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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夹缝里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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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孩子一般的都会有个幸福的家庭,而有些孩子在失去和拥有之间不断波折。

    毛亦晨最早的记忆便是在另一个家的时候,那时候毛亦晨还不叫毛亦晨,而是叫做十七。别人都把他那时候的家称为福利院,那里面有很多小朋友,他们有些经常叽叽喳喳地在一起玩游戏,有些经常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

    十七就是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的其中之一,在偶然接触到数独和围棋之后他的游戏就稍微安静了一些。他虽然才五岁,但是下围棋很有天覅,所以其他小朋友都没有能够下得赢他的,于是平时除了偶尔会有一些小孩子发出不服气的声音以外,其他时候他们就在安安静静地下棋。但是慢慢地小朋友发现自己一直都赢不了他就慢慢不跟他玩了,十七发现了之后就开始出现战败的情况,所以还是会有些小朋友和他一起下棋玩。后来真的出现了另一个下棋和他不相上下的小男孩,一来二去,他们就变得熟悉起来,没多久十七就只有这个可以和他在一起玩得很开心的朋友了,但是没有多久那个小朋友就没有在福利院了。

    十七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突然意识到在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于是他开始哭起来。

    平时照顾他的阿姨就过来问:“小十七你怎么了。”

    十七哭着问:“阿姨,星星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他了。”

    “星星啊,他去了他的家。”阿姨温柔地对他说,“那是有爸爸和妈妈的家。”

    十七不懂,他问:“爸爸和妈妈是什么。”

    阿姨拉着他的手对他说:“爸爸和妈妈就是可以照顾自己孩子的人。”

    十七认真地对阿姨说:“那阿姨就是十七的爸爸和妈妈。”

    阿姨摸着十七的头笑着对他说:“阿姨是小十七的阿姨呀,有一天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会给小十七幸福的生活,会让小十七和其他人一样可以背着书包像福利院外面的小朋友一样去学校里上学,等小十七放学的时候给小十七一个人做好吃的饭菜,会给小十七买新衣服,还有小十七最喜欢的东西,他们会爱你,包容你。”

    十七被阿姨的话吸引了,他笑了,笑得很甜,就好像自己真的有这样的爸爸妈妈一样,过了一会他又问:“那星星会回来看我们吗?”

    阿姨对他说:“会的。”

    十七想象着和星星再次相遇的场景,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围棋和数独书收起来交给阿姨。

    十七认真地说:“阿姨,你帮我保管吧,等有一天星星和我都回来了,我要好好和他玩一局。”

    阿姨也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柜子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姨像平时一样过来给他讲睡前故事,十七在阿姨翻开睡前故事书的时候问她:“阿姨,是不是有爸爸和妈妈的家才是家。”

    “不一定有爸爸和妈妈的才是家。”阿姨笑着回答说,“但是有爸爸和妈妈的家才是完整的。”

    小十七又接着问:“那爸爸是不是也爱妈妈?”

    “是呀。”阿姨停了一下就接着说:“小十七长大以后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你看到她笑时你就会笑,看到她难过了你也会难过,她会吸引你不断地靠近,她也许会变成你生命中的小太阳,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就一定要告诉她,也许从那个时候你会懂得爱,爱可以让小十七长为一名勇敢的小男子汉哦。”

    小十七认真地回答:“那我想要自己一个人的小太阳。”

    阿姨像平时一样抱着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小十七该睡了,不然长不高哦。”

    小十七乖乖地回答:“好。”然后转进被窝离去了,小被子盖得好好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被子外面。

    几天后,有两个人来到福利院,一男一女,又过了几天,十七有了爸爸妈妈。十七知道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在要离开福利院的时候他抱着阿姨眼里满是泪水,阿姨笑着安慰他,看着他被两个人领养离开福利院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地样子,眼泪就开始掉下来。

    福利院,这是十七的第一个家,现在他离开了,到了另一个家里去,这时他才五岁。但是小十七很开心他终于有爸爸妈妈了,而且他们很爱他,他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毛亦晨。

    毛亦晨开始像很多孩子一样开始上学,放学了爸爸妈妈轮流来接他,回到自己家的房子里,而且还可以爸爸和妈妈做的好吃的饭菜,睡觉时爸爸妈妈给他讲故事,放假了带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毛亦晨学什么都很快,爸爸妈妈给他报了一个钢琴兴趣班,没几个月他就开始会弹奏《天空之城》,于是他曾经被琴行的老板建议免学费,前提是用他来给琴行做一个广告。但是毛亦晨的爸妈并没有答应,他们很宝贝这个儿子,也不希望他太抛头露面,所以毛亦晨虽然很有学习东西的天赋,但是他从不在别人面前展现。

