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节 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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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习惯了孟诵书、孟青云在小孩儿堆里的霸道气焰，有的家长便悄悄暗示“没出息的样儿，就不理他还怕他不成？”孩子们自然也有办法，各种游戏比如捉迷藏等是没人理俩人的。甚至还有更加突出的无视加蔑视。
更有意思的是，村子里的孩子见了他们都是视若无睹，仿佛他们真是藏得严严实实两个人。
孟青云应该是最不上算的，快开学了，孟诵书被他爸庆丰开着车拉走了，被问“在老家怎么样？”的时候，也就说了句“没意思，这里的孩子真蛮，什么都不懂得！”。孟庆丰斜嘴一笑，没有看出孩子过分的优越感，心想儿子这是成长了，老话吃点苦果真没错的。
从村子里到乡里的学校有几公里路，孟青云可是没意思了。
下雨的时候大家有说又笑的一会儿就到了，前后都是一个村子甚至隔壁的三三两两的孩子，她却形单影只。
晴天的时候骑着车，别人高兴地讨论着什么，她也骑快跟上，大家却什么都不说了，一起加速骑到前面或者放慢速度故意落到她后面。
慢慢的在教室里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了。
孟青云急了，她最近都不乐意扎她的麻花辫了，从前总有几个女生围着她说真好看，还问她这花头绳是哪里买的，还不是街上吗，她们当然都知道。
脱离群体不会让人发疯，严重的当然也会，但是会让人倍觉煎熬。
这天，孟青云不再着急贴着笑脸凑到大家跟前。
她一早来到学校，从兜里拿出自己攒的几块钱，抽出一元，买了二十个红豆沙奶糖。
进教室里的时候她很平静，但是下课她问了同桌一个题。同桌是邻村的一个女孩，脸上有小块的白癣，还起着干皮，她的牙齿也是龅牙，上面有黄色的痕迹，一说话味儿很大，就是那种过夜鸡窝里的腥臭味儿。
孟青云忍了忍，满脸是笑和认真的听，因为她看出来同桌也是不想给她讲的。
待她讲完，孟青云平淡地说了两声谢谢啊，从兜里拿出两颗糖，放到桌上，“我最喜欢吃豆沙味儿的”然后笑得眼睛弯弯。
这天，她一共发出去了十五颗，自己吃了三颗。
还是什么都不说，比平时更加低调自然，过了两天她又把堂姐送的画笔拿到学校，最初有俩三人看她涂画，后来大家就都围上来了。再下课她们就高兴地讨论其它问题。
自此放学孟青云再也不是一个人。
孟华第一周去上学的时候，孟青云还是孤零零的落队鸟，镇上的初中东西都能绕到，但从西面更近，这样就路过乡里的学校，俩人因此顺路了一段。
“孟华姐，初中啥样啊？上初中了可舒服多了吧？不用住家里啊！”
“我也不知道，有些怕怕的，你到时候开学就知道了。”
“哈哈哈，嗯嗯，明年等我升初一了我和你一块儿，陪着你！太凑巧了，咱村子今年你这一伐竟然就你一个初中...”孟青云今天高兴的很，总算有个人让她缓一缓尴尬了。
孟华因为第一天开学，复杂地心情冲得自己看孟青云也不一样了，仿佛那天看到的女孩和这个完全不是一个人。孟华长叹了一声气。
“我到了，孟华姐别难受哈，刚开始都有些怵，习惯了就好了。”孟青云热情地朝自己摆手做出再见的样子，还有露出牙龈的笑容。
