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中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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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正阳殿。
呛人的丹炉味道萦绕在殿中经久不散，萧断瑜屏息一二之后才迈步入殿。
嘉璟欲炼丹以求超然世外的长生，殊不知这样丹炉味道，还不及俗世的烟熏火燎。
“枯逢来了？”嘉璟皇帝老神在在地掀了掀眼皮：“朕需要交给你办一件事，你亲自去，不然朕总归是不放心。”
听见嘉璟皇帝这样说，萧断瑜不仅没有觉得荣幸，心头反而微紧。
步入末年的嘉璟皇帝，根本不能用普通帝王的目光去看待。
“圣上请讲。”
“郴州那一带据说出了一个沈天师，朝廷百般招揽之下，那沈天师才肯入京，不过要求是朕身边的大宦官亲自去请，朕思来想去，你比冯炜那个老家伙合适。”
听见嘉璟皇帝的话，萧断瑜眉心狠狠拧在一起：“圣上，冯大人稳重，这件事……”
没等萧断瑜说完，嘉璟皇帝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冯炜那老家伙太丑，把人家沈天师吓跑了该当如何？”
萧断瑜：“……”
所以长的俊逸也是他的错？
见萧断瑜不说话了，嘉璟皇帝又吩咐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沈天师已经靠近京城，你大概一日左右便可来回。”
再怎么权势滔天，也有皇帝压在头上，听到嘉璟皇帝的吩咐，萧断瑜只能领命退下了。
嘉璟皇帝眼瞧着就到了末年，也不怎么管政事了，但毕竟还是皇帝，既然那劳什子沈天师得了嘉靖皇帝青眼，走上一趟倒也是无妨。
……
这日柳玄如往常一样，将自己的卦旗幌子随便朝院子里的角落里一扔，大大咧咧地朝饭厅走去，却发现往日屈奚雷打不动等着自己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柳玄伸出手简单掐算，眉心一跳，连忙朝屈奚日常所在的趣书斋走去，果不其然打探了屈奚被关入京兆尹府的消息。
站在趣书斋的店铺门子，柳玄忍不住暗骂道：“这倒霉孩子，不听义父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少不了需要我动用……啧。”
屈奚吃到了穿越之后很难以吃的食物——牢饭。
牢饭卖相实在太差，纵然屈奚一个整日伙食一般般的老百姓，也有些抗拒，不由低声询问陆时渊：
“子思，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如果一两天之内能出去，她就饿一两顿算了。
“我也说不准。”陆时渊淡淡扫了饭碗之中硬硬朗朗看起来夹生不熟的米饭一眼，垂眸低声道：“无瑾，连累你了。”
对于屈奚而言，陆时渊这话就有些见外了。
这是她穿越之后，遇见的，第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虽然陆时渊际遇着实差了一些，但是人品却是真的没话说。
至于连累不连累，这件事着实是她们失策了，换句话说，倘若陆时渊选择隔岸观火，那么今日关在牢中的，也只是屈奚一人罢了。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子思这番话太见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屈奚笑着转了话头：“说起来，我还未曾吃过牢饭，这真是新颖的体验。”
陆时渊沉默看着屈奚端起那碗牢饭，掩在衣袖之中的手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反而他也端起那碗卖相极差，让人毫无食欲的牢饭。
只塞了一口屈奚就后悔了。
米饭不仅不熟，而且还带着浓浓的霉味，干涩，草草咀嚼几口咽下去，又是对嗓子的折磨。
抬眸悄悄瞥了陆时渊一眼，他神态自若，蹲在牢里吃牢饭都能被他吃出几分优雅来，恍惚之间让屈奚觉得，陆时渊吃的不是什么牢饭，而是珍馐美味。
古人言秀色可餐，诚不我欺，有陆时渊在面前，屈奚觉得牢饭也没那么难吃了，索性摁着头皮硬塞。
大约硬塞半碗之后，屈奚将饭碗一扔。
就算美色在前，她也绝对不再多吃一口了！
确定屈奚是不再吃了，陆时渊放下了饭碗，从对襟内取出一方包裹着东西的白帕子，顺着牢房的间隙塞给了屈奚：
