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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鲜花饼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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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的一个中午,即八月二十日,这艘大船终于靠岸,几个侍卫先下船,请徐家的人过来。

    “你们等一会吧,马上就能见到你们家人了。”还少爷对着两位姐姐说。

    等人来接她们。

    ……

    等到起更,天色越来越暗,只见岸上有一长龙的马车停了下来——

    “我的儿!”远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娘找的你好苦——”北泠和众人走到船边,只见众人扶着泪流满面的夫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马。

    这应该就是徐夫人了吧,北泠心想,只见她越走越近,上了船……等等,这人长的怎么这么像自己的“亲妈”。

    “……妈?你也穿越了?”北泠等看清眼前这个夫人的长相,不禁喊了出来。

    “哎哟哟——”徐母被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生生叫的腿软了下去,双手紧紧将北泠抱入怀中,“我的宝贝儿…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呜……”徐夫人激动的泪水打湿了北泠的头发。

    看把眼前“亲妈”吓得,再看看后面紧随而来的“亲爸”,北泠顿时嘴里不敢再乱吐一个字……任众人哭的死去活来,自己也跟着流出了眼泪来。

    又想着这个世界,应该只有她一人还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她,这个夫人老爷只是长得像自己亲妈亲爸,但算是团圆了,如今安全了。

    “董姐姐还是先接小姐回家吧,让小姐好生歇息……再让大夫看看。”旁边的徐二奶奶也流着眼泪,提醒夫人早点回去,徐母点点头。

    北泠指了指一边的沈英,对着徐母说道:“母亲,那边坐着的是苏州城沈家沈至需的千金,是她帮我从坏人手里逃出来的,然后遇见了勾少爷他们,你也将她先带入府中,等他的家人来接她吧。”

    “还有一个?”徐母看着那边乖坐着,小声哭泣的沈英,咬牙气愤的说道:“一偷竟偷两家的千金!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野种,让我找到我非活剐了他不可!”

    “夫人,小姐都回来了,别再动气了,您身子要紧。”蔡嬷嬷扶着徐母说道,徐母点点头,擦干眼泪,扶起沈英,用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痕,细看其貌,藏着愁云的眉目,灵动惹人怜,还有她那眉心一颗胭脂记,如画上的仙女一样,不禁叹气:“也是一个齐齐整整的千金小姐,换我作你父母,双眼也要哭瞎……你放心,我明早就寄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你父母那,让他们快点来接你。这几日,你就住在我们徐家,把这儿当你半个家,和你泠妹妹住一块,有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徐母说见沈英愁容舒展点了头,就一手搂着沈英,一手搂着北泠,开开心心下了船。

    徐母跟着北泠、沈英上了马车,车里还坐着一个小哥哥,北泠看他浓眉大眼,一张小嘴,一身健康的肤色,猜想这人应该是徐北伶的哥哥——徐稷,此时大约十岁上下。

    一路上徐稷粘着她不放——“好妹妹…我给你讲讲后裔和嫦娥的故事,那月亮上住着只癞蛤蟆还有兔子,你最爱听了…我给你细细讲……”徐稷看着五日不见的妹妹,讲着讲着又激动的哭了起来,惹了徐母抱着徐稷也哭了起来。

    此时父亲和徐二爷在后面也感激涕零的与那勾家大小少爷聊着,又见他们所行驶的船只极尽奢华,周围侍卫几十个人,心下便知他们也非寻常人家,不敢一丝怠慢。

    “齐少爷,还少爷,你们对我们徐家有恩!”徐老爷抱拳弯身恨不能跪下,又道:“如若不嫌弃,请随我去徐府,想住几日住几日,徐家上下定会好好接待恩客。”

    “客气客气,徐老爷,请。”勾齐走上前,对着徐老爷让道,两人一同下船,勾还在后面跟着两人的后面,眼睛一直注视着北泠那边。

    ……

    到了徐府,北泠被嬷嬷扶下马车,这时徐府门口一群人秉烛前来,北泠见人群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来,身穿白衣,风采翩翩,手提一木箱。他正抬着头向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视线刚好看了过来,北泠也看着他,只见他对北泠微微一笑……一双世间少见的单凤眼,神采飞扬,让北泠移不开目光。

    那人群中一位领头的大人直奔徐夫人而来,此人就是石大夫石如松,他激动的说道:“恭喜徐夫人找回千金,经此磨难,日后她定是大福大寿之人!”

