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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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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三合双唇抿成一道薄线。

    “上回是一包,这回是一颗,越发小气了。”

    “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细水长流。”谢知非认真地望着她。

    晏三合:“……”

    谢知非上前一步,低声道:“想找到证据,还可以用一招排除法。”

    醍醐灌顶。

    褚言停一定不会乱怀疑,夏才人和沈杜若,排除掉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是证据。

    晏三合忍不住的夸一句:“变聪明了。”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糖还没进嘴呢,怎么就感到甜了?

    一旁。

    丁一嘴里含着饭,用脚碰了碰朱青:兄弟,这饭我吃不下了。

    朱青:为什么吃不下?

    丁一:好像一下子就饱了。

    “丁一。”

    丁一身子一颤,“爷?”

    谢知非:“一会送晏姑娘回去。”

    “爷呢?”

    “你呢?”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谢知非只看着晏三合,说:“我和朱青去韩勇兄弟的府上讨顿酒喝,顺便打听打听夏才人的事。”

    事情牵扯到前太子府里的人,他必须亲自出马才行。

    晏三合咬了下唇:“三爷辛苦了。”

    “那是。”

    谢知非轻声笑了下:“养家糊口不容易的。”

    晏三合:“……”

    丁一:“……”

    怎么回事?不仅饱了,还想吐!

    ……

    一行人走出春风楼,谢知非扶晏三合上车。

    帘子快落下时,晏三合伸手又把帘子掀起来。

    “谢承宇,你大嫂回去了吗?”

    “回去了。”

    说起这个,谢知非脸上的笑淡了。

    “大病一场,昨儿个刚刚退烧。朱府二小姐也病了,还是找裴叔诊的脉。”

    “老太太,太太没怪罪吧。”

    “朱府都这样了,她们能说什么?”

    “你哥他……”

    “他这人就是喜欢端着,没有庚宋升那股子洒脱劲儿,但居家过日子,还是踏实的。”

    谢知非把唇凑到她耳边。

    “他说翰林院还封存着当年先帝处置先太子的诏书,以及一些官员的弹劾奏章,他会想办法瞧上一眼。”

    热气落在耳边,晏三合脸有些红,“我有时间会去瞧瞧她们的。”

    “想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来安排。”

    “好……你少喝点。”

    “没事,我现在喝多了,有人哄。”

    这话,没法聊。

    晏三合手一松,帘子落下来。

    想想,自己都忍不住勾起笑。

    怪事,她和谢知非明明才互通心意没多久,怎么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这人成精了?

    谢知非看着马车在街巷中渐行渐远,直到不见了踪影,才转身对朱青道:“我们也走。”

    朱青拎起手里酒,“不能空着手去,刚刚在春风楼买的。”

    “光有酒不够。”

    谢知非:“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朱青:“二百两。”

    谢知非:“去开柜坊问梅娘再取两千两,记我账上。”

    朱青难得地撇了撇嘴。

    若是丁一在,他一定要说朱家这心魔解的,爷是又出力,又出钱,真真是亏死了。

    ……

    这一夜,极长。

    晏三合回到家中没一会,李不言就回来了。

    “朱远墨大致测了一下,说沈府半年内,会有一场丧事。”

    半年?

    晏三合的心落下来,那还有时间。

    她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刚要闭眼睛,忽然又睁开,“韩煦今年在哪里过年?”

    “大约是在韩家堡。”

    李不言在床边坐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三合:“想通过她的路子,打听一下赵容与起兵那晚的事。”

    李不言脱了外衣,也钻进被窝,“这种事情,她是不打听的。”

    “起兵逼宫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她不想打听,走镖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议论起。”

    晏三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道:“我不需要太详细的,就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议论的。”

    很多事情,要正儿八经查史书,史书上只有一个轮廓。

    坊间的一些传言,仔细分辨一下,也许还能分辨出些东西来。

    “成,我明儿一早去韩家堡送个讯儿。”

    李不言替晏三合掖一掖被子,“睡吧,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没人应答。

    凑近一看,已经睡着了。

    李不言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忽的笑道:“这下倒好,连失眠的毛病都没了。”

    转身,李不言吹灭了烛火。

    ……

    朱府,书房的灯还亮着。

    三兄弟看着书案上的三枚铜钱,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

    这一卦,是为开春和鞑靼的那一仗。

    结果,三枚铜钱都是反面朝上,大凶。

    “哥?”

    朱远昊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半句话:“怎么办?”

    “瞒是不瞒不住的,实话实说吧。”

    朱远墨脸色变了几变,“老三,你推演一下汉王的八字,看看凶星是不是他?”

    朱远昊二话不说,立刻趴在桌上推演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辰,他便把纸递过去,声音发着颤道:“大哥,你看。”

    朱远墨一瞧,暗道一声老天保佑。

    这一仗的凶星,正是汉王。

    朱远墨抬眼看向老二,朱远钊无声拨动起手指来,在心里又推演了一遍。

    “大哥,三弟没有算错。”

    “如此一来,我也不算违了祖训。”

    朱远墨无声垂落眼帘,“老三,明日你亲自走一趟,把这事儿跟三爷说一说。”

    “是。”

    ……

    翌日。

    早朝。

    钦天监监主朱远墨承上一份奏章。

    陛下从内侍手中接过一看,脸上并无半分异常,只让朱大人早朝后去御书房议事。

    下了朝,朱远墨进到御书房,跪地行过礼,便把昨夜的卦象一一说给陛下听。

    陛下听完,缓缓一颔首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

    午后,钦天监副监主匆匆被召入宫。

    陛下把朱远墨的奏章扔过去,让他当场推演一遍。

    副监主一看奏章,就知道是朱大人所写,却也不敢因此懈怠。

    大凶这两个字,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一推演,和朱大人奏章上写的丝毫不差,副监主看着陛下铁青的脸,想着他对汉王的偏爱,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可有化解的办法?”

    “陛下,要化解也不是不可以,但代价颇大。”

    副监主咬咬牙,“最好的化解办法,就是让凶星远离。”

    “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你退下吧!”

    “臣告退。”

    御书房里安静下来。

    老皇帝看着奏章,孤坐良久后,终于幽幽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