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心中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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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依旧什么都没有说，默不作声走到屋里，从柜子里找出大红的锦缎，又摸索出针线和剪刀。
在那昏暗的烛光下，那双苍老颤抖的手来回穿针引线，剪裁缝制，这些动作一直重复到天明仍未停下。
花忆不知她在执着什么，轻轻抬脚凑过去，问道：“大婶，你为什么一直要做衣服呢？”
老妇并未抬眼，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因为倾儿小时候说过，想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
曾经躺在她怀里的巫愿倾，娇羞道：“母后，待我长大以后，我要穿上你绣的红嫁衣，嫁给我心上的意中人。”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欣慰地看着她，“好，母后一定给倾儿绣一件最美的嫁衣，让倾儿风风光光地出嫁。”
过往的她说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心头，她的红嫁衣，她的意中人，她的恨，她的痛，她又怎么不都知道呢？
从被打入天牢，到放逐出宫，她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最后的心愿就只是陪在她女儿的身边，别无他求。
“那你们两天后会走吗？”花忆看着这个满头白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和她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个美艳绝伦嚣张跋扈的皇妃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老妇拿针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会，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我不明白就算是救不了她，你也不应该打骂她啊！”花忆想了想，又道：“她是北巫的公主，为什么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啊？”
“我……”她那布满的老脸苍白如死灰，嘴角微微颤抖，两行浊泪落到那大红色的锦绸上。
她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无疑是在她的心上补了一刀，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咳咳～”老妇拿了个手绢捂着嘴巴，白色的手绢渐染上了血红。
老妇身边的女人赶紧从袖中取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喂到老妇嘴里。
转眼她就凶巴巴地瞪着花忆，“你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问，哪有亲娘想要女儿死的，只是娘娘那时中了金蚕蛊，不知被哪个毒妇控制的，才说了那些胡话。”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花忆垂着脑袋，茫然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这样你们之间的误会不就解决了吗？”
那女人哀叹一声，道：“关键是公主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啊！自从那只狼妖死后公主就跟疯了一样……”
“蔓枝，别说了。”她知道那只灰狼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最危难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觉得自己不配身为她的母亲。
那个叫蔓枝的女人立刻止住不把风的嘴巴，默默退到了一旁。
花忆不再问她任何问题，看着她一点点剪开锦绸，细密的针脚走过衔接处，针法很是急促，但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花忆不想在这打扰老妇人，就告别了她，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面，风凌、雪儿和小白三人聚在院落里，正讨论着山上结界的事情。
风凌道：“这座山上有妖族设下的结界，我认为只有诱蛇出洞，才有可能拿回噬血灵石。”
小白横眉竖眼，“说得轻松，我们根本就没有诱饵！何谈诱蛇出洞？”
雪儿扯了扯小白的袖子，示意让他闭嘴，“其实没有诱饵也无妨，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她们总有一天会下山的。”
小白一听雪儿说话，顿时转换一副笑脸，“雪儿姐姐真是聪慧过人，小白真是佩服佩服。”
……
花忆觉得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她无缘无故地想要噬血灵石，还让她的朋友们费心费力，而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她曾经最羡慕的是一只鸟，喜欢了便飞出去看看好山好水，不喜欢了便窝在巢里，无拘无束，无欲无求。
可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好像都好像是别人强加给她的一个意念，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操纵着她按它的意念行事。
风凌见花忆神情恍惚，就喊了喊她。
花忆失魂落魄地走过去，“阿凌，我以为她会说话算数的，没想到她居然骗我，对不起，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小白插嘴道：“我的傻主人，这个灵界最多就是阴险狡诈之人，正人君子少之又少啊，你的善良在别人眼里就是蠢。”
蠢？花忆想到昨晚的行为确实很蠢，就算是有云梦笛她最终还是没有拿到噬血，竟然还愿意相信她说的话，真是愚蠢至极。
她不再像平常一样反驳小白，相反她这次很认同他说的话。
风凌对小白的抢话并不在意，依旧和善道：“小白说的对，人心难测，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花忆决心下次一定不在犯。
外面的狂风呼叫不休，白日里又讨论也渐渐落下了帷幕，站在外面的几人也都各自回到了房间。
——
子胥山山顶，巫愿倾孤身一人盘腿而坐，对月吹奏起骨心笛。
笛声凄怨毫无变化，自从阿烁离世已经两年了，夜夜陪伴她的也只有这笛音了。
一阵狂风吹断了山上的松柏枝，锥心刺骨的冷渗入心扉，她的心乍然如刀绞一般。
她停下笛声，捂住心口，已是妖族，那种锥的疼她还是难以忍受。
“阿烁，我的心好痛好痛，等我给你报完仇，我就去找你，我再也不想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
空旷的山顶只有那一遍又一遍的回音传来，她熬不住这漫漫长夜，何其孤独，何其心伤。
巫愿倾坐在山顶吹了一夜的笛子，只有那笛声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天色微明，狼妖们如同往常走上山顶请安汇报情况，十一半跪在地上禀告：“王上，山下……出事了。”
“都先起来吧。”巫愿倾漫不经心转过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十一知道她不喜欢提到山下的事情，但还是犹犹豫豫汇报：“山下的老妇昨晚病逝了，一会儿就该下葬了。”
“哦，这下好了，也不用我赶她走了。”她说的满不在乎，丝毫不在意她的生死。
“毕竟是亲生母亲，王上还是去看看吧。”十一苦口婆心地劝说。
