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作者:五十块的火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巳有些纳闷,“什么?”这小子想干什么?

    沈鬼咽下去嘴里的饺子,“我把今天上午的遭遇套在公式上卜了一卦,最近有大凶,你得注意最近有没有人想害你,反正就是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老师您也是,”沈鬼扭头冲向大人,“这些时日不太平,我会留些女鬼奴替您守府。”

    大人答应道,“嗯,以后我就靠你们几个保护了。”大人有些欣慰,孩子都长大了,就是但愿沈鬼可以记住要带齐装备。

    “我也要保护老师。”沈初应声坐直,紧紧攥着筷子,一脸热血,随后话题又恢复了轻松。

    待到了夜深人静,夫妻二人悄咪咪地通过空门进入了平安县的地界,压低身形,学着鬼奴,跳上瓦顶,疾步奔走,倒是雨天瓦滑,清欢险些滑倒。这雨连连不绝,似乎已经下了好久了。

    不多时便回到了幻境里的客栈,只见门上现在贴着封条,已经和幻境的景象截然不同。

    “天啊,怎么这么…破?”清欢惊讶归惊讶,但还是上去把满是浮尘已经褪色的封条撕了。

    只见客栈的牌匾已经歪歪斜斜,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还挂满了蜘蛛网,门把手锈迹斑斑,其中一个轻轻一拉便脆生断裂,推开大门合页还吱吱作响。

    里面更甚,刚刚推门有些用力,带起来的风吹的里屋尘土飞扬——这里是南方啊,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尘土,况且如此盛况,得积攒多少年才能如此破旧!尤其现在雨天湿润,诡异!

    二人不得不退出客栈暂缓进入,要不然绝对得呛死在里面。正待飞尘落地,沈鬼又去观摩那座小桥,从包里拿出黑符纸,用朱砂在上写了一个“现”字,沈鬼怕桥有问题,足足隔了三尺多远,才扔到桥上,若是有阴灵在附近则自燃,用水都浇不灭,反而会像火上浇油一般越烧越烈。

    不过和沈鬼所料不同,符纸还是那张符纸,毫无变化,桥却不再是幻境里那座桥。

    “三爷,好啦,能进去了。”清欢回头喊沈鬼,“桥怎么啦?怎么没问题?”

    沈鬼摇摇头,“可能真的只是个幻境。”随即一手放在刀柄上,如果一会儿出了问题可以立即抽出。

    “欢儿,咱们还是背靠背的好,你冲着门,我往里面走。”沈鬼随手拿起店里积满灰的蜡烛,在地上磕了磕上面的灰尘,点燃递给清欢,“别把我衣服再点着了啊。”

    “我哪里有那么笨?”清欢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气势不足,主要是有一次行动的时候她真的不小心把沈鬼的衣服点着了,不过幸亏没有伤到。

    那次是她和沈鬼第一次合作捉鬼,默契度不那么好,结果因为背靠背同时转身,把蜡烛打翻在沈鬼身上,现在想想二人还是不寒而栗。

    他们没有率先上楼,而是在客栈前台翻找账簿,像客栈都会实时记账,这样就能知道客栈老板大概什么时候死的,不用麻烦地去官府走动。

    沈鬼拿着账本的手猛然攥紧了——他看见账本上最后一次的记录就在白天——他们入住的时候:两间上房,十钱。随即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不是大门紧锁,而是账簿正在慢慢浮现新的记录——烧酒一斤,荷叶鸡一只……

    沈鬼扔下账簿,“走!快走!”随即拽着清欢就跑了出去,差点连蜡烛都要掉到地上。

    这里不是单纯的害怕,还有迷惑,因为这座客栈依旧还在运作,接待客人,那么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他们是不是又一次陷入了幻境,或者空间发生了扭曲……沈鬼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慌。

    老板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他们两个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你们两个干什么呐?”一个巡夜官兵身披蓑衣斗笠,厉声喝道,“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哥们儿,这里还开着吗?”沈鬼回头问道。

    “什么开着?”巡夜官兵不解。

    “这家客栈现在里面有客人吗?”

