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轻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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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休息会儿，徐姑姑就引着大夫候在门口，朝屋内轻声喊：“姑娘现在可方便。”
宋璃回道：“进来吧。”
大夫细细查看她脖子上的伤，掀起一边袖子站在一侧：“小姐这是勒痕，好在只是皮肉伤，我开些药，小姐好生将养，必能完全恢复。”
大夫列出一个单子递给徐姑姑，徐姑姑动作慢了一下，“能否请大夫帮个忙？”
“徐姑姑请讲。”
“还请您把诊断依据和过程写下，越详细越好。”徐姑姑凑近些，轻声细语说着，暗暗从袖口掏出二两文银递过去。
大夫拿过来在手上掂量一下，笑着：“谨遵姑姑意思，我今日回去便写，明日托人送过来。”
“不，我去取便可，不劳烦大夫了。”
送走大夫，徐姑姑来到床前，一边为宋璃掖着被子，一边唠嗑道：“小姐以后可得仔细着，别再受伤了才是。”
宋璃闷声答应，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徐姑姑，我可能……失去了某些记忆。”
徐姑姑没有感到诧异：“一个月前小姐从马车上摔下来，伤到头部，恐怕是遗留症，要是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就是。”
“我是怎么摔的？”难怪自己下马车，徐姑姑和丫鬟都如此谨慎。
徐姑姑顿了一下：“马突然发狂……”
宋璃懂了她的意思，进府到现在，宋璃清晰感觉到林家非同凡响，家规严密，马车出事的几率有能有多大？
“小姐你且安心，万事有姑姑在。”
徐姑姑将外敷的药细细涂抹，表情温和自如，宋璃只当是发现不得了的事，缄默起来。
次日，一大早水云阁便热闹起来。
六个婢女齐齐站在院子里，手里端着各种东西。
宋璃一出去，领头的便迎上来：“景绣小姐，这是开春敬礼，夫人让我们拿来分给您。”婢女声音糯糯，头也不抬。
宋璃不懂这些，吩咐近旁婢女去点收。
婢女们离去，屋里桌子已经放不下。
宋璃欣赏着这些珠宝首饰，赏心悦目之间，为自己的不识货感到惋惜，唯一瞧出喜欢的便是那件银丝点缀的云锦袍。
袖口针线细密，一丝不苟，雪白的袍子边白色绒毛透着一股清香。
“小姐，这些是否收进库房里？婉儿小姐病了，待会得去净月轩。”
宋璃满心欢喜抱着袍子想了想：“不忙，等徐姑姑回来再做打算……婉儿小姐怎么病了？”
“听说是昨儿个游玩吹了冷风，后来又跪在堂中……”她没再说下去。
“既然如此，你替我去准备上好的补品，待会儿我亲自去看她。”
不多时，门外便听到众人向徐姑姑问好的声音，宋璃连忙整理衣袖，坐得格外端庄。
“姑姑回来了。”
话音刚落，徐姑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一下捧起近旁的云锦袍：“这是哪里来的？”
“是老夫人差人送过来的敬礼，可是有问题。”
徐姑姑赶紧将云锦袍收起，语气急着道：“姑娘，这个东西您是万万碰不得啊！”
宋璃也跟着慌了，站起来朝她走去：“徐姑姑，你这话……”她改口道，“那你赶紧将它送回去罢。”
宋璃知道自己惹了乱子，寻找最好补救办法。
徐姑姑将东西放好，取了块布盖在上面：“我去去就回。”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声音传来！
“禀小姐，老爷正往这边过来，现下已到门口。”
“来不及了。”徐姑姑喃喃道，她搭上宋璃的手，“别担心，你且小心应付着就是。”
徐姑姑为她整理衣服头饰，搀着她往门外走去，在院中，正好遇见从外面进来的林当家。
不知怎地，宋璃的腿脚不受控制地一弯，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施了个体面的礼，嘴里顺其自然咕噜出一番话：“父亲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当家正了正声色：“景绣啊，你可知婉儿病了？”
“方才听说了，已备好补品，正准备过去。”
父亲的面色是威严的，但看她的眼神格外和蔼，他叹了口气道：“你既知如此，又何必欺负妹妹羸弱？”
“孩儿愚钝，不知父亲此言何意？”
“你可知我刚从净月轩赶来？净月轩一向冷清就罢了，这一次却被冷落了，东西少得可怜，听下人们说，净月轩的东西都是你水云阁捡剩下的，此事当真？”
宋璃头低下：“请父亲明察，绝无此事！”
父亲面露疑虑：“当真？”
“请父亲相信女儿。”