“无瑾，赶紧吃吧。”
好奇的接过这方裹着东西的帕子打开，赫然是三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
屈奚震惊抬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带三块桂花糕进牢房，你竟然是这样的陆时渊？！
说好的谪仙呢，说好的风骨呢，我简直看错你辽！
许是被屈奚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颇不好意思，陆时渊侧过脸轻咳了几声：“这本来是我夜晚秉烛时所需，谁知就……巧合。”
屈奚瞧着手心里的三块桂花糕，忽然觉得陆时渊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也跌入了红尘之中，多了几分平凡烟火气息。
掂了一块塞给陆时渊，屈奚笑道：“子思，一起。”
“我不必，你吃就是了。”陆时渊躲开了。
知道陆时渊此人有些时候分外固执，屈奚也没多劝：“没关系，你若是不吃，我也不吃。”
说罢，作势就要将桂花糕还过去。
“罢了罢了，还是一起吧。”陆时渊接过屈奚递过来的桂花糕，和屈奚面对面吃着。
陆时渊买的不知谁家的桂花糕，块头不算小，但是终究有吃完的时候。
一块桂花糕吃完，陆时渊就默默向远处避了避。
悄悄将桂花糕掰成两半，屈奚凑近了间隙，低声道：“子思，你凑近些，我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想与你说。”
“什么？”陆时渊并未起疑，向前移了移。
屈奚忽然之间笑嘻嘻地将半块桂花糕塞入陆时渊口中：“就是这个啦！”
带着温度的手指和着桂花糕划过唇角，眼前人笑意盈盈，陆时渊只觉得似春城三月有飞燕莽撞而入，春色洋溢而不自知。
唇边扬起一抹温和的弧度，陆时渊与屈奚对视一笑，潮湿的牢笼也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
“呵，陆先生二位在这里过的如何？”刘公子的声音远远从牢房入口处传来，陆时渊与屈奚不约而同拉开了距离。
脚步声渐近，刘公子颐指气使，叉腰命令道：“将陆时渊拖出来，此人与屈先生同流合污，需要单独审讯。”
见衙役将陆时渊牢门打开将人抓住，屈奚猛然变了脸色：“刘公子，你要带陆先生去哪里？”
“别着急，”阴险地冷笑一声，刘公子道：“本少爷今日心情极差，很快，就到你了。”
皇宫，正阳殿。
呛人的丹炉味道萦绕在殿中经久不散，萧断瑜屏息一二之后才迈步入殿。
嘉璟欲炼丹以求超然世外的长生，殊不知这样丹炉味道，还不及俗世的烟熏火燎。
“枯逢来了？”嘉璟皇帝老神在在地掀了掀眼皮：“朕需要交给你办一件事，你亲自去，不然朕总归是不放心。”
听见嘉璟皇帝这样说，萧断瑜不仅没有觉得荣幸，心头反而微紧。
步入末年的嘉璟皇帝，根本不能用普通帝王的目光去看待。
“圣上请讲。”
“郴州那一带据说出了一个沈天师，朝廷百般招揽之下，那沈天师才肯入京，不过要求是朕身边的大宦官亲自去请，朕思来想去，你比冯炜那个老家伙合适。”
听见嘉璟皇帝的话，萧断瑜眉心狠狠拧在一起：“圣上，冯大人稳重，这件事……”
没等萧断瑜说完，嘉璟皇帝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冯炜那老家伙太丑，把人家沈天师吓跑了该当如何？”
萧断瑜：“……”
所以长的俊逸也是他的错？
见萧断瑜不说话了，嘉璟皇帝又吩咐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沈天师已经靠近京城，你大概一日左右便可来回。”
再怎么权势滔天，也有皇帝压在头上，听到嘉璟皇帝的吩咐，萧断瑜只能领命退下了。
嘉璟皇帝眼瞧着就到了末年，也不怎么管政事了，但毕竟还是皇帝，既然那劳什子沈天师得了嘉靖皇帝青眼，走上一趟倒也是无妨。
……
这日柳玄如往常一样，将自己的卦旗幌子随便朝院子里的角落里一扔，大大咧咧地朝饭厅走去，却发现往日屈奚雷打不动等着自己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柳玄伸出手简单掐算，眉心一跳，连忙朝屈奚日常所在的趣书斋走去，果不其然打探了屈奚被关入京兆尹府的消息。
站在趣书斋的店铺门子，柳玄忍不住暗骂道：“这倒霉孩子，不听义父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少不了需要我动用……啧。”
屈奚吃到了穿越之后很难以吃的食物——牢饭。