    “你他妈看不见啊,里面没人啊。”

    沈鬼听到这里,转身就捡起来在桥上的符纸,这里有官府的封条,这官兵不可能不知道,居然没问二人为何闯进去,于是往官兵头上就是一贴,符纸顷刻之间便燃烧起来,沈鬼见状挥刀便砍,只见那官兵人头落地,却没有鲜血喷涌,但又顿时全身湿漉膨胀,全然不是穿着蓑衣会有的样子,如同落水死后一些时日一般……

    “妈妈,我要这个!”“那人干嘛呐,傻不拉几地站到路当中。”“卧槽,他拿着刀干嘛?不会有毛病吧。”“你没事儿吧?”“这位朋友,怎么啦?”

    街市灯火通明,行人提着过年的灯笼,举着油纸伞,沈鬼和清欢刚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开张店铺却又个个紧闭店门……

    “卧槽,你翻我账本干嘛!神经病吧!”那客栈老板手提长刀,面露凶相,赶到门外,冲着愣神的沈鬼就是一顿好骂,用词相当粗鄙。

    沈鬼快速看了一眼刚刚官兵倒地的地方,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随即斜眼看着老板,满面疑惑,但抬刀便指老板,毫不迟疑,“你到底是谁?”

    “你他娘的问我是谁?你脑子坏掉啦?把刀放下!别他妈大过年的找事儿!”

    沈鬼不顾周围人的劝架,接过清欢手里递过来的现符往那老板身上扔去,未等接触便陡然烧了起来,这让沈鬼彻底懵了,这老板和刚刚那个官兵到底谁是鬼!

    这老板见沈鬼朝自己扔了不知什么黑乎乎的还着了的东西,举刀就砍,沈鬼虽在迷糊,但反击已是肌肉记忆,遂假借格挡,绕道于老板一旁,挥刀向下,砍到对方的刀腰之上,老板的刀应声而断,一张定符已经贴在头上,立刻静止。

    周围惊呼不断,却见一没有举伞的浑身湿透的女人跑远。

    沈鬼和清欢惊醒,“嘿嘿嘿,你俩愣什么神啊。”大人一手叉腰,一手在二人眼前挥着,屋外的雷声有些盖住大人的声音,“跟中邪了一样。”

    又……回来了?不对,这不是大人,这根本不是大人!

    桃妖大人的右脸居然开始燃烧,眼睑萎缩,露出来的鼻骨!但下一刻又消失不见,二人陷入一片黑暗,四个橙红色的光点十分突兀。

    两位摔倒在地,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了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慢慢的,火光开始蔓延,越来越亮,直到亮的睁不开眼,到了极限,又慢慢地暗了下来。

    他们又回到了那家破败的客栈,背靠背,清欢手执蜡烛……

    “快出去,走啊!”沈鬼催促着,却见清欢不动了。

    “三爷,你看外面。”清欢的声音都劈了,双眼圆睁,牙齿咯咯直响。

    外面有什么呢?居然能把捉鬼的清欢吓成如此模样——屋外的街上躺着成群的尸体,沙尘漫天飞舞,而他们刚刚才看到……这才是现实,他们看到的一直是幻境!

    “没事儿,不就是死人吗,我他妈的见的多了,敢吓我媳妇,活腻歪了吧。”沈鬼放着狠话壮胆,壮清欢的,也壮自己的,但声音已经都颤抖了,拉着清欢的手,快步走出客栈。

    街上煤油路灯昏暗,但照亮的整条街,满是已经腐烂的尸体,有的依旧浑身湿透,有的没有了脸皮,更有的长满毛发,甚至还有的已经变做枯骨!可他们才死了一天!

    “百鬼夜行,莫挡其行。游走万里,必过京盛!”沈鬼把清欢搂紧,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没事没事,百鬼夜行罢了,我们死不了,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了,没事,啊?看着我,欢儿,看着我。”

    “嗯…嗯…嗯…没事,所以……不详…就是,就是……百鬼,夜行,他们会杀一路,直到京师,这是燕桉为了登基弑君的报应!”清欢说着哭了出来,那种委屈,愤怒,害怕一时间无法形容,不过极致的恐惧已经化解,他们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而不再是未知的恐惧和威胁,他们暂时放下心来。

    “走,我们得先回京师一趟,马应该还在里面,走。”

