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尊养的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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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堪尘已走，我转了许久确定他不会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前世叶堪尘和顾疏意关系最好，三天两头都往折念峰跑，而如今我一见到叶堪尘就全身不适，往后的日子我怕是不好过。
当下我转身向顾疏意的书房跑去。
顾疏意正在书房里逗鸟，见我风风火火冲过去，忙将鸟笼往桌下一藏。
我：“藏了也没用，我已经看见了。”
顾疏意：“不，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疏意眯着眼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我很忙的。”
我沉思了片刻，觉得我接下来要提的要求直接提着实太过无理取闹，当下我决定曲线救国：“折念仙尊，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外门弟子还是什么？”
“你是我徒弟。”
“哦……等等，你说什么？”果然，顾疏意的爱好是收各种各样的奇葩徒弟吗？前世我踩了他的花，就成了他的徒弟；今生他更绝，直接收了个不知能否治好的傻子。
顾疏意懒懒地往后一靠，道：“师弟把你扔给我，我想着外门弟子住处离这儿远，而你住在这儿没名没分的惹人非议，就给你挂了个名。”
“哦，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嗯，叶堪尘原来还有坑师兄的属性，了解了。
“还有事吗？”
“嗯……应该没了吧……”
“不，你还有事。”顾疏意笑得像只狐狸。
“啊，是的，我好像确实还有点事。”我干笑道，“既然我是你的徒弟，那我应当可以自由离开登仙门到外头历练吧？”
顾疏意一合折扇，斩钉截铁道：“不行。”
我摸了摸面皮：“为什么？”
顾疏意闭上眼，用一种慵懒的语调道：“为师一日不见你便茶饭不思……”
我：“呵呵。”
“这几日外头魔修肆虐，周子默不知发了什么疯要寻找与他师尊白灼相近之人炼化，好复活白灼。说起来你长得与那白灼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法门我自然知道，是仙门的禁术之一，传说只要找其一百个与死者相似的人炼化，再召得死者的残魂，便能复活死者。但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试过此术，故而也不知能否成功。
我不禁苦着脸摸了摸额头：周子默这小兔崽子在搞什么？是嫌他师尊我名声太好了吗？
周子默年少时的眉眼生得与叶堪尘有几分相似，当时我还未勘破，在外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就把他带回了吞天宗收作了徒弟。如今想来，终是我对他存了妄念，没能做一个好的师尊，才让他走上了邪路。
顾疏意见我一脸愁苦，理解道：“你这么急着离开，怕是被我那师弟吓到了，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你不用在意。况且，接下来一个月他都要筹备仙门大比的诸多事宜，应当不会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仍旧没从周子默的行事给我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我前世是哪里抽了风，惹了叶堪尘不说，还养出个周子默？
……
那日之后叶堪尘果真再没来看过我，我乐得自在，在折念峰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颇有些故地重游的意味。
这日中午，我正捏着鼻子对付面前的白菜稀粥，又是一片叶子飞到我面前，传出顾疏意的声音：“白灼，速来我书房！”
“又怎么了？不会是叶堪尘又来了吧？”我脸色阵阵发苦。
我到书房时，顾疏意正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失神。见我到了，他笑了笑：“门主在清心殿召我去议事，我想你应当还未去过清心殿，此番正好带你过去让门主见见你。”
“这……恐怕不合规矩。”我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登仙门门主罗文泉，修为只有藏锋境，资历却是最老的——顾疏意和叶堪尘那一辈的大师兄。前世我离开登仙门，一半原因是我心灰意冷，一半原因便是罗文泉下了将我逐出师门的令。罗文泉大概是极为厌恶我的，周子默那头东窗事发后，也是他不顾叶堪尘和顾疏意的劝阻，将我判为魔修。
顾疏意一摇折扇道：“很合规矩。”
我干笑着抚了抚面皮：我是怕我忍不住把罗文泉气吐血……
