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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期的相遇与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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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长安城共一百零八坊,是世界上最大的雄城,没有之一。每一座坊市其实都是由一排排木墙和栅栏分隔开来的小城,所以庞大,繁杂,却井然有序,歌舞升平。东西二市尤其繁华,来自世界各地商人的商铺地摊在此零次栉比,商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毫不客气地说,长安就是世界的中心,是西方无数关于财富传说中用黄金、瓷器和绸缎建成的圣地。东西二市街道上路上行人肤色各异,有个子矮小万事谦卑的东瀛人,有来自遥远大陆黑色皮肤的昆仑奴跟在主人身后亦步亦趋,亦有牵着骆驼来自大秦或是波斯的白色皮肤的西域商人满载着琉璃缓缓向人群深处走去,更有被当作商品售卖,带着面纱,赤裸着可爱的肚脐与双脚的神秘美丽跳舞少女在草草搭建起来的舞台上旋转,跳跃,舞动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少女丰腴白皙的大腿在薄纱裙中时隐时现,吸引了无数青年男子的驻足。不过这些异域商人行路皆小心翼翼,与唐人遇上时更是小心翼翼避开,生怕冲撞了唐大人。唐人行路皆豪气冲天,就算是行乞的乞丐都满面唐人的自豪感,更有唐人少女身着齐胸衫群罗裳飞扬轻轻飘过,透露出来的性感、青春和自信,与这个民族数千年的历史迥然不同。而胡人一旦付出巨大的代价取得了唐人的身份,皆恨不得手举“吾乃唐人”的四字招牌。

    此时,李子衿高管家一行人马已穿过坊市来到了承天门大街,红墙黑瓦的大明宫出现在眼前。“公子平安归来,我先回陛下那儿了”。耳旁传来高总管的声音,李子衿此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轻叹一声面带微笑,率先策马进入宫门,两旁侍卫静静整齐地单膝下跪迎接小主人的归来。

    李子衿回到了大明宫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身衣服,不知为何,喜欢身着一身玄色衣衫的少年,却喜欢上了白色。按照往年的惯例先去紫宸殿面见父亲,他走出宫殿慢慢走在前往紫宸殿的路上,看着熟悉却陌生的大道,李子衿心里却十分迷惘。知道他身份的不过寥寥数人,他原来的名字早早在宗册上面划去,上面记录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早夭之人。父亲要杀他不可能会派人假扮高叔叔,且无杀他的理由。高叔叔吗,更不会。那么要杀他的只会是那人,或者泄露他身份的只能是那人,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

    终于来到紫宸殿外,小太监进殿禀报,李子衿轻叹一口气,要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他将背后的长剑解下来负在腰间,慢慢走进了大殿。李隆基屏退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子衿口中的高叔叔留在殿内。看到子衿进入大殿,身姿俊逸,个子又比去年窜了一大截,脸上也褪去了稚气,更显英武,李隆基严肃的脸上也不禁会心微笑。对着走来的子衿说道:“吾儿辛苦,力士快取坐垫来让吾儿歇息”。

    子衿来到李隆基身前,跪坐下来,声音温润:“父亲身体可还安好,子衿回来了”。

    李隆基看着眼前的李子衿,少时便离家修行,每年难得团聚一次。父子之间在子衿离开皇城跟随李淳风修行后其实交流极少。每年七月初六这日回来父子二人匆匆几句就会结束对话,天下的父子都是一样的,父亲不善于对感情的表达,儿子对父亲天生的敬畏,无关于地位。李子衿的成长,从婴儿到幼年再到如今朝气蓬勃的少年,其实每一次的经历都未参与过。连这次被刺杀,身为大唐权力的最高者却无法报仇,他感到极为愧疚,却无法做些什么,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子衿,你还可好?你师父已经来过了,父亲对不起你,不过此事不要跟你母亲说。她身体历来不好,近日更是抱恙,不要让她担忧了”。

    “孩儿知道了父亲,其实如果师父不说我会瞒下此事不让父亲母亲担心的。不过父亲既然知道此事了,孩儿还请父亲不要担心,孩儿安全无恙。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去看母亲了,父亲保重身体”。说完李子衿起身就要去往后殿。

    “等一等,我听元一(高力士)说起,似乎,有一个人你还没有跟我提起。怎么,人生大事,是准备不告诉父亲了吗?”李隆基笑着说道。今日,李隆基的心情有些奇特,先是如坠云霄,现在确是有些快意。转眼间,离家时的小不点已经长大了,甚至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不过,的确亏欠太多了。

