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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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新帝登基第三年。
萧景琰身边的大太监高庸不知不觉中成了宫中的香饽饽，这位陛下登基以来，便少有笑容，若不是有太后时常叫他前去说话，他恐怕会是笑的更少。宫中人竭力与高庸拉近关系，希望能多了解当今这位陛下的心思，若是能得陛下一笑，不仅后宫地位稳固，还可能得到皇后娘娘乃至太后娘娘的青睐。
但高庸明白，不论宫里的娘娘如何努力，都难让这位陛下开心。三年来，他多次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寝殿，心惊胆战地等着蒙大统领带着醉醺醺的陛下回宫，他知道，陛下又去苏宅了。
言侯府。
一只素手从窗内探出，轻轻捉住飞来的信鸽。
片刻后，素手的主人起身对门外的丫鬟说道：“有劳姑娘。”
言豫津正与萧景睿在书房谈天说地，“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啊，你要是有看上的姑娘不好意思说，你告诉兄弟我，我去帮你说亲。”
“我若是看上了南楚的姑娘，你也要去？”
言豫津一愣，“你不会——”
“只是玩笑之语罢了，我的身份毕竟太过尴尬，若是可以，我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姑娘愿意陪我度过余生，同看日出日落，仅此而已。”萧景睿语气不觉低沉。
“我看那，你就是舍不得琅琊公子榜上的名头，哪有这么玄乎。不像我，早早的就成亲了。哎，现在那些姑娘们，也只有宫羽姑娘愿意来看看我。”豫津见好友提及身世语气低落，便故意说些玩笑话。
“得了吧你，宫羽姑娘明明是为了与你家夫人交流琴意才来的，你可少给你脸上贴金。”萧景睿不禁笑骂道，突然听见外面有丫鬟禀报宫羽姑娘有事求见，两人皆是一愣。
别人不清楚，他们俩却知道，宫羽每日来侯府并不是为了什么交流琴意，当初小殊哥哥给陛下留了一只暗线，各州府的一些消息都由这只暗线传递，等到陛下顺利掌控这些州府，这只暗线就会消失，江左盟也会重新成为一个单纯的江湖门派，小殊哥哥离世前留下的信中还劝诫陛下在他死后将江左盟视作普通江湖门派，林殊是林殊，赤焰军是赤焰军，江左盟是江左盟，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而这只暗线，便是由言豫津、萧景睿、宫羽负责，宫羽负责传递接收消息，而豫津、景睿负责整理消息并递呈给陛下，其实萧景睿在这只暗线中作用不大，三人与陛下都清楚这是林殊身为兄长对弟弟的歉意。
为此萧景琰特意在朝中给了言豫津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做，萧景睿则成了豫津的副手，朝中人虽对景睿身份有芥蒂，但参与北境战役的战功不可忽视，而且自从南楚那位王爷离世，景睿鲜少前往南楚，只是在妹妹念念的几次生辰去南楚待过几日，去年今年两国交战，景睿更是断绝了与这位妹妹的书信往来。
“小侯爷，萧公子。”宫羽屈身行礼。
“宫羽姑娘。”两人稍稍欠身回礼。
“适才收到密信，事情紧迫，南境恐有危机，此事需要我们三人一同进宫言明，具体细节，宫羽将在路上告知二位。”
此时，萧景琰正在与沈追，蔡荃，言侯，纪王爷畅谈，这位陛下登基后并没有专权独断，常常在朝会之后与心腹臣子沟通交流，几人畅所欲言，言谈间倒是为大梁的发展提了不少东西。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当年在苏先生那里——”
沈追踹了蔡荃一脚。
蔡荃一惊，抬头看向龙椅上那人，萧景琰神色平静，好似并未挂怀，一只手却握紧了。
“陛下，臣出言无状——”
“无妨，苏先生有惊世之才，当年的情形朕也很怀念。”
蔡荃和沈追暗暗松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疑惑，陛下对苏先生并没有敌意，苏先生当年北上从戎，立下赫赫军功，陛下却未给苏先生任何追封，这些年对江左盟也少有照拂，蒙大统领，言侯爷等人也未提出异议，甚至当年与苏先生私交甚笃的穆王府也没有质疑，这究竟是为什么？
