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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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这样......

    女孩缓缓走上讲台,她知道,全班只有她的家长没来,也知道同学们狐疑的眼神,甚至她还差不多知道了同学们的想法。

    但是,她不能慌。

    “洛葵同学,你的家长没有来吗?”

    ......

    这是一堂家长会,一堂为了加深孩子和家长感情的家长会。老师的要求是必须家长、学生同时在场,学生在讲台上把想说的话对家长说出来。

    自然大多数同学都是些谢谢、对不起我不够优秀、我会努力的之类的话。尽管,在此之前,每个人都在吐槽着这虚伪的亲子游戏。

    真是讨厌。

    可是,其实她不也是这样的吗?

    ......

    “老师,我父亲很忙...我母亲她已经去......”她温吞地回答,缓若浅溪,澈若清水。

    她不知道那一刻她想的是什么,但是那种奇怪的心理充斥了她的心灵。

    应该可以发生什么...很震撼...的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教室静后门不应景地响起,顿时肃静着的同学们齐齐望向后门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阿姨,脸上微露歉意。

    “老师您好!抱歉来晚了,我是小葵的妈妈!”

    那种感觉,像是触到电了,洛葵低头,没有继续说那句话。

    好偏激,不能这样。

    可是呢......

    “小葵,现在正好轮到你了吗?”

    “妈妈,”女孩犹豫地抬头,眼中有些雾气朦胧,“是的!”

    这一刻,恍若隔世。

    ......

    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地去做第一个独树一帜的孩子。和很多很多她不愿同流合污的同学一样,她说的是不尽的感激。

    她也哭了。

    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没有珍视过的东西,也就这样,被她装模作样像模像样地珍视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终于走下了讲台,她坐在座位上发呆。

    同桌戳了戳她的肩膀,洛葵迅速调转过视线。

    “洛葵,你妈妈好好看哦!你是你妈妈遗传的吧?”

    “好看吗?没有吧,”她呆滞地回答。等等,这样好像不对,不太礼貌,不对,还指代不明,“至少我不好看。”

    同桌见她无心闲聊,又低头继续写写写。

    同桌生气了吗?好像又不对了。害。

    ......

    家长会结束的很快,转眼又是另一个场景。

    阿姨问,你是不是要把你没有妈妈的事说出去。

    她摇头。

    又撒谎了,真的不太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女子眼里是她无法理解的感情。你想说出去的话,一定要考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啊。

    再没了言语。

    果然,没有血缘关系,不可能有多亲。

    两个女生坐在车上,相对无言,良久。

    ......

    这里真的是个很糟糕的地方,因为......她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啊。

    手机铃声响起,那句歌词,“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慢慢地,最初无中生有的东西占据了她的心灵,她开始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糟糕。

    心机?恶趣味?自私?自卑?......

    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车窗外灰蒙蒙的天映入眼帘,心绪漂浮了好远好远。实际上,她还在面对该不该开口打破尴尬这个选择。

    讨厌啊......

    ......

    女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准确来说,是挤过。

    等等,我踩到这个人的脚了?对不起。可是,说不出口。

    等等,那个人在那骂了句神经病?我吗?哦,,,我也这么觉得呢......

    哦,对不起,让一下......声音太轻了,那个人没听见。那就等她让开吧......

    “老师,您找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知道她心情到底怎么了,她略带恐惧地问了。

    这就是她,粗鲁,无礼,胆小,自卑,怕尴尬,几乎活成了女孩子最糟糕的模样。

    还是那么悲观,好多年都没有长进。

    她低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差点流眼泪的眼睛。

    她想要逃离这世界,逃离开这个糟糕的自己。

    “洛葵,我听你妈妈说,你们关系很不好?”

    这个问题吗?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开始了那些似乎完全无厘头的猜忌,仿佛浑身长刺的她,自然让阿姨难以接近。

    很久以前,本来再也树不起那些可笑的锋芒的她,也再没有了改变局面的勇气。

    老师看她这个表情,也是有点无奈。

    “洛葵,你哭什么啊?”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本来也没多坚固的东西,坚强,面子,忍耐...一下子全被击溃。

    “我没...”哭。

    哭腔明明就那么明显啊。

    班主任也是手足无措,大概也没见过这种娇花吧,呵呵......

    不对,她应该说些什么的吧?

    所以她还是这么无厘头地回答了:

    “我和我...妈妈关系,真的不太好,老师。”

    ......

    从那天起,班主任就确切地得知了,洛葵是个叛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