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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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桀零正在收拾东西，眼神落在床头的黑色大衣上微微一动，她虽一路没用，但尊主那份对她的关心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似乎是真的对她好，但很快，这一想法被万桀零压下，这是不好的预兆，每次当她选择信任别人时，危险就下一步来临，她是真的怕了。
一只白鸽灵巧的落在了窗户旁。
这是她与东篱专门用的信鸽，看来是有事要做了。
东篱是她的东家，多年来，她就是靠着与东篱合作替人解决麻烦来挣钱糊口。
拆开信封，里面写着短短几个字，“你要找之人乃异之彼方御妖岛岛主九莲御”
万桀零眼里闪过浓浓杀气，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东篱的消息向来可靠，如今，终于找到仇人了。
如若不是这个可恶的妖怪，她的养父养母不会死，她的童年不至于如此多灾多难，而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残废的性格。
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取了它的狗命！
万桀零立刻起身去见忌羡芝。
大殿内，忌羡芝不在，万桀零是在地门旁的一线崖找到忌羡芝的，此时的他正孤身一人坐在湍流的瀑布旁，仰天饮着酒，看起来很是豪爽，当然，如果忽略了他周身几分寂寥之感的话。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并未看过来，但显然知道来人是她。
万桀零并未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厌恶。好像对她更多了几份无可奈何。
“小女叫万桀零，忌掌门我今日来找你是……”
“万桀零，好名字！”忌羡芝挥挥手打断了她，“来，过来，坐这，陪我喝喝酒！”
“我今日来此是希望忌掌门来兑现诺言的”万桀零说的很快，生怕他再打断，但忌羡芝没理她，一杯酒扔了过来，“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切都是小问题！先喝酒！”
万桀零立即接住，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醉了。
万桀零骨子里是喜欢喝酒的，不过以往都是她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从来没有人陪过她。
不知不觉，万桀零竟是走了过去，直接坐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倒是有些问题，她想再问问忌羡芝。
“忌掌门，这酒不会要银钱吧？”她半开玩笑问道。
忌羡芝听了不满道，“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若是小气，这夕照苍云哪个阁间的堂主不都得看我脸色，现在呢，你看看他们，有哪个把我放在眼里？”
“那，小女就不客气了”万桀零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好”忌羡芝看此爽朗的笑了，“你觉得这酒如何？”
“入口辛辣，但喝下肚只觉清爽，是好酒！”
听万桀零评价，忌羡芝笑得更开怀，他脸上阴气也完全散去，“来，接着”一坛“百花酿”扔了过来，“今日你我必须喝的尽兴”
以往，喝醉了醒来，都是躺在银的怀里，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她不是孤单的，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过往，想着想着酒也喝多了。
万桀零脸上浮现明显的红晕，突然听得忌羡芝问道，“万姑娘，你觉得尊主如何啊？”
“救命恩人！”万桀零不假思索道。
“嗯？就只有这吗？万姑娘不再想想，难道真没有别的想法吗？”
忌羡芝似乎意有所指，她便也不再拘泥，问道，“忌掌门，那日的悄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不知掌门能否告诉小女，同样是妖，为何完全两种孑然不同的态度？”
忌羡芝理所当然道，“他是我贤侄，怎能与外人相提并论，何况为妖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哦？”
“唉”忌羡芝叹口气，“他是我师妹唯一的儿子，原本只是半妖，如今数百年过去，不知为何再见他已失了人的那部分血脉。”
那他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万桀零想，“那他可有认识的人，或者说小女孩？”心里的那份在意即便有意克制，可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到。
或许他们真的是认识的，万桀零这样想过，毕竟，她没有亲生父母，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什么小女孩，都是妖怪幻化来蛊惑人心的”提到这忌羡芝就气的牙痒痒，“你可知我贤侄没了心脏，就是被那妖女挖去的”
“什么？”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意外之事，“怎会，尊主既是妖，必弱不到哪去，怎么会被随意挖去心脏？”
万桀零发现她竟一点都不怪忌羡芝了，亲人不断被妖伤害，换作是她恐怕更要心狠手辣。
