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1节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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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最初默默羡慕的是孟雁和郑鸿的熟悉，一个风声言笑、幽默聪明的男孩和孟雁的熟知。可是昨晚的一系列事也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孟雁伶俐帮姨妈整理东西，帮表弟改作业，自己做不好那样，卑微的宽容。自己也没这个魄力去完全新的学校，自己还希望回到熟悉的小天地，而不是你挤我嚷的街头。
她寄出苦笑，希望天快点亮起来，亮得可以被嘈杂包围，然后自己在包围声中低调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以后别老往外跑了，和谁不能玩老往西边跑...你姑姑很待见你一样？”郑鸿回来就觉得妈妈又是风雨无常，并不想理会，他把门关住却时常关不住这霸道的声音。
晚饭过后，在房间就是爸爸的灾难了，他听到爸妈在客厅的对话。
“他们不接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爸妈年纪这么大了，也该他们自己带孩子了！我也是好心好意，都不计较她当初碰都没碰过咱儿子！”
“你又说到哪了，不是你不让照顾的吗，你说...算了你又扯这个干啥！我妹他们也的确忙，但说过接总不至于不管，等等看吧。”
“等等看，等等看！最开始来的时候说工资低，咱们帮你妹倒是找了店面啊，稳下来了又说忙，我看你爸妈是该给他们照顾一辈子！”
“咱们不也有忙的时候，我妹对我真是没话说，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就打工去了，攒了好久的工资给我买了辆自行车，她什么都...”
“行了吧，不只有你们兄妹情深！你是忙，所以这两年我也忙了，家就彻底没人管了！不是我妈在，我看孩子午饭都没得吃...你爸妈真好，拿自己儿子给的钱一年又一年去贴补闺女...咱们就真的容易！问问我妈...”老人已从房间出来止住说个不住的郑鸿妈，郑鸿爸看其越说越怒，又怪到自己身上，便起身回房间。
郑鸿妈觉得多年的付出反遭埋怨，自己常常计较这些事情，而丈夫反是潇洒的身外客，悲哀、心酸涌动着。此刻整个家连合同合作都不如，合同还把双方的责任义务划分好！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就止不住想哭，可是这些年争吵的真是泪都干了！
这样一闹整的老人不知如何是好，只站在沙发旁耷拉着手叹息，她怎么懂的现在孩子的压力呢，当初她和老伴是吵架都觉得没必要的。
郑鸿这时只听见姥姥妈妈的声音，后来俩人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觉心烦意乱，爱怎样怎样与自己无关！她想打开电脑，却怕被心情不好的爸妈知道又是一顿吵闹。
磨蹭了一会，他决定去隔壁小区同学家打游戏，只说去楼下锻炼便跑了。郑鸿妈现在都懒得用干枯的怒颜望他一眼，只大喊一句“再去你姑家瞎跑打断你腿...”气得正在卧室书桌旁的郑鸿爸把鼠标摔得砰砰响。
妈妈姥姥最后只在电视对面沙发上枯坐着。
走到院门口，只见葛霞妹孟雁俩人正在把碗勺往一个箱子里装，站在门口的郑鸿被严征龙喊时俩人才看见自己。
郑鸿走到楼下却不想去打游戏了，“凭什么什么都不让我做？”，不知觉中就又走到了严征龙家。楼上姑姑家正亮着灯。
孟雁看了被葛霞妹叫进屋里的郑鸿一眼，仍是认真地在打包。
郑鸿穿过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散落的鞋子、书本之类的也混杂在地上。
“我们要搬家啦哈哈！”严征龙身体往床上一倾，然后起身朝郑鸿高兴的喊。
葛霞妹半月前就找好了房子，离店近，是三居室的一处空间大的房，房租虽是这边的三倍，却也诸多方便，犹豫什么时候搬家。
想来想去，除了贵，一切还都可以接受，葛霞妹打定了主意，等明早孟华一回家就搬！即使她不回也搬，反正次日自己是不准备开张了。不能让有些人再嚼舌根啊！这次她是再嚼不着舌根，这破房子阴天潮夏天热...
