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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戏也得会演戏(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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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门的狱卒正醉趴在桌,浑然不知,在自己饮下带有迷粉的酒水时,狱中便无声地死了一个人。

    出了牢狱的苏沉渊,径直入宫觐见帝王。

    待帝王宣见时,苏沉渊恭敬地屈膝跪拜,说出的话声气,如平时一样,“陛下,臣杀了杨弼。”

    帝王面上略略有些倦容,“你这回是奉谁的命?他是死在狱中,苏沉渊,朕这回可没命你杀了杨弼!”

    苏沉渊缓缓把头从叠放在地的双手上抬起,眸光沉沉地看着帝王,“不去,便是留有漏网之鱼。陛下,人的秘密不易守,臣不能不当心。”

    “杨弼知道什么?”

    “他无错,陛下则把宁妃纪云鸾折磨死,把他逼至死路。”

    帝王原本如常的倦容,因这话,露出了浅浅一道裂痕,而后轻嘘一口气,颇似是略有庆幸。

    苏沉渊轻轻一笑,“陛下,人生如棋,落子无悔。陛下的忘性比臣的好,如今臣都能坦然面对着过去,陛下为何不能做得坦然?当臣子的,如若做不成陛下的刀,那便是与陛下为敌,至于得意失意,都不过只是一瞬。杨弼已死,陛下何不妨看在良马的份上,留他全尸,好让黎民百姓颂扬,陛下的仁慈。”

    帝王凝视苏沉渊片刻,语意颇有深意,“苏沉渊,你说的刀,可是顾廷黎。”

    虽是询问,可吐露出的语气,没有疑问,是肯定。

    “天下所有人都不过是陛下的臣子,哪有谁是不一样的么?昔日顾廷黎可是死于臣手,陛下不必如此疑臣。至于臣毕生所求的,不过是社稷安稳、民生太平罢了。”

    帝王俯下身,为苏沉渊正了正髻上绾发的檀木簪子,“退下吧。”

    次日,待人上禀