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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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沈霁心生厌恶，面馆里邻桌客人议论的，原来就是他！先不管传闻真假，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便瞧不起穷人，还要羞辱人家几番。
当下心生一计，顺着过道悄悄移到顾老爷那，然后快速地钻到他桌子底下。
小二给他换来新茶，点心也上了，摆了一桌子，沈霁藏在桌底，眼疾手快抓了块牛乳糕，三两口吃掉，感觉味道还不错，于是桂糖糕，姜糖丸子和玫瑰花糯米卷都进了她的肚子；吃了一会儿觉得不妥，还是要先办正事，于是又抓来几块，塞进嘴里，然后吐出来，又悄悄放回盘子里，折腾半天那老胖子都没发现，还拿起一个沈霁刚吐出来的点心往嘴里塞，沈霁捂住嘴以免笑出声，憋得浑身发抖。
顾老爷又要伸手去拿时，只听一声大叫：“老爷！有人偷点心！”顾老爷一怔，看向点心，这才发现从桌子底下伸出的那只手，沈霁也一怔，看来是被发现了，那便罢，她哈哈大笑着钻出桌底，露出两颗虎牙，指着点心问道:“老胖子，吃我的口水点心可是要给钱的，如何，香不香啊？”顾老爷当即气得要暴跳起来，无奈身体沉重，又给坐了回去，只剩麻杆仆人大喊:“怎么又是你！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呸！有本事来抓我！”说罢端起茶水就喝，仆人扑上来，沈霁一闪，故意将茶水洒了顾老爷一脑袋，然后惊叫道:“哎呀，顾老爷对不住，是他推我！”说罢扔下茶碗，在满堂宾客的目瞪口呆中顺着过道跑了，人们纷纷探头看，满堂唏嘘，伶人八成还没见过这阵势，下巴都快掉了。顾老爷一时站不起来，气得直拍桌子:“废物！还不去把她抓回来！”仆人赶紧追上去，掌柜和店小二闻声也堵在门口，沈霁躲闪几下后一脚蹬在掌柜肩上跃到门外，仆人跌跌撞撞追出来，大喊着:“站住！别跑！”门外的轿夫们听见馆内的嘈杂声，看着刚才的红衣小乞丐跑出来，互相看看，满脸疑惑，仆人撞在其中一个轿夫的背上，指着沈霁，对着他们大叫:“还愣着做啥？快，快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
沈霁跟水果贩子推的车一般高，只一弯腰就钻到车下，四个轿夫追着她也钻了进去，结果被卡住了。摊贩见状大叫：“别弄翻我的车子！我的苹果还要卖的！”那四人笨手笨脚，什么也听不进去，看早钻出来的沈霁越跑越远，急了，猛地一起身，真的将推车撞翻过去，苹果散了一地。仆人大骂笨蛋，拉起两个气喘吁吁的轿夫又追上去。
此时的沈霁像一只裹了红布的猴子，她一脚蹬上插满竹制小玩意的木台跃到房顶，一阵“咔哒咔哒”瓦砾碰撞的声音过后，“猴子”吊在了玉花楼二楼的木栏杆上，麻杆仆人站在楼下指着沈霁，哇哇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沈霁也没注意听，醉意正浓，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二楼窗边站着的几个艳女子看不见沈霁，只看见那仆人指着楼上骂，以为是在骂自己，挤在窗边也指着下面骂，仆人立马转移了目标，开始和她们对骂，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沈霁稳了稳神，四下看看，往前一荡，抓住二楼垂下的一条红绸子，轻飘飘滑下来，落在街边一匹驴子的背上，驴子受了惊吓，瞪圆眼睛扯开绳子就跑，主人一看这还了得，连忙去追，路人们眼见一头驴冲过来，慌忙让路，麻杆和车夫们反应过来时一人一驴已经跑出了老远，五个人又推推搡搡追上去，大呼小叫地把路人们吓开；蹄声，骂声，惊叫声和唏嘘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沈霁骑驴跑过几条街，远远看见在大门口指挥仆人们擦洗的刘妈；她是刘妈接生下来的，按理说，两人本应很亲近，可刘妈见到沈霁就像见到怪物一样，吓得连连后退，大老远看见她也躲着，自沈霁记事到如今，都是如此；她倒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以为刘妈怕她捉弄自己，所以自己与她友好些就是了。
沈霁挥舞双臂喊道：“刘妈！救我！”刘妈年龄大了耳朵不好，沈霁喊了好几遍她才听到，大老远好不容易辨认出来，又慌忙要躲。沈霁一看急了:“躲什么啊，没看我正被追着吗？”仆人们认出沈霁，群脸错愕，纷纷迎上前，拦住驴子，七嘴八舌道:“三小姐！这驴是哪里来的？”
