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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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恼羞成怒地冲下来，在外面徘徊大喊：“他们一定在附近，给我找！妈的，让我知道她哪个班的，我让她毕不了业。”
被打的女生害怕到大哭起来，被裴小茶用手捂住：“你再哭，你也毕不了业了。”
那女生的脸被憋得通红，拼命地摇头。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些小混混依旧徘徊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青子指了指厕所的隔间：“这边有个隔间，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人。”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裴小茶感觉那女生把自己手腕攥地更死了，她冷静道：“你呆在这别动，我跑得快，把他们引开。”
说完，裴小茶破门而出，冲到了外面，可不料，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
她也不是吃素的，面对她们拿着棍棒把自己团团包围，竟想也不想，直接上去和她们赤手空拳地扭打起来。
“给我打！”
最后还是敌众我寡，她被按在了地上，每个人都重重地踩在她的身上，以解心头之恨，裴小茶只是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青子点了支烟，又抽了起来，没抽两下就将烟头反手夹住，凝视着火星子若有所思起来，“你这张脸还挺好看的，不介意我再往上面画点花吧？”
裴小茶闭上眼睛，表情扭曲起来，死了死了死了，今天不但没拿到资料，还要毁容了，这是什么天大的运气，果然凡事不要逞能，可自己还是咽不下突然被泼水的那口气呀……
这话刚一说完，一阵强风刮过，带着些许寒意，青子手猛地一斜，直直将烟头插进自己的眼睛里！
“滋——”
一股滋滋声伴随着刺穿耳膜的尖叫传来，青子捂着流血的眼睛，只感觉烟头烫得眼睛钻心的疼痛，差点失去意识。
青子明显感觉，刚刚那阵风，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下把青子拿着烟头的手拍到她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他们收拾了这么多人，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再不抢救，估计她的右眼就要废了，眼下她也没办法顾及当前，只丢下恶狠狠的“你他妈给我等着！”，尖叫着跑向了校长室。
其他小混混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赶紧搀扶着青子离开这里，也都没空管裴小茶的事情了。
裴小茶淡淡笑笑，得罪了青子，今年的奖学金说不定没了，还会被处分，到底图啥？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环顾四周，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这是哪门子打群架，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小锦鲤。”
“小楚？那阵风是你干的？”裴小茶回头才发现他。
不知哪里走来一位少年，皮肤白皙，眼睛透亮，穿着和裴小茶一样的校服，在阳光之下格外赏心悦目。
他轻轻将她扶起来，二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下，裴小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你还好吧。”少年递给她了一块纸巾，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把嘴角的鲜血擦干净。
如果裴小茶能看到自己的脸，她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睛旁还多了两块淤青。
全身隐隐约约还透着些许疼痛，膝盖处的疼痛已经蔓延开来，她不得不撩起裤腿，那里已经渗出血迹，想必是刚刚扭打时擦到的。
“让我来吧。”小楚从身后掏出一罐药来，小心翼翼地涂在裴小茶的膝盖上。
“你……怎么会刚好带着药？”裴小茶不解问道。
“恰巧而已。”
这句话，少年已不知说过多少遍，在危难时刻，他总能冒出来帮助她，成为了她整个青春的一部分，有时候不知哪里读到一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诗，她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然后莫名其妙露出又甜又憨的微笑，生活太苦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找些乐子。
她不知到眼前这个和自己穿一样校服的少年是何来历，她几乎没有在别的地方看到他，也很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在一开始，她以为小楚只是从小到大，和她同所学校的同学而已，可后来渐渐地，她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全校，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他！
“你到底是几班的？”裴小茶好奇问道，“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
少年沉默一会，看着她：“你说过不问我这些的。”
裴小茶心里丧气，问来问去还是这句话。
她知道，小楚肯定已经死了，这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事情。
她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见的灵魂，包括自己以前溺水的同桌，还有自己养过的唯一一只宠物狗，所以难免会和自己想见到的灵魂对话，班里的同学总能看到她自言自语，都觉得她是个疯子。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只灵魂，为什么你和我见到的其他灵魂不一样？”他有不透明的颜色，可以说话，可以提东西，还可以帮她上药，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些，别的灵魂都没有。
“好啦，你再问我就不来找你了。”
“……那我不问就是了。”
……
今天是裴小茶所有日子里最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还是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足足有2000元！她把这笔沉甸甸的的奖金里三层外三层包好，装进布袋，再用双手小心翼翼捂在胸前，乐开了花。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对她本不富裕的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2000元可以干什么呢？可以还一部分的债，或者可以凑够爸爸的一次化疗钱，还可以让妈妈乐得精神起来，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更加坚定，只要肯努力，生活也不算那么难过，一切都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原本她想在校门口就告诉妈妈这个喜讯，但是左盼右盼没有盼来妈妈的煎饼车，猜她许是累了，在家里休息，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晚点给妈妈一个惊喜！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她哼着快乐的小曲，走进层层叠叠老旧的居民房，这个小区已是城市的违章建筑，随时都会被拆掉，路口，大妈们天天商量着怎么搬家的事情，今天难得说了点不一样的。
“哎哎，听说了吗，我们小区的小巷口有人跳楼了！”
“早就知道了，这都是上午的事情了。”
茶余饭后本就是八卦，他们小区里出现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裴小茶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甚至还沉浸在自己拿到钱的那份喜悦里，想早点回去告诉妈妈，她可以带着她去外面路摊吃一顿烧烤，去吃一顿好的，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家门前，沟壑纵横的灰墙上被贴满了污秽的广告传单，连着门一起被鲜红的油漆喷了许多大字，刺目的“拆”和“欠债还钱”就好像血液抹上去的一般，一点点地落下来，在灰墙上留下长长凝固的痕迹。