徐姑姑突然开口道：“老爷，今儿个刚好有东西送来，东西多了不说，连为婉儿小姐订做的云锦袍也在，婉儿小姐身子弱，小姐就是再糊涂也做不出这等混事，正差人把东西送去，没承想您就来了……”
姑姑点到为止，已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林当家怎会看不出前因后果，只是这婉儿的说法，无论如何也得讨。
“东西现在何处？”
“就在屋内，已经打包好了。”引着父亲进去，他环视周围，眉头轻蹙。
“云锦袍在此处。”徐姑姑把东西交个林当家。
宋璃走到一旁，挑了许多珠宝首饰，差人打包：“婉儿处境如此，我实在心有不安，这些东西一并送过去吧。”
父亲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老爷，小姐，婉儿小姐来了。”
还未见人，宋璃就听见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一出门，就发现婉儿小姐跌在了院门口。
“你们那么不当心，小姐摔坏了怎么办？”徐姑姑赶紧去扶，领着婉儿到近前来。
林婉儿此时身上只着单薄衣衫，一身修长的架子更显柔弱，嘴唇也泛着白。
“妹妹怎么来了，当心养病才是。”宋璃轻声叮嘱。
“我家小姐一听说老爷往水云阁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过来了。”一旁的丫鬟眼泪都要流出来。
宋璃和徐姑姑对看一眼。
林当家道：“你担心姐姐也要顾虑自己身子。”
“院里丫鬟随口抱怨，婉儿没来得及管教，碎嘴子落到父亲耳里，惹得父亲生气，是婉儿的错！”林婉儿仿佛要被吹倒。
“下人的话妹妹不在意也是正常，何必责怪自己？”
“姐姐，都是婉儿不好，婉儿不仅没阻止姐姐的傻事，今天又惹出乱子……”
宋璃听出其中意味，颇为打量地望着她——她昨日当面原谅，今天却因克扣妹妹东西被找上门，旁人该如何看她？
“没事，父亲并没有重罚，况且事出有因，你我无法防备。”
林婉儿轻咳起来，面色虚弱地望着宋璃：“姐姐真是通达情理之人，咳咳——”
林当家觉得头冷，忙摆手：“还不送小姐回房！”
“等一下——”徐姑姑不知何时已经抱着云锦袍上前：“姑娘该疼惜自些。”为林婉儿披上，左右丫鬟才送她出去，到门口，婉儿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先回去了。”林当家背着手，好不威严，吓得众人不敢吭声。
良久，宋璃才带头施礼。
之后，林当家不仅把宋璃挑的东西送去，而且额外添了不少购置，选了新丫鬟，净月轩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昏昏休息会儿，徐姑姑就引着大夫候在门口，朝屋内轻声喊：“姑娘现在可方便。”
宋璃回道：“进来吧。”
大夫细细查看她脖子上的伤，掀起一边袖子站在一侧：“小姐这是勒痕，好在只是皮肉伤，我开些药，小姐好生将养，必能完全恢复。”
大夫列出一个单子递给徐姑姑，徐姑姑动作慢了一下，“能否请大夫帮个忙？”
“徐姑姑请讲。”
“还请您把诊断依据和过程写下，越详细越好。”徐姑姑凑近些，轻声细语说着，暗暗从袖口掏出二两文银递过去。
大夫拿过来在手上掂量一下，笑着：“谨遵姑姑意思，我今日回去便写，明日托人送过来。”
“不，我去取便可，不劳烦大夫了。”
送走大夫，徐姑姑来到床前，一边为宋璃掖着被子，一边唠嗑道：“小姐以后可得仔细着，别再受伤了才是。”
宋璃闷声答应，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徐姑姑，我可能……失去了某些记忆。”
徐姑姑没有感到诧异：“一个月前小姐从马车上摔下来，伤到头部，恐怕是遗留症，要是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就是。”
“我是怎么摔的？”难怪自己下马车，徐姑姑和丫鬟都如此谨慎。
徐姑姑顿了一下：“马突然发狂……”
宋璃懂了她的意思，进府到现在，宋璃清晰感觉到林家非同凡响，家规严密，马车出事的几率有能有多大？
“小姐你且安心，万事有姑姑在。”
徐姑姑将外敷的药细细涂抹，表情温和自如，宋璃只当是发现不得了的事，缄默起来。
次日，一大早水云阁便热闹起来。
六个婢女齐齐站在院子里，手里端着各种东西。
宋璃一出去，领头的便迎上来：“景绣小姐，这是开春敬礼，夫人让我们拿来分给您。”婢女声音糯糯，头也不抬。
宋璃不懂这些，吩咐近旁婢女去点收。
婢女们离去，屋里桌子已经放不下。
宋璃欣赏着这些珠宝首饰，赏心悦目之间，为自己的不识货感到惋惜，唯一瞧出喜欢的便是那件银丝点缀的云锦袍。
袖口针线细密，一丝不苟，雪白的袍子边白色绒毛透着一股清香。
“小姐，这些是否收进库房里？婉儿小姐病了，待会得去净月轩。”
宋璃满心欢喜抱着袍子想了想：“不忙，等徐姑姑回来再做打算……婉儿小姐怎么病了？”
