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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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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芙瑶活了这么十五年,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像白无浊一样,让她每一次听他讲话都气到想要跳脚。

    从来都是她把别人撩拨到心肺气炸的份,直到她遇见了白无浊这一个丝毫没有考虑给自己的嘴积点德的家伙。

    从前,阿芙瑶在桃花墟利用嘴无往不胜,结果她遇见了此生最大的对手—白无浊。

    “咦,你先别进来,你酒醒了没有?”白无浊惊呼,急忙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裹成一个蚕宝宝。

    白无浊丝毫没有觉得说人坏话让当事人给听见了的尴尬,只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阿芙瑶几遍,确认她酒已经醒了,才床上磨磨蹭蹭的起身。

    阿芙瑶已经进屋了,坐姿标准、有一些拘谨的坐在凳子上,然后就沉默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白无浊听见阿芙瑶没有说话,正在带系外袍带子的手一顿,疑惑的问:“你来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问题,阿芙瑶被红唇里的水呛到了,急忙放下茶盏,手捂着嘴偷偷的咳嗽起来。

    过了半响,白无浊才听见阿芙瑶犹犹豫豫的说:“昨晚的事情,你就忘记了吧,千万不要再想起来,更不要提起此事。”

    声音里都能感受少女的尴尬,白无浊甚至还听出来了一丝少女的娇憨。声音软软糯糯的,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线,和阿芙瑶的性格很不符号的声音。

    “好,怎么不美好的记忆我肯定是要忘干净,干脆利落的都忘掉。”努力说服昨晚的受害者是自己白无浊回答。

    阿芙瑶听见想要的回答,本应该十分高兴愉悦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不太美丽。怎么感觉她是做坏事的人乞求被自己伤害的人,企图获取白无浊的原谅。

    于是阿芙瑶转移话题,问:“昨天晚上,在我房间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白无浊也很奇怪,一般来说,雁过留痕,每一件事发生之后都会存在或多或少的线索,不可能没有任何事情没有存在发生的证据。

    问题就奇怪在,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这件事,就好像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们两个心心相印、相互爱慕,因此被抓到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白无浊,你会不会是有夜游症,然后你自己跑来我房间了?”阿芙瑶突然问了一句。

    “绝对没有。”白无浊回答的干脆利落,掷地有声。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夜游症的状况,如果有他不可能不知道。

    白无浊敢确定的是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计划的。因为他在那天晚上的的确确有感觉到有人在挪到他,不仅如此他还听见有人在交谈的声音。酒可以醉心,但是不能堵耳。

    阿芙瑶知道白无浊就算嘴毒了一些,但是还是一个正派的人。不然昨天晚上他就能趁自己喝醉了就乘人之危,毕竟她对自己的脸还是挺自信的。

    因为相信自己盛世美颜,所以才认为白无浊是个好人。现在在阿芙瑶的心里,没有因为容貌美丽而犯罪的就是好人。

    对于如今的世道来说,美人皮长在一个女子身上,也是一种悲哀。美人大多都命运坎坷跌宕,美人如浮萍漂在时代的洪流中,无根所依。

    但是对心大阿芙瑶来说,这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白无浊犹豫的说:“我今天要去求医,所以没有办法去和你一起查了。”

    “好。”阿芙瑶应了下来,“你确实需要好好的看一看大夫,身体太虚弱了。对了!你是要去找贺老神医看吗?”

    “嗯,家父与贺神医有一些渊源,才请得动他看病。”

    贺孤松是原来的大骊国的国师,后来大骊国因为国君荒淫无度、荒唐无度,又加上连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最后被大骊国贵族苏傲白所灭国。

    苏傲白于二十年前建立了大央帝国,定都华安。苏傲白盖世之才、雄才大略,建国仅仅二十几年就已经成北境大陆上的第一大国。

    建国后,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将昔日的王族全部迁往南番,这是新君王居高临下的一次的驱赶,更胜利者对手下败将的安抚。身为国师的贺孤松就是被驱逐出来的人,后来他便隐居在桃花墟的山中。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个鲜衣怒马、天姿秀出的骊国国师了。

    白无浊早上就出发了,留下阿芙瑶一个人在客栈里。阿芙瑶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年在土司府度过每天都是在认真的学习,当时最期盼的事就是可以闲下一天,偷它个浮生半日闲。

    但是当她真正的闲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突然失去了为之努力的目标,好像也就不值得去努力了。

    叫小二上了一壶梨花白酒,吸取昨晚的经验她没有叫仙桃酿,她酒力因为长时间没有喝酒酒力退化了。

    “菊花桃、粉紫并蹄莲、婪尾春、紫光竹、冰烈雪莲花还有幽灵花。”

    白无浊坐在去往贺神医住的玉隐峰,纵然他包了桃花墟最豪华号称巨舒服好坐的马车,也阻止不了车子经过起伏不定、曲折坎坷的山路所带来的震动。

    白无浊实在是屁股疼,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些隐士为什么一提到隐居就往大山里、山旮旯里面跑。

    好像你在越偏越远的大深山里就是是世外高人一样,对于他而言大山里纵然风景秀丽,但是真的没有办法生存,大隐隐于市才是真道理。

    马车到了一处就停下不在前进了,马车夫用粗糙的大手掀开车帘,脸上带着笑对白无浊说:“公子,马车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得公子自己走了。”

    白无浊从马车上下来,入目都是空山新雨后的场景,因为昨晚确实下了一场春雨,空气湿润中夹杂着大自然的芳香。

    与车夫告别后,白无浊独自踏上了上山里路程。本来他是有护卫的,结果在来南番的路上嫌弃护卫像管家公一样,就偷偷自己跑了。

    香苞翠晕,绿意盎然,森林里的树发出了新芽,花俏在枝头,一幅生机勃勃的初春图。

    边观赏春景,边赶路,白无浊一路上都心情都十分愉悦,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现在,他突然理解隐士喜欢隐居在深山是为什么了。

    如此美景,若不欣赏,岂不可惜?

    与此同时,在去往贺孤松的必经之路边上,有数十个黑衣人在路边的草丛中和树上假寐,看起来是在等人。

    一个模样清秀俊朗的少年已经等的不耐烦,已经开始暗暗磨刀子了,一把大刀磨的白亮白亮的,闪着锋利的光芒。

    “怎么还不来,我等的我的大刀都钝了。”少年又一次转过头去文身边的一个圆脸粗壮大汉,手上还在拿着磨刀石不停地嚓嚓嚓的磨刀。

    大汉尴尬的低下头,不再看少年手上的越发锋利的大刀,又一次敷衍回答:“快了,应该快了,再等等吧。”

    听到回答,少年手里的磨刀声音更加沉重了几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刀体上有点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