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罪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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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金宁市夜里尚有一丝凉气，市西面的居民区，小摊商贩们陆续收摊，纳凉的居民也早早回了家，但在繁华的东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天空不知何时风起云涌，酝酿起一场大雨，呼啸的风雨声，人们迅速离散，大雨下的金宁市仿佛一只沉睡的凶兽，危险缓缓逼近。
身后的巷子中仿佛藏着隐在暗处的怪物，他辨不清方向也不敢回头，只能不断的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他绷紧的神经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逃出去！
寂静的巷子中只能听见他慌乱的脚步声，但他知道死神就在身后，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近了，近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光亮，前方不足百米就是闹市区，只要能跑出去，那些人绝对不敢在闹市区杀人，他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突然前面闪过一道车灯，他的瞳孔骤缩，不等他露出惊恐的表情，那车灯渐渐远去，他缓缓松了一口气。
一旁猛的响起一道刹车声，他的耳旁轰鸣作响，肌肉紧绷成一团，慌的发麻的心狠狠一跳，他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睁大了双眼，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巷子，一辆黑色轿车隐在深巷中，就如同暗中的怪物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急促地呼吸着，周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黑衣人包围，一个男人打着伞走到轿车后座，后座的挡风玻璃慢慢放下，男人低下身似乎听着什么，随后站起身看着他。
在最后一刻，他看见了车后座的那个人，那个人冲着他微微一笑，举右手竖起一根食指。
嘘——
“噗”的一声轻响，利刃从身后刺穿了他的喉咙。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一身。
噗通——
他的尸体倒在地上，黑衣人迅速隐没，轿车悄无声息的离开，百米之隔的闹市区依旧灯红酒绿，繁华无比。
——
这是一件装修极其华丽的房间，价值不菲的古董装饰静立在房间的角落，做工精致的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倒垂下来，折射着从窗外射进来的细碎阳光，珍贵的油画被随意地挂在墙壁上，从上到下无论哪里都极尽奢华。
清晨时分，季心从床上醒来，到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拍在他脸上的凉水，使得他原本还有几分昏沉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
季心抬头，沾着几滴水珠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有着一头几乎及肩的头发，一双极黑的眼睛，面部轮廓略显深邃，五官分明且排布得恰到好处，他不笑时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具有攻击性，这是一张几近完美的面容。
季心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金属框眼镜，带到鼻梁上，眼镜使他凌厉的气质柔和了一些，镜中的季心像极了温文尔雅的学者，他离开了卫生间。
“五月十六日晚，我市东区发生一起命案，这次的受害者……”
伴随着主持人严肃的声音，季心的注意力渐渐聚集在电视上。
画面里，记者正在现场做报道，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正被担架抬着运上车。
受害者的身份没有公布，这次的事件影响极其恶劣。
用完早餐，季心将所有的窗户打开透气，大致将别墅收拾一番。
他住的地方极其豪华，随意一眼都能看到价值不菲的物品。
奥，你问他为什么要收拾别墅，当然是因为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他们排查完案发现场的监控的话。
季心擦去花瓶上的尘土，慢悠悠在别墅内闲逛。
时间比预计的要提前，午后日头刚下去一些，就有几人登门到访。
“唐先生？”
季心点头，让他们进来。
刚进别墅，年轻的警察还没换鞋，就被别墅的奢侈震惊。
各种名贵的古董，字画随处可见，简直可以称作是博物馆了。
姜鄂瞥了一眼震惊的队员，淡淡的目光微微扫过，队员连忙收敛表情。
季心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笑了笑道：“请坐。”
姜鄂眼中划出一抹探究，青年的态度很从容，没有因警察上门而失态，要么对方真的处变不惊，要么对方早有准备。
目光在季心身上上下移动，试图看出一些蹊跷。
但季心就像戴着面具，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表情。
队员拿出录音笔和本子做记录，小声询问姜鄂是不是可以开始。
季心淡笑道“久闻姜队长大名。”
姜鄂没有和他绕弯：“唐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的东区杀人案？”
季心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调取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录像，发现了唐先生的身影。”
“碰巧路过。”
敷衍又不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姜鄂办案多年，见过各种类型的嫌疑人，不管是聪明的，还是蠢的，共同的特质都是在案发后竭力创造不在场证明，如此从容淡定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当然，他的身份是不是嫌疑人还有待探讨。
一连几个问题，季心都是满面笑容地说着模棱两可的回答。
姜鄂看着对面这个衣着整齐，显得彬彬有礼的男子，对方表现的出来的一切都与档案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姜鄂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感。
作为一名刑侦人员，姜鄂的感知力十分敏锐，他不会忽略任何一点疑点，姜鄂的眼中划过一丝探究。
……拥有极高的学历，智商情商极高，能轻易和任何人打好交道，处事圆滑世故，却不令人生厌，姜鄂暗中思索，这样的一个人若想撇清关系完全可以做到更好，但他偏偏选了那样一个敷衍的借口。
到底是问心无愧还是有恃无恐呢！
没有搜查令，例行调查询问后他们便不做停留。
离开别墅，感受到阳光的温暖，队员长长舒了口气，“姜队，这人绝对是个心理变态。”
姜鄂没有发表看法，季心的回答看似敷衍杂乱无章，细想却又滴水不漏。
姜鄂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时，手机突然响起，见是陌生号码，接通后直接道：“哪位？”
“姜队长。”
姜鄂转过身，看到别墅正对门的落地窗前，季心手拿一张名片，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半边身子被阴影笼罩，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季心看着他说了一句，随后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断。
