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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皇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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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屏气凝神,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内容,全部认真聆听。虽然之前她们对荣妃的挑衅都不屑一顾,但刚才惊人的一幕让他们不得不信,荣妃必已做了充足准备,对这次滴血验亲是胸有成竹的。

    不能惊扰先帝,又能滴血验亲,她究竟要用什么手段证明呢?

    正当众人诧异之际,只见徐将军身披甲胄,走上大殿。

    他走到荣妃面前,拔出佩剑。

    还没等太子那声“护驾”落地,徐将军便用佩剑将自己与荣妃的手掌划破,随后立刻收剑入鞘,让二人的血液滴撒至鸑鷟蛋壳上。

    众目睽睽之下,二者的血液瞬间完全融合在蛋壳之中,未留一丝痕迹。

    徐将军举起光洁白净的鸑鷟蛋壳,向众人正色道:“正如诸位所见,鸑鷟蛋壳不仅能证父母子女,也可证兄弟姐妹。本将军与荣妃乃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二人之血亦可相融。”

    荣妃朝太子提示性地补充道:“验血不需惊扰先帝。太子可还记得,先帝还有另外一个皇子。只要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验证是亲兄弟,便可证太子殿下身世的清白。”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荣妃的意思是如果二人血不相融,就说明其中一人必非先皇亲生。

    这个主意并不合理。因为即使证明两人中有一人不是先皇亲生,二者也皆有嫌疑,不该只质疑太子一人。

    但大皇子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因为大皇子是舒贵妃入宫后一年所生。自从舒贵妃入宫,先皇就像着了魔一样,与她日夜不离。就连晨起上朝,都要舒贵妃在偏殿隔帘等待,以便他随时遥遥相望。

    为此,朝中大臣颇有不满,但先帝年轻气盛,爱美人轻江山,丝毫不顾忌朝廷上下的看法,对各位大臣的谏言视若无睹。

    有人说,这权倾天下的宠爱也为崔府最终恃宠而骄,甚至谋权篡位埋下了伏笔。

    但无论如何,舒贵妃在进宫后,是万万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男人的。虽然大皇子资质平庸,但毫无疑问,他定是先帝的骨肉。

    相反,细想起来,皇后的孩子却相对有些来历不明。

    首先,先帝平日以来并不宠爱皇后。虽然先帝在发兵匈奴前曾留宿永祥宫一次,但先帝临幸过几次的妃嫔们也未曾给先帝留下一儿半女,因此,皇后能够一次侍寝便怀上太子,运气是否太好了些?

    其次,在先帝从匈奴回宫之后,皇后便突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后在先帝不在的三个月间,一直带领尚药局宫人和众多御医一同研制治疗疫病的药方,每日抛头露面,常常和守夜御医在药房翻阅药典,试炼药方,每每直到夜深人静也未回宫就寝。

    此事宫中人尽皆知,只不过后来皇后确实带领众位御医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药方,因此宫中上下都以为皇后是鞠躬尽瘁,为治疗疫病身体力行,不辞劳苦。

    但这个事件放在现在,众人也不由得怀疑皇后这三个月究竟是为了研治疫病,还是在舒贵妃进宫后被先帝冷落而另寻寄托。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皇后也明白所有人都已对自己的无私付出产生了质疑,不禁红了眼眶。

    “只因舒贵妃受先皇恩宠,无论日夜,寸步不离,因此大皇子就一定是先皇的孩子。而本宫却因从不邀宠献媚,一心只为先皇分忧解难,日夜操劳,少食不寐,便可被奸人含沙射影,栽赃诬陷!”

    皇后泣不成声,望着台下众人:“尔等皆为先皇器重之臣,竟也肯对这番无端揣测妄加评判!”

    说罢,皇后泪如雨下。满朝文武,无不为之动容。

    只有荣妃并不买账。她阴阳怪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你身正,自然不怕影斜。比起这般无端说教,不如让两位皇子验上一验,自然真相大白。若臣妾无端诽谤,甘愿任皇后娘娘处置;但若皇后娘娘与他人珠胎暗结,生下孽子,还欲扶之为帝,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皇后被荣妃这番话气得浑身颤栗,她用嘶哑的声音对太子说:“皇儿,与你皇兄滴血验亲,验明正身。”

    太子用安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后。他从小在母后的教导下成长,深知母后对自己父皇的敬爱有多深,也坚信母后的品行与为人。

    若能证母后清白,别说是指尖一血,就算是用自己的姓名为代价,也值得。

    他命侍卫将一脸懵惑的大皇子带上殿前。大皇子丝毫没明白刚才这一场戏究竟是图什么,他只想能早点结束这场无趣的典礼,早些回到自己府中,唤几个美貌的宫女给自己捏捏已经站得酸麻的腿脚,再吃几口清凉可口的糯米甜酿桂花糕,泡个热水澡,结束这日复一日,庸庸碌碌的一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随着太子一句“皇兄,失礼了”,他的手就被太子扯住,划出一道血痕。他疼得“哇”的一声,还没等缩回去,又被太子紧紧攥住。

    太子将自己的手心再次划出一道刀口,将兄弟二人的血液同时滴在蛋壳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有些人方才并未看清血和蛋壳相融的奇观,都非常等待地等着血液融合的一幕。

    然而,半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太子的脸色也由自信到怀疑再变为尴尬和不安。

    蛋壳上的血迹不但没有相融,反而变成了干涸的褐红色。这个黯淡的颜色在太子高高举起的手上却显得如此刺眼。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子的不安已经沦为了疯狂。他声嘶力竭地嘶吼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荣妃冷冷地望着同样惊愕的皇后,说道:“他不知道,但是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这个所谓的,即将继承大宏基业的太子,其实是你与御医王玉全的私生子。”

    皇后勃然大怒:“一派胡言!”

    荣妃毫无惧色地回应道:“你莫非是想让王玉全出来与你对质?难道娘娘你忘了?王玉全,你的奸夫,在十年前的瘟疫中,不是被你以感染疫病为由,活活烧死了吗?和他一同被烧死的,还有三个撞破你二人私情的宫女。可惜,这三个宫女在被你灭口前,已经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与我。你以为你平日装出一副菩萨面孔,背后做的丑事就不会有人知道。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我便要在天下人面前,赌上我徐家满门忠烈的性命,来拆穿你的真面目!”

    皇后头晕目眩,“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大皇子虽非皇后亲生,但也被她含辛茹苦抚养成人,因此不顾手上的伤痛,径直冲到皇后面前扶起了她。

    荣妃望着慌乱的大皇子,鄙夷道:“大皇子,你可知你扶的是何人?”

    大皇子面带怒色:“本宫扶的是本宫的养母,父皇的结发妻子,大宏的正宫皇后!她待本宫视如己出,在本宫少年多病时,多次抛下年幼的太子,对本宫精心照料。本宫不懂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你若是想伤她,便要先过本宫这关!”

    荣妃流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对养母的反哺之情真是令人动容。但殿下可还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舒贵妃?贵妃当年可并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你的养母,皇后娘娘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