“发生了何事？”
“这也太危险了！”
“是啊，闹得汗淋淋的！”
仆人们把她围住，帮她擦汗，整理衣服和头发，沈霁平时与他们打成一片，他们自然与她要好；她喘着气，摆摆手，指着后面追上来的五个人，说:“他们欺负我，把他们打跑！”
自家小姐被欺负了，那还了得？率先站出来一个女仆，举着扫帚，冲着那五人嚷道:“敢欺负我家小姐，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其他仆人也挡在沈霁面前，对面前五人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轿夫见状，用胳膊碰了碰麻杆，悄声说:“这，这里好像是沈府......”另一个轿夫附和道:“这里就是沈府！”
麻杆看看他们，“哼”一声，故意提高嗓门:“沈府？干什么的？我只知隆裕茶庄！”轿夫们慌忙捂住他的嘴，喝道:“你疯了！这是沈老将军的府邸！”
“哪个沈老将军？”
“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位圣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
他们口中所说的沈老将军，名沈延，字长丰，曾与当今圣上一同推翻前朝政权，又扶持圣上坐稳皇位。
皇帝刚刚登基那几日，朝政不稳，北方蛮夷以胡州为首暴动，枫酿粟陈贯朽，又是北境要地，直通京华，摆上桌的肥肉岂能丢之？蛮夷南下直冲枫酿而来，当时边境守卫常年没有补给，兵力不足，两天不到便被破了城门，蛮夷进城烧杀抢掠，城中百姓奋力抵抗，誓死不从，几天时间里满城血光，哭喊哀嚎不止，沈延听闻此事，夜不能寐:蛮夷攻破枫酿，如若继续南下，京华危在旦夕。故而向圣上请旨，立誓蛮夷一日不退，一日不归；皇帝自然答允，一道圣旨下来，沈延领兵出征。
那一战，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滚滚烟云阴了数日，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后，京华终于接到捷报：镇北大将军大败蛮夷。然而，沈延在那一战中永远失去了左臂。
班师回朝那日，皇帝看着沈延那空荡荡的一只袖子，叹道：“长丰，是我对不住你。”
沈延只淡淡回道：“沙场无情，许多将士连性命都没了，臣失去的仅仅是一条手臂，何足挂齿。”
他将赏赐的黄金都给了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又请了一道旨：望陛下准臣设铜台关隘于北境，臣愿世代镇守边界，保江山百姓太平。皇帝只答了一个字:“准”，将他封为镇北大将军，赐金甲，统军三十万，不日，沈延举家北迁，将府邸设在枫酿，自此，沈延大将军名震四方。
刚搬到枫酿城没多久，沈大将军与夫人便有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沈瑜，字怀瑾，当时全枫酿城的人前来祝贺；而沈延早在儿子行冠礼之后就退到了后方，军中大小事务交给沈瑜全权打理。不过，即便不再顶着大将军的威名上阵厮杀，百姓依然对他崇敬有加，有人说，沈延单单站在那，依旧能看到曾经大将军的傲骨风姿。
待麻杆反应过来，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自己是将沈老将军的孙女认成了乞丐，还对她喊打喊杀一路！他退到轿夫身后，哆嗦着问:“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吧！”
一众沈家仆人已经准备打架了，谁知还没怎么着呢，刚才还叫嚣的几个人就一溜烟没影了，只留驴子主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霁鄙夷一笑，拍拍身上的土，跟仆人们说:“以后看见他们，给我狠狠地打！”仆人们点头答应，簇拥着沈霁回府，沈霁的酒劲还没过去，方才又骑着驴疯跑一通，只觉得异常兴奋，不由得加快脚步，趔趔趄趄地跨进大门，进了自家前院还不忘大声叮嘱道:“把那驴还给人家！”
说罢向左一拐要上游廊，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在那:好巧不巧，迎面撞上祖父沈老将军和祖母，尴尬的是，祖父身边还站了一老一少两位陌生人，看衣着来头不小，定是贵客，最完蛋的还在后面:那两位贵客的身后跟了四五个侍从，还有大大小小一众自家仆人站在院中观望；此时的沈霁，衣上沾土，鞋上带泥，头发乱七八糟，还有几缕被汗水粘在脸上，面色通红，浑身酒气，光站在那里都打着晃。