姜鄂的视线一凝，盯着季心的身影看了几秒，随后不发一言，转身开车离开。
初夏的金宁市夜里尚有一丝凉气，市西面的居民区，小摊商贩们陆续收摊，纳凉的居民也早早回了家，但在繁华的东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天空不知何时风起云涌，酝酿起一场大雨，呼啸的风雨声，人们迅速离散，大雨下的金宁市仿佛一只沉睡的凶兽，危险缓缓逼近。
身后的巷子中仿佛藏着隐在暗处的怪物，他辨不清方向也不敢回头，只能不断的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他绷紧的神经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逃出去！
寂静的巷子中只能听见他慌乱的脚步声，但他知道死神就在身后，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近了，近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光亮，前方不足百米就是闹市区，只要能跑出去，那些人绝对不敢在闹市区杀人，他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突然前面闪过一道车灯，他的瞳孔骤缩，不等他露出惊恐的表情，那车灯渐渐远去，他缓缓松了一口气。
一旁猛的响起一道刹车声，他的耳旁轰鸣作响，肌肉紧绷成一团，慌的发麻的心狠狠一跳，他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睁大了双眼，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巷子，一辆黑色轿车隐在深巷中，就如同暗中的怪物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急促地呼吸着，周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黑衣人包围，一个男人打着伞走到轿车后座，后座的挡风玻璃慢慢放下，男人低下身似乎听着什么，随后站起身看着他。
在最后一刻，他看见了车后座的那个人，那个人冲着他微微一笑，举右手竖起一根食指。
嘘——
“噗”的一声轻响，利刃从身后刺穿了他的喉咙。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一身。
噗通——
他的尸体倒在地上，黑衣人迅速隐没，轿车悄无声息的离开，百米之隔的闹市区依旧灯红酒绿，繁华无比。
——
这是一件装修极其华丽的房间，价值不菲的古董装饰静立在房间的角落，做工精致的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倒垂下来，折射着从窗外射进来的细碎阳光，珍贵的油画被随意地挂在墙壁上，从上到下无论哪里都极尽奢华。
清晨时分，季心从床上醒来，到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拍在他脸上的凉水，使得他原本还有几分昏沉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
季心抬头，沾着几滴水珠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有着一头几乎及肩的头发，一双极黑的眼睛，面部轮廓略显深邃，五官分明且排布得恰到好处，他不笑时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具有攻击性，这是一张几近完美的面容。
季心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金属框眼镜，带到鼻梁上，眼镜使他凌厉的气质柔和了一些，镜中的季心像极了温文尔雅的学者，他离开了卫生间。
“五月十六日晚，我市东区发生一起命案，这次的受害者……”
伴随着主持人严肃的声音，季心的注意力渐渐聚集在电视上。
画面里，记者正在现场做报道，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正被担架抬着运上车。
受害者的身份没有公布，这次的事件影响极其恶劣。
用完早餐，季心将所有的窗户打开透气，大致将别墅收拾一番。
他住的地方极其豪华，随意一眼都能看到价值不菲的物品。
奥，你问他为什么要收拾别墅，当然是因为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他们排查完案发现场的监控的话。
季心擦去花瓶上的尘土，慢悠悠在别墅内闲逛。
时间比预计的要提前，午后日头刚下去一些，就有几人登门到访。
“唐先生？”
季心点头，让他们进来。
刚进别墅，年轻的警察还没换鞋，就被别墅的奢侈震惊。
各种名贵的古董，字画随处可见，简直可以称作是博物馆了。
姜鄂瞥了一眼震惊的队员，淡淡的目光微微扫过，队员连忙收敛表情。
季心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笑了笑道：“请坐。”
姜鄂眼中划出一抹探究，青年的态度很从容，没有因警察上门而失态，要么对方真的处变不惊，要么对方早有准备。
目光在季心身上上下移动，试图看出一些蹊跷。
但季心就像戴着面具，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表情。
队员拿出录音笔和本子做记录，小声询问姜鄂是不是可以开始。
季心淡笑道“久闻姜队长大名。”
姜鄂没有和他绕弯：“唐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的东区杀人案？”
季心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调取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录像，发现了唐先生的身影。”
“碰巧路过。”
敷衍又不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姜鄂办案多年，见过各种类型的嫌疑人，不管是聪明的，还是蠢的，共同的特质都是在案发后竭力创造不在场证明，如此从容淡定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当然，他的身份是不是嫌疑人还有待探讨。
一连几个问题，季心都是满面笑容地说着模棱两可的回答。
姜鄂看着对面这个衣着整齐，显得彬彬有礼的男子，对方表现的出来的一切都与档案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姜鄂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感。
作为一名刑侦人员，姜鄂的感知力十分敏锐，他不会忽略任何一点疑点，姜鄂的眼中划过一丝探究。
……拥有极高的学历，智商情商极高，能轻易和任何人打好交道，处事圆滑世故，却不令人生厌，姜鄂暗中思索，这样的一个人若想撇清关系完全可以做到更好，但他偏偏选了那样一个敷衍的借口。
到底是问心无愧还是有恃无恐呢！
没有搜查令，例行调查询问后他们便不做停留。
离开别墅，感受到阳光的温暖，队员长长舒了口气，“姜队，这人绝对是个心理变态。”
姜鄂没有发表看法，季心的回答看似敷衍杂乱无章，细想却又滴水不漏。
姜鄂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时，手机突然响起，见是陌生号码，接通后直接道：“哪位？”
“姜队长。”
姜鄂转过身，看到别墅正对门的落地窗前，季心手拿一张名片，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半边身子被阴影笼罩，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季心看着他说了一句，随后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断。
姜鄂的视线一凝，盯着季心的身影看了几秒，随后不发一言，转身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