    “是我儿福大命大,遇见贵人送回来了,真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阿弥陀佛!不过一会还要请石大夫,给我儿看看,我好更加放心……”徐夫人喜笑颜开,把石如松连忙请进府中,拉着石如松一边走一边聊着。

    北泠这时便急步走到那人群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衣少年,打量着他。

    “徐大小姐金安。”那少年被她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弄糊涂了,但还是礼貌的问候了一下。

    “你是石渔?”北泠看着他的脸,那一双细眸,这张脸太像他了。虽然他的模样与遇见的那个人相好些岁数,但这样的五官世间少见,怎么看怎么像石渔。

    “您记错了,我们家少爷叫石仙侣。”旁边的几个小厮笑道。

    (徐大小姐这样盯着二少爷看,放在成年的小姐身上,定是轻浮举动,如今这家小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可爱,有趣。)听到心声的北泠面无表情。二少爷瞪了眼那群小厮,顿时笑声收敛。

    “石……仙女?”这名字起的……但想想自己徐北泠,穿成徐北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石是石头的石,仙是神仙的仙,侣是伴侣的侣,不过小姐叫我石仙就成,好记些。”仿佛知道北泠误解了这个名字,蹲下来对北泠解释道,语气温柔耐心。

    “石是石头的石,渔是三点水,渔翁的渔。”脑海里回响起那个人说话,也是同样的语气,同样表情,两人的神情和话语仿佛重叠到了一起。

    “好、好的,记住了。”北泠点点头,心里已经笃定他:绝对是他,还姓“石”。错不了,只是和我一样也变小了,看他没有一点异样……也不认识自己了。

    不管是梦境,还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你在就好了,熟悉的笑容,温柔的话语,未来的日子再艰难,也并不难过了。北泠这么想着,心里踏实安心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妹妹吃过鲜花饼没?我这里有我娘亲手为妹妹做的鲜花饼,妹妹尝尝。”石仙翻开木箱,递给北泠看。

    “谢谢石仙哥哥。”北泠拿起了石仙手中的鲜花饼,放在口中品尝,鼓着腮帮说道:“石仙哥哥,好吃。”

    “好吃就好。”石仙觉得这小妹妹模样可爱,说话也讨人喜欢,便摸了摸她的头。

    (伶妹妹真可爱,好想捏一下她的脸!)石仙的身体传来似乎“痴汉”的声音。

    First blood——不知怎的北泠心里跳出了这两单词,口中的鲜花饼已经甜到心里去了。

    ……

    跟随众人来到兰雪轩的北泠,此时对自己住的地方叹为观止——睡的是青纱帐,蚕丝被,床旁立的是紫檀柜,绣屏风,桌上摆的是插花瓶,玉瓷杯,墙上挂的是字画扇,流苏灯,远处是朱漆轩,碧纱窗,琳琅满目、美轮美奂——虽然知道徐家富甲一方,但眼见为实后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我家真有钱!

    屋内石如松上前给北泠和沈英号脉,两人老老实实坐着,一句话不说。

    “两位小姐的脉象都是平稳有力,并无异常。气色也无碍……”石如松摸着胡子又问道:“可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尽管说出来。”

    “没有。”沈英乖巧的回答石大夫,大家都为沈英放下心来,接着都看向徐北泠,等待她的回答。

    北泠这边心想自己身体舒服的很,还能去院子里跑两圈,只是石仙是这位大夫的人,如果自己没“病”好了,石仙不就见不着面了吗?而他也许是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关键人物。望着站在石大夫身后的石仙,北泠心生一计——

    “咳、咳——咳……”北泠把喉咙都咳痛了,众人见状无不焦急担忧,“就是胸口有点难受,咳咳……”

    石如松心中感到奇怪:(奇怪了,应该也没事才对。)

    石如松诊断片刻后起身对老爷和夫人作辑说道:“小姐并无大碍,受了点风寒而已,这几日,让两位小姐在静处修养几日,饮食清淡为主,大小姐这边要注意不要吃西瓜等性寒的食物或者如糕饼之类甜食,以免咳症加重。”

    站在旁边的石仙,听见后也是愣了一下,看了眼父亲,没敢说一句话,后悔刚刚把那鲜花饼给她吃,故心中自责起来:(怪我,不该把鲜花饼给她吃。)

    “我给小姐开的这药,能安神治咳,按时服下,药到病除。”石大夫写下药方说道。

    “石大夫这样说,我们也就放心了。”徐老爷说着又吩咐侍从带下去领钱取药。

    石家世代行医,南京所药材买卖生意,石家独大。石家世代苦心经营,只售卖最优质的药材,使石家名声远扬,连皇室的太医院,都常来石家采买药材。家族中又出了鸿胪寺丞石可桢这样的人物,所以石大夫说的话深受大家信任。

    “石仙哥哥?”北泠叫住打算离开的石仙,以大人听不到的声音,像对暗号似的说:“我没事的。”

    “对不起,伶妹妹,让你吃了那鲜花饼,害你咳嗽。”石仙自责说道。

    “那你明天还来看我吗?”北泠楚楚可怜的说道。

    “当然了,”石仙想将功补过,“明天我忙完来看你。”

