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次，我们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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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22岁就把你骗去领证！”
手指划过屏幕上的照片时，陈墨北耳边莫名响起了这句话。有段时间顾清苒对自己很不满意，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卑之中，总是要一遍一遍地确认陈墨北是爱她的，一遍一遍地问他会不会娶她。男生一开始还好言好语地安慰她，被问得多了，也不耐烦起来。小姑娘在一旁气呼呼地跺脚，说等我到了年龄一定要把你骗去民政局。陈墨北笑她傻，其实哪里用得着她骗呢，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把她领进家门吧。
只是眼下，她22岁了，靠在别人肩头笑靥如花。手上的戒指换了模样，原本冷清的朋友圈也热闹起来，她毫不遮掩地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如今有多快乐。
陈墨北往下翻了几条顾清苒的朋友圈，早就看过许多遍的东西又看一遍，好像这样可以不那么难过。与他有关的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女生一一删掉，他们之前争吵地再凶，顾清苒也没有删掉过他们一起的照片。想了想，大概是在对陆执动心的时候吧，删掉了他们的过往。
屏幕突然熄掉，最后的画面是两个人的合影，陈墨北把手机扔在一边，蒙上被子。黑暗里，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因为惦记着林璐，加上一个寒假没有见小姐妹们，顾清苒只和陆执一起吃完了午饭就打车回学校了。陆师兄总归还是关心一下小朋友的复试，叮嘱了她几句不要只顾着玩要记得准备面试，小姑娘敷衍着说好好好就要说再见。陆执把行李箱给她放好，不管不顾的把小姑娘拉进怀里又抱了一会儿。
“真不想放你走啊。”顾清苒乖巧地被抱着，耳边又响起陆执低沉的声音：“等我把这边的实验都处理完，就去T市工作，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顾清苒没想到陆执会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她自然是愿意的，说起来，她其实很喜欢醒来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的感觉。陆执似乎也注意到他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也不强求顾清苒现在就回答，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送她上了出租车。
之后陆执还是回了实验室，看了一下实验的处理进程，然后盘算着怎样跟林老师说自己想早点去公司的事情。其实他的毕业论文早就做完了，林老师一直不放他离开，留着他指导师弟师妹们。如果放在之前，陆执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实验室的氛围他还是很喜欢的，林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也乐得帮老师的忙。只是眼下这里和T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让他觉得很不方便。
正想着，手机弹出新的消息：
“陆先生，你刚刚说的好像是非法同居呀。”
陆执正要回复，突然跳出下一条，陆执回复的动作停下来，靠在座椅上笑出声来，自己的这个小女朋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那条消息是：
“不过，我愿意。”
——
女孩子的聚会就是吃吃吃逛逛逛，咖啡厅暧昧的光线里，顾清苒咬着叉子皱着眉头听林璐说他们这个寒假的事情。赵柯家里似乎想让两个人快些定下来，男生已经开始实习，在家长的眼里就算是工作安定下来了，所以也希望在这方面也安定下来。大概念书与工作终归是不同的吧，林璐和顾清苒都觉得还在念书怎么能这么早就把自己困在一个人的身边呢？似乎赵柯也与家里人持一样的态度，莫名的，顾清苒开始担心陆执也会这样。她虽然愿意与陆执“非法同居”，但实际上还是愿意与陆执谈恋爱而不是结婚。
婚姻这个词太严肃了，承载了太多的责任。顾清苒和林璐都还没有做好承担这份责任的准备，如果可以的话，她们更愿意一直一直谈恋爱不结婚。
“其实赵柯自己也能看明白的吧，你去读研之后跟他相隔那么远，他自己也应该明白你们不能继续下去了。”
