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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亲近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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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久前脚刚走,小孩后脚就跟了出去。

    然而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另一个老人找到蓝久,颇有心情得跟蓝久开玩笑,她笑她:

    “人家喜欢和你耍啊,你躲起来干嘛啊。”

    蓝久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同她玩笑,便吸了吸鼻涕,哼哼地嚷到:

    “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跟着我。”

    “我不想,跟,嗝儿,跟她玩~”

    “待会儿她来了你别告诉她我在这儿。”

    小孩在屋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又进屋里来找。眼看就要上楼了,老人给蓝久打了个掩护,蓝久顺利地躲了过去。随后小孩的爸爸找了过来,知道她在这儿吃了午饭,有些腼腆地道了谢,便把小孩抱了回去。蓝久顿时觉得轻松无比。

    这之后,蓝久一直躲着她。谁曾想,这是蓝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儿。

    她们一家不久后就搬走了。退了租,撤了棚,还了田。虽然和蓝久半毛钱关系没有,但蓝久就是觉得有些遗憾,也不知遗憾些什么。

    也许是没有问为什么刚见面就黏她的原因。也许是那么热情被蓝久浇了凉水的原因。也许是走得太过突然,出人意料的原因。

    初见没有说你好,离开也没有说再见。

    但是,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再来一次蓝久还是会这样做。她可不是什么情况下都会成全别人委屈自己的人。可蓝久又觉得,或许自己能处理得更好的,只是现在,她暂时还想不到。

    此后,莫名其妙的情况时有发生。

    某次蓝久跟才见过一次的亲戚家的娃说了一两句话,三四岁的小屁孩就寻到家里来找蓝久玩。太黏人了,蓝久受不了又躲了。

    某次蓝久跟小伙伴打贴画,其中一个小伙伴带着他那十三四岁的哥哥来了。蓝久本来以为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想和她们一起耍贴画,现在只是因为无聊才陪她们玩。结果到了晚上,好家伙,小伙伴带着他哥又来了,当哥哥的在外面嚎,让蓝久出去打贴画。

    蓝久默了。并且让家里人别声张,一直喊她就说她不在家。

    简直了。

    蓝久想,大晚上的打贴画,怎么想的。

    你这么大个人了肯定容易赢啊,放水输掉又不好玩,所以为什么不找势均力敌的人打呢。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看架势,蓝久怕这又是一个黏人的。

    这些还算好的。

    有调皮的,莫名其妙地一个字都没说就乐呵呵地扔泥巴,扔沙子,随后说来比赛啊,看谁厉害,这种蓝久一般直接扔回去。蓝久觉得这是欠揍,找打。但碍于是小伙伴的同学,蓝久没扔多狠。

    更皮的,蓝久一个同学还打游击一样,一手拿着他新买的狙击枪,一手往她身上扔爆竹。扔前还知道通知一声。

    以前也有调皮的大孩子把爆竹放进蓝久新袄子的帽子里,蓝久没防备,帽子被炸了个洞。

    懵了一阵后,硬是扯着那人炸了回去。

    这种恶作剧蓝久都玩腻了,同级的你还玩,幼稚。

    没真的炸在身上。但蓝久更无语了。

    明明寒假以来昨天才见面,又碰巧一个地方过年,玩捉迷藏时还互帮互助呢。这怎么一天不见,魔怔了?莫名其妙。

    造孽的是这几盒爆竹还是蓝久刚帮店里卖给他的。

    蓝久火速买了几盒刮炮对炸。然而正在屋里打麻将的老人们听得心慌,又正好都认识蓝久,蓝久就被迫停战了。

    结果那小子不停啊,追着来。老人们让蓝久别理他,蓝久便躲进了屋里。得,玩捉迷藏时安静如鸡的队友已经在外面嚷嚷着放狠话了。

    “你出来啊。”

    “出来啊~”

    “你有本事出来啊~”

    “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一出来我就扔你。”

    蓝久从门缝里一看,啧,枪口正对着大门,这是来真的啊,有病吧。

    蓝久又看了会儿电视,又跑过去一瞅。嘿,不在了,左瞅右瞅都没人。蓝久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半边身子,突然,邻居家拐角处传来“hia~hia~hia~”的笑声,继而出现了黑乎乎的头顶,故意笑成这个声,代表你的邪恶吗,你还没胜利呢!

    蓝久“砰”的一声,迅速地关上了木门,还上了栓。

    蓝久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她去一个女同学家里玩,路上被几个大孩子从三楼扔了个比她头小一点的雪球。

    他们以为打不中。

    结果就是那么不偏不倚,一击即中。

    蓝久被砸得拿瓜子嗡嗡的,有些麻,疼得想哭,还没意识过来眼泪就掉了下来。蓝久有些懵,重心一个不稳,倒在了雪地上。没多久又爬了起来,找他们算账。他们也慌了,本来只是想用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和蓝久打招呼的。

    蓝久接受了道歉,并让他们去自己被砸的地方站着。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高度,同样大的雪球,就是蓝久力气比较小。

    就算是无意伤害了别人,也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然而蓝久一个没打中。

    还是这个同学家。

    蓝久被同学家亲戚的一个男孩子砸中了骨头,生疼。蓝久又疼哭了。

    能不能不要莫名其妙一脸兴奋地开启石头大战!听不懂话吗!家里不让蓝久同别人吵斗,蓝久每次还击都没真的伤到过人,但这次蓝久很认真地想把那孩子也砸伤,让这笑个不停的小朋友哭个不停。虽然年龄相仿,但这男孩子怎么就幼稚得听不懂人话似的呢。

    蓝久到底还是没真的砸他。

    后来在学校里,蓝久就读某个年级时偶然听说男孩子想跟谁玩就欺负谁。蓝久不以为然,开玩笑呢。看着坐她凳子上的两个男生。好言相劝让他们起来不听,蓝久就用脚踹。踹不动就拖着凳子腿把他们掀翻。

    蓝久典型的软硬不吃。

    可是后来的后来,早已成年的蓝久和一个来吃老人生日酒的陌生亲戚侃侃而谈。

    从历史哲学侃到医学理论,又从医学理论侃到帅哥美人。蓝久笑着对眼前这个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孩说,你还小就说这个?女孩说她有男朋友。蓝久挑了挑眉。

    蓝久外婆进来了,让蓝久叫眼前的这个女孩阿姨。

    蓝久眨吧了下眼。

    嗯,蓝久以为她是才二十左右的医学生,谁知她是三十左右的眼科医生。

    蓝久笑了笑,挺好。

    一天,蓝久穿着身黑色的运动服去银行存钱,搭配了双黑色的运动鞋,扎着低低的马尾。又觉得黑白过于凌厉,于是在途经花店时花三元买了一支粉色的康乃馨。先用粉色的包装纸包装好,再拿剪刀剪了截红丝带,用那跟丝带扎紧,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自助取款机前。

    蓝久一只手插在上衣兜里,那只手里还拈着花。

    另一只手存着钱。

    忽的,感觉衣角被轻轻地扯了下。蓝久低下头,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笑得一脸灿烂,眼里都是光。他旁边好像是他的奶奶。

    “小姐姐。”

    他叫完就跑去他奶奶身边了,但依然笑嘻嘻地看着蓝久。

    嗯?小朋友也会这个词吗?蓝久笑了笑。

    “你是想看看这朵花吗?”

    蓝久问。

    孩子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小孩又跑到蓝久身边了。

    这次依旧有些莫名其妙,但蓝久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