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中花（第一卷可能有些无聊，建议从第二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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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浓烈的焰火舔舐着楼宇，门外尽是嘈杂之声。
“城门失守了!”“徐州军打进来了!”“军爷徐州军怎么会打过来!”“快跑啊，林都尉死了，叛军打过来了。”
“滚开!”官兵推开百姓，慌不择路的跑了
“这可怎么办啊！”“快跑啊，四处都是火!”“小天，你在哪？”“不要!这是我的钱!”
城内乱象四起，装饰豪华的府邸内，随着主人的离开，仆从们争相抢夺着金银财宝。
街道里巷中，平日里饱受欺凌的人也拿起了柴刀，凶相毕露。
乱世中人性的阴暗面暴露无遗。
“乱了，乱了。”醉汉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着
雪歌穿着朴素的衣裙，平静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无悲无喜。
仆从，难民，溃败的残兵四下乱窜，没有人注意到雪歌，大家都忙着逃命。
咻咻!
一支支黑色羽箭划过天宇，大地在震动，那是徐州军的脚步。
咻!
不知从哪飞来一支利箭穿胸而过，温热的鲜血浸湿了衣裳。
雪歌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玉佩，感受着生命不断流逝，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靠在木墙上。
烈火沿着衣裙蔓延全身，倒是让雪歌感到了温暖，就像是躺在父亲的怀里。
听父亲讲着当年祖父在战场如何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何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
“真好啊。”
……
乾元二十五年七月，永州府牧家
“雪歌，你睁开眼看看娘，别丢下娘一个人!”妇人哭哭啼啼的，不时拿手绢擦拭眼泪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院落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牧清歌推开门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娘，雪歌出什么事了，我在王府接到消息就赶了回来。”
“清歌，你妹妹她乘船去…去清水湖游玩，遇上了暴雨，不慎掉…掉入了湖中，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都是我不好，没拉住小姐。”青果立在一旁，一脸自责
牧清歌在床边坐了下来，握着妹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雪歌，姐姐在这里，可千万要醒过来，你还要喝姐姐的喜酒呢！”
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孔上，一滴泪珠悄然滑落。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略显稚嫩，眉眼之间却也能看出日后倾城容颜。
躺在床上的是荆州牧牧烨的小女儿牧雪歌，自从两日前落水到今天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月前辖境内夷人作乱，公子牧瀚宇跟随州牧大人前去镇压，大小姐作为淮阳王妃住在淮阳王府内，硕大的牧府内也只剩下母女二人。
“娘，父亲他们知道雪歌出事了吗？”清歌问
“他们正在镇压夷人叛乱，我没告诉他们，要是延误战机，陛下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夫人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忽然想起了什么
“清歌，你和淮阳王刚成婚不久就跑回娘家来，对淮阳王声誉有影响，这样不好。”
“我知道了，娘。”牧清歌乖巧的回了一声
“等等，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夫人脸色一变，“淮阳王知道吗？”
“雪歌脸上有些灰尘，我擦擦。”牧清歌从盆中拿起毛巾，轻轻擦拭雪歌白嫩的脸颊
“别扯开话题，淮阳王要是知道你偷偷回家会怎么想!”
“又没事，昂才不会想的这么复杂。”少女嘟囔了几句
淮阳王魏昂小时候身体不好，被皇帝送到荆州养病，也就认识了牧家两位金枝玉叶，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所以在淮阳王回长安后，便请求皇帝赐下了婚约。
“淮阳王殿下和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一定不会说什么的。”小丫鬟青果坚定的说
牧雪歌迷迷糊糊的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微微睁开眼，头顶是淡青色的幔帐。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是梦吗？
“小姐，小姐醒了。”小丫鬟青果一脸喜色看着她
“阿姐。”雪歌有些嘶哑的说
“雪歌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牧清歌就要起身倒水
雪歌抱着姐姐手臂不放，什么也不说。
“唉，定是舍不得姐姐，雪歌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夫人笑了笑
“小姐喝点水，润润嗓子。”青果端着茶杯走了过来，笑着看着她们
小姐和大小姐感情真好，真羡慕她们。
青果家里穷，都快揭不开锅了，她的哥哥就把她送进牧府，签下了卖身契拿着钱走了，美曰其名是为她好。
小姐对我很好，我也要对小姐好。青果没上过私塾，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夫人，涂公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牧清歌说
“就是涂公子把小姐救上来的。”青果在一旁解释
“他不在益州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雪儿如果你想见他，我马上让他进来。”夫人说
“我不见。”雪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被雪歌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不见好啊，我早就看出涂云杰这个人心术不正，离他远一点。”牧清歌拍手叫好
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当雪歌脸皮薄害羞，随即召丫鬟过来，对其耳语几句。
……
涂云杰坐在前庭，手捧着热茶细细品味。
“公子我们就这么等着吗？”一旁的随从说
“这茶倒挺好喝的，茶水入口，有一股淡苦的味道，苦中带甜，涩中带醇，好茶。”
“多谢涂公子赞誉。”徐妈从内庭走了出来，“二小姐需要静养，不便见人。”
“那就打扰了，云杰改日再来拜访，希望那时二小姐已经痊愈。”
“涂公子慢走。”
牧府门口，涂云杰骑着马离开了。
“墨云你说她为什么不见我？”
“这，兴许是二小姐不想让公子看见她虚弱的样子。”
“有这个可能。”涂云杰微微颔首
“不过属下听说淮阳王妃回来了，二小姐和她的关系又是极好，所以……”后面的话墨云没有说出来
“她回来了，难怪雪歌不见我。”涂云杰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着眉
“父亲那里怎么样了？”
“犍为郡的叛军已经肃清，只剩下牂牁郡，不过这对州牧大人来说不是难事。”
火，浓烈的焰火舔舐着楼宇，门外尽是嘈杂之声。
“城门失守了!”“徐州军打进来了!”“军爷徐州军怎么会打过来!”“快跑啊，林都尉死了，叛军打过来了。”
“滚开!”官兵推开百姓，慌不择路的跑了
“这可怎么办啊！”“快跑啊，四处都是火!”“小天，你在哪？”“不要!这是我的钱!”