    喜欢的姑娘吗?李子衿其实自己现在也还没有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高叔叔之前有些误解了。欣赏或者喜欢,其实不一样的。李子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哪一种心思,毕竟也只是见过一面,应该只是欣赏多一些吧。不过想起那个姑娘,心里就会像春风拂过,润物无声。只是开口道:“父亲说笑了,那位仙子是蜀山弟子,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蜀山是什么,但是拥有这么优秀弟子的山上门派,总归是在山顶吧。虽然儿子也已经初入修行,但是还是跟那位仙子有云泥之别。儿子对那位仙子,只是有些好感罢了”。李子衿却不知道,每当提起那个姑娘,眼里的光和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李隆基看到李子衿的表情哈哈大笑,却突然收起面孔神秘说道:“吾儿莫要妄自菲薄,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小鱼小虾的山泽野修。可惜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等该告诉你的时候你师父自然会告诉你。所以,有了喜欢的姑娘就要勇敢点。既然喜欢就要告诉她,大不了被拒绝便是,好女怕郎缠,总归有那么心软的一天。”

    心里十分快意的李隆基端起茶杯,吹开碧绿的浮沫,就要饮下,却听见李子衿冷不丁来了一句:“父亲当年追母亲的时候也是靠的缠字诀吗?”

    一口茶呛入了鼻口里,李隆基不停咳嗽,一张脸也憋得通红。过了许久终于缓过劲来,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李子衿就要训斥。却想到了自己跟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其实是第一次交心的交谈。板起来的脸渐渐被笑容化开,哈哈大笑,却是嘴硬到:“当年你父亲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每次策马长安何处不是芳心暗许的少女,何需靠缠?自然是你母亲先芳心暗许,我知道后见你母亲可怜才求你爷爷赐婚的。”

    “我会把原话带给母亲的,父亲再见,我去问问母亲”。说完转身欲走。

    李隆基憋红了脸正待起身,这时大门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推开了,小太监看着大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再不敢抬头,只是战战兢兢地进来禀告:“皇上,杨宁将军请求觐见”。

    父子二人想要刻意避开的话题却是避不过了,“等一等吧子衿,你也留下来听一听,你杨宁叔叔前来禀告的事情应该与你有关”。李隆基开口有些艰难。

    “好的父亲”,子衿轻声回答,然后默默不语走到一旁重新跪坐下去。

    杨宁来到殿前单膝下跪:“禀皇上,臣有要事启奏”。说完看了看跪坐在一边的少年。

    “无碍的杨宁,这是子衿,你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已经长高了不少,怕是不认识了吧。说吧,是我让他留下的”。

    “回陛下,天策百骑回报,查出了,前些天偷偷出宫的是太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杨宁轻声说道。

    皇帝低头沉默不语,李子衿却先开口了。“父亲,大哥想必是贪玩才偷跑出宫的,我与他兄弟之间也多年没有见过面了,稍后我会去找大哥叙叙兄弟之情,儿臣先告退了”。

    皇帝以为李子衿是要前去报仇,虽然不想见到他们二人手足相残,可是的确亏欠太多了,只能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子衿,一切都随你处置了”。

    “父皇那我先走了”。李子衿说罢,对着身前的杨宁笑了笑,起身大步往东宫走去,留下一个俊逸的背影。

    东宫后花园内,李琚看到身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有些诧异。定睛一看,恐惧漫上心头,却依然强装镇定,满面笑容温和说到:

    “弟弟你回来了,为何你不先去见见父皇和母后,却来哥哥这里”。

    李子衿并未回答,只是与李琚擦身而过走入花圃中随意摘下几朵菊花送到鼻子边闭眼轻嗅。李琚看着弟弟身后用布包裹起来的长剑,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汗珠,却不敢去擦拭。李子衿睁开双眼转过身来,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巾递给李琚开口说道:“哥哥你很热吗?也是,今日虽然已入立秋,可是长安天气还是酷热异常,哥哥擦擦汗吧。”

    李琚看着弟弟突然转身,右手往怀中掏去,吓得赶紧后退几步瘫坐在地,待看清弟弟手中的手巾,终于崩溃了,声音颤抖:“弟弟,弟弟是哥哥对不起你。你嫂子前些日子回家省亲却被歹人挟持,他们只让我独自前去,那些人不是人啊,如果我不说出你的下落,他们就要把我杀掉,把你嫂子,把你嫂子,弟弟是哥哥我对不起你,你出剑吧”。说罢闭上双眼,浑身颤抖。