一阵风吹过，世界静止了。
听罢，沈霁心生厌恶，面馆里邻桌客人议论的，原来就是他！先不管传闻真假，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便瞧不起穷人，还要羞辱人家几番。
当下心生一计，顺着过道悄悄移到顾老爷那，然后快速地钻到他桌子底下。
小二给他换来新茶，点心也上了，摆了一桌子，沈霁藏在桌底，眼疾手快抓了块牛乳糕，三两口吃掉，感觉味道还不错，于是桂糖糕，姜糖丸子和玫瑰花糯米卷都进了她的肚子；吃了一会儿觉得不妥，还是要先办正事，于是又抓来几块，塞进嘴里，然后吐出来，又悄悄放回盘子里，折腾半天那老胖子都没发现，还拿起一个沈霁刚吐出来的点心往嘴里塞，沈霁捂住嘴以免笑出声，憋得浑身发抖。
顾老爷又要伸手去拿时，只听一声大叫：“老爷！有人偷点心！”顾老爷一怔，看向点心，这才发现从桌子底下伸出的那只手，沈霁也一怔，看来是被发现了，那便罢，她哈哈大笑着钻出桌底，露出两颗虎牙，指着点心问道:“老胖子，吃我的口水点心可是要给钱的，如何，香不香啊？”顾老爷当即气得要暴跳起来，无奈身体沉重，又给坐了回去，只剩麻杆仆人大喊:“怎么又是你！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呸！有本事来抓我！”说罢端起茶水就喝，仆人扑上来，沈霁一闪，故意将茶水洒了顾老爷一脑袋，然后惊叫道:“哎呀，顾老爷对不住，是他推我！”说罢扔下茶碗，在满堂宾客的目瞪口呆中顺着过道跑了，人们纷纷探头看，满堂唏嘘，伶人八成还没见过这阵势，下巴都快掉了。顾老爷一时站不起来，气得直拍桌子:“废物！还不去把她抓回来！”仆人赶紧追上去，掌柜和店小二闻声也堵在门口，沈霁躲闪几下后一脚蹬在掌柜肩上跃到门外，仆人跌跌撞撞追出来，大喊着:“站住！别跑！”门外的轿夫们听见馆内的嘈杂声，看着刚才的红衣小乞丐跑出来，互相看看，满脸疑惑，仆人撞在其中一个轿夫的背上，指着沈霁，对着他们大叫:“还愣着做啥？快，快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
沈霁跟水果贩子推的车一般高，只一弯腰就钻到车下，四个轿夫追着她也钻了进去，结果被卡住了。摊贩见状大叫：“别弄翻我的车子！我的苹果还要卖的！”那四人笨手笨脚，什么也听不进去，看早钻出来的沈霁越跑越远，急了，猛地一起身，真的将推车撞翻过去，苹果散了一地。仆人大骂笨蛋，拉起两个气喘吁吁的轿夫又追上去。
此时的沈霁像一只裹了红布的猴子，她一脚蹬上插满竹制小玩意的木台跃到房顶，一阵“咔哒咔哒”瓦砾碰撞的声音过后，“猴子”吊在了玉花楼二楼的木栏杆上，麻杆仆人站在楼下指着沈霁，哇哇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沈霁也没注意听，醉意正浓，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二楼窗边站着的几个艳女子看不见沈霁，只看见那仆人指着楼上骂，以为是在骂自己，挤在窗边也指着下面骂，仆人立马转移了目标，开始和她们对骂，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沈霁稳了稳神，四下看看，往前一荡，抓住二楼垂下的一条红绸子，轻飘飘滑下来，落在街边一匹驴子的背上，驴子受了惊吓，瞪圆眼睛扯开绳子就跑，主人一看这还了得，连忙去追，路人们眼见一头驴冲过来，慌忙让路，麻杆和车夫们反应过来时一人一驴已经跑出了老远，五个人又推推搡搡追上去，大呼小叫地把路人们吓开；蹄声，骂声，惊叫声和唏嘘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沈霁骑驴跑过几条街，远远看见在大门口指挥仆人们擦洗的刘妈；她是刘妈接生下来的，按理说，两人本应很亲近，可刘妈见到沈霁就像见到怪物一样，吓得连连后退，大老远看见她也躲着，自沈霁记事到如今，都是如此；她倒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以为刘妈怕她捉弄自己，所以自己与她友好些就是了。
沈霁挥舞双臂喊道：“刘妈！救我！”刘妈年龄大了耳朵不好，沈霁喊了好几遍她才听到，大老远好不容易辨认出来，又慌忙要躲。沈霁一看急了:“躲什么啊，没看我正被追着吗？”仆人们认出沈霁，群脸错愕，纷纷迎上前，拦住驴子，七嘴八舌道:“三小姐！这驴是哪里来的？”
“发生了何事？”
“这也太危险了！”
“是啊，闹得汗淋淋的！”
