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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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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那第一眼的红颜,芙蓉浅浅。

    窈窕倩影,独倚楼栏,举眉抚袖戏水间,落墨处,荷心添荷叶。

    有人知她来处?

    一身白袂拈夕阳,一缕拂尘云中央,踏着人间六月雨,掠过七彩桥,穿梭白帝烟雨时,亭亭落落在人间,飘洒满地芬芳!

    她,温贤的发髻,小巧的容颜,暖心的面孔。

    竟是这般熟悉的画面——眼眸轻澈如水灵儿,睫毛轻戏芙蓉,双手婉托红唇。

    江湖传言——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武林之中人们都称她为为“神仙姐姐”。

    没人知道她的年龄,只知道她的琴声,独步天下。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她就像一个美丽的迷!

    武林之中,还有另一半人称呼她为——“狐魅”。

    ——

    “天南地北豪,

    四方狼烟烧,

    江湖云涌客,

    林帆一剑了!”

    何时开始,大街小巷流传这样一支童谣?

    一个中年男子,他此时已经精疲力尽。

    一匹黑马瘫倒在一棵古松旁的岩石之上。

    他,吃力的蹲下身,右手安抚着黑马的额头,慢慢的往它脸颊上下滑至鼻尖处。黑马缓缓地合上双眼……

    “你追随我多年,今时,先我而去……一路走好……丹将,你尽忠了……”他的声音略带颤抖……

    他一身灰衣,黑眸大耳,英眉间暗藏一股正气,一头乌黑的头发紧束着,背上负着一根古箫。掩藏不住的是他疲惫的身型。

    此时,他缓缓地取下背后的古箫,深深地端详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接着用双手手指严严按住箫的七孔,将之竖于下唇正中……

    一曲沉音暗销魂,半支旋律吟孤峰!

    这个地方,长年云雾缭绕,岩石崎岖。江湖人称此地为云横孤峰。从远看似乎就是一座孤傲的云山,真正上了此山才知道原来山顶却也奇坦无比。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江湖各派人物朝着这座云石岩山纷涌而至。

    然而,比那些江湖人先来一步的除了这个中年男子以外,还有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

    这个女子,江湖一半人称之为“神仙姐姐”,另一半人称之为“狐魅”,没人知她来处。对,就是她。此时她一身白袂,后背负琴,朝着这个中年男子踏步而来……

    “你来了……”说话的除了男子还有谁。

    “嗯!”白袂女子的回音。

    “终究和他们一路。”男子的语气里略带些惋惜和感伤。

    “你又何苦逃避?”女子的声音很柔和,但是不掩轻微的质问。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整个江湖的追杀,我如何面不改色?”男子似乎是嘲笑的反问。

    “林帆,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要去面对的,我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和整个江湖为敌!”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名叫林帆。此时他只有苦笑的份。因为一年前一件迷案,让他被迫于整个江湖为敌。这一年来,他不断地逃离整个江湖的追杀。他原以为背负一个冤案,逃亡一年多的亡命生涯,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时,而她,总会理解他的内心的苦和痛。可谁知道……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局面。居然问他为何逃避?难道这一年多,他的处境,在她眼里,都是在逃避吗?

    白袂女子似乎读懂了林帆的内心的挣扎与孤寂:“你可以和整个江湖解释清楚啊!”

    林帆还是苦笑!

    解释?如何解释?

    他不想在解释。因为他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都要他去背负,无人可以帮得了。这就是宿命。

    “如果你我联手,恐怕即便是山下那群江湖豪客追上来,也不一定能挣得便宜吧?”林帆一扬眉,目向负琴白袂女子!

    “哎!”女子满是满失望神色,叹了口气……

    林帆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与苍松和云雾共同停留了片刻。

    最终打破安静是白袂女子的声音。

    “你可以和我说说吗?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切切的询问。

    林帆此时心里是温暖的。毕竟她愿意倾听。可是——

    那又怎样呢?追着他不放的又不是她,而是整个江湖。这一年,他几乎向任何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一年前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别说是他,就是所有人都解释不了这一切。但是现在,他终于有个可以解释的机会了,哪怕江湖的追杀就在脚下不远。但至少,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已经甚是难得。

    林帆开始了他的回忆……

    一年前……

    那古枫树下的盒子的丢失……

    当时的整个事件经过,就是一场噩梦的来临……

    一个不可思议的变故;

    一个不可思议的敌人;

    一个不可思议的黑影;

    她是谁?她是怎么伤到林帆的?

    她用的是什么功夫?

    她用的是什么兵器?

    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那天夜里,林帆提箫赏月,独奏星辰,一杯清茶,两页薯片。

    这是个荒唐的冬季,否则,也不会制造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变故。

    一个黑影,准确点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到底算不算黑影,因为她的速度无法形容,他也没看清他的身型。

    这就是为什么林帆不想和江湖人解释的原因。因为,这个冰冷的声音来得毫无头绪,毫无缘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来者是个女子。因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赌你会输”

    林帆一头雾水:“什么赌?什么输?你是谁?”

    空寂的月下没有别的回答,还是那句阴冷冷的回音。

    “我赌你会输,输得一败涂地。”

    林帆虽然没弄明白来者意图,但有一点他早已经感觉到了,那就是危险的信号。因为,他是一个剑客。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的让他从此以后踏上了一条孤独飘泊的逃亡之路。

    林帆以最快的速度拔剑,可是剑未拔出,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回……

    一个剑客迎敌,如果连剑都拔不出,可想而知,最后的结局……

    他昏迷在夜月下……

    没有人知道这个月光斜射了怎样的一幕惊心动魄的战斗。

    也没有人能知道那个古枫下的盒子如何丢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了……”白袂女子不知何时取下古琴,抚弦轻吟,曼妙弹指间……

    “江湖武林,打打杀杀,输赢成败原本再平常不过,只是难以让天下豪杰相信的,恰恰是因为你的‘林帆一剑’,何时起,江湖纷纷传谣于大街小巷:

    天南地北豪,

    四方狼烟烧,

    江湖云涌客,

    林帆一剑了!

    江湖童谣给了你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也给了你一个孤独漂泊的煎熬”

    “是啊,”林帆也只有苦笑。“假如只是一次简单的打斗和比武,输了,大不了丢了江湖第一剑的名号,倒也作罢。可是,盒子的丢失,令整个江湖掀起了太大的狂澜,我含冤背负得好疲惫!正如那晚那个黑影女子所言,我败了,输了,很彻底!可是我真的没有偷那个盒子,你一定要相信我!那盒子的丢失与我毫无关系,那晚,我战败,败了……我仅仅是败了而已,可是却败得好‘辛苦’,好疲惫!”林帆的解释好是苍白无力!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白袂女子收起弦音,看到林帆这番模样,好是于心不忍,于是连连作答,这也许是她对这个“江湖第一剑”此时心灵的最直接的安慰吧。

    这一句“我相信你”,安抚了林帆这一年多疲惫的灵魂。

    可是,孤峰岩石下江湖人的吵杂声,破尘而来的马蹄声,以及兵器晃动的撞击声,越来越逼近……

    整个江湖,整个武林,就在这座孤峰山石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