    “呵呵”,李子衿走到李琚身边轻声笑道伸手扶起了瘫坐在地的哥哥,开口说道:“哥哥说笑了,弟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弟弟来哥哥这里之前,已经去过父亲那了。是父亲说你我兄弟多年未见,唯恐我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隔阂,所以弟弟才专程来看望哥哥的。哥哥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差点吓到弟弟了”。

    “你,你不杀我?”李琚扶着李子衿的手慢慢站起后问到。

    “哥哥又说笑了,我为何要无缘无故杀你?弟弟常年不在家里里,只是希望哥哥可以代我照顾父亲母亲。弟弟已是山上人,世俗里权势富贵这些东西,或许对于哥哥来说甘之如蜜,却对我来说毒如砒霜。所以哥哥不要担心弟弟会回来抢走你的东西,我更不希望这些东西会破坏你我之间的情谊。无论是真是假,弟弟一路平安无事,安全归来,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不说了,我该去见母亲了。希望下次回家可以跟哥哥同饮一杯,告辞,代我向嫂子和侄儿们问好。”李子衿说罢转身离去,李琚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突然蹲下身来抱头痛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紫宸殿内,小太监悄悄离去,李家避不开的兄弟相残终究没有上演,忐忑额李隆基轻轻叹气,内心却五味陈杂。

    来到后宫的李子衿悄悄翻过院墙想要避开宫女太监突然出现给母亲一个惊喜,他来到窗前轻轻一跃便进入了母亲的寝宫。站在屏风后面,他看见了那个有些思念的身影。

    年幼未离开皇宫之前,其实李子衿的身体没有现在的体壮如牛,相反,倒是体弱多病。每次病倒都是母亲亲自在床前照顾,不分昼夜。他至今还记得,病得最严重那一次,所有御医都放弃了。是母亲含着泪水,寸步不离地帮他用凉水擦拭身体,整整三日三夜,高温终于降了下去,生生从鬼门关里把他抢了回来。之后,母亲却病倒数月,由于长时间双手浸泡在凉水里,本就体弱的母亲,也落下了病根。

    还在忙碌指挥宫女们摆放菜肴,点燃红烛的皇后掏出手帕捂住嘴轻轻咳了几声,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母亲,我回来了。”李子衿温柔喊道,走出屏风。

    母亲转过身来,面带惊讶却笑意融融:“你这孩子,长大了还是这么调皮,这几年回来都不走正门,在外学的是翻墙爬窗的钩香窃玉的勾当?那为何还不把儿媳给母亲带来见见?饿了吧?快来坐下,饭菜马上就摆好了。”

    李子衿一阵无语,从去年开始,母亲便开始催促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儿媳,不过脑海里又想起了青青的样子,脸有些微微发烫。他赶忙走过去扶起母亲的手臂,一同走向摆满佳肴的长案。关怀到,“母亲,我听父亲说您的身体最近又有些不舒服了,好些了吗?我给你带了些师父留下的培元固本的丹药回来,您要好好养好身体。”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放在了母亲手中。

    母亲看着李子衿发烫的脸颊和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却有些诧异,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了心上人了?面带笑意问到:“是哪家姑娘?长得怎么样?姑娘是温婉还是活泼······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娘亲见见?什么时候娘亲可以抱上孙子啊?你也知道娘亲身体不好,你不快一些,娘亲恐怕就抱不到孙子了。”

    一大串问题问完,李子衿大感头痛,突然想到刚才殿上父亲的话,只好祸水东引,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开口到:“父亲刚才说他当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每次策马长安何处不是芳心暗许的少女,何需靠缠?自然是母亲先芳心暗许,父亲知道后才求爷爷赐婚的。这是不是真的啊?”

    “我呸,他个老不修的东西。当年他在老娘眼前晃来晃去我始终未正眼看他一眼,不是看他可怜,还有你外公外婆苦苦相劝,我会心软嫁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看我如何修理他!”母亲涨红了脸,一脸怒气。

    突然,李隆基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子衿,我带你大哥来给你赔罪了!”说罢,李隆基走了进来,身后却跟着一脸讪笑的李琚。李子衿身旁的母亲却疾步上前,伸手扯向了李隆基的耳朵,就是那么一拧。顿时传来了李隆基求饶的声音却不敢躲:“子衿你跟你母亲说了什么?哎哟疼,娘娘,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先放开好好说,别拧耳朵了!在孩子面前我威信何在!”······

    宫殿里一家人多年以后第一次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夜渐渐深了,李琚第一个出了宫殿门口,脸上有两个鲜红的掌印,却是一脸轻松的笑容,哼着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忘却却突然想起的童年时的歌谣,慢慢往太子宫走去。又过了许久,天渐渐微亮了,李子衿独自从宫殿里走了出来,门外李淳风和裴旻早已等候。