青子恼羞成怒地冲下来，在外面徘徊大喊：“他们一定在附近，给我找！妈的，让我知道她哪个班的，我让她毕不了业。”
被打的女生害怕到大哭起来，被裴小茶用手捂住：“你再哭，你也毕不了业了。”
那女生的脸被憋得通红，拼命地摇头。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些小混混依旧徘徊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青子指了指厕所的隔间：“这边有个隔间，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人。”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裴小茶感觉那女生把自己手腕攥地更死了，她冷静道：“你呆在这别动，我跑得快，把他们引开。”
说完，裴小茶破门而出，冲到了外面，可不料，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
她也不是吃素的，面对她们拿着棍棒把自己团团包围，竟想也不想，直接上去和她们赤手空拳地扭打起来。
“给我打！”
最后还是敌众我寡，她被按在了地上，每个人都重重地踩在她的身上，以解心头之恨，裴小茶只是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青子点了支烟，又抽了起来，没抽两下就将烟头反手夹住，凝视着火星子若有所思起来，“你这张脸还挺好看的，不介意我再往上面画点花吧？”
裴小茶闭上眼睛，表情扭曲起来，死了死了死了，今天不但没拿到资料，还要毁容了，这是什么天大的运气，果然凡事不要逞能，可自己还是咽不下突然被泼水的那口气呀……
这话刚一说完，一阵强风刮过，带着些许寒意，青子手猛地一斜，直直将烟头插进自己的眼睛里！
“滋——”
一股滋滋声伴随着刺穿耳膜的尖叫传来，青子捂着流血的眼睛，只感觉烟头烫得眼睛钻心的疼痛，差点失去意识。
青子明显感觉，刚刚那阵风，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下把青子拿着烟头的手拍到她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他们收拾了这么多人，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再不抢救，估计她的右眼就要废了，眼下她也没办法顾及当前，只丢下恶狠狠的“你他妈给我等着！”，尖叫着跑向了校长室。
其他小混混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赶紧搀扶着青子离开这里，也都没空管裴小茶的事情了。
裴小茶淡淡笑笑，得罪了青子，今年的奖学金说不定没了，还会被处分，到底图啥？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环顾四周，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这是哪门子打群架，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小锦鲤。”
“小楚？那阵风是你干的？”裴小茶回头才发现他。
不知哪里走来一位少年，皮肤白皙，眼睛透亮，穿着和裴小茶一样的校服，在阳光之下格外赏心悦目。
他轻轻将她扶起来，二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下，裴小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你还好吧。”少年递给她了一块纸巾，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把嘴角的鲜血擦干净。
如果裴小茶能看到自己的脸，她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睛旁还多了两块淤青。
全身隐隐约约还透着些许疼痛，膝盖处的疼痛已经蔓延开来，她不得不撩起裤腿，那里已经渗出血迹，想必是刚刚扭打时擦到的。
“让我来吧。”小楚从身后掏出一罐药来，小心翼翼地涂在裴小茶的膝盖上。
“你……怎么会刚好带着药？”裴小茶不解问道。
“恰巧而已。”
这句话，少年已不知说过多少遍，在危难时刻，他总能冒出来帮助她，成为了她整个青春的一部分，有时候不知哪里读到一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诗，她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然后莫名其妙露出又甜又憨的微笑，生活太苦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找些乐子。
她不知到眼前这个和自己穿一样校服的少年是何来历，她几乎没有在别的地方看到他，也很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在一开始，她以为小楚只是从小到大，和她同所学校的同学而已，可后来渐渐地，她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全校，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他！
“你到底是几班的？”裴小茶好奇问道，“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
少年沉默一会，看着她：“你说过不问我这些的。”
裴小茶心里丧气，问来问去还是这句话。
她知道，小楚肯定已经死了，这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事情。
她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见的灵魂，包括自己以前溺水的同桌，还有自己养过的唯一一只宠物狗，所以难免会和自己想见到的灵魂对话，班里的同学总能看到她自言自语，都觉得她是个疯子。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只灵魂，为什么你和我见到的其他灵魂不一样？”他有不透明的颜色，可以说话，可以提东西，还可以帮她上药，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些，别的灵魂都没有。
“好啦，你再问我就不来找你了。”
“……那我不问就是了。”
……
今天是裴小茶所有日子里最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还是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足足有2000元！她把这笔沉甸甸的的奖金里三层外三层包好，装进布袋，再用双手小心翼翼捂在胸前，乐开了花。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对她本不富裕的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2000元可以干什么呢？可以还一部分的债，或者可以凑够爸爸的一次化疗钱，还可以让妈妈乐得精神起来，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更加坚定，只要肯努力，生活也不算那么难过，一切都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原本她想在校门口就告诉妈妈这个喜讯，但是左盼右盼没有盼来妈妈的煎饼车，猜她许是累了，在家里休息，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晚点给妈妈一个惊喜！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她哼着快乐的小曲，走进层层叠叠老旧的居民房，这个小区已是城市的违章建筑，随时都会被拆掉，路口，大妈们天天商量着怎么搬家的事情，今天难得说了点不一样的。
“哎哎，听说了吗，我们小区的小巷口有人跳楼了！”
“早就知道了，这都是上午的事情了。”
茶余饭后本就是八卦，他们小区里出现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裴小茶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甚至还沉浸在自己拿到钱的那份喜悦里，想早点回去告诉妈妈，她可以带着她去外面路摊吃一顿烧烤，去吃一顿好的，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家门前，沟壑纵横的灰墙上被贴满了污秽的广告传单，连着门一起被鲜红的油漆喷了许多大字，刺目的“拆”和“欠债还钱”就好像血液抹上去的一般，一点点地落下来，在灰墙上留下长长凝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