郭香花昨晚就帮孟华把需要住校的衣物收拾好了，用被单把被子包好，四角系上。孟华装了几件了衣服，郭香花很久才会打开一次的紧锁着的木箱，平时零钱就压在枕下，一百块换零足够用一阵子。她拿出一本泛黄的书，从中抽出夹得有木箱和衣服的霉味的一百元，递给孟华，说到“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多了，没有五十的了，剩下的存好，下个星期我少给你些。”
孟华点点头，却不怎么高兴。她学习不坏，但是一直在想到要去镇里上学后要每周住校五天。
早上她闷闷地推出从前和孟雁一起骑的破自行车，把被子绑到后座，才骑着出村。
绑的包裹很不稳当，又因东西太多，刚和孟青云分叉不久，还没到镇上，被子就吊在了车后轮左侧。
孟华便下来重新绑，心里很是沉闷，又急躁绑好又想晚点到学校。
一路上少说掉了五回，因为自己没这么大力气绑得很结实。
孟华已有些烦躁不安，这一次刚下车拍被子。身后就传来了尖利曲长的口哨声，孟华扭头，只见杂货店门口站着一个夹着烟的男孩，眼神狡黠，头发不黄不绿，又灰又红。孟华急忙骑上车，觉得很别扭。
除了食堂门口的一块水泥地，整个校园差不多都是泥巴路，但是踩的很平实。
几棵苍黄失意的柏树立在进门的走道旁。孟华拖着东西走进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就发现整个宿舍十床铺，但只有两个空铺零，莫非她们昨天就来了吗，没必要吧？
屋里有两个女孩坐在床上正聊得开心，全不在意她。
其他床几乎也都已经简单地铺好了，简单是因为大多只有一张薄被一个床单，一个破枕头。有的床铺放了东西，但只不见人。孟华墨迹很久铺好床只觉得没趣，便去学校里的超市买毛巾。
一路上，她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不只是陌生，也不只是压抑，是一种让人觉得虚无到想哭又迷茫的压抑。她突然很怀念自己六年级的老师同学，哪怕是责备自己退步的霍老师，也突然幻化为很亲切的模样。还有后桌的写字晃桌子，也让她觉得并没有那么讨厌。
晚上孟华终于“决堤”了，一直哭到半夜。可是第二天毕竟是第一天开学上课，她还是早早地起床了。
大家都习惯了孟诵书、孟青云在小孩儿堆里的霸道气焰，有的家长便悄悄暗示“没出息的样儿，就不理他还怕他不成？”孩子们自然也有办法，各种游戏比如捉迷藏等是没人理俩人的。甚至还有更加突出的无视加蔑视。
更有意思的是，村子里的孩子见了他们都是视若无睹，仿佛他们真是藏得严严实实两个人。
孟青云应该是最不上算的，快开学了，孟诵书被他爸庆丰开着车拉走了，被问“在老家怎么样？”的时候，也就说了句“没意思，这里的孩子真蛮，什么都不懂得！”。孟庆丰斜嘴一笑，没有看出孩子过分的优越感，心想儿子这是成长了，老话吃点苦果真没错的。
从村子里到乡里的学校有几公里路，孟青云可是没意思了。
下雨的时候大家有说又笑的一会儿就到了，前后都是一个村子甚至隔壁的三三两两的孩子，她却形单影只。
晴天的时候骑着车，别人高兴地讨论着什么，她也骑快跟上，大家却什么都不说了，一起加速骑到前面或者放慢速度故意落到她后面。
慢慢的在教室里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了。
孟青云急了，她最近都不乐意扎她的麻花辫了，从前总有几个女生围着她说真好看，还问她这花头绳是哪里买的，还不是街上吗，她们当然都知道。
脱离群体不会让人发疯，严重的当然也会，但是会让人倍觉煎熬。
这天，孟青云不再着急贴着笑脸凑到大家跟前。
她一早来到学校，从兜里拿出自己攒的几块钱，抽出一元，买了二十个红豆沙奶糖。
进教室里的时候她很平静，但是下课她问了同桌一个题。同桌是邻村的一个女孩，脸上有小块的白癣，还起着干皮，她的牙齿也是龅牙，上面有黄色的痕迹，一说话味儿很大，就是那种过夜鸡窝里的腥臭味儿。
