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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子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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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生被废太子,而献公的宠妃骊姬之幼子奚齐被立太子,消息一出,众臣皆齐齐进谏此举不可。其中申生之太傅杜原款最为激进,愿为申生的品性作担保,此时必有蹊跷,望献公三思而后行。

    可如此一来,却更遭诡诸反感,让其亲生体会了一回申生的势力与名望,于是更加令诡诸坚定了要将申生势力灭掉的念头。

    申生的近亲们劝其进宫与献公申辩,洗去冤屈。可申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父君既已决定如此处理此案事出有因,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作辩解也不过徒劳,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次,杜原款与姬诡诸对峙时气氛极度紧张起来,双方僵持不下,诡诸怒火中烧当场下令叫人将那杜原款拖了下去,砍了。

    见形势不对,深知献公心意已决只剩等候发落的早晚,申生党羽纷纷改劝申生暂且离开。太子不愿离去,若离去岂不是向世人承认了自己便是下毒之人,那就成了心虚而逃。少傅里克见申生如此模样,摇摇头,冥顽不灵、食古不化!都这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还讲究什么名节!果然读书读多了的人就是喜欢想太多,这脑子都腐朽了!那读书人杜原款亦是如此,在主君面前怎得就不懂退一步,非要气恼了主君将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才肯罢休。可命丢了,结果有任何改变吗?并没有!而这申生莫是叫他那太傅杜原款给教成了这副书呆子模样!武将出身的里克一声不响,给那还正与自己津津乐道讲着大道理的申生从背后一击,只一拳便将申生给敲晕了。然后由里克带着申生连夜逃到了新城。

    听闻申生连夜出逃,若是心无愧疚何以要逃!诡诸大怒,原本只是怀疑申生下毒,如今似乎证据确凿一般即便派人将那申生追回。

    申生醒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曲沃,质问里克为何要将自己带来新城。

    里克劝其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要他留下来,留的是原属于他那权位。可他自己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太子申生在新城自缢而亡。

    此消息震惊了所有人,除了申生自己。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申生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告别,别了他的父君、兄弟、党羽,别了他的晋国,只留下空虚一身清白。申生觉得,他是姬诡诸的儿子之前,首先是臣。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果然是读了死书的腐朽脑袋。里克伤心欲绝,可是却不甘心申生就此冤死。他仔细琢磨了一番,除去申生,到底对谁最有利,而谁又是与申生之事有最直接关系的人。最后,里克锁定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夫人骊姬。

    里克认定,这一切都是那惑乱后宫的骊姬一手造成,这一切都是骊姬的阴谋,齐姜夫人便是在骊姬入宫后失宠,齐姜去世,骊姬更是被封了夫人。可是她成了夫人还不够,她还有个年幼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登上太子之位、为了自己后半生至高无上的权力荣华,设计陷害了申生。

    里克一向是申生的坚决拥护者,看着申生从小到大,申生的死让里克受到极大的刺激,下定决心要除掉骊姬一党,不能让其得逞。

    申生自缢的消息一传回绛城,所有人难以置信。

    诡诸起初只是要消灭申生党羽的势力,却未曾想过要他的命,毕竟是亲生儿子,从小又因为自己年轻时犯下的过错而流落民间受了些苦。正是因为申生幼年于民间长大,对民间疾苦深有体会,所以长大后才会努力学习如何作一个好的储君,以至其深得人心。

    骊姬也不曾想,申生竟会作到这个份上,以己一死、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