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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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对男女生的区别对待不是一两天，她曾经也自诩公平公正，顾嘉和顾念许打架她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现在孩子大了，有的事情被推入人生轨道里量衡，那座天平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她听到顾念许在问她：“你让我给顾嘉买那些，那等有一天我没钱，你会让他给我买么？”
这个问题甚至都不用考虑，天平哪边更重，清晰明了。
这个问题她大可以说可以，但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犯不上说这样的谎话。
因为彼此再清楚不过。
顾母怒涨着脸，驳道：“他又没钱！”
添加柴火的顾念许自嘲冷笑，不再言语。
吃饭时南瓜被煮得过头，筷子刚夹上去就断成两截。奶奶双脚紧闭在桌子下，微微侧歪着，冷着脸夹了一筷子南瓜后就基本没动第二筷。
后来顾念许去柴房抱劈好的木柴，奶奶端着簸箕抱怨：“喊你拿点小根的枝桠子就可以了，我煮饭煮菜就不会要那么多柴。天天拿着那么大的柴丢进去，一灶没烧完就又丢多大一堆，我看你们早七八百年把柴烧尽了，屁大二哥去山上给你们背！”
顾念许内心：说得好像这些是你从山上背下来的一样。
但她表面上依旧不说话，把大块的柴薪放下换了小树枝，看着那些枯死额草木化作飞灰，心里居然颇为平静。
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将成灰。
某些时刻顾念许会想在夏夜里抬头看星星。
在都市里不用面对家中种种，但是都市里没有山里那样纯粹的星空。
五六岁记忆才清明那会儿，纯黑的天际不仅有星星，还有很大的飞蛾扑闪，宽大的坝子旁边是棵参天椿树，椿树根部的矮坎底是一条小水沟，流着屋檐后的水池里溢出来的泉水。
水、草、树、飞蛾，连萤火虫也显得不那么稀有。
孩提时代胆小如米，围墙泄水洞被灯光穿透，在高高的屋基下方投下四四方方一个亮光，在顾嘉和顾念许眼中那是鬼怪的眼睛，稍不注意自己就会被抓走吃掉。
蛙声、虫鸣，繁星满天。
幻想的世界五彩斑斓，奇形怪状。
顾念许怀恋那样的日子。
“同桌？歪歪歪你发什么呆？”
母芝前推她：“你作业做完没有啊？晚自习就要交……”她眨巴眼：“要不我们互相借鉴一下？”
强行回神的顾念许打个寒颤，忙从包里找作业：“我只做完了语文数学还有生物，你物理做没有的？”
好多学生的通病就是逢假带很多书很多作业回去，结果收假之际，只有极少数同学能做到一丝不苟地把所有作业完成。
母芝前表示很懂，把自己做的拿出来：“我额外解决了历史和化学，你把生物给我瞅瞅？”
达成互补的合作，收假回来后的教室“学风”高涨，几乎人人都在刷试卷刷练习册。
田梅梅作为物理课代表，“责无旁贷”地贡献出自己的物理试卷。
“来顾念许，拿去抄！生物等母芝前抄完了给我用用！”
郑焰虹就是那少数完成了所有作业的人之一，此刻嚣张气焰涨到天上，“田梅梅，求我我就把我的也给你抄！”
胡鲜先仰着脖子自己做完最后一题，扭腰道：：“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说抄呢？”
众人秒懂，端着腔求道：“同窗之谊，不如互相借鉴以求长进？互利互惠不亏本嘞啊！”
只差配一把折扇操风度了。
借鉴完母芝前再借鉴胡鲜先，等所有的题抄好，顾念许精心在题干和选项下方划横线，做出自己细心阅读过的痕迹，才放心把作业交上去。
两大同桌瞠目结舌：“顾念许你个心机girl！”