孟华本来还被孟雁恋恋不舍地劝，结果在收拾东西的当儿郭香花就借了电话打给她。
“好好，没事儿，孩子想在这里多两天也没啥，人多是个伴儿。...嗯嗯，明天她回去记得街上的自行车是吧，好的！”葛霞妹站在一堆东西中。
除了确认安全，就是咨询什么时候回去。孟华说“明天早上”得时候还用余光扫了郑鸿。
郑鸿看俩人一直在帮，孟雁也是无暇说话，便跑回小区，在楼下无聊地看了一会打羽毛球的父子，回家去了。
一边走一边闷闷不乐，是自己不该把偷偷听到的内容跟孟雁说吗？爸妈说得关于葛霞妹及姑父的议论也是对她姨妈的侮辱啊！
他左思右想，孟雁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努力回忆也只记得她仅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什么觉得吴常怀也会朝下课的自己笑，打招呼，看起来和老家的村人无异。还说姑姑和她姨妈，很好的，姨妈偶尔还把多余的绿豆汤乘给她。说这些话时孟雁没有不高兴的神色，那么就是孟雁跟她说了，她姨妈不高兴？
其实孟雁没有说，谁也没有说，是一切自己在说罢了。
第二天上午，搬家公司的大卡车一趟便把房间里的东西都运到新住所了。孟雁虽不明白葛霞妹为什么要从住这么久的地方搬走，也不明白葛霞妹收拾抽屉时为何莫名其妙地给她说那电话本上记得电话都已久远，失效了，是提示自己妈妈的手机号也是过期的吗？
有单独的房间还是好的，只是以后上学是要赶公交了。但是有更多空间。
孟雁还在想昨天几个人和郑鸿还一起玩，早上还和孟华一起吃饭，这会儿她是快在老家睡下了。有些失落，这失落还有搬出熟悉地方的细微味道变化。
下午五点多钟，葛霞妹差不多把东西整理好的时候。
孟华已经在院子里吃着平常的晚饭。一个菜碗卧在平坦而坚硬的土色路面。
孟华脑中闪过那个画面，那个叫吴常怀的男人看见姨妈，俩人低头然后各自走开。她确定俩人认识，还很熟。但是他们的眼神显然有更多东西。
...
“是好几盘菜”孟华吃着馒头一边自然地说着。
“就你们四个？”郭香花连忙接着问。
“还有孟雁的一个好朋友。”
“唔，五个人，那四盘菜吃得完吗？”
“没吃完，就倒掉。”
“真浪费啊...”
“姨妈没有养狗”
...
郭香花再问什么，孟华就只“嗯嗯嗯”地回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华突然问“奶，城里就真的那么好吗？你想去吗？”
郭香花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孟华最初默默羡慕的是孟雁和郑鸿的熟悉，一个风声言笑、幽默聪明的男孩和孟雁的熟知。可是昨晚的一系列事也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孟雁伶俐帮姨妈整理东西，帮表弟改作业，自己做不好那样，卑微的宽容。自己也没这个魄力去完全新的学校，自己还希望回到熟悉的小天地，而不是你挤我嚷的街头。
她寄出苦笑，希望天快点亮起来，亮得可以被嘈杂包围，然后自己在包围声中低调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以后别老往外跑了，和谁不能玩老往西边跑...你姑姑很待见你一样？”郑鸿回来就觉得妈妈又是风雨无常，并不想理会，他把门关住却时常关不住这霸道的声音。
晚饭过后，在房间就是爸爸的灾难了，他听到爸妈在客厅的对话。
“他们不接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爸妈年纪这么大了，也该他们自己带孩子了！我也是好心好意，都不计较她当初碰都没碰过咱儿子！”
“你又说到哪了，不是你不让照顾的吗，你说...算了你又扯这个干啥！我妹他们也的确忙，但说过接总不至于不管，等等看吧。”
“等等看，等等看！最开始来的时候说工资低，咱们帮你妹倒是找了店面啊，稳下来了又说忙，我看你爸妈是该给他们照顾一辈子！”
“咱们不也有忙的时候，我妹对我真是没话说，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就打工去了，攒了好久的工资给我买了辆自行车，她什么都...”