    两匹马还好好地绑在客栈院子里的马槽,二人迅速赶回空门,回到桃妖府邸。

    “老师!老师!百鬼夜行!老师!”沈鬼一路小跑赶到大人的卧房,此时也顾不了什么礼数了。

    大人已经清醒,坐了起来,喃喃自语,“百鬼,夜行。”她活了这么久,也是又一次听说百鬼夜行,就发生在她所在的国家。

    “无常,真的吗?”刚刚接到鬼奴报信的沈巳已经赶来,面带不安和不敢相信。

    百鬼夜行,是燕国的一种传说,当当权者不顺天意时就会出现,祸乱四方,从发源地杀向京师,最后将不顺天意的皇帝残忍杀害。

    不过不管天意是什么,沈家都不能允许如此大规模的屠杀,现在已经有一个平安县葬身了。

    “三爷,夫子不肯干涉,说,这是天意,也是燕国的一个劫。”被沈鬼派去请鬼兵夫子的鬼奴上前一步说道。

    “劫?操他妈的狗劫,哥,这件事你只能去找江湖上的其他阴阳师来给我帮忙了,古籍记载过百鬼夜行,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在正北一百里的汇银县,正北是坎位,对寅七,寅时七刻,还来得及,”

    沈鬼随即话锋扭转,“欢儿,走,准备准备,等到了时间,去汇银,今天百鬼就会动作。”一旦百鬼开了杀戒,就会极具缩短屠城时间,杀了汇银,下一城也是这么长时间,便不再改动。

    汇银县此刻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全然不知危险的到来。

    几个醉酒的二流子正在街上打闹,嘴里不干不净,“那个老板娘,穿的真他妈风骚,齐胸什么来着?不管了,反正妈的露着不少,卧槽,我刚问她多少钱,居然让我滚,正经人谁穿那样,呵,真会装清高。”一个,两个,三个,四……

    “你还真别说,确实是漂亮,啊,啧啧啧,比青楼的,有味儿!”说罢,六个人齐声大笑。

    “诶诶诶!怎么下雨了!卧槽,他奶奶的,走走走,赶紧过桥,回家。”

    刚刚引起话题的那个人呆住了,另外五个却像没注意到水里那个人和呆住的同伴一样跑开了。

    “美女,多少钱?嘿嘿嘿,爷有钱。”那混子站在桥中心,望着水里穿着他说的衣服齐胸什么,其实全名齐胸襦裙的漂亮女人,他看见那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栏杆后,挑逗他,柔嫩的小手抚着他满是胡茬的脸。

    “跨过这条栏杆来找我啊,来追我啊。”女人娇笑,收回小手,转身走远。

    胡茬混子见状翻过栏杆,却没有踩在他眼中的实地,而是落入水中,“宝贝儿别跑啊,爷有点喘,喘不上气,你别走啊,别……”当他意识到他落水的时候,他的气管已经充满了河水,吞噬了理智,他再也爬不上去了。

    一个……桥姬得手了…

    离开的五个混子走到半道又有一个戴眼睛的落下了,他看到一个长发女人独自站在街上一家店的屋檐下,很是着急地看着四周,他意识到自己手里多了一把伞,很大的伞,完全可以两个人一齐用的伞,他紧走几步,走上前去,“姑娘,要不要一起?我看你挺急的,这是要去哪里?”

    长发女人抬头,满目感激,“我要回前面的家,您,顺路吗?”

    眼镜混子点点头,“当然。”于是长发女人躲进了他的伞下。他的口才很好,逗得女人直笑,但是他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很痒,脖子上,脸上,胳膊,肚子,背……都开始痒起来了,他的身体上长满了湿疹。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罢工了,堵塞感随即而来,口里的痰越来越多,但却吐不出来,他仰面朝天,奋力喘气,却发现所有的气体只能流进他的肚子。

    他想靠大雨当水,冲一冲他嘴里的痰,适才发现根本没有下过一滴雨,他也没有伞,因为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他奋力抓住女人的裙摆,最后再也用不上力气。

    两个……雨女得手了…

    剩下的四个人依旧意识不到刚刚他们失去了两个同伴,明明没有下雨,却还是急忙奔走…又有一个人停下了,他看见青楼门口坐着一个绝美的女人,比那个老板娘好多了。

    “你是这楼里的?”胖胖的混子盯着那绝美女人上下打量。

    “对啊,客官,里面请?”她媚笑着把混子拉上了楼。

    三个……毛娼妓得手了…四个…五个…六个。

    他们都没有走到家,也始终没有注意到同伴一个个离自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