顾疏意将手中的断妄扇往地上一扔，便揽着我踏了上去，断妄扇载着我和他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待到达清心殿前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罗文泉和叶堪尘已坐在主座上，客座上则坐了个黑衣男子，那男子的面容有几分眼熟，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何人。
我偷眼瞥了那黑衣男子几眼，正瞥见他腰间的佩剑——是墨华剑！墨华剑是我前世的佩剑，我绝对不会认错。
难道他是……
“门主，师弟，我带我这徒弟来见见世面。”顾疏意收了折扇，作揖道，他又对那黑衣男子作了一揖，“白宗主。”
他是……白墨华？
我袖子底下的手不由微微打颤，我看向白墨华，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是了，我今生与前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他大概是看见我，又想起当年的事了。
三十年前，他化成人形不过是个少年郎的模样，平日里也只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撒娇。如今他是真的长大了，要比我高出一个头，眼神也变得冷峻沉稳，能独当一面了。
只是不知这三十年他经历了什么，我终究没能在一旁看着他长大。
我怕再看下去我就舍不得移开眼睛了，便当机立断垂了眼，作出一幅恭谨温顺的样子，行礼道：“门主，白宗主，清衡仙尊。”
罗文泉没有在意我的出现，叶堪尘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我顺势站到顾疏意身后，顾疏意的身躯刚好挡住了白墨华。顾疏意一脸无奈地回头冲我眨了眨眼。
罗文泉道：“既然人来齐了，那么就进入正题吧。白宗主，你的要求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
白墨华的声音波澜不惊，如潭水般沉沉响起：“我吞天宗将参加今年以及往后的仙门大比，条件是给我们一个尊位。”
参加仙门大比便说明认可了仙门百家中的种种规矩，之前吞天宗、仙门百家、天魔宗呈三足鼎立之势，如今白墨华领吞天宗加入仙门百家，算是打破了这种局面。
而尊位则是仙门百家中话语权的表现，仙门大比一直有四个尊位，分别属于登仙门的叶堪尘和顾疏意，太玄门的柳潜，天剑门的李修溟。照理说封了仙尊便能在仙门大比中有一个尊位，但前世我封尊封得格外不光彩，封尊后便一直躲着叶堪尘，自然不会去仙门大比，这尊位自是与吞天宗无缘了。
罗文泉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却听顾疏意道：“吞天宗愿意参加仙门大比是整个仙门的幸事，至于尊位，白宗主早已封尊，这尊位自然是一直给白宗主备着的。”
叶堪尘闻言道：“我和师兄想法一致。”
说是一起讨论，但叶堪尘从来都只是个摆设，负责往那儿一座独自美丽，顺带放放冷气，再给顾疏意加个“附议”。
登仙门这头，两尊已经同意，而太玄门的柳潜又是个两面倒的老好人，这下白墨华的尊位算是稳了。
白墨华显然也深谙这一点，他起身道：“既然如此，四月十五仙门大比再会，白某先告辞了。”他说着化作一道螭形虚影消失在了清心殿。
罗文泉之前一直没出声，此时低声骂了句：“不愧是白灼那死丫头养出来的，目无尊长，没有规矩。”
我十分理智地抿了唇，一脸事不关己，低下头安静装鹌鹑。
顾疏意握着折扇笑道：“宗主还是要知足些，至少这位不像前几年那样喊打喊杀了。”
罗文泉继续念念叨叨：“不懂礼法就是不懂礼法，就算我们登仙门对他却有亏欠……”
“慕绾，你应该饿了吧？为师带你回去吃饭。”顾疏意笑着看向我，眸中逃脱罗文泉碎碎念的愿望格外明显。
我识趣地接了他的剧本，道：“是的，我饿了。”
顾疏意立刻掐诀，下一刻我和他便站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变大躺在地上的断妄扇上。
“宗主，我先带我徒弟回去吃点心！”顾疏意抛下一句话便纵了断妄扇以极快的速度飞离清心殿。我怀疑若我没有前世的修为打底，怕是能被这速度颠死。
……
浮生殿中，我走下断妄扇时脚步已然发虚。
我歇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打听起白墨华的消息：“白宗主他……”
“这白墨华是白灼养大的，关系格外亲近，你长得和白灼相像，他多看你几眼也是人之常情。”顾疏意说着，不由扯开了去，“现在他算是稳下来了，他刚出锁妖塔的那几年戾气极重，每隔几天就要杀来登仙门一次，像是要求死。”
我已经能够想见当时的情景了，他定然时时都满身是伤，却仍拼一股狠劲要为我讨回公道。相比之下，我待他的情谊倒颇显淡漠了。
“他是什么时候封尊的？”我怎么没在《仙门百家百年史》中看到？
“就在前不久和周子默打了一架后，封号好像就叫‘墨华’。啧，这取的什么破封号啊。”
我：……
早知道白墨华这小家伙那么执着于自己的名字，我就给他起个好点的名字了。
……
……