高庸见有小太监出现在角落，忙出去察看，看见言、萧、宫三人，心下一惊，向三人施礼后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佝偻身影，低声问道：“师傅——”
“进去通传吧，别管我这把老骨头。”高湛笑笑，待高庸走后又看向余下三人，笑到：“让几位看笑话了，宫羽姑娘，太后娘娘可是想您想的打紧那，待会随老奴去看看娘娘吧。”
高庸通传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宫羽向高湛颔首表示知晓，便随另外两人进入大殿。
沈追等人本打算告退，但被萧景琰以共商要事的由头留了下来，看见进来的人里竟然有一个蒙面女子，都诧异不已。纪王爷更是险些叫出宫羽的名字。
不等三人行礼，萧景琰便摆摆手，“免了，你们三人一同入宫定是有要事发生，宫羽姑娘直说便是。”
“宫羽收到云南的消息，穆王爷率军作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为何宫中没有收到消息？”
“穆王府魏洗马与长孙将军担心军心不稳并未声张，此事是他们拜托江左盟密使传信回来的。”言豫津上前解释道。
“江左盟不是——”
“沈卿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穆王府的意思朕晓得了，高庸，去刑部把夏冬叫过来。”
“朕知道沈卿，蔡卿疑心我对苏先生乃至江左盟的态度，王叔和言卿应该早已知晓。”
纪王与言阙都是点点头，言阙更是叹息到：“只恨不能早一刻明白。”
沈追与蔡荃相视一眼更加迷惑了。
“当初朕与两位爱卿结识并非偶然，是受了苏先生指点。当年我一心想要为祁王兄与赤焰军翻案，苏先生愿意助我，他把朝堂之上真正愿意干实事，不与奸臣同流合污，不参与党争的人才名单交予我，让我随着本心结交，他自己却违背本心做了许多他不愿做的权谋之事······”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与他早日相认，若是能够再见到他，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与他相认，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愿让你们知晓这些事，怕你们会因此对我心生芥蒂，把我当成一个善弄权术的帝王，可我更不愿他为我如此。”
大梁新帝登基第三年。
萧景琰身边的大太监高庸不知不觉中成了宫中的香饽饽，这位陛下登基以来，便少有笑容，若不是有太后时常叫他前去说话，他恐怕会是笑的更少。宫中人竭力与高庸拉近关系，希望能多了解当今这位陛下的心思，若是能得陛下一笑，不仅后宫地位稳固，还可能得到皇后娘娘乃至太后娘娘的青睐。
但高庸明白，不论宫里的娘娘如何努力，都难让这位陛下开心。三年来，他多次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寝殿，心惊胆战地等着蒙大统领带着醉醺醺的陛下回宫，他知道，陛下又去苏宅了。
言侯府。
一只素手从窗内探出，轻轻捉住飞来的信鸽。
片刻后，素手的主人起身对门外的丫鬟说道：“有劳姑娘。”
言豫津正与萧景睿在书房谈天说地，“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啊，你要是有看上的姑娘不好意思说，你告诉兄弟我，我去帮你说亲。”
“我若是看上了南楚的姑娘，你也要去？”
言豫津一愣，“你不会——”
“只是玩笑之语罢了，我的身份毕竟太过尴尬，若是可以，我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姑娘愿意陪我度过余生，同看日出日落，仅此而已。”萧景睿语气不觉低沉。
“我看那，你就是舍不得琅琊公子榜上的名头，哪有这么玄乎。不像我，早早的就成亲了。哎，现在那些姑娘们，也只有宫羽姑娘愿意来看看我。”豫津见好友提及身世语气低落，便故意说些玩笑话。
“得了吧你，宫羽姑娘明明是为了与你家夫人交流琴意才来的，你可少给你脸上贴金。”萧景睿不禁笑骂道，突然听见外面有丫鬟禀报宫羽姑娘有事求见，两人皆是一愣。
别人不清楚，他们俩却知道，宫羽每日来侯府并不是为了什么交流琴意，当初小殊哥哥给陛下留了一只暗线，各州府的一些消息都由这只暗线传递，等到陛下顺利掌控这些州府，这只暗线就会消失，江左盟也会重新成为一个单纯的江湖门派，小殊哥哥离世前留下的信中还劝诫陛下在他死后将江左盟视作普通江湖门派，林殊是林殊，赤焰军是赤焰军，江左盟是江左盟，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而这只暗线，便是由言豫津、萧景睿、宫羽负责，宫羽负责传递接收消息，而豫津、景睿负责整理消息并递呈给陛下，其实萧景睿在这只暗线中作用不大，三人与陛下都清楚这是林殊身为兄长对弟弟的歉意。