    于是那段时间毛亦晨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孩子,直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爸爸妈妈开始吵架,而且越吵越凶。

    从那时候开始每天充斥在毛亦晨耳边的便是些“钱”,“蠢”,“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一想之类的词语”,于是毛亦晨之前拥有的那些就变成了奢侈品,他开始一个人上下学,做饭,回家的时候不敢搭理路人。某次他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伤心的哭了,就过去抱着安慰她,但是自己却一直忍住没哭。

    住的房子被卖掉了,毛亦晨和爸妈搬到了另一个小城市里,所以他也转校了,这时候的毛亦晨七岁。这个小城市很安静,惬意。可是爸妈的矛盾依然不断,这让毛亦晨慢慢变得自卑,不爱说话,也不想学习,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男同学总爱欺负他,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哭起来。

    在他哭的时候班上一个女生给他递了一包纸,也没有问什么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写作业了。后来毛亦晨开始注意她,她叫木悠悠,是一个瘦瘦的女生,总是喜欢把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角有两个小梨涡,她在班上好像很受大家的欢迎,后来因为顺路所以邀请自己一起回家,之后毛亦晨幸运地和她成为了同桌。渐渐地两人开始熟悉起来,他们经常在离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面玩,有时候他会被邀请到木悠悠家玩,毛亦晨的爸妈也知道这些事,但是没怎么管他,因为木朝云也喜欢弹钢琴,所以他的家里就买了一台钢琴放着。

    某天木悠悠的妈妈听到客厅里奏起一首流畅的《天空之城》钢琴曲,不可思议地来到客厅外,于是在客厅转角处看到是木悠悠和同学毛亦晨,弹奏钢琴的是毛亦晨,木悠悠在一边坐着。

    木悠悠便成了他那段时间心里唯一的光,他因为这束光的照耀所以变得开朗起来。

    “阿悠,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让我保护你吧。”毛亦晨小脸憋得通红,但是表情很认真严肃。

    木悠悠脸红了,被他这种认真的样子,《天空之城》环绕在她的心里余音未尽,就被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打得措手不及。

    木朝云从妈妈的视觉盲点处跳出来,一只手勒着毛亦晨的脖子。另一只手要揍他的样子:“会谈《天空之城》了不起啊,还想泡我妹妹,想得美。”

    妈妈看到了护犊子一样的木朝云,笑了。于是她走出来:“人家毛亦晨7岁就会熟练地弹《天空之城》当然了不起,云云你那首《夜的钢琴曲五》什么时候能像晨晨弹得一样熟练啊?”

    木朝云听到了小脸红红的说:“妈,别在别人面前叫我云云,再说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妈妈摸着他的头笑着对他说:“嗯,对,我们家云云可是有大志向的人,还是得要点面子的。”

    毛亦晨看到了这一幕,他想起来福利院的阿姨,还有以前的妈妈,不觉得有些难过,以及羡慕。

    木朝云气鼓鼓地说:“不理你了。”

    “那好,我找女婿玩去了。”妈妈一脸不理就不理地说,她一脸女婿要从小抓起地打量着脸红了好久的毛亦晨。

    “嗯,长得还不错,就不知道以后会有多高。”

    “嗯,学习能力还不错。”

    “嗯,情商也不算低。”

    “毛亦晨同学,我要告述你。”木悠悠妈妈一本正经地开始忽悠,“想喜欢我女儿就要时刻想着她不能想着其他女生,不能和其他女生聊骚,不能接受其他女生的告白,要狠狠拒绝其他女生知道不,要好好保护我女儿就要让她开心,此生非她不可知道不,要好好学习,要长得高高的,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女儿知道不……”

    木悠悠在一边刚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妈妈正在教育一旁一脸“阿姨放心,我会做到的”表情的毛亦晨,缓缓开口:“妈,你当我不存在呢!”

    于是那天几个人聊了好久,尴尬的,开心的,慢慢地一天过去了。

    这是他一直记在心里的,从夹缝里偷来的一段开心的时光。直到后来一场变故,他现在的家庭破裂,他失去了养父,但是后来亲生父亲却找上门来,不久之后他的名字从毛亦晨变为宴清风,于是离开了这个宁静的小镇,离开了那棵大榕树,离开了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