林璐咬了一口抹茶蛋糕，点头。其实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还没到挑明的时候，不过最迟她们毕业也会说清楚了。
最后一口提拉米苏下口，顾清苒擦了擦嘴，去前面拎上给关悦带的泡芙，挽着林璐亲亲热热的向学校走去。
虽说明天就开学了，但是大四下学期又没有课，所以迟一点来也没关系，李念和莫晓晴就要后天才到学校。顾清苒一是着急见陆执，另外也是在家混吃等死过的太安逸了，来学校学习一下，哦还有一点，之前联系的导师也叫她早些来学校——可以去实验室干活了。
顾清苒盘算着明天上午先去见一下导师，她选的这位导师在她们本科阶段就给她们上过课，是全系女生公认的全系最帅的老师。顾清苒也不否认她是因为这个老师比较帅才选的他，不过她选择的时候也跟陆执和家里人商量了，她的导师虽然年轻，但是优点也是年轻，有冲劲儿。带的学生比较少——顾清苒只有一个师兄，所以指导起来也更加亲力亲为一些。加上与学生相处的也比较好，所以综合权衡了一下顾清苒还是选了这位陈老师——再不济，天天看着这张帅脸也很开心了。
顾清苒的那位师兄，人如其名，叫做秦勉，看上去就是踏实稳重认真学习的样子。顾清苒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虽然这样的师兄可以带她好好学习做实验，但是终归是无趣了一些。算了，眼下还不了解，说不定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大学的大四都是这样无聊，当然也可能只是顾清苒他们少数人觉得无聊。毕竟工作的同学有一些已经先去单位实习了，考研的一些人呢，在认真准备着复试——林璐和李念就每天都在慌乱的看着专业课的书。莫晓晴考研失利，忙着在三月的校招里投简历去面试。柳晴是保送的，早早的就去了另外的学校。好像就只有关悦和顾清苒两个考了本校的每天懒懒散散的在宿舍窝着看剧或者是出门转悠。因为陈老师布置了些任务，顾清苒偶尔还会去一下办公室，整理整理材料或者学着处理一下数据。关悦的老师还在国外交流学习，不知道她们入学的时候能不能回来，所以她是真的没什么事情做。
这样下来，顾清苒就有了很多空闲时间，也就经常往陆执那边跑。
林老师终于见到了自己得意门生口中的那个“夫人”，不止他见到，他们整个实验室都认识了这个小姑娘——毕竟顾清苒差不多是以两天一次的频率去找陆执了。不同于大多数女孩子，她也没觉得这样委屈。
我有时间，我想要见到你，所以我就来见你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月底，研究生的复试终于结束，陆执也终于给研究生的生活画上了句号，收拾收拾来了T市上班。
最后的告别宴，林老师特许陆执带顾清苒一起出席。毕竟是亲手带了三年的学生，林老师对陆执终是有许多不舍，幸好陆执就留在T市工作，同城总是方便许多。陆执答应老师一定会常去拜访，当然，也会带着他的小夫人一起。
四月初，大家几乎都已尘埃落定。
考研的大家大都去到了想去的地方，也有几个同学兜兜转转又回到了T大；莫晓晴找了一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在一个早晨搬走了大部分东西去J市的公司宿舍；林璐去了隔壁省的S大，也和赵柯礼貌告别；李念和男朋友一同去了B市的大学，顾清苒不知道他们之后会不会好一些，但李念是开心的，那就很好。
顾清苒还没有准备好，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告别。
先是付思辰特地来找她吃了一顿饭，说他签好了家里那边的工作室，这就要回去工作了，最多答辩的时候再回来一次。顾清苒茫然地听他说，早先他们也没有太密切的联系，但这样一下子，好像两个人已经走向两个方向了，顾清苒突然有些想哭。
“我走啦，以后不能一起回家啦，你要看好自己的东西啊。”付思辰摸摸顾清苒的脑袋，顾清苒抬头看他，突然就湿了眼眶，轻轻抱了抱眼前的这个人，说好，再见。
再后来是广播台的一些人，似乎是一个传统，每届要毕业的人都会有一个送别。虽然顾清苒已经两年没有播过广播，但大概是因了时瑾的原因，站里的人都认得她这个前辈。看着那些一起经历了波音培训，后来一起坐在主播台的人一个一个跟大家告别，莫名的，顾清苒有些难过。大概因为自己不是离开的那个人，所以顾清苒还没有难过到号啕大哭的地步，只是心里堵得慌。反观要去到别的地方的人，无一不是抱着身边的朋友哭的撕心裂肺。
谁知道去了下一个地方还能不能遇到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呢？这样认真的爱着一样的事情，努力的把一件事情做好的经历，再也不会有了吧。顾清苒突然想起她大一的时候，广播台组织了一场演讲比赛，那时还在新校区，是广播台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就是时瑾他们，带着眼前这些人，没有什么经验，出了许多小错误，但硬是把活动办了下来。
有些事情，经历了你才知道它有多难忘。
六月答辩，全班同学都到了，哪怕自己讲完之后也没有走。
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呢？