牢饭卖相实在太差，纵然屈奚一个整日伙食一般般的老百姓，也有些抗拒，不由低声询问陆时渊：
“子思，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如果一两天之内能出去，她就饿一两顿算了。
“我也说不准。”陆时渊淡淡扫了饭碗之中硬硬朗朗看起来夹生不熟的米饭一眼，垂眸低声道：“无瑾，连累你了。”
对于屈奚而言，陆时渊这话就有些见外了。
这是她穿越之后，遇见的，第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虽然陆时渊际遇着实差了一些，但是人品却是真的没话说。
至于连累不连累，这件事着实是她们失策了，换句话说，倘若陆时渊选择隔岸观火，那么今日关在牢中的，也只是屈奚一人罢了。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子思这番话太见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屈奚笑着转了话头：“说起来，我还未曾吃过牢饭，这真是新颖的体验。”
陆时渊沉默看着屈奚端起那碗牢饭，掩在衣袖之中的手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反而他也端起那碗卖相极差，让人毫无食欲的牢饭。
只塞了一口屈奚就后悔了。
米饭不仅不熟，而且还带着浓浓的霉味，干涩，草草咀嚼几口咽下去，又是对嗓子的折磨。
抬眸悄悄瞥了陆时渊一眼，他神态自若，蹲在牢里吃牢饭都能被他吃出几分优雅来，恍惚之间让屈奚觉得，陆时渊吃的不是什么牢饭，而是珍馐美味。
古人言秀色可餐，诚不我欺，有陆时渊在面前，屈奚觉得牢饭也没那么难吃了，索性摁着头皮硬塞。
大约硬塞半碗之后，屈奚将饭碗一扔。
就算美色在前，她也绝对不再多吃一口了！
确定屈奚是不再吃了，陆时渊放下了饭碗，从对襟内取出一方包裹着东西的白帕子，顺着牢房的间隙塞给了屈奚：
“无瑾，赶紧吃吧。”
好奇的接过这方裹着东西的帕子打开，赫然是三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
屈奚震惊抬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带三块桂花糕进牢房，你竟然是这样的陆时渊？！
说好的谪仙呢，说好的风骨呢，我简直看错你辽！
许是被屈奚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颇不好意思，陆时渊侧过脸轻咳了几声：“这本来是我夜晚秉烛时所需，谁知就……巧合。”
屈奚瞧着手心里的三块桂花糕，忽然觉得陆时渊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也跌入了红尘之中，多了几分平凡烟火气息。
掂了一块塞给陆时渊，屈奚笑道：“子思，一起。”
“我不必，你吃就是了。”陆时渊躲开了。
知道陆时渊此人有些时候分外固执，屈奚也没多劝：“没关系，你若是不吃，我也不吃。”
说罢，作势就要将桂花糕还过去。
“罢了罢了，还是一起吧。”陆时渊接过屈奚递过来的桂花糕，和屈奚面对面吃着。
陆时渊买的不知谁家的桂花糕，块头不算小，但是终究有吃完的时候。
一块桂花糕吃完，陆时渊就默默向远处避了避。
悄悄将桂花糕掰成两半，屈奚凑近了间隙，低声道：“子思，你凑近些，我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想与你说。”
“什么？”陆时渊并未起疑，向前移了移。
屈奚忽然之间笑嘻嘻地将半块桂花糕塞入陆时渊口中：“就是这个啦！”
带着温度的手指和着桂花糕划过唇角，眼前人笑意盈盈，陆时渊只觉得似春城三月有飞燕莽撞而入，春色洋溢而不自知。
唇边扬起一抹温和的弧度，陆时渊与屈奚对视一笑，潮湿的牢笼也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
“呵，陆先生二位在这里过的如何？”刘公子的声音远远从牢房入口处传来，陆时渊与屈奚不约而同拉开了距离。
脚步声渐近，刘公子颐指气使，叉腰命令道：“将陆时渊拖出来，此人与屈先生同流合污，需要单独审讯。”
见衙役将陆时渊牢门打开将人抓住，屈奚猛然变了脸色：“刘公子，你要带陆先生去哪里？”
“别着急，”阴险地冷笑一声，刘公子道：“本少爷今日心情极差，很快，就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