也没有多想。
“我身在，当时你，幻想的，未来里。。。。。。”伴生的手机响了。
芊芊吗？
她立刻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
诶？这是谁啊？
她有些疑惑地接起了来电的陌生号码。
“喂？你好。”
“沈伴生！”
“你是。。。。。。”
“钟离，钟离！”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伴生在脑海里疯狂地搜索自己何时给过钟离电话号码。
“当然是思华那小子那里拿的啦！”
“你要我手机号码干嘛！”
这个家伙到底心里再打什么算盘呢？要我号码干嘛？
“我有东西要给芊芊啦，刚从学长那里拿来的。”
“很急吗？”
“急，这几天学生会里就想要活动的安排和策划。”
“额。。。。。。那，你送来吧，我现在在北环天街这里。”
“哦哦！好的！我马上来。”钟离挂了电话，立刻打车赶过去。
我才不会让你这家伙知道芊芊住在哪里呢！哼哼！
十几分钟后，开始热闹的天街上，一家咖啡厅的大玻璃窗前。
“沈伴生！呼~”钟离由于跑得急，有些气喘吁吁。
“嗯，你要我转交什么？”
“这个！”他赶紧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放到她手上，“这个是这次活动的大致介绍和流程，对谭芊芊做舞美会有帮助的。”
“好，我会帮你转交的。”沈伴生把文件袋放进书包里，然后就喝完手里的冰咖啡，准备离开，“走啦~”
“好的好的。”
这场短暂的会面，只进行了不过5分钟。
咖啡香弥留在空气里，久久没有散去，就像他对她的想念那样。
三
“笃笃笃”
是没有回应的敲门声。
“叮咚叮咚”
无论按了多少次门铃，偌大的房子里都没有反应。
芊芊还没回家吗？天都快黑了。
沈伴生站在门口站了许久，等到了来人。
“你好，请问是？”来人拿着钥匙，拎着一袋子食材。
“啊！您好，我是谭芊芊的朋友，叫沈伴生。”她挺直了腰板，站了站直，对着来人鞠了一躬。
“啊~你好你好，我是这家的保姆阿姨，来做晚饭。”她一边说，一边开门。
“嗯。”由于只在家长会的见过芊芊母亲，伴生对于她家里的情况还是不太熟悉的。“那个，今天芊芊是有什么事要办吗？还是她身体不太舒服？”
“芊芊今天去学校了呀！”阿姨把食材袋子放到厨房的桌上，准备开始打理，没注意到门外已经懵了的伴生，继续说：“她一会儿也该放学了，你要不进来坐坐等等她，顺便吃个晚饭，她本来就都是自己吃的。”
什么？芊芊今天没来学校啊！怎么会说她来了呢？这怎么回事？
听伴生没有回应，保姆阿姨特地回过头再问了她一次。
“同学，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沈伴生怕她家里担心，向阿姨匆匆道了别，就飞快地跑到大宅园的外面，到处看，到处跑着找。还疯狂打谭芊芊的电话，但无论如何，都始终没有人接电话。
“谭芊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听到电话有人接听了，立刻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喊起来。
“你说什么呢？”一个男音。
“谁？钟离？”她赶紧低头看手机屏幕，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按错了。大概是钟离之前打过电话来，所以记录是第二条，她着急地手抖，误触了。
“什么叫‘谭芊芊，你在哪里’？你没和她见面吗？”电话那一头的人停下了要迈进家门的脚步。
“谭芊芊家里说她今天来上学了！她没来啊！也不接我电话！”伴生只能原地咬着指甲，直跺着脚，四下环顾，没有注意到那天空接近黑暗时落下的雨。
“什么？！”
“芊芊好像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知道了。”话音刚落，他挂了电话，丢下书包，转身就冲进越来越大的雨里。
被挂了电话的沈伴生握住手机，背着书包，铆足了力气在她家附近的每一条街上去找，还又进了大宅园里找，但怎么都见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慌乱之下，她拨通了另一通电话，想要求助。
但结果，是无限忙音，无人应答。
你在哪里。。。。。。
一
又是晴朗的一天。
踏入高中新生活的最后一天。
“我去上学了~”谭芊芊一如往常地和父母道别。
当然，在吃阿姨刚做好的早饭的父亲也一如往常地没有回应。
又是这样只有自己的一天，被人安排好的一天。
芊芊淡淡地笑笑，轻轻关上了家门，走到车站，坐上刚好驶来的公交车。
车窗外的风景一边是整整齐齐的别墅，一边是胡乱生长的杂草，然后随着车轮的前进慢慢变成公寓、办公楼、医院、学校，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多，路上的车流也渐渐地变拥挤。上车的孩子欢声笑语，向父母撒着娇，和朋友打着趣，脸上都带着笑容。但大人们挂着工作牌，吃着简单的早饭，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尽是疲惫。
汽车到站，她站在后门口，腿却从未有过地动不了，像灌了铅似的。她望着那扇每天都看到的大门，不断地有学生陆陆续续走进去，或三三两两欢笑，或一个两个神情严肃。
这扇门，她已经看了快一年了，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以外，从未真正地仔细看过。当时是好奇和憧憬，如今是什么呢？幸福？痛苦？
这座校园在某些程度上给了她束缚，又给了她自由。