再之后是拍毕业照。
顾清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拍毕业照时再次与故人重逢。
“等我到22岁就把你骗去领证！”
手指划过屏幕上的照片时，陈墨北耳边莫名响起了这句话。有段时间顾清苒对自己很不满意，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卑之中，总是要一遍一遍地确认陈墨北是爱她的，一遍一遍地问他会不会娶她。男生一开始还好言好语地安慰她，被问得多了，也不耐烦起来。小姑娘在一旁气呼呼地跺脚，说等我到了年龄一定要把你骗去民政局。陈墨北笑她傻，其实哪里用得着她骗呢，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把她领进家门吧。
只是眼下，她22岁了，靠在别人肩头笑靥如花。手上的戒指换了模样，原本冷清的朋友圈也热闹起来，她毫不遮掩地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如今有多快乐。
陈墨北往下翻了几条顾清苒的朋友圈，早就看过许多遍的东西又看一遍，好像这样可以不那么难过。与他有关的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女生一一删掉，他们之前争吵地再凶，顾清苒也没有删掉过他们一起的照片。想了想，大概是在对陆执动心的时候吧，删掉了他们的过往。
屏幕突然熄掉，最后的画面是两个人的合影，陈墨北把手机扔在一边，蒙上被子。黑暗里，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因为惦记着林璐，加上一个寒假没有见小姐妹们，顾清苒只和陆执一起吃完了午饭就打车回学校了。陆师兄总归还是关心一下小朋友的复试，叮嘱了她几句不要只顾着玩要记得准备面试，小姑娘敷衍着说好好好就要说再见。陆执把行李箱给她放好，不管不顾的把小姑娘拉进怀里又抱了一会儿。
“真不想放你走啊。”顾清苒乖巧地被抱着，耳边又响起陆执低沉的声音：“等我把这边的实验都处理完，就去T市工作，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顾清苒没想到陆执会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她自然是愿意的，说起来，她其实很喜欢醒来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的感觉。陆执似乎也注意到他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也不强求顾清苒现在就回答，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送她上了出租车。
之后陆执还是回了实验室，看了一下实验的处理进程，然后盘算着怎样跟林老师说自己想早点去公司的事情。其实他的毕业论文早就做完了，林老师一直不放他离开，留着他指导师弟师妹们。如果放在之前，陆执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实验室的氛围他还是很喜欢的，林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也乐得帮老师的忙。只是眼下这里和T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让他觉得很不方便。
正想着，手机弹出新的消息：
“陆先生，你刚刚说的好像是非法同居呀。”
陆执正要回复，突然跳出下一条，陆执回复的动作停下来，靠在座椅上笑出声来，自己的这个小女朋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那条消息是：
“不过，我愿意。”
——
女孩子的聚会就是吃吃吃逛逛逛，咖啡厅暧昧的光线里，顾清苒咬着叉子皱着眉头听林璐说他们这个寒假的事情。赵柯家里似乎想让两个人快些定下来，男生已经开始实习，在家长的眼里就算是工作安定下来了，所以也希望在这方面也安定下来。大概念书与工作终归是不同的吧，林璐和顾清苒都觉得还在念书怎么能这么早就把自己困在一个人的身边呢？似乎赵柯也与家里人持一样的态度，莫名的，顾清苒开始担心陆执也会这样。她虽然愿意与陆执“非法同居”，但实际上还是愿意与陆执谈恋爱而不是结婚。
婚姻这个词太严肃了，承载了太多的责任。顾清苒和林璐都还没有做好承担这份责任的准备，如果可以的话，她们更愿意一直一直谈恋爱不结婚。
“其实赵柯自己也能看明白的吧，你去读研之后跟他相隔那么远，他自己也应该明白你们不能继续下去了。”
林璐咬了一口抹茶蛋糕，点头。其实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还没到挑明的时候，不过最迟她们毕业也会说清楚了。
最后一口提拉米苏下口，顾清苒擦了擦嘴，去前面拎上给关悦带的泡芙，挽着林璐亲亲热热的向学校走去。
