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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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舍不得，就是不太习惯罢了。”段霄和姜允相伴十余年，如今蓦然回首，两人竟从来没有分开过。
也不是说不能分开，段霄就是觉得现在身边没有姜允，心里有些奇怪而已。
柳生看他脸上怔仲，似乎有些迷思不解。不过一句玩笑话，见对方陷忧思，柳生便转移了话题，“快到了。”
黄昏时分，两人骑马来到若明谷的入口，入口右面是低山森林，潺潺一条小流水蜿蜒从林木深处绕出，在入口前形成一潭小湖，湖边有两只小鹿，一只嚼着草，大眼玲珑地望着徐徐靠近的两匹马，另一只低头喝水，余光也在看着。
这里世外桃源，葱葱郁郁，风景很美，还有小鹿玲珑。
马并没有靠近湖边，而是径直进了入口，段霄扫了一眼另一面的高山林立，瞭望看去，山头似乎连绵，但雾迷蒙蒙看不清距离，只能按感觉猜测应该连绵不断。再一晃眼，目视前方时，突然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段霄心惊，转头看向身边人，四周都是白雾，除了自己谁也不在，“柳生？！”他喊了一声，静等片刻，无人回应。
“离离？！”
换一个人也还是没有回应。
他们两人瞬息之间就从身边凭空消失了.......
段霄一个人待在原地，身边迷雾漫漫，分不清前后左右，而且仔细一听，周遭莫名静得出奇，没有半点声响，感觉仿佛处在异空间似的，既诡异也很不真实。
他缓了一会儿，拉起缰绳先往前走，虽说走的是不是前面就不知道了。
马蹄声空荡荡地回响着，段霄的眼前依旧白刹刹一片，没有看到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东西。他觉得骑马已经跑了许久，在此期间也掉转过几次方向，但还是跑不到尽头，这里只有白色大雾，马，还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永恒的时间里，永远到不了的尽头。那种迷茫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段霄甩着缰绳，越跑越快，但不管他跑得多快，周遭的一切还是没有一丝变化，仍然是一片虚无和空寂，他仿佛一直在原地饶圈，出不去，逃不了。
“段霄.....”有人叫他，是柳生的声音，段霄停下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人，他张口想回答，却突然口中涩哑，发不出声音，他摸着喉咙，拼命想发出声来，奈何嘴巴张了几下，还是无法说话，他急得汗流不止。
“他没事吧，怎么流那么多汗？”这时，柳生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没事，那是正常的。”
“他....脸色很不好啊。”
柳生声音很近，又感觉很远，身边还有个陌生女人低声在说着什么，听得很不真切。然后突然之间天旋地转，段霄整个人陷入无边无尽地黑暗当中。
“父亲！”段霄突然从床上坐起，口里惊声喊道。
柳生跌坐在地，被吓得不轻，目瞪口呆地盯着段霄；桌子旁坐着顾离离，她脸色清淡，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醒过来的段霄。
一个姑娘一身白衣，在顾离离后边，正弯腰，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药罐的盖子，眼神惊讶地望着床边。
“你吓死我了....好点没，”柳生松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灰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段霄一脸懵，怔然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你刚进谷，不知怎的忽然就发烧了，还晕了过去，幸好遇到乔岚姑娘，她是个大夫，把我们接到她的住处，为你诊治，她正在给你煎药呢。”柳生指了下那位姑娘所在的方向，段霄看过去，姑娘冲他挥了挥蒲扇，“药快好了，再等一下.....”