仆人们把她围住，帮她擦汗，整理衣服和头发，沈霁平时与他们打成一片，他们自然与她要好；她喘着气，摆摆手，指着后面追上来的五个人，说:“他们欺负我，把他们打跑！”
自家小姐被欺负了，那还了得？率先站出来一个女仆，举着扫帚，冲着那五人嚷道:“敢欺负我家小姐，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其他仆人也挡在沈霁面前，对面前五人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轿夫见状，用胳膊碰了碰麻杆，悄声说:“这，这里好像是沈府......”另一个轿夫附和道:“这里就是沈府！”
麻杆看看他们，“哼”一声，故意提高嗓门:“沈府？干什么的？我只知隆裕茶庄！”轿夫们慌忙捂住他的嘴，喝道:“你疯了！这是沈老将军的府邸！”
“哪个沈老将军？”
“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位圣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
他们口中所说的沈老将军，名沈延，字长丰，曾与当今圣上一同推翻前朝政权，又扶持圣上坐稳皇位。
皇帝刚刚登基那几日，朝政不稳，北方蛮夷以胡州为首暴动，枫酿粟陈贯朽，又是北境要地，直通京华，摆上桌的肥肉岂能丢之？蛮夷南下直冲枫酿而来，当时边境守卫常年没有补给，兵力不足，两天不到便被破了城门，蛮夷进城烧杀抢掠，城中百姓奋力抵抗，誓死不从，几天时间里满城血光，哭喊哀嚎不止，沈延听闻此事，夜不能寐:蛮夷攻破枫酿，如若继续南下，京华危在旦夕。故而向圣上请旨，立誓蛮夷一日不退，一日不归；皇帝自然答允，一道圣旨下来，沈延领兵出征。
那一战，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滚滚烟云阴了数日，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后，京华终于接到捷报：镇北大将军大败蛮夷。然而，沈延在那一战中永远失去了左臂。
班师回朝那日，皇帝看着沈延那空荡荡的一只袖子，叹道：“长丰，是我对不住你。”
沈延只淡淡回道：“沙场无情，许多将士连性命都没了，臣失去的仅仅是一条手臂，何足挂齿。”
他将赏赐的黄金都给了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又请了一道旨：望陛下准臣设铜台关隘于北境，臣愿世代镇守边界，保江山百姓太平。皇帝只答了一个字:“准”，将他封为镇北大将军，赐金甲，统军三十万，不日，沈延举家北迁，将府邸设在枫酿，自此，沈延大将军名震四方。
刚搬到枫酿城没多久，沈大将军与夫人便有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沈瑜，字怀瑾，当时全枫酿城的人前来祝贺；而沈延早在儿子行冠礼之后就退到了后方，军中大小事务交给沈瑜全权打理。不过，即便不再顶着大将军的威名上阵厮杀，百姓依然对他崇敬有加，有人说，沈延单单站在那，依旧能看到曾经大将军的傲骨风姿。
待麻杆反应过来，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自己是将沈老将军的孙女认成了乞丐，还对她喊打喊杀一路！他退到轿夫身后，哆嗦着问:“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吧！”
一众沈家仆人已经准备打架了，谁知还没怎么着呢，刚才还叫嚣的几个人就一溜烟没影了，只留驴子主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霁鄙夷一笑，拍拍身上的土，跟仆人们说:“以后看见他们，给我狠狠地打！”仆人们点头答应，簇拥着沈霁回府，沈霁的酒劲还没过去，方才又骑着驴疯跑一通，只觉得异常兴奋，不由得加快脚步，趔趔趄趄地跨进大门，进了自家前院还不忘大声叮嘱道:“把那驴还给人家！”
说罢向左一拐要上游廊，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在那:好巧不巧，迎面撞上祖父沈老将军和祖母，尴尬的是，祖父身边还站了一老一少两位陌生人，看衣着来头不小，定是贵客，最完蛋的还在后面:那两位贵客的身后跟了四五个侍从，还有大大小小一众自家仆人站在院中观望；此时的沈霁，衣上沾土，鞋上带泥，头发乱七八糟，还有几缕被汗水粘在脸上，面色通红，浑身酒气，光站在那里都打着晃。
一阵风吹过，世界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