课代表魔鬼催作业进入白热化阶段，后排的男生们也顾不得太多，早就拿起室友或者排名靠前的同学的作业本用上。
抄倒是抄了，水平就很一般，字迹潦草不说，答案也千篇一律不知修改。
后来科任老师特意挑出几份完美无差的作业，皮笑肉不笑地说答案会自动克隆。
然后被附加抄了更多书，美其名曰给克隆的答案整容，过于潦草不好看，得多练习重造。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返校这天晚上要上晚自习，外面会有值班老师巡视，不出意外班主任也会亮相。
每周天晚上是班会，杨班踩着心爱的小皮鞋，梳起大背头，西装领带配套齐全，只握着手机就进了教室。
果然收获一波赞叹不已的溜须拍马。
“老班！穿这么正式，有情况啊！”
老班有情况自然不会给学生们交代，只是今天交代事情、总结上周情况，都带着一股职场精英的气势。
第二天语文老师跟着十四班的同学们吹壳子，讲完一个知识点开始讲时事，讲完时事讲人生，左拐右拐最后才透露出杨班评职称过了。
“你们班主任好像早就评过好几次职称，但是之前都没给过，这次好不容易过来的，肯定要庆祝。”
郑焰虹：“难怪昨天杨班穿得那么正式！原来是才聚餐回来？”
田老师：“没有吧？昨天应该是才从市里赛课回来，庆祝的话不出意外是后天。”
众人：“为啥？”
语文老师虚撑在讲台上，撩起耳边碎发，翻着小白眼：“你看你们一点都不关注你们老师！人家的生日就要到了都不知道的么？”
班主任很少在空间里发什么动态，生日这些更别说会给透露出来，才认识两个多月，要学生们要有多了解自己的老师也不太现实。
文婷张大嘴巴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回语文老师腼腆地咳了一声，淡定道：“系统生日提醒……”
“……”
搞半天大家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
于是回寝室后一群人拿出手机对杨班的空间朋友圈等等地方考古，终于在某年月日发现蛛丝马迹，换算日期过来，确认后天就是他的生日。
吴晴：“这年头真有人在社交软件上设置自己的真实信息啊……”
顾家对男女生的区别对待不是一两天，她曾经也自诩公平公正，顾嘉和顾念许打架她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现在孩子大了，有的事情被推入人生轨道里量衡，那座天平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她听到顾念许在问她：“你让我给顾嘉买那些，那等有一天我没钱，你会让他给我买么？”
这个问题甚至都不用考虑，天平哪边更重，清晰明了。
这个问题她大可以说可以，但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犯不上说这样的谎话。
因为彼此再清楚不过。
顾母怒涨着脸，驳道：“他又没钱！”
添加柴火的顾念许自嘲冷笑，不再言语。
吃饭时南瓜被煮得过头，筷子刚夹上去就断成两截。奶奶双脚紧闭在桌子下，微微侧歪着，冷着脸夹了一筷子南瓜后就基本没动第二筷。
后来顾念许去柴房抱劈好的木柴，奶奶端着簸箕抱怨：“喊你拿点小根的枝桠子就可以了，我煮饭煮菜就不会要那么多柴。天天拿着那么大的柴丢进去，一灶没烧完就又丢多大一堆，我看你们早七八百年把柴烧尽了，屁大二哥去山上给你们背！”
顾念许内心：说得好像这些是你从山上背下来的一样。
但她表面上依旧不说话，把大块的柴薪放下换了小树枝，看着那些枯死额草木化作飞灰，心里居然颇为平静。
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将成灰。
某些时刻顾念许会想在夏夜里抬头看星星。
在都市里不用面对家中种种，但是都市里没有山里那样纯粹的星空。
五六岁记忆才清明那会儿，纯黑的天际不仅有星星，还有很大的飞蛾扑闪，宽大的坝子旁边是棵参天椿树，椿树根部的矮坎底是一条小水沟，流着屋檐后的水池里溢出来的泉水。