“哦......”段霄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心里那乱七八糟地的恐慌作鸟兽散，安心了不少。这一放松他就感觉头非常的痛，一阵阵，针扎似的，“头好疼啊.....”他哀呼一声，又躺下去，一手按着太阳穴，闭眼，眉头深皱。
柳生坐在床边，伸手过去，探探他的额头，冲乔岚道：“乔姑娘，这都烧了一夜了，怎么还没退烧啊。”
段霄睁眼看他，眼神有些受惊，对这突然的亲昵，感到别扭。
“没事，那很正常，病才刚发，等喝完药就好了。”乔岚低头盯着药罐，头都没抬就回道。
姑娘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语气一直毋庸置疑，不过，柳生每回问点什么，这大夫都回“正常”两字，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段霄推开他的手，闷声道：“热死了，拿开。”
柳生缩回手，见他睁眼了，想起刚才他凄裂的喊声，好奇道：“你是梦到什么了？怎么叫声父亲，叫得那么惨兮兮的？”
那声叫唤很绝望，又急又迫，大概是面临着什么生死绝难的场景下，极其崩溃的呼唤。
闻言，段霄脸上一怔，侧头看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说什么了？”
柳生看了他一会儿，语气轻松道：“也没说什么，你是想家了吧，梦到你父亲了吗？”
“家啊........”段霄脑袋烧得迷迷瞪瞪，口里低声喃喃道，“家没了......父亲也死了.....”后边声音越说越低，柳生根本听不见，贴着耳朵过去，“什么？你说什么？”
然而，耳边只传来低低的呼吸声，他抬头一看，段霄已经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极沉，直接睡到晚上，中间在段霄迷迷糊糊之际，乔岚给他喂了两次药，药劲很有效果，戌时，他就醒了过来，还饿得不行，讨吃了一碗面。
乔岚煮的面，柳生也陪着段霄蹭了一碗，两人刚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同时怔住了，面条含在口里还未咬下，他们抬眼看向乔岚，姑娘一脸温柔，含笑晏晏，笑容里带着欣慰和期待；二人眼一闭，一人咬断面条一口咽下，一人直接吐了出来，面条原封未断，完完整整落到碗里，“乔大夫，没熟。”柳生放下筷子，正色道。
“熟不熟倒是次要，关键是太咸了。”段霄吞下的那一口，味觉冲击大，咸得脑壳疼。
乔岚对自己的厨艺受到抨击，并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神色，一脸淡定地欣然接受，脸上笑意不减，“我是大夫，不是厨师，厨艺不精，是正常不过的。”她很有自觉，而且自觉得堂堂正正。
柳生一脸不服，正待要开口反驳时，乔岚又道：“比较不正常的是，你为什么要长期服用这种毒药呢？”
“没有舍不得，就是不太习惯罢了。”段霄和姜允相伴十余年，如今蓦然回首，两人竟从来没有分开过。
也不是说不能分开，段霄就是觉得现在身边没有姜允，心里有些奇怪而已。
柳生看他脸上怔仲，似乎有些迷思不解。不过一句玩笑话，见对方陷忧思，柳生便转移了话题，“快到了。”
黄昏时分，两人骑马来到若明谷的入口，入口右面是低山森林，潺潺一条小流水蜿蜒从林木深处绕出，在入口前形成一潭小湖，湖边有两只小鹿，一只嚼着草，大眼玲珑地望着徐徐靠近的两匹马，另一只低头喝水，余光也在看着。
这里世外桃源，葱葱郁郁，风景很美，还有小鹿玲珑。
马并没有靠近湖边，而是径直进了入口，段霄扫了一眼另一面的高山林立，瞭望看去，山头似乎连绵，但雾迷蒙蒙看不清距离，只能按感觉猜测应该连绵不断。再一晃眼，目视前方时，突然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段霄心惊，转头看向身边人，四周都是白雾，除了自己谁也不在，“柳生？！”他喊了一声，静等片刻，无人回应。
“离离？！”
换一个人也还是没有回应。
他们两人瞬息之间就从身边凭空消失了.......