脑海里突然闪过尊主大人苍白而冷淡的脸，难怪他那样的人，一点感情都表现不出来，没了心脏，自然体会不到很多情感了，常年如此，高兴是怎样，伤心是怎样，便也都忘记了吧！
“你不必惊讶，贤侄他就是心软，信了妖的花言巧语才落得如此下场，可偏偏他被伤的奄奄一息，却仍旧护着那妖怪，唉，可怜他一片真心”
“那，那个妖怪后来怎样了？”
“死了，后来，我将贤侄带回苍云修养，那妖女也送人了，几年后打听，那妖女似乎得罪了什么大师，被杀了，我这心头才算宽慰一点”
忌羡芝将酒一饮而尽，脸上尽是无奈。他可记得当年贤侄听闻那妖女死了之时的样子，就仿佛他自己也跟着死去一般，那一段时日，如同行尸走肉。
万桀零也不再说话，抓起酒坛就开始大口喝起来，喝的又猛又快，完全失了风度。
“万姑娘似乎也有心事？”
一股醉意上来，万桀零已经有些坐不稳，她摇摇晃晃起身，“忌掌门，今日我陪你喝酒，希望明日你还能信守诺言，我先退下了”
忌羡芝看着万桀零身姿灵巧的飞身上岸，突然又喊住了她，“万姑娘，其实有一事我骗了你，血珠只是玄婴草的解药，并不能治好他的病，他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忌某想拜托你，如若他看上了你，能否请你想方设法寒了他的心，好让他安稳过完这一生？”
“忌掌门高看小女了”
可忌羡芝偏偏是执拗的，“我问你答应是不答应？”
“小女现在对尊主大人毫无心思，请忌掌门放心”万桀零觉得，她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以后，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如果她爱上了，那她也是会奋不顾身的。
不知不觉间，当万桀零抬头时，就看到她已站在了尊主闭关的地方。
由于冰窖的缘故，这里空气比别的地方要冷上许多，植被存活不了，便也显得比别的地方更加荒凉。
他是不是现在又在里面躺着呢？像个活死人一样。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惨的妖，真是奇怪，他明明很厉害，她试过的，她根本对系灵撼动不了分毫，反观尊主，他却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可现实是，他如此虚弱，只能靠冰床维系生命。
“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想起声音。
万桀零发现，短短几日，她对他的声音竟如此熟悉了。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尊主远远朝这边走来，这次，她竟然瞧出他几分急切的样子。
很快，一袭风衣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她身上，“怎么喝了酒？”
万桀零目光呆呆落在他脸上，“尊主大人骗了我，我自然是生气了这才喝了酒，现在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我骗了你什么？”他顺势拉了她的手，触碰一片冰凉，“不是叫你莫再来此了，先跟我回去”
又是那种理所当然般的不容拒绝，可这回，心境不同，万桀零领会到他对她有着几分熟稔之感。
“不能报救命之恩，小女感到万分的不愉快”万桀零边走边说。
他听了，似乎不解，“血珠你已经给我了”
“最后进我自己肚子里了”
“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与姑娘何干，姑娘给了我，我又如何处置这血珠，全是凭自己心意，最后进姑娘肚子还是狗的肚子其实无甚差别”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万桀零气的站定，“你说我是狗？”
他并没有觉出他的话有何不妥，“我并无此意”
“就有，你在骂我！”
似乎是酒意发作，万桀零有些誓不罢休，非要吵着讨个说法，突又听他说道，“你若是狗，那我也是狗”
“你……”
万桀零顿时无语凝噎，一口恶气生生卡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脑子也有些不太灵光。
没想到酒虽是好酒，酒劲却很大。
半路万桀零已经醉的站不稳，只觉得好像尊主大人抱起了她，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她想捂暖和了，不知不觉就抱得紧紧的。
抱得紧了，万桀零才感觉到他身子似乎有些颤抖，唯有抱着她的手捏的死死的。
“我难道很重吗？”原本心里想的，此时肆无忌惮的说出了口。
“不重”回答她的是不缓不慢的声音，“抱着你，很好”
不知为何，在听到“抱着你很好”这句话时，感觉他说的格外温柔。
可再看他的脸，仍旧是淡淡的没有表情，一定是幻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被放到了床上，有人弯腰蹲下替她脱鞋。
他做这件事的样子好像再自然不过。
不知为何，万桀零就生气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女妖怪”
他抬头看她，点点头，“嗯，你是人不是妖怪”
“………”
显然，他根本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他很自然的又去解另一只脚的鞋子。万桀零发誓，她长这么大喝酒是从来没发过酒疯的，可这回，不知为何她就发了酒疯。
她脚狠狠一踢，他毫无防备，这一脚便踢在了他脸上。
“你起开！”她生气道
下一秒，脚又被他抓住，这回，他用了力，她挣脱不开，只得气狠狠的看着他，“你的女妖怪死了，我不是她”她怒道。
“你醉了，说的话，我听不懂”他眉角紫了一块，对她却毫无责备。
“你先睡会，我去煮碗醒酒茶”他起身准备离开。
万桀零却认为他要逃，光着脚跑过去拉住了他，“别想走，我问你，我是谁？”她不停的指着自己胸口，生怕他看错了去。