“行了吧，不只有你们兄妹情深！你是忙，所以这两年我也忙了，家就彻底没人管了！不是我妈在，我看孩子午饭都没得吃...你爸妈真好，拿自己儿子给的钱一年又一年去贴补闺女...咱们就真的容易！问问我妈...”老人已从房间出来止住说个不住的郑鸿妈，郑鸿爸看其越说越怒，又怪到自己身上，便起身回房间。
郑鸿妈觉得多年的付出反遭埋怨，自己常常计较这些事情，而丈夫反是潇洒的身外客，悲哀、心酸涌动着。此刻整个家连合同合作都不如，合同还把双方的责任义务划分好！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就止不住想哭，可是这些年争吵的真是泪都干了！
这样一闹整的老人不知如何是好，只站在沙发旁耷拉着手叹息，她怎么懂的现在孩子的压力呢，当初她和老伴是吵架都觉得没必要的。
郑鸿这时只听见姥姥妈妈的声音，后来俩人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觉心烦意乱，爱怎样怎样与自己无关！她想打开电脑，却怕被心情不好的爸妈知道又是一顿吵闹。
磨蹭了一会，他决定去隔壁小区同学家打游戏，只说去楼下锻炼便跑了。郑鸿妈现在都懒得用干枯的怒颜望他一眼，只大喊一句“再去你姑家瞎跑打断你腿...”气得正在卧室书桌旁的郑鸿爸把鼠标摔得砰砰响。
妈妈姥姥最后只在电视对面沙发上枯坐着。
走到院门口，只见葛霞妹孟雁俩人正在把碗勺往一个箱子里装，站在门口的郑鸿被严征龙喊时俩人才看见自己。
郑鸿走到楼下却不想去打游戏了，“凭什么什么都不让我做？”，不知觉中就又走到了严征龙家。楼上姑姑家正亮着灯。
孟雁看了被葛霞妹叫进屋里的郑鸿一眼，仍是认真地在打包。
郑鸿穿过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散落的鞋子、书本之类的也混杂在地上。
“我们要搬家啦哈哈！”严征龙身体往床上一倾，然后起身朝郑鸿高兴的喊。
葛霞妹半月前就找好了房子，离店近，是三居室的一处空间大的房，房租虽是这边的三倍，却也诸多方便，犹豫什么时候搬家。
想来想去，除了贵，一切还都可以接受，葛霞妹打定了主意，等明早孟华一回家就搬！即使她不回也搬，反正次日自己是不准备开张了。不能让有些人再嚼舌根啊！这次她是再嚼不着舌根，这破房子阴天潮夏天热...
孟华本来还被孟雁恋恋不舍地劝，结果在收拾东西的当儿郭香花就借了电话打给她。
“好好，没事儿，孩子想在这里多两天也没啥，人多是个伴儿。...嗯嗯，明天她回去记得街上的自行车是吧，好的！”葛霞妹站在一堆东西中。
除了确认安全，就是咨询什么时候回去。孟华说“明天早上”得时候还用余光扫了郑鸿。
郑鸿看俩人一直在帮，孟雁也是无暇说话，便跑回小区，在楼下无聊地看了一会打羽毛球的父子，回家去了。
一边走一边闷闷不乐，是自己不该把偷偷听到的内容跟孟雁说吗？爸妈说得关于葛霞妹及姑父的议论也是对她姨妈的侮辱啊！
他左思右想，孟雁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努力回忆也只记得她仅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什么觉得吴常怀也会朝下课的自己笑，打招呼，看起来和老家的村人无异。还说姑姑和她姨妈，很好的，姨妈偶尔还把多余的绿豆汤乘给她。说这些话时孟雁没有不高兴的神色，那么就是孟雁跟她说了，她姨妈不高兴？
其实孟雁没有说，谁也没有说，是一切自己在说罢了。
第二天上午，搬家公司的大卡车一趟便把房间里的东西都运到新住所了。孟雁虽不明白葛霞妹为什么要从住这么久的地方搬走，也不明白葛霞妹收拾抽屉时为何莫名其妙地给她说那电话本上记得电话都已久远，失效了，是提示自己妈妈的手机号也是过期的吗？
有单独的房间还是好的，只是以后上学是要赶公交了。但是有更多空间。
孟雁还在想昨天几个人和郑鸿还一起玩，早上还和孟华一起吃饭，这会儿她是快在老家睡下了。有些失落，这失落还有搬出熟悉地方的细微味道变化。
下午五点多钟，葛霞妹差不多把东西整理好的时候。
孟华已经在院子里吃着平常的晚饭。一个菜碗卧在平坦而坚硬的土色路面。
孟华脑中闪过那个画面，那个叫吴常怀的男人看见姨妈，俩人低头然后各自走开。她确定俩人认识，还很熟。但是他们的眼神显然有更多东西。
...
“是好几盘菜”孟华吃着馒头一边自然地说着。
“就你们四个？”郭香花连忙接着问。
“还有孟雁的一个好朋友。”
“唔，五个人，那四盘菜吃得完吗？”
“没吃完，就倒掉。”
“真浪费啊...”
“姨妈没有养狗”
...
郭香花再问什么，孟华就只“嗯嗯嗯”地回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华突然问“奶，城里就真的那么好吗？你想去吗？”
郭香花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