巫愿倾狂笑，“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母亲，你们都下去吧，不用来劝我了。”
“诺”十一不再劝说，领着狼妖们告了退。
老妇人依旧什么都没有说，默不作声走到屋里，从柜子里找出大红的锦缎，又摸索出针线和剪刀。
在那昏暗的烛光下，那双苍老颤抖的手来回穿针引线，剪裁缝制，这些动作一直重复到天明仍未停下。
花忆不知她在执着什么，轻轻抬脚凑过去，问道：“大婶，你为什么一直要做衣服呢？”
老妇并未抬眼，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因为倾儿小时候说过，想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
曾经躺在她怀里的巫愿倾，娇羞道：“母后，待我长大以后，我要穿上你绣的红嫁衣，嫁给我心上的意中人。”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欣慰地看着她，“好，母后一定给倾儿绣一件最美的嫁衣，让倾儿风风光光地出嫁。”
过往的她说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心头，她的红嫁衣，她的意中人，她的恨，她的痛，她又怎么不都知道呢？
从被打入天牢，到放逐出宫，她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最后的心愿就只是陪在她女儿的身边，别无他求。
“那你们两天后会走吗？”花忆看着这个满头白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和她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个美艳绝伦嚣张跋扈的皇妃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老妇拿针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会，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我不明白就算是救不了她，你也不应该打骂她啊！”花忆想了想，又道：“她是北巫的公主，为什么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啊？”
“我……”她那布满的老脸苍白如死灰，嘴角微微颤抖，两行浊泪落到那大红色的锦绸上。
她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无疑是在她的心上补了一刀，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咳咳～”老妇拿了个手绢捂着嘴巴，白色的手绢渐染上了血红。
老妇身边的女人赶紧从袖中取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喂到老妇嘴里。
转眼她就凶巴巴地瞪着花忆，“你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问，哪有亲娘想要女儿死的，只是娘娘那时中了金蚕蛊，不知被哪个毒妇控制的，才说了那些胡话。”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花忆垂着脑袋，茫然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这样你们之间的误会不就解决了吗？”
那女人哀叹一声，道：“关键是公主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啊！自从那只狼妖死后公主就跟疯了一样……”
“蔓枝，别说了。”她知道那只灰狼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最危难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觉得自己不配身为她的母亲。
那个叫蔓枝的女人立刻止住不把风的嘴巴，默默退到了一旁。
花忆不再问她任何问题，看着她一点点剪开锦绸，细密的针脚走过衔接处，针法很是急促，但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花忆不想在这打扰老妇人，就告别了她，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面，风凌、雪儿和小白三人聚在院落里，正讨论着山上结界的事情。
风凌道：“这座山上有妖族设下的结界，我认为只有诱蛇出洞，才有可能拿回噬血灵石。”
小白横眉竖眼，“说得轻松，我们根本就没有诱饵！何谈诱蛇出洞？”
雪儿扯了扯小白的袖子，示意让他闭嘴，“其实没有诱饵也无妨，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她们总有一天会下山的。”
小白一听雪儿说话，顿时转换一副笑脸，“雪儿姐姐真是聪慧过人，小白真是佩服佩服。”
……
花忆觉得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她无缘无故地想要噬血灵石，还让她的朋友们费心费力，而自己什么都做不成。
她曾经最羡慕的是一只鸟，喜欢了便飞出去看看好山好水，不喜欢了便窝在巢里，无拘无束，无欲无求。
可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好像都好像是别人强加给她的一个意念，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操纵着她按它的意念行事。
风凌见花忆神情恍惚，就喊了喊她。
花忆失魂落魄地走过去，“阿凌，我以为她会说话算数的，没想到她居然骗我，对不起，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小白插嘴道：“我的傻主人，这个灵界最多就是阴险狡诈之人，正人君子少之又少啊，你的善良在别人眼里就是蠢。”
蠢？花忆想到昨晚的行为确实很蠢，就算是有云梦笛她最终还是没有拿到噬血，竟然还愿意相信她说的话，真是愚蠢至极。
她不再像平常一样反驳小白，相反她这次很认同他说的话。
风凌对小白的抢话并不在意，依旧和善道：“小白说的对，人心难测，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花忆决心下次一定不在犯。
外面的狂风呼叫不休，白日里又讨论也渐渐落下了帷幕，站在外面的几人也都各自回到了房间。
——
子胥山山顶，巫愿倾孤身一人盘腿而坐，对月吹奏起骨心笛。
笛声凄怨毫无变化，自从阿烁离世已经两年了，夜夜陪伴她的也只有这笛音了。
一阵狂风吹断了山上的松柏枝，锥心刺骨的冷渗入心扉，她的心乍然如刀绞一般。
她停下笛声，捂住心口，已是妖族，那种锥的疼她还是难以忍受。
“阿烁，我的心好痛好痛，等我给你报完仇，我就去找你，我再也不想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
空旷的山顶只有那一遍又一遍的回音传来，她熬不住这漫漫长夜，何其孤独，何其心伤。
巫愿倾坐在山顶吹了一夜的笛子，只有那笛声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天色微明，狼妖们如同往常走上山顶请安汇报情况，十一半跪在地上禀告：“王上，山下……出事了。”
“都先起来吧。”巫愿倾漫不经心转过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十一知道她不喜欢提到山下的事情，但还是犹犹豫豫汇报：“山下的老妇昨晚病逝了，一会儿就该下葬了。”
“哦，这下好了，也不用我赶她走了。”她说的满不在乎，丝毫不在意她的生死。
“毕竟是亲生母亲，王上还是去看看吧。”十一苦口婆心地劝说。
巫愿倾狂笑，“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母亲，你们都下去吧，不用来劝我了。”
“诺”十一不再劝说，领着狼妖们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