“你叫万桀零，无父无母，在北昼长大”他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以前，生活的并不好”
他暗里是有调查过她的。
“那，那我们以前见过吗？”万桀零急切的问。
“嗯”他点点头，“见过”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他说完弯腰再次将她抱起，“地上凉”
万桀零却嫌恶的开始拼命挣扎，她又哭又闹，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胸口，“大骗子，你撒谎！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我小时候多么希望有人能带我离开那个地狱，可是，除了银，谁都没有出现，谁都没有，你也没有！”
他任万桀零打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上，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万桀零听了，突然觉得她的一切吵闹是无意义的，她瞬间安静下来，“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被人类打骂，被妖类嫌弃，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或许，我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万桀零突然退到了床上角落里，抱着膝盖蜷缩了身子，目光呆滞，不哭也不闹了。
他刚想伸出手试图安抚她，一点动作却吓的万桀零害怕的往后一缩。
即便没有心，却还是心痛了。
明明，只要他稍微用些念力就可以杀了她来治好他的伤，可是偏偏，他舍不得。
“是我的错，没早点找到你，阿零，我愿意受罚”
他沉默的看着她，然后，掀开了衣领，露出了锁骨，他伸手，惩罚般的，指甲暴长，然后狠狠一挖，鲜血顿时涌出。
他眸子红色浮现，像是有某种神奇的吸引力，万桀零空洞的眼神也成了嗜血的血红色，她机械的扭头，在看到猩红一片时，扑向了他。
他身子狠狠撞在床头，他却根本不在意，只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儿，“阿零，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发誓！”
她尖锐的牙齿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血管，像是品尝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佳酿，她的脸上浮现满足的表情。
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可怖，却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他内心这样想。
万桀零正在收拾东西，眼神落在床头的黑色大衣上微微一动，她虽一路没用，但尊主那份对她的关心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似乎是真的对她好，但很快，这一想法被万桀零压下，这是不好的预兆，每次当她选择信任别人时，危险就下一步来临，她是真的怕了。
一只白鸽灵巧的落在了窗户旁。
这是她与东篱专门用的信鸽，看来是有事要做了。
东篱是她的东家，多年来，她就是靠着与东篱合作替人解决麻烦来挣钱糊口。
拆开信封，里面写着短短几个字，“你要找之人乃异之彼方御妖岛岛主九莲御”
万桀零眼里闪过浓浓杀气，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东篱的消息向来可靠，如今，终于找到仇人了。
如若不是这个可恶的妖怪，她的养父养母不会死，她的童年不至于如此多灾多难，而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残废的性格。
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取了它的狗命！
万桀零立刻起身去见忌羡芝。
大殿内，忌羡芝不在，万桀零是在地门旁的一线崖找到忌羡芝的，此时的他正孤身一人坐在湍流的瀑布旁，仰天饮着酒，看起来很是豪爽，当然，如果忽略了他周身几分寂寥之感的话。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并未看过来，但显然知道来人是她。
万桀零并未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厌恶。好像对她更多了几份无可奈何。
“小女叫万桀零，忌掌门我今日来找你是……”
“万桀零，好名字！”忌羡芝挥挥手打断了她，“来，过来，坐这，陪我喝喝酒！”
“我今日来此是希望忌掌门来兑现诺言的”万桀零说的很快，生怕他再打断，但忌羡芝没理她，一杯酒扔了过来，“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切都是小问题！先喝酒！”
万桀零立即接住，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醉了。
万桀零骨子里是喜欢喝酒的，不过以往都是她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从来没有人陪过她。
不知不觉，万桀零竟是走了过去，直接坐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倒是有些问题，她想再问问忌羡芝。
“忌掌门，这酒不会要银钱吧？”她半开玩笑问道。