为此萧景琰特意在朝中给了言豫津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做，萧景睿则成了豫津的副手，朝中人虽对景睿身份有芥蒂，但参与北境战役的战功不可忽视，而且自从南楚那位王爷离世，景睿鲜少前往南楚，只是在妹妹念念的几次生辰去南楚待过几日，去年今年两国交战，景睿更是断绝了与这位妹妹的书信往来。
“小侯爷，萧公子。”宫羽屈身行礼。
“宫羽姑娘。”两人稍稍欠身回礼。
“适才收到密信，事情紧迫，南境恐有危机，此事需要我们三人一同进宫言明，具体细节，宫羽将在路上告知二位。”
此时，萧景琰正在与沈追，蔡荃，言侯，纪王爷畅谈，这位陛下登基后并没有专权独断，常常在朝会之后与心腹臣子沟通交流，几人畅所欲言，言谈间倒是为大梁的发展提了不少东西。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当年在苏先生那里——”
沈追踹了蔡荃一脚。
蔡荃一惊，抬头看向龙椅上那人，萧景琰神色平静，好似并未挂怀，一只手却握紧了。
“陛下，臣出言无状——”
“无妨，苏先生有惊世之才，当年的情形朕也很怀念。”
蔡荃和沈追暗暗松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疑惑，陛下对苏先生并没有敌意，苏先生当年北上从戎，立下赫赫军功，陛下却未给苏先生任何追封，这些年对江左盟也少有照拂，蒙大统领，言侯爷等人也未提出异议，甚至当年与苏先生私交甚笃的穆王府也没有质疑，这究竟是为什么？
高庸见有小太监出现在角落，忙出去察看，看见言、萧、宫三人，心下一惊，向三人施礼后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佝偻身影，低声问道：“师傅——”
“进去通传吧，别管我这把老骨头。”高湛笑笑，待高庸走后又看向余下三人，笑到：“让几位看笑话了，宫羽姑娘，太后娘娘可是想您想的打紧那，待会随老奴去看看娘娘吧。”
高庸通传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宫羽向高湛颔首表示知晓，便随另外两人进入大殿。
沈追等人本打算告退，但被萧景琰以共商要事的由头留了下来，看见进来的人里竟然有一个蒙面女子，都诧异不已。纪王爷更是险些叫出宫羽的名字。
不等三人行礼，萧景琰便摆摆手，“免了，你们三人一同入宫定是有要事发生，宫羽姑娘直说便是。”
“宫羽收到云南的消息，穆王爷率军作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为何宫中没有收到消息？”
“穆王府魏洗马与长孙将军担心军心不稳并未声张，此事是他们拜托江左盟密使传信回来的。”言豫津上前解释道。
“江左盟不是——”
“沈卿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穆王府的意思朕晓得了，高庸，去刑部把夏冬叫过来。”
“朕知道沈卿，蔡卿疑心我对苏先生乃至江左盟的态度，王叔和言卿应该早已知晓。”
纪王与言阙都是点点头，言阙更是叹息到：“只恨不能早一刻明白。”
沈追与蔡荃相视一眼更加迷惑了。
“当初朕与两位爱卿结识并非偶然，是受了苏先生指点。当年我一心想要为祁王兄与赤焰军翻案，苏先生愿意助我，他把朝堂之上真正愿意干实事，不与奸臣同流合污，不参与党争的人才名单交予我，让我随着本心结交，他自己却违背本心做了许多他不愿做的权谋之事······”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与他早日相认，若是能够再见到他，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与他相认，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愿让你们知晓这些事，怕你们会因此对我心生芥蒂，把我当成一个善弄权术的帝王，可我更不愿他为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