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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到达扬州,周显已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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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船缓缓停靠在扬州官驿码头语嫣掮了行装,与杨岳跟在杨程万后头下船,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此行官阶最高的大理寺左寺丞刘相左,头戴乌纱,身穿青绿锦绣圆领袍,袍上绣着白鹇,银钑花带,脚穿皂皮靴,规规矩矩,绝对没有半分越逾之处。

    陆绎行在其左后,仍旧是一袭飞鱼服,神情淡淡地,与天色相得益彰,码头上,一早就得信的扬州城内大小官员早就在码头上等候了。

    语嫣撇撇嘴,这些人自然不是来迎她的,而是冲着刘相左和陆绎。

    刘相左是大理寺左寺丞,也不过五品而已,还没有能耐让三品大员亲自到码头相迎,唯一能有此“殊荣”的自然就是陆绎,谁让他爹是锦衣卫最高指挥使,待遇当然不一样。

    陆绎也不失礼数又不失倨傲地向扬州大小官员一一见礼,转头便吩咐了那些锦衣卫,他们快步上船去,便将那八口黑漆樟木箱抬了下来,又让岑福把沙修竹也押了出来

    看着箱子被抬走,更是想不明白,语嫣捅捅杨岳,低声道:“大杨,你说那些箱子会搬哪里去?”

    “谁知道呢!”

    将杨程万唤过来,交待他们听从陆绎的差遣后,刘相左便上了轿子。

    陆绎才施施然上了另一顶轿子。轿夫稳稳当当地起轿。杨程万唤上尚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两徒儿,示意他们上马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语嫣兴致勃勃问道。

    “北郊。”

    “哦”

    “爹,我怎么觉得这里像乱葬岗?”杨岳挨近杨程万,问道

    杨程万点头道:“周显已被葬在这里,经历大人要挖坟重新验尸。”

    可是,师父,看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您……也饿了吧!

    杨程万撇了一眼语嫣道:“不饿”你们也不许说饿,挖坟可是需要力气的

    语嫣不敢和师父顶嘴,扭头又与杨岳唧唧咕咕:“大杨你说他堂堂一个锦衣卫经历,怎么连个随从都不带,存心想使唤咱们是不是?”

    杨岳长叹口气:“当差这么久,我学会两个字,想与夏爷您共勉。”

    “哪两个字?”

    “就是认命。”

    夏语嫣听完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小爷偏不”

    直行至一株老柳树旁,引路的司狱翻身下马,示意轿夫停轿。他朝帷轿恭敬禀道:“经历大人,周显已的坟就在此处。”

    陆绎缓步出来,看了看那座新坟,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说了一句,“挖吧”

    陆绎没说让谁去挖,只见杨程万已准备好去挖,杨岳和语嫣见状,连忙上前

    “爹,这种事就让我来,”杨岳忙道。

    “师父,这种粗活我们来,您看着就行。”

    语嫣从司狱手中接过铲子,没敢耽误功夫,与杨岳一人一边,一铲子一铲子刨下去,土屑飞溅,弄得旁人都不得不退到一丈外看着。

    突然间,语嫣“啊”了一声

    “这有东西!”说话间,她已经将物件捡了起来,放在鼻端嗅了嗅,又好奇端详,“是个香袋……”

    陆绎大步过去,伸手接过来瞧,见是个藕荷色的香袋,上头用丝线绣着并蒂莲……

    “这针线活做的还真鲜亮。”

    “你接着挖吧,自己当心点,也别伤着尸首。”

    陆绎这是人心大发了?语嫣心想

    陆绎吩咐她之后,然后拿着香袋转身走开,走到杨程万身旁,递给他道:“杨捕头,您看看这个香袋。”

    杨程万躬着背,恭敬接过香袋,眯起眼睛看了又看,又嗅了嗅。“闻香气,里面应该是兰花瓣,像是女人用的东西……”他抬起头来,将香袋递还回去,朝陆绎道,“据我所知,周显已此行并未带家眷,或许是旁人遗落在此?”

    “挖着了!要撬开吗?”语嫣拄着铁铲喊过来,她饿得紧,巴不得能早点完事回去吃顿热乎饭。

    陆绎仰头看了眼天色,点头:“撬开。”

    棺材中的周显已葬下去已有数日,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语嫣从怀中取了块布巾掩口掩鼻地裹好,这才一铲子顶在棺木盖上。

    杨岳与她一般,也将铲子顶上棺木盖接缝处。两人同时用力棺材被顶开个豁口,一股恶臭涌出。尽管捂了口鼻,语嫣和杨岳还是被这股浓烈的尸臭熏得差点当场呕吐出来,他们手脚敏捷地跃到坑外,苦着脸直皱眉,手挥来挥去的试图尽可能驱散恶臭。

    语嫣打开棺材看见里面满是蛆虫,身体几乎已经腐烂了

    陆绎望向杨岳,吩咐道:“把他的靴子脱下来。”