孟青云忍了忍，满脸是笑和认真的听，因为她看出来同桌也是不想给她讲的。
待她讲完，孟青云平淡地说了两声谢谢啊，从兜里拿出两颗糖，放到桌上，“我最喜欢吃豆沙味儿的”然后笑得眼睛弯弯。
这天，她一共发出去了十五颗，自己吃了三颗。
还是什么都不说，比平时更加低调自然，过了两天她又把堂姐送的画笔拿到学校，最初有俩三人看她涂画，后来大家就都围上来了。再下课她们就高兴地讨论其它问题。
自此放学孟青云再也不是一个人。
孟华第一周去上学的时候，孟青云还是孤零零的落队鸟，镇上的初中东西都能绕到，但从西面更近，这样就路过乡里的学校，俩人因此顺路了一段。
“孟华姐，初中啥样啊？上初中了可舒服多了吧？不用住家里啊！”
“我也不知道，有些怕怕的，你到时候开学就知道了。”
“哈哈哈，嗯嗯，明年等我升初一了我和你一块儿，陪着你！太凑巧了，咱村子今年你这一伐竟然就你一个初中...”孟青云今天高兴的很，总算有个人让她缓一缓尴尬了。
孟华因为第一天开学，复杂地心情冲得自己看孟青云也不一样了，仿佛那天看到的女孩和这个完全不是一个人。孟华长叹了一声气。
“我到了，孟华姐别难受哈，刚开始都有些怵，习惯了就好了。”孟青云热情地朝自己摆手做出再见的样子，还有露出牙龈的笑容。
郭香花昨晚就帮孟华把需要住校的衣物收拾好了，用被单把被子包好，四角系上。孟华装了几件了衣服，郭香花很久才会打开一次的紧锁着的木箱，平时零钱就压在枕下，一百块换零足够用一阵子。她拿出一本泛黄的书，从中抽出夹得有木箱和衣服的霉味的一百元，递给孟华，说到“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多了，没有五十的了，剩下的存好，下个星期我少给你些。”
孟华点点头，却不怎么高兴。她学习不坏，但是一直在想到要去镇里上学后要每周住校五天。
早上她闷闷地推出从前和孟雁一起骑的破自行车，把被子绑到后座，才骑着出村。
绑的包裹很不稳当，又因东西太多，刚和孟青云分叉不久，还没到镇上，被子就吊在了车后轮左侧。
孟华便下来重新绑，心里很是沉闷，又急躁绑好又想晚点到学校。
一路上少说掉了五回，因为自己没这么大力气绑得很结实。
孟华已有些烦躁不安，这一次刚下车拍被子。身后就传来了尖利曲长的口哨声，孟华扭头，只见杂货店门口站着一个夹着烟的男孩，眼神狡黠，头发不黄不绿，又灰又红。孟华急忙骑上车，觉得很别扭。
除了食堂门口的一块水泥地，整个校园差不多都是泥巴路，但是踩的很平实。
几棵苍黄失意的柏树立在进门的走道旁。孟华拖着东西走进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就发现整个宿舍十床铺，但只有两个空铺零，莫非她们昨天就来了吗，没必要吧？
屋里有两个女孩坐在床上正聊得开心，全不在意她。
其他床几乎也都已经简单地铺好了，简单是因为大多只有一张薄被一个床单，一个破枕头。有的床铺放了东西，但只不见人。孟华墨迹很久铺好床只觉得没趣，便去学校里的超市买毛巾。
一路上，她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不只是陌生，也不只是压抑，是一种让人觉得虚无到想哭又迷茫的压抑。她突然很怀念自己六年级的老师同学，哪怕是责备自己退步的霍老师，也突然幻化为很亲切的模样。还有后桌的写字晃桌子，也让她觉得并没有那么讨厌。
晚上孟华终于“决堤”了，一直哭到半夜。可是第二天毕竟是第一天开学上课，她还是早早地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