段霄一个人待在原地，身边迷雾漫漫，分不清前后左右，而且仔细一听，周遭莫名静得出奇，没有半点声响，感觉仿佛处在异空间似的，既诡异也很不真实。
他缓了一会儿，拉起缰绳先往前走，虽说走的是不是前面就不知道了。
马蹄声空荡荡地回响着，段霄的眼前依旧白刹刹一片，没有看到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东西。他觉得骑马已经跑了许久，在此期间也掉转过几次方向，但还是跑不到尽头，这里只有白色大雾，马，还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永恒的时间里，永远到不了的尽头。那种迷茫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段霄甩着缰绳，越跑越快，但不管他跑得多快，周遭的一切还是没有一丝变化，仍然是一片虚无和空寂，他仿佛一直在原地饶圈，出不去，逃不了。
“段霄.....”有人叫他，是柳生的声音，段霄停下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人，他张口想回答，却突然口中涩哑，发不出声音，他摸着喉咙，拼命想发出声来，奈何嘴巴张了几下，还是无法说话，他急得汗流不止。
“他没事吧，怎么流那么多汗？”这时，柳生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没事，那是正常的。”
“他....脸色很不好啊。”
柳生声音很近，又感觉很远，身边还有个陌生女人低声在说着什么，听得很不真切。然后突然之间天旋地转，段霄整个人陷入无边无尽地黑暗当中。
“父亲！”段霄突然从床上坐起，口里惊声喊道。
柳生跌坐在地，被吓得不轻，目瞪口呆地盯着段霄；桌子旁坐着顾离离，她脸色清淡，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醒过来的段霄。
一个姑娘一身白衣，在顾离离后边，正弯腰，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药罐的盖子，眼神惊讶地望着床边。
“你吓死我了....好点没，”柳生松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灰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段霄一脸懵，怔然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你刚进谷，不知怎的忽然就发烧了，还晕了过去，幸好遇到乔岚姑娘，她是个大夫，把我们接到她的住处，为你诊治，她正在给你煎药呢。”柳生指了下那位姑娘所在的方向，段霄看过去，姑娘冲他挥了挥蒲扇，“药快好了，再等一下.....”
“哦......”段霄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心里那乱七八糟地的恐慌作鸟兽散，安心了不少。这一放松他就感觉头非常的痛，一阵阵，针扎似的，“头好疼啊.....”他哀呼一声，又躺下去，一手按着太阳穴，闭眼，眉头深皱。
柳生坐在床边，伸手过去，探探他的额头，冲乔岚道：“乔姑娘，这都烧了一夜了，怎么还没退烧啊。”
段霄睁眼看他，眼神有些受惊，对这突然的亲昵，感到别扭。
“没事，那很正常，病才刚发，等喝完药就好了。”乔岚低头盯着药罐，头都没抬就回道。
姑娘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语气一直毋庸置疑，不过，柳生每回问点什么，这大夫都回“正常”两字，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段霄推开他的手，闷声道：“热死了，拿开。”
柳生缩回手，见他睁眼了，想起刚才他凄裂的喊声，好奇道：“你是梦到什么了？怎么叫声父亲，叫得那么惨兮兮的？”
那声叫唤很绝望，又急又迫，大概是面临着什么生死绝难的场景下，极其崩溃的呼唤。
闻言，段霄脸上一怔，侧头看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说什么了？”
柳生看了他一会儿，语气轻松道：“也没说什么，你是想家了吧，梦到你父亲了吗？”
“家啊........”段霄脑袋烧得迷迷瞪瞪，口里低声喃喃道，“家没了......父亲也死了.....”后边声音越说越低，柳生根本听不见，贴着耳朵过去，“什么？你说什么？”
然而，耳边只传来低低的呼吸声，他抬头一看，段霄已经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极沉，直接睡到晚上，中间在段霄迷迷糊糊之际，乔岚给他喂了两次药，药劲很有效果，戌时，他就醒了过来，还饿得不行，讨吃了一碗面。
乔岚煮的面，柳生也陪着段霄蹭了一碗，两人刚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同时怔住了，面条含在口里还未咬下，他们抬眼看向乔岚，姑娘一脸温柔，含笑晏晏，笑容里带着欣慰和期待；二人眼一闭，一人咬断面条一口咽下，一人直接吐了出来，面条原封未断，完完整整落到碗里，“乔大夫，没熟。”柳生放下筷子，正色道。
“熟不熟倒是次要，关键是太咸了。”段霄吞下的那一口，味觉冲击大，咸得脑壳疼。
乔岚对自己的厨艺受到抨击，并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神色，一脸淡定地欣然接受，脸上笑意不减，“我是大夫，不是厨师，厨艺不精，是正常不过的。”她很有自觉，而且自觉得堂堂正正。
柳生一脸不服，正待要开口反驳时，乔岚又道：“比较不正常的是，你为什么要长期服用这种毒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