    杨岳依照命令,上前去脱尸首上的靴子

    语嫣只觉得肠胃一阵翻腾,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坑来,扯下蒙面的布巾,连着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

    “杨捕头,有劳了。”陆绎转向杨程万有礼道。

    “不敢,杨程万分内事。”杨程万忙道,一瘸一拐地行到坑边。杨岳忙伸手将爹爹扶下来,又因恶臭太过,他取了布替爹爹蒙好口鼻。杨程万皱眉道:“……把嫣儿叫下来,她再这么娇贵就别当捕快了。”

    杨岳刚想张口叫,就看见语嫣顺着坑边溜下来,杨岳就朝她使眼色

    “师父,我是上去看看这坟头的风水,哪娇贵了。”

    语嫣用布巾蒙好口鼻,硬忍着恶臭,帮着杨程万取出全套验尸的银具,在旁恭敬候着,令她不解的是,陆绎竟然也下到棺边,一言不发地站在杨程万对面,看样子是要看杨程万如何验尸。

    莫非他是信不过师父?若是信不过,他大可唤锦衣卫来验尸,为何又不带人来?她想不明白。语嫣按照杨程万的吩咐,一样一样递过去。杨程万卷起衣袖,有条不紊地从发丝开始,再到检查口腔、剖开腹部、查验尸首内脏,一一验过。尸臭几乎快要将语嫣熏昏过去,肠胃翻涌,但脚始终不敢挪动半步,老老实实地钉在原地。杨岳也是如此接递工具,不时担忧地看着爹爹的那条伤腿,恐它不能久站。

    天色愈来愈阴沉,还下起了毛毛细雨

    杨程万的伤腿是旧疾,若是被雨淋湿受了寒气,疼起来便是十天半月也不得好,语嫣担忧地看向杨岳。杨岳显然也是担心,忍不住开口,“师父,您去休息会,我来吧,都下雨了,到时候您再受寒气,腿疼得更严重了

    “嫣儿,师父没事,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是啊,爹,你就先去休息吧”

    杨程万没在理会,语嫣转头望向陆绎,期盼他能说句话,但陆绎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程万的每一个动作,半边衣袍被雨濡湿都未理会。她佯作假咳,咳咳咳了半晌,陆绎连瞥都未瞥她一眼,却被杨程万侧头瞪了一眼,只得收声。

    “师父就是老实,由着这厮摆弄欺负。”语嫣暗自恼怒,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稍稍侧了身子,尽量地替杨程万挡些风雨。

    如此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杨程万连最后靴底也查验过,方才放下最后一件银钳,朝陆绎有礼道:“大人,已查验完毕。”

    陆绎颔首,有礼道:“杨捕头辛苦。”

    伤腿耐不得久站,此刻松懈下来,杨程万身体微微一晃,杨岳赶忙上前扶住,将他搀托上来歇息,取了水囊给爹爹喝。

    此时的杨程万,疲态倍显,两鬓花白,伤腿尽量平伸。杨岳蹲在旁边,手法轻柔且熟稔地替他按揉着。“此地笔墨不便,我回去后便把验尸格目呈给大人。”杨程万见陆绎朝他行来,连忙就要起身,被陆绎按住肩膀,只得又坐了下来。“不急……杨捕头的腿,是何时受的伤?”闻言,杨程万有点讶异,他以为陆廷已经将此事告诉过陆绎。陆绎留意到了杨程万的神情,撩袍半蹲下身体,平视杨程万问道:“杨捕头?”杨程万笑得风轻云淡,道:“我已经算走运的人,进了诏狱,还能活着出来,伤条腿就不能算件事儿。”

    棺材那边,语嫣责无旁贷地负责收尾,将尸首衣着复整理好,复盖上棺材,她便在地上寻了块青石块,一下一下地把棺材钉又全都钉了回去,这才跃上坑来,拿起铁铲把土再给填回去。

    陆绎微怔,我爹并未提过此事,只说当年是因为感情,和林荷夏鹏的一些纠葛,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绎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就听见一人连蹦带跳窜过来……“都完事了,师父,咱们哪吃去?”语嫣拍着手上的灰土,可怜兮兮道,杨程万暗叹口气,由杨岳扶着站起来,朝语嫣道:“急什么,听经历大人的吩咐。”

    语嫣看向陆绎,嘿嘿道:“其实我就是在为经历大人考虑,大人肯定饿了吧?”

    陆绎招手唤来司狱,问道:“附近可有用饭的地方?不必讲究,能裹腹就行。”

    司狱忙道:“往南不到一里地有个渡口,那里往来船只多,饭庄也有几家,只是……”

    “怎么?”

    “那处渡口不是官家渡口,往来都是贩夫走卒,嘈杂了些,饭菜恐怕也粗糙。”“用饭而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