谭芊芊每天来这里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和愿景，为了继承他们的衣钵，穿上白大褂。但她每天来这里的原因，又或许是为了寻求自己梦想继续存在的可能，给自己一些力量，她能够负责设计，策划活动舞美，这些都让她更想相信，自己可以为了梦想拼搏一把、坚持一下。
那，既定好的生活，该怎么办。
谭芊芊犹豫片刻，在开门前，向后退一步，为到达目的地的人们让出行动的位置。
门关上了，她最终都没有下车。
车上的人来来去去，形形色色。她找到窗边的座位坐下，在腿上放平书包，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就这样坐着公交到处逛逛吧。找个人多的地方下车，去看看那些没见过的地方，走走那些没走过的路，去试试过不被安排好的生活。
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他们给一个机会，听听自己说话，听听自己的想法，把自己当成女儿，家人之间好好地谈一谈。。。。。。
二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丫头怎么不接电话？难道是在休息所以没听到吗？
沈伴生坐着公交由学校出发，去到谭芊芊家里。
因为芊芊最后没有来返校，伴生以为她可能是有事，就想帮她把资料和暑假作业送到家里，可打她手机一直都没有人接。她内心有一丝不安，但也没有多想。
“我身在，当时你，幻想的，未来里。。。。。。”伴生的手机响了。
芊芊吗？
她立刻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
诶？这是谁啊？
她有些疑惑地接起了来电的陌生号码。
“喂？你好。”
“沈伴生！”
“你是。。。。。。”
“钟离，钟离！”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伴生在脑海里疯狂地搜索自己何时给过钟离电话号码。
“当然是思华那小子那里拿的啦！”
“你要我手机号码干嘛！”
这个家伙到底心里再打什么算盘呢？要我号码干嘛？
“我有东西要给芊芊啦，刚从学长那里拿来的。”
“很急吗？”
“急，这几天学生会里就想要活动的安排和策划。”
“额。。。。。。那，你送来吧，我现在在北环天街这里。”
“哦哦！好的！我马上来。”钟离挂了电话，立刻打车赶过去。
我才不会让你这家伙知道芊芊住在哪里呢！哼哼！
十几分钟后，开始热闹的天街上，一家咖啡厅的大玻璃窗前。
“沈伴生！呼~”钟离由于跑得急，有些气喘吁吁。
“嗯，你要我转交什么？”
“这个！”他赶紧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放到她手上，“这个是这次活动的大致介绍和流程，对谭芊芊做舞美会有帮助的。”
“好，我会帮你转交的。”沈伴生把文件袋放进书包里，然后就喝完手里的冰咖啡，准备离开，“走啦~”
“好的好的。”
这场短暂的会面，只进行了不过5分钟。
咖啡香弥留在空气里，久久没有散去，就像他对她的想念那样。
三
“笃笃笃”
是没有回应的敲门声。
“叮咚叮咚”
无论按了多少次门铃，偌大的房子里都没有反应。
芊芊还没回家吗？天都快黑了。
沈伴生站在门口站了许久，等到了来人。
“你好，请问是？”来人拿着钥匙，拎着一袋子食材。
“啊！您好，我是谭芊芊的朋友，叫沈伴生。”她挺直了腰板，站了站直，对着来人鞠了一躬。
“啊~你好你好，我是这家的保姆阿姨，来做晚饭。”她一边说，一边开门。
“嗯。”由于只在家长会的见过芊芊母亲，伴生对于她家里的情况还是不太熟悉的。“那个，今天芊芊是有什么事要办吗？还是她身体不太舒服？”
“芊芊今天去学校了呀！”阿姨把食材袋子放到厨房的桌上，准备开始打理，没注意到门外已经懵了的伴生，继续说：“她一会儿也该放学了，你要不进来坐坐等等她，顺便吃个晚饭，她本来就都是自己吃的。”
什么？芊芊今天没来学校啊！怎么会说她来了呢？这怎么回事？
听伴生没有回应，保姆阿姨特地回过头再问了她一次。
“同学，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沈伴生怕她家里担心，向阿姨匆匆道了别，就飞快地跑到大宅园的外面，到处看，到处跑着找。还疯狂打谭芊芊的电话，但无论如何，都始终没有人接电话。
“谭芊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听到电话有人接听了，立刻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喊起来。
“你说什么呢？”一个男音。
“谁？钟离？”她赶紧低头看手机屏幕，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按错了。大概是钟离之前打过电话来，所以记录是第二条，她着急地手抖，误触了。
“什么叫‘谭芊芊，你在哪里’？你没和她见面吗？”电话那一头的人停下了要迈进家门的脚步。
“谭芊芊家里说她今天来上学了！她没来啊！也不接我电话！”伴生只能原地咬着指甲，直跺着脚，四下环顾，没有注意到那天空接近黑暗时落下的雨。
“什么？！”
“芊芊好像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知道了。”话音刚落，他挂了电话，丢下书包，转身就冲进越来越大的雨里。
被挂了电话的沈伴生握住手机，背着书包，铆足了力气在她家附近的每一条街上去找，还又进了大宅园里找，但怎么都见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慌乱之下，她拨通了另一通电话，想要求助。
但结果，是无限忙音，无人应答。
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