“听说是昨儿个游玩吹了冷风，后来又跪在堂中……”她没再说下去。
“既然如此，你替我去准备上好的补品，待会儿我亲自去看她。”
不多时，门外便听到众人向徐姑姑问好的声音，宋璃连忙整理衣袖，坐得格外端庄。
“姑姑回来了。”
话音刚落，徐姑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一下捧起近旁的云锦袍：“这是哪里来的？”
“是老夫人差人送过来的敬礼，可是有问题。”
徐姑姑赶紧将云锦袍收起，语气急着道：“姑娘，这个东西您是万万碰不得啊！”
宋璃也跟着慌了，站起来朝她走去：“徐姑姑，你这话……”她改口道，“那你赶紧将它送回去罢。”
宋璃知道自己惹了乱子，寻找最好补救办法。
徐姑姑将东西放好，取了块布盖在上面：“我去去就回。”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声音传来！
“禀小姐，老爷正往这边过来，现下已到门口。”
“来不及了。”徐姑姑喃喃道，她搭上宋璃的手，“别担心，你且小心应付着就是。”
徐姑姑为她整理衣服头饰，搀着她往门外走去，在院中，正好遇见从外面进来的林当家。
不知怎地，宋璃的腿脚不受控制地一弯，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施了个体面的礼，嘴里顺其自然咕噜出一番话：“父亲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当家正了正声色：“景绣啊，你可知婉儿病了？”
“方才听说了，已备好补品，正准备过去。”
父亲的面色是威严的，但看她的眼神格外和蔼，他叹了口气道：“你既知如此，又何必欺负妹妹羸弱？”
“孩儿愚钝，不知父亲此言何意？”
“你可知我刚从净月轩赶来？净月轩一向冷清就罢了，这一次却被冷落了，东西少得可怜，听下人们说，净月轩的东西都是你水云阁捡剩下的，此事当真？”
宋璃头低下：“请父亲明察，绝无此事！”
父亲面露疑虑：“当真？”
“请父亲相信女儿。”
徐姑姑突然开口道：“老爷，今儿个刚好有东西送来，东西多了不说，连为婉儿小姐订做的云锦袍也在，婉儿小姐身子弱，小姐就是再糊涂也做不出这等混事，正差人把东西送去，没承想您就来了……”
姑姑点到为止，已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林当家怎会看不出前因后果，只是这婉儿的说法，无论如何也得讨。
“东西现在何处？”
“就在屋内，已经打包好了。”引着父亲进去，他环视周围，眉头轻蹙。
“云锦袍在此处。”徐姑姑把东西交个林当家。
宋璃走到一旁，挑了许多珠宝首饰，差人打包：“婉儿处境如此，我实在心有不安，这些东西一并送过去吧。”
父亲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老爷，小姐，婉儿小姐来了。”
还未见人，宋璃就听见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一出门，就发现婉儿小姐跌在了院门口。
“你们那么不当心，小姐摔坏了怎么办？”徐姑姑赶紧去扶，领着婉儿到近前来。
林婉儿此时身上只着单薄衣衫，一身修长的架子更显柔弱，嘴唇也泛着白。
“妹妹怎么来了，当心养病才是。”宋璃轻声叮嘱。
“我家小姐一听说老爷往水云阁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过来了。”一旁的丫鬟眼泪都要流出来。
宋璃和徐姑姑对看一眼。
林当家道：“你担心姐姐也要顾虑自己身子。”
“院里丫鬟随口抱怨，婉儿没来得及管教，碎嘴子落到父亲耳里，惹得父亲生气，是婉儿的错！”林婉儿仿佛要被吹倒。
“下人的话妹妹不在意也是正常，何必责怪自己？”
“姐姐，都是婉儿不好，婉儿不仅没阻止姐姐的傻事，今天又惹出乱子……”
宋璃听出其中意味，颇为打量地望着她——她昨日当面原谅，今天却因克扣妹妹东西被找上门，旁人该如何看她？
“没事，父亲并没有重罚，况且事出有因，你我无法防备。”
林婉儿轻咳起来，面色虚弱地望着宋璃：“姐姐真是通达情理之人，咳咳——”
林当家觉得头冷，忙摆手：“还不送小姐回房！”
“等一下——”徐姑姑不知何时已经抱着云锦袍上前：“姑娘该疼惜自些。”为林婉儿披上，左右丫鬟才送她出去，到门口，婉儿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先回去了。”林当家背着手，好不威严，吓得众人不敢吭声。
良久，宋璃才带头施礼。
之后，林当家不仅把宋璃挑的东西送去，而且额外添了不少购置，选了新丫鬟，净月轩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