虽说明天就开学了，但是大四下学期又没有课，所以迟一点来也没关系，李念和莫晓晴就要后天才到学校。顾清苒一是着急见陆执，另外也是在家混吃等死过的太安逸了，来学校学习一下，哦还有一点，之前联系的导师也叫她早些来学校——可以去实验室干活了。
顾清苒盘算着明天上午先去见一下导师，她选的这位导师在她们本科阶段就给她们上过课，是全系女生公认的全系最帅的老师。顾清苒也不否认她是因为这个老师比较帅才选的他，不过她选择的时候也跟陆执和家里人商量了，她的导师虽然年轻，但是优点也是年轻，有冲劲儿。带的学生比较少——顾清苒只有一个师兄，所以指导起来也更加亲力亲为一些。加上与学生相处的也比较好，所以综合权衡了一下顾清苒还是选了这位陈老师——再不济，天天看着这张帅脸也很开心了。
顾清苒的那位师兄，人如其名，叫做秦勉，看上去就是踏实稳重认真学习的样子。顾清苒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虽然这样的师兄可以带她好好学习做实验，但是终归是无趣了一些。算了，眼下还不了解，说不定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大学的大四都是这样无聊，当然也可能只是顾清苒他们少数人觉得无聊。毕竟工作的同学有一些已经先去单位实习了，考研的一些人呢，在认真准备着复试——林璐和李念就每天都在慌乱的看着专业课的书。莫晓晴考研失利，忙着在三月的校招里投简历去面试。柳晴是保送的，早早的就去了另外的学校。好像就只有关悦和顾清苒两个考了本校的每天懒懒散散的在宿舍窝着看剧或者是出门转悠。因为陈老师布置了些任务，顾清苒偶尔还会去一下办公室，整理整理材料或者学着处理一下数据。关悦的老师还在国外交流学习，不知道她们入学的时候能不能回来，所以她是真的没什么事情做。
这样下来，顾清苒就有了很多空闲时间，也就经常往陆执那边跑。
林老师终于见到了自己得意门生口中的那个“夫人”，不止他见到，他们整个实验室都认识了这个小姑娘——毕竟顾清苒差不多是以两天一次的频率去找陆执了。不同于大多数女孩子，她也没觉得这样委屈。
我有时间，我想要见到你，所以我就来见你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月底，研究生的复试终于结束，陆执也终于给研究生的生活画上了句号，收拾收拾来了T市上班。
最后的告别宴，林老师特许陆执带顾清苒一起出席。毕竟是亲手带了三年的学生，林老师对陆执终是有许多不舍，幸好陆执就留在T市工作，同城总是方便许多。陆执答应老师一定会常去拜访，当然，也会带着他的小夫人一起。
四月初，大家几乎都已尘埃落定。
考研的大家大都去到了想去的地方，也有几个同学兜兜转转又回到了T大；莫晓晴找了一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在一个早晨搬走了大部分东西去J市的公司宿舍；林璐去了隔壁省的S大，也和赵柯礼貌告别；李念和男朋友一同去了B市的大学，顾清苒不知道他们之后会不会好一些，但李念是开心的，那就很好。
顾清苒还没有准备好，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告别。
先是付思辰特地来找她吃了一顿饭，说他签好了家里那边的工作室，这就要回去工作了，最多答辩的时候再回来一次。顾清苒茫然地听他说，早先他们也没有太密切的联系，但这样一下子，好像两个人已经走向两个方向了，顾清苒突然有些想哭。
“我走啦，以后不能一起回家啦，你要看好自己的东西啊。”付思辰摸摸顾清苒的脑袋，顾清苒抬头看他，突然就湿了眼眶，轻轻抱了抱眼前的这个人，说好，再见。
再后来是广播台的一些人，似乎是一个传统，每届要毕业的人都会有一个送别。虽然顾清苒已经两年没有播过广播，但大概是因了时瑾的原因，站里的人都认得她这个前辈。看着那些一起经历了波音培训，后来一起坐在主播台的人一个一个跟大家告别，莫名的，顾清苒有些难过。大概因为自己不是离开的那个人，所以顾清苒还没有难过到号啕大哭的地步，只是心里堵得慌。反观要去到别的地方的人，无一不是抱着身边的朋友哭的撕心裂肺。
谁知道去了下一个地方还能不能遇到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呢？这样认真的爱着一样的事情，努力的把一件事情做好的经历，再也不会有了吧。顾清苒突然想起她大一的时候，广播台组织了一场演讲比赛，那时还在新校区，是广播台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就是时瑾他们，带着眼前这些人，没有什么经验，出了许多小错误，但硬是把活动办了下来。
有些事情，经历了你才知道它有多难忘。
六月答辩，全班同学都到了，哪怕自己讲完之后也没有走。
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呢？
再之后是拍毕业照。
顾清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拍毕业照时再次与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