忌羡芝听了不满道，“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若是小气，这夕照苍云哪个阁间的堂主不都得看我脸色，现在呢，你看看他们，有哪个把我放在眼里？”
“那，小女就不客气了”万桀零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好”忌羡芝看此爽朗的笑了，“你觉得这酒如何？”
“入口辛辣，但喝下肚只觉清爽，是好酒！”
听万桀零评价，忌羡芝笑得更开怀，他脸上阴气也完全散去，“来，接着”一坛“百花酿”扔了过来，“今日你我必须喝的尽兴”
以往，喝醉了醒来，都是躺在银的怀里，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她不是孤单的，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过往，想着想着酒也喝多了。
万桀零脸上浮现明显的红晕，突然听得忌羡芝问道，“万姑娘，你觉得尊主如何啊？”
“救命恩人！”万桀零不假思索道。
“嗯？就只有这吗？万姑娘不再想想，难道真没有别的想法吗？”
忌羡芝似乎意有所指，她便也不再拘泥，问道，“忌掌门，那日的悄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不知掌门能否告诉小女，同样是妖，为何完全两种孑然不同的态度？”
忌羡芝理所当然道，“他是我贤侄，怎能与外人相提并论，何况为妖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哦？”
“唉”忌羡芝叹口气，“他是我师妹唯一的儿子，原本只是半妖，如今数百年过去，不知为何再见他已失了人的那部分血脉。”
那他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万桀零想，“那他可有认识的人，或者说小女孩？”心里的那份在意即便有意克制，可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到。
或许他们真的是认识的，万桀零这样想过，毕竟，她没有亲生父母，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什么小女孩，都是妖怪幻化来蛊惑人心的”提到这忌羡芝就气的牙痒痒，“你可知我贤侄没了心脏，就是被那妖女挖去的”
“什么？”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意外之事，“怎会，尊主既是妖，必弱不到哪去，怎么会被随意挖去心脏？”
万桀零发现她竟一点都不怪忌羡芝了，亲人不断被妖伤害，换作是她恐怕更要心狠手辣。
脑海里突然闪过尊主大人苍白而冷淡的脸，难怪他那样的人，一点感情都表现不出来，没了心脏，自然体会不到很多情感了，常年如此，高兴是怎样，伤心是怎样，便也都忘记了吧！
“你不必惊讶，贤侄他就是心软，信了妖的花言巧语才落得如此下场，可偏偏他被伤的奄奄一息，却仍旧护着那妖怪，唉，可怜他一片真心”
“那，那个妖怪后来怎样了？”
“死了，后来，我将贤侄带回苍云修养，那妖女也送人了，几年后打听，那妖女似乎得罪了什么大师，被杀了，我这心头才算宽慰一点”
忌羡芝将酒一饮而尽，脸上尽是无奈。他可记得当年贤侄听闻那妖女死了之时的样子，就仿佛他自己也跟着死去一般，那一段时日，如同行尸走肉。
万桀零也不再说话，抓起酒坛就开始大口喝起来，喝的又猛又快，完全失了风度。
“万姑娘似乎也有心事？”
一股醉意上来，万桀零已经有些坐不稳，她摇摇晃晃起身，“忌掌门，今日我陪你喝酒，希望明日你还能信守诺言，我先退下了”
忌羡芝看着万桀零身姿灵巧的飞身上岸，突然又喊住了她，“万姑娘，其实有一事我骗了你，血珠只是玄婴草的解药，并不能治好他的病，他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忌某想拜托你，如若他看上了你，能否请你想方设法寒了他的心，好让他安稳过完这一生？”
“忌掌门高看小女了”
可忌羡芝偏偏是执拗的，“我问你答应是不答应？”
“小女现在对尊主大人毫无心思，请忌掌门放心”万桀零觉得，她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以后，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如果她爱上了，那她也是会奋不顾身的。
不知不觉间，当万桀零抬头时，就看到她已站在了尊主闭关的地方。
由于冰窖的缘故，这里空气比别的地方要冷上许多，植被存活不了，便也显得比别的地方更加荒凉。
他是不是现在又在里面躺着呢？像个活死人一样。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惨的妖，真是奇怪，他明明很厉害，她试过的，她根本对系灵撼动不了分毫，反观尊主，他却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可现实是，他如此虚弱，只能靠冰床维系生命。
“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想起声音。
万桀零发现，短短几日，她对他的声音竟如此熟悉了。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尊主远远朝这边走来，这次，她竟然瞧出他几分急切的样子。
很快，一袭风衣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她身上，“怎么喝了酒？”
万桀零目光呆呆落在他脸上，“尊主大人骗了我，我自然是生气了这才喝了酒，现在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我骗了你什么？”他顺势拉了她的手，触碰一片冰凉，“不是叫你莫再来此了，先跟我回去”
又是那种理所当然般的不容拒绝，可这回，心境不同，万桀零领会到他对她有着几分熟稔之感。