叶堪尘已走，我转了许久确定他不会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前世叶堪尘和顾疏意关系最好，三天两头都往折念峰跑，而如今我一见到叶堪尘就全身不适，往后的日子我怕是不好过。
当下我转身向顾疏意的书房跑去。
顾疏意正在书房里逗鸟，见我风风火火冲过去，忙将鸟笼往桌下一藏。
我：“藏了也没用，我已经看见了。”
顾疏意：“不，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疏意眯着眼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我很忙的。”
我沉思了片刻，觉得我接下来要提的要求直接提着实太过无理取闹，当下我决定曲线救国：“折念仙尊，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外门弟子还是什么？”
“你是我徒弟。”
“哦……等等，你说什么？”果然，顾疏意的爱好是收各种各样的奇葩徒弟吗？前世我踩了他的花，就成了他的徒弟；今生他更绝，直接收了个不知能否治好的傻子。
顾疏意懒懒地往后一靠，道：“师弟把你扔给我，我想着外门弟子住处离这儿远，而你住在这儿没名没分的惹人非议，就给你挂了个名。”
“哦，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嗯，叶堪尘原来还有坑师兄的属性，了解了。
“还有事吗？”
“嗯……应该没了吧……”
“不，你还有事。”顾疏意笑得像只狐狸。
“啊，是的，我好像确实还有点事。”我干笑道，“既然我是你的徒弟，那我应当可以自由离开登仙门到外头历练吧？”
顾疏意一合折扇，斩钉截铁道：“不行。”
我摸了摸面皮：“为什么？”
顾疏意闭上眼，用一种慵懒的语调道：“为师一日不见你便茶饭不思……”
我：“呵呵。”
“这几日外头魔修肆虐，周子默不知发了什么疯要寻找与他师尊白灼相近之人炼化，好复活白灼。说起来你长得与那白灼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法门我自然知道，是仙门的禁术之一，传说只要找其一百个与死者相似的人炼化，再召得死者的残魂，便能复活死者。但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试过此术，故而也不知能否成功。
我不禁苦着脸摸了摸额头：周子默这小兔崽子在搞什么？是嫌他师尊我名声太好了吗？
周子默年少时的眉眼生得与叶堪尘有几分相似，当时我还未勘破，在外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就把他带回了吞天宗收作了徒弟。如今想来，终是我对他存了妄念，没能做一个好的师尊，才让他走上了邪路。
顾疏意见我一脸愁苦，理解道：“你这么急着离开，怕是被我那师弟吓到了，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你不用在意。况且，接下来一个月他都要筹备仙门大比的诸多事宜，应当不会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仍旧没从周子默的行事给我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我前世是哪里抽了风，惹了叶堪尘不说，还养出个周子默？
……
那日之后叶堪尘果真再没来看过我，我乐得自在，在折念峰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颇有些故地重游的意味。
这日中午，我正捏着鼻子对付面前的白菜稀粥，又是一片叶子飞到我面前，传出顾疏意的声音：“白灼，速来我书房！”
“又怎么了？不会是叶堪尘又来了吧？”我脸色阵阵发苦。
我到书房时，顾疏意正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失神。见我到了，他笑了笑：“门主在清心殿召我去议事，我想你应当还未去过清心殿，此番正好带你过去让门主见见你。”
“这……恐怕不合规矩。”我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登仙门门主罗文泉，修为只有藏锋境，资历却是最老的——顾疏意和叶堪尘那一辈的大师兄。前世我离开登仙门，一半原因是我心灰意冷，一半原因便是罗文泉下了将我逐出师门的令。罗文泉大概是极为厌恶我的，周子默那头东窗事发后，也是他不顾叶堪尘和顾疏意的劝阻，将我判为魔修。
顾疏意一摇折扇道：“很合规矩。”
我干笑着抚了抚面皮：我是怕我忍不住把罗文泉气吐血……
顾疏意将手中的断妄扇往地上一扔，便揽着我踏了上去，断妄扇载着我和他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待到达清心殿前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罗文泉和叶堪尘已坐在主座上，客座上则坐了个黑衣男子，那男子的面容有几分眼熟，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何人。