    李子衿看见了师父,回头看了看有些不舍的宫殿,笑道:“师父,回家吧。”

    “好,今日起,我便教你真正的修道和剑道,你怕不怕苦?”李淳风笑道。

    青青的一颦一笑又浮现在了李子衿眼前,他也笑着回答:“不怕的,师父,我只怕你不教我。”

    说罢,李淳风裴旻二人,带着李子衿御剑离开。宫殿院中,李隆基轻拥着默默垂泪的皇后,抬眼看着三人在空中消逝的背影,眼睛似乎进了一些砂子,有些湿润了。

    没过多久,三人降落在小镇的小院门外,“青青!”李子衿看着门前残留的鲜血和破败的院门,发了疯一样慌乱地冲进了小院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然后他懵了,一具娇憨沉睡的少女胴体映入眼帘,脸上像是火烧一般的炙热,大口吸气不自觉地吞咽口水。此时床榻上的少女也已被李子衿推门的声音吵醒,先是懵了懵,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看了看猪哥样子的李子衿,“啊!!!”少女尖叫的声音传出了院门,紧接着顶着左眼黑眼圈面门中央一个鲜红娇小脚印的李子衿也飞出了屋外,依旧还在发懵,鼻血直流,也不知道是被打了还是怎样来的,突然惊醒过来,死死拦住想要闯入房中的裴旻。

    “青青你怎么了,这小东西对你做了什么,我马上来救你!”裴旻听到了青青在里面的尖叫声,护徒心切,一把推开了李子衿就要走进房去。李子衿想到青青在房内躺在床上的样子,如果把裴师傅放进去恐怕会出大事,大喊“裴师傅不要进去!”更是抱住了裴旻的双腿不让他进去,但是却于事无补。

    “滚开!”裴旻情绪激动恼怒道,又一脚把李子衿踹回房中,自己也抬腿迈步就要走进去。而在两人身后静观的李淳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肩耸动捂住脸在后边憋笑,“不要进来!”随着青青恼怒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个造型古朴的茶壶从屋里飞出,砸在了即将进入屋内的裴旻脸上,顷刻粉碎。

    “我的茶壶!”随着茶壶破碎的声音,李淳风睁开眼看见自己珍藏多年的心爱茶壶转瞬间飞灰湮灭心痛至极,欲哭无泪也是笑不出来了。一时间小院内是鸡飞狗跳。大概了解了情况的李淳风赶忙拖住又要进房的裴旻,不再让他硬闯。

    而在屋内,毕竟昨日才被重伤,虽然服下蜀山独有的疗伤圣药,徐青青也只是被长鞭甩开的外伤看似痊愈了。而内伤却由于老和尚的功力太过诡异,且境界高出太多,徐青青作为女子更是被厌胜压制恢复极为缓慢,所以内伤也只是被药力暂时勉强压制,经过刚才一番动怒,这时内伤复发了。徐青青此时只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体内乱窜,时而浑身剧痛,时而不能言语的酥麻感流过全身,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环抱双膝蜷缩在小床内侧,最后一丝力气扯过了一旁的锦被披在身上,美景终于被挡住了。只是眼睛微红水气氤氲,小鼻子轻轻抽动,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了,惹人心疼。

    青青对着趴在地上正要抬起头的子衿开口就要骂,但是恰逢疼痛刚过一阵酥麻感袭来,小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再开口却是带着哭腔道:“白痴,你还敢看!”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又不好喊师父来帮忙无助的少女此时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轻轻啜泣。

    刚想要抬起头的子衿听到少女的怒骂慌忙再次把头埋会地上,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慌忙解释道:“我这次什么都没看到啊,是裴师傅把我踢进来的,不是我自己想进来的啊!”

    过了一会儿,趴在地上的李子衿没有得到青青的回答,只有少女轻轻地哭泣声传来。他慢慢爬起身,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见到她浑身上下已被锦被裹住,才捂住胸口摇摇晃晃艰难站起身来,舒展活动活动了肩膀,感觉到肋骨没被踹断,才重新打量着少女。

    李子衿看到少女身前染血的外套和亵衣被丢在小床一旁,便走过去拿起来想要递给青青,却发现外套已经碎裂不能穿了,想起刚才自己第一次闯入屋内时看到青青身上裹着的绷带,有些了然了。徐青青盯着李子衿手上的另一件衣物,等李子衿意识到的时候,该死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变态,你想干嘛!”带着哭腔的少女又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往墙角里缩了缩,却已是背靠墙壁退无可退,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身体轻轻颤栗,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