“不能报救命之恩，小女感到万分的不愉快”万桀零边走边说。
他听了，似乎不解，“血珠你已经给我了”
“最后进我自己肚子里了”
“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与姑娘何干，姑娘给了我，我又如何处置这血珠，全是凭自己心意，最后进姑娘肚子还是狗的肚子其实无甚差别”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万桀零气的站定，“你说我是狗？”
他并没有觉出他的话有何不妥，“我并无此意”
“就有，你在骂我！”
似乎是酒意发作，万桀零有些誓不罢休，非要吵着讨个说法，突又听他说道，“你若是狗，那我也是狗”
“你……”
万桀零顿时无语凝噎，一口恶气生生卡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脑子也有些不太灵光。
没想到酒虽是好酒，酒劲却很大。
半路万桀零已经醉的站不稳，只觉得好像尊主大人抱起了她，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她想捂暖和了，不知不觉就抱得紧紧的。
抱得紧了，万桀零才感觉到他身子似乎有些颤抖，唯有抱着她的手捏的死死的。
“我难道很重吗？”原本心里想的，此时肆无忌惮的说出了口。
“不重”回答她的是不缓不慢的声音，“抱着你，很好”
不知为何，在听到“抱着你很好”这句话时，感觉他说的格外温柔。
可再看他的脸，仍旧是淡淡的没有表情，一定是幻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被放到了床上，有人弯腰蹲下替她脱鞋。
他做这件事的样子好像再自然不过。
不知为何，万桀零就生气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女妖怪”
他抬头看她，点点头，“嗯，你是人不是妖怪”
“………”
显然，他根本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他很自然的又去解另一只脚的鞋子。万桀零发誓，她长这么大喝酒是从来没发过酒疯的，可这回，不知为何她就发了酒疯。
她脚狠狠一踢，他毫无防备，这一脚便踢在了他脸上。
“你起开！”她生气道
下一秒，脚又被他抓住，这回，他用了力，她挣脱不开，只得气狠狠的看着他，“你的女妖怪死了，我不是她”她怒道。
“你醉了，说的话，我听不懂”他眉角紫了一块，对她却毫无责备。
“你先睡会，我去煮碗醒酒茶”他起身准备离开。
万桀零却认为他要逃，光着脚跑过去拉住了他，“别想走，我问你，我是谁？”她不停的指着自己胸口，生怕他看错了去。
“你叫万桀零，无父无母，在北昼长大”他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以前，生活的并不好”
他暗里是有调查过她的。
“那，那我们以前见过吗？”万桀零急切的问。
“嗯”他点点头，“见过”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他说完弯腰再次将她抱起，“地上凉”
万桀零却嫌恶的开始拼命挣扎，她又哭又闹，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胸口，“大骗子，你撒谎！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我小时候多么希望有人能带我离开那个地狱，可是，除了银，谁都没有出现，谁都没有，你也没有！”
他任万桀零打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上，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万桀零听了，突然觉得她的一切吵闹是无意义的，她瞬间安静下来，“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被人类打骂，被妖类嫌弃，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或许，我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万桀零突然退到了床上角落里，抱着膝盖蜷缩了身子，目光呆滞，不哭也不闹了。
他刚想伸出手试图安抚她，一点动作却吓的万桀零害怕的往后一缩。
即便没有心，却还是心痛了。
明明，只要他稍微用些念力就可以杀了她来治好他的伤，可是偏偏，他舍不得。
“是我的错，没早点找到你，阿零，我愿意受罚”
他沉默的看着她，然后，掀开了衣领，露出了锁骨，他伸手，惩罚般的，指甲暴长，然后狠狠一挖，鲜血顿时涌出。
他眸子红色浮现，像是有某种神奇的吸引力，万桀零空洞的眼神也成了嗜血的血红色，她机械的扭头，在看到猩红一片时，扑向了他。
他身子狠狠撞在床头，他却根本不在意，只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儿，“阿零，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发誓！”
她尖锐的牙齿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血管，像是品尝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佳酿，她的脸上浮现满足的表情。
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可怖，却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他内心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