    Double kill——

    “嗯,那石仙哥哥明天见,咳咳……”北泠柔弱的说道。

    “明天见,伶妹妹好好休息。”说完石仙带着愁容抬手告辞。北泠转过脸,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真是个计划通。

    丫鬟莺儿和哥哥徐稷两人正有说有笑的,没有觉察出北泠的“诡计”。只有看完所有“剧情”的沈英,察觉到了一二,发现了北泠对石仙的特殊。自从江洲之事后,现在她都还记得北泠说的“我可不是什么小孩”,之后沈英就觉得北泠实际比她的外表更为成熟,就像个大人一样,不管遇见什么事,都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她对北泠十分依赖,也对北泠十分关注。

    和石如松聊完的徐夫人坐在床边一脸欣慰的看着北泠,轻声说着:“没事就好,这几天不能风口处玩闹了,你这几天和沈姐姐在屋里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北泠点点头,又过了一会,丫鬟们把药端了上来,北泠喝过药后含了口香茶簌簌口,就老老实实躺下了,不敢多说些话,怕自己又吓着这些人。

    “药可苦?”徐夫人一边怜惜地问,一边抚摸北泠的脸颊。

    “不苦。”能在这个世界与父母团圆,北泠十分满足,心想来到这绝对是稳赚不赔,至少赚了几百的车票钱。

    “爹爹,明天石大夫还来吗?”看着刚送走大夫的徐老爷,北泠不禁好奇道。

    “明天不来了,怎么,你想让石大夫天天来?”徐老爷走近笑话道。

    “不是,我想让石仙哥哥天天来,刚刚那石仙大哥哥说明天来看我呢。”北泠一字一句带着娇气说道。

    “妹妹,哥哥我明天也可以陪你啊。”徐稷突然不识时务的插了一句,嘟嘴说道。

    “……”北泠不明白,为什么作者要送我这样一个傻哥哥?哎,无语。

    “这样啊,那你答应爹爹按时吃药,不淘气,等修养好身子,我叫他经常来找你们玩好不好。”徐老爷宠溺的说道,以为是小孩家玩的好,并无多想。

    “爹爹说话算数?”北泠嘟着嘴撒娇,生怕徐老爷反悔。

    “当然。”徐老爷抚着胡须说道。

    “拉钩,盖章!” Triple kill——

    “拉钩,盖章。”徐老爷看如今小女精神十足,脸上也无病态,心中也安下了了大半的心。

    陪到深夜的徐父徐母,哥哥走后,睡在旁边的沈英紧紧的抱着自己,就差压到自己身上睡。经过了江洲一事,北泠只能迅速调整好自己,像一个变色龙一样,尽快适应新的环境,不让他人起疑。这个世界既来之则安之。还不困的北泠又和守在床边的丫鬟莺儿聊起天来,北泠想着莺儿在原著中就是个特别护主的人,有这个基色打底,自己也可以对她推心置腹了。

    “小姐,你说的穿越是仙人谪凡的意思吗?”莺儿半信半疑。

    “可以这么理解,以后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对了莺儿,你来徐府多久了?”北泠觉得莺儿自己是个小孩却还要照顾小孩,也是辛苦,北泠心疼地问她。

    “我是五岁来的这儿,差不多七年了。”莺儿乖巧的说道。

    “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我教你读书写字,如何?”

    “我都听小姐的。”莺儿连忙点点头,高兴的说道。

    “其实和我一起下凡的还有一个人。”

    “谁啊?”

    “石仙。”北泠托着小脸无奈地说道:“不过他不记得我了。”

    “难怪小姐见到他就像见认识的人一样。”莺儿已然相信小姐是神仙附了身。

    “我得起来,莺儿帮我研磨。”北泠翻身下床,慌慌忙忙地穿上鞋,披上外套,径直走书桌拿出细毛笔。

    “好的,小姐。”莺儿也不多问,怕耽误事情。

    北泠怕来到这个世界把他忘了,还是画下来保守起见,以后有个念想。也许还能回到现实的那个世界,也许还能与他在现实说一声好久不见。

    北泠在那安静地描画着什么,莺儿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小姐,你画的是哪家的大哥哥,真好看。”

    “他叫石渔,是我那边认识的人,也可能是今天那个大哥哥”

    “小姐你这么说,真的挺像的。”莺儿见小姐画的惟妙惟肖,心中十分信服。

    “替我保密哦,等会干了,压箱底,别让大人发现了。”北泠停下笔,等着上面水墨干掉后边回到床上抱着沈英入睡。

    “好的,小姐。”莺儿一副“交给我,你放心的表情”说道,等到墨彻底干了后,便放入小姐的木箱底下,用衣服掩盖好后就吹灭了灯,自己也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