我偷眼瞥了那黑衣男子几眼，正瞥见他腰间的佩剑——是墨华剑！墨华剑是我前世的佩剑，我绝对不会认错。
难道他是……
“门主，师弟，我带我这徒弟来见见世面。”顾疏意收了折扇，作揖道，他又对那黑衣男子作了一揖，“白宗主。”
他是……白墨华？
我袖子底下的手不由微微打颤，我看向白墨华，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是了，我今生与前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他大概是看见我，又想起当年的事了。
三十年前，他化成人形不过是个少年郎的模样，平日里也只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撒娇。如今他是真的长大了，要比我高出一个头，眼神也变得冷峻沉稳，能独当一面了。
只是不知这三十年他经历了什么，我终究没能在一旁看着他长大。
我怕再看下去我就舍不得移开眼睛了，便当机立断垂了眼，作出一幅恭谨温顺的样子，行礼道：“门主，白宗主，清衡仙尊。”
罗文泉没有在意我的出现，叶堪尘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我顺势站到顾疏意身后，顾疏意的身躯刚好挡住了白墨华。顾疏意一脸无奈地回头冲我眨了眨眼。
罗文泉道：“既然人来齐了，那么就进入正题吧。白宗主，你的要求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
白墨华的声音波澜不惊，如潭水般沉沉响起：“我吞天宗将参加今年以及往后的仙门大比，条件是给我们一个尊位。”
参加仙门大比便说明认可了仙门百家中的种种规矩，之前吞天宗、仙门百家、天魔宗呈三足鼎立之势，如今白墨华领吞天宗加入仙门百家，算是打破了这种局面。
而尊位则是仙门百家中话语权的表现，仙门大比一直有四个尊位，分别属于登仙门的叶堪尘和顾疏意，太玄门的柳潜，天剑门的李修溟。照理说封了仙尊便能在仙门大比中有一个尊位，但前世我封尊封得格外不光彩，封尊后便一直躲着叶堪尘，自然不会去仙门大比，这尊位自是与吞天宗无缘了。
罗文泉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却听顾疏意道：“吞天宗愿意参加仙门大比是整个仙门的幸事，至于尊位，白宗主早已封尊，这尊位自然是一直给白宗主备着的。”
叶堪尘闻言道：“我和师兄想法一致。”
说是一起讨论，但叶堪尘从来都只是个摆设，负责往那儿一座独自美丽，顺带放放冷气，再给顾疏意加个“附议”。
登仙门这头，两尊已经同意，而太玄门的柳潜又是个两面倒的老好人，这下白墨华的尊位算是稳了。
白墨华显然也深谙这一点，他起身道：“既然如此，四月十五仙门大比再会，白某先告辞了。”他说着化作一道螭形虚影消失在了清心殿。
罗文泉之前一直没出声，此时低声骂了句：“不愧是白灼那死丫头养出来的，目无尊长，没有规矩。”
我十分理智地抿了唇，一脸事不关己，低下头安静装鹌鹑。
顾疏意握着折扇笑道：“宗主还是要知足些，至少这位不像前几年那样喊打喊杀了。”
罗文泉继续念念叨叨：“不懂礼法就是不懂礼法，就算我们登仙门对他却有亏欠……”
“慕绾，你应该饿了吧？为师带你回去吃饭。”顾疏意笑着看向我，眸中逃脱罗文泉碎碎念的愿望格外明显。
我识趣地接了他的剧本，道：“是的，我饿了。”
顾疏意立刻掐诀，下一刻我和他便站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变大躺在地上的断妄扇上。
“宗主，我先带我徒弟回去吃点心！”顾疏意抛下一句话便纵了断妄扇以极快的速度飞离清心殿。我怀疑若我没有前世的修为打底，怕是能被这速度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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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殿中，我走下断妄扇时脚步已然发虚。
我歇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打听起白墨华的消息：“白宗主他……”
“这白墨华是白灼养大的，关系格外亲近，你长得和白灼相像，他多看你几眼也是人之常情。”顾疏意说着，不由扯开了去，“现在他算是稳下来了，他刚出锁妖塔的那几年戾气极重，每隔几天就要杀来登仙门一次，像是要求死。”
我已经能够想见当时的情景了，他定然时时都满身是伤，却仍拼一股狠劲要为我讨回公道。相比之下，我待他的情谊倒颇显淡漠了。
“他是什么时候封尊的？”我怎么没在《仙门百家百年史》中看到？
“就在前不久和周子默打了一架后，封号好像就叫‘墨华’。啧，这取的什么破封号啊。”
我：……
早知道白墨华这小家伙那么执着于自己的名字，我就给他起个好点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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