水、草、树、飞蛾，连萤火虫也显得不那么稀有。
孩提时代胆小如米，围墙泄水洞被灯光穿透，在高高的屋基下方投下四四方方一个亮光，在顾嘉和顾念许眼中那是鬼怪的眼睛，稍不注意自己就会被抓走吃掉。
蛙声、虫鸣，繁星满天。
幻想的世界五彩斑斓，奇形怪状。
顾念许怀恋那样的日子。
“同桌？歪歪歪你发什么呆？”
母芝前推她：“你作业做完没有啊？晚自习就要交……”她眨巴眼：“要不我们互相借鉴一下？”
强行回神的顾念许打个寒颤，忙从包里找作业：“我只做完了语文数学还有生物，你物理做没有的？”
好多学生的通病就是逢假带很多书很多作业回去，结果收假之际，只有极少数同学能做到一丝不苟地把所有作业完成。
母芝前表示很懂，把自己做的拿出来：“我额外解决了历史和化学，你把生物给我瞅瞅？”
达成互补的合作，收假回来后的教室“学风”高涨，几乎人人都在刷试卷刷练习册。
田梅梅作为物理课代表，“责无旁贷”地贡献出自己的物理试卷。
“来顾念许，拿去抄！生物等母芝前抄完了给我用用！”
郑焰虹就是那少数完成了所有作业的人之一，此刻嚣张气焰涨到天上，“田梅梅，求我我就把我的也给你抄！”
胡鲜先仰着脖子自己做完最后一题，扭腰道：：“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说抄呢？”
众人秒懂，端着腔求道：“同窗之谊，不如互相借鉴以求长进？互利互惠不亏本嘞啊！”
只差配一把折扇操风度了。
借鉴完母芝前再借鉴胡鲜先，等所有的题抄好，顾念许精心在题干和选项下方划横线，做出自己细心阅读过的痕迹，才放心把作业交上去。
两大同桌瞠目结舌：“顾念许你个心机girl！”
课代表魔鬼催作业进入白热化阶段，后排的男生们也顾不得太多，早就拿起室友或者排名靠前的同学的作业本用上。
抄倒是抄了，水平就很一般，字迹潦草不说，答案也千篇一律不知修改。
后来科任老师特意挑出几份完美无差的作业，皮笑肉不笑地说答案会自动克隆。
然后被附加抄了更多书，美其名曰给克隆的答案整容，过于潦草不好看，得多练习重造。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返校这天晚上要上晚自习，外面会有值班老师巡视，不出意外班主任也会亮相。
每周天晚上是班会，杨班踩着心爱的小皮鞋，梳起大背头，西装领带配套齐全，只握着手机就进了教室。
果然收获一波赞叹不已的溜须拍马。
“老班！穿这么正式，有情况啊！”
老班有情况自然不会给学生们交代，只是今天交代事情、总结上周情况，都带着一股职场精英的气势。
第二天语文老师跟着十四班的同学们吹壳子，讲完一个知识点开始讲时事，讲完时事讲人生，左拐右拐最后才透露出杨班评职称过了。
“你们班主任好像早就评过好几次职称，但是之前都没给过，这次好不容易过来的，肯定要庆祝。”
郑焰虹：“难怪昨天杨班穿得那么正式！原来是才聚餐回来？”
田老师：“没有吧？昨天应该是才从市里赛课回来，庆祝的话不出意外是后天。”
众人：“为啥？”
语文老师虚撑在讲台上，撩起耳边碎发，翻着小白眼：“你看你们一点都不关注你们老师！人家的生日就要到了都不知道的么？”
班主任很少在空间里发什么动态，生日这些更别说会给透露出来，才认识两个多月，要学生们要有多了解自己的老师也不太现实。
文婷张大嘴巴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回语文老师腼腆地咳了一声，淡定道：“系统生日提醒……”
“……”
搞半天大家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
于是回寝室后一群人拿出手机对杨班的空间朋友圈等等地方考古，终于在某年月日发现蛛丝马迹，换算日期过来，确认后天就是他的生日。
吴晴：“这年头真有人在社交软件上设置自己的真实信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