城内乱象四起，装饰豪华的府邸内，随着主人的离开，仆从们争相抢夺着金银财宝。
街道里巷中，平日里饱受欺凌的人也拿起了柴刀，凶相毕露。
乱世中人性的阴暗面暴露无遗。
“乱了，乱了。”醉汉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着
雪歌穿着朴素的衣裙，平静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无悲无喜。
仆从，难民，溃败的残兵四下乱窜，没有人注意到雪歌，大家都忙着逃命。
咻咻!
一支支黑色羽箭划过天宇，大地在震动，那是徐州军的脚步。
咻!
不知从哪飞来一支利箭穿胸而过，温热的鲜血浸湿了衣裳。
雪歌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玉佩，感受着生命不断流逝，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靠在木墙上。
烈火沿着衣裙蔓延全身，倒是让雪歌感到了温暖，就像是躺在父亲的怀里。
听父亲讲着当年祖父在战场如何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何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
“真好啊。”
……
乾元二十五年七月，永州府牧家
“雪歌，你睁开眼看看娘，别丢下娘一个人!”妇人哭哭啼啼的，不时拿手绢擦拭眼泪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院落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牧清歌推开门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娘，雪歌出什么事了，我在王府接到消息就赶了回来。”
“清歌，你妹妹她乘船去…去清水湖游玩，遇上了暴雨，不慎掉…掉入了湖中，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都是我不好，没拉住小姐。”青果立在一旁，一脸自责
牧清歌在床边坐了下来，握着妹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雪歌，姐姐在这里，可千万要醒过来，你还要喝姐姐的喜酒呢！”
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孔上，一滴泪珠悄然滑落。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略显稚嫩，眉眼之间却也能看出日后倾城容颜。
躺在床上的是荆州牧牧烨的小女儿牧雪歌，自从两日前落水到今天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月前辖境内夷人作乱，公子牧瀚宇跟随州牧大人前去镇压，大小姐作为淮阳王妃住在淮阳王府内，硕大的牧府内也只剩下母女二人。
“娘，父亲他们知道雪歌出事了吗？”清歌问
“他们正在镇压夷人叛乱，我没告诉他们，要是延误战机，陛下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夫人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忽然想起了什么
“清歌，你和淮阳王刚成婚不久就跑回娘家来，对淮阳王声誉有影响，这样不好。”
“我知道了，娘。”牧清歌乖巧的回了一声
“等等，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夫人脸色一变，“淮阳王知道吗？”
“雪歌脸上有些灰尘，我擦擦。”牧清歌从盆中拿起毛巾，轻轻擦拭雪歌白嫩的脸颊
“别扯开话题，淮阳王要是知道你偷偷回家会怎么想!”
“又没事，昂才不会想的这么复杂。”少女嘟囔了几句
淮阳王魏昂小时候身体不好，被皇帝送到荆州养病，也就认识了牧家两位金枝玉叶，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所以在淮阳王回长安后，便请求皇帝赐下了婚约。
“淮阳王殿下和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一定不会说什么的。”小丫鬟青果坚定的说
牧雪歌迷迷糊糊的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微微睁开眼，头顶是淡青色的幔帐。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是梦吗？
“小姐，小姐醒了。”小丫鬟青果一脸喜色看着她
“阿姐。”雪歌有些嘶哑的说
“雪歌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牧清歌就要起身倒水
雪歌抱着姐姐手臂不放，什么也不说。
“唉，定是舍不得姐姐，雪歌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夫人笑了笑
“小姐喝点水，润润嗓子。”青果端着茶杯走了过来，笑着看着她们
小姐和大小姐感情真好，真羡慕她们。
青果家里穷，都快揭不开锅了，她的哥哥就把她送进牧府，签下了卖身契拿着钱走了，美曰其名是为她好。
小姐对我很好，我也要对小姐好。青果没上过私塾，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夫人，涂公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牧清歌说
“就是涂公子把小姐救上来的。”青果在一旁解释
“他不在益州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雪儿如果你想见他，我马上让他进来。”夫人说
“我不见。”雪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被雪歌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不见好啊，我早就看出涂云杰这个人心术不正，离他远一点。”牧清歌拍手叫好
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当雪歌脸皮薄害羞，随即召丫鬟过来，对其耳语几句。
……
涂云杰坐在前庭，手捧着热茶细细品味。
“公子我们就这么等着吗？”一旁的随从说
“这茶倒挺好喝的，茶水入口，有一股淡苦的味道，苦中带甜，涩中带醇，好茶。”
“多谢涂公子赞誉。”徐妈从内庭走了出来，“二小姐需要静养，不便见人。”
“那就打扰了，云杰改日再来拜访，希望那时二小姐已经痊愈。”
“涂公子慢走。”
牧府门口，涂云杰骑着马离开了。
“墨云你说她为什么不见我？”
“这，兴许是二小姐不想让公子看见她虚弱的样子。”
“有这个可能。”涂云杰微微颔首
“不过属下听说淮阳王妃回来了，二小姐和她的关系又是极好，所以……”后面的话墨云没有说出来
“她回来了，难怪雪歌不见我。”涂云杰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着眉
“父亲那里怎么样了？”
“犍为郡的叛军已经肃清，只剩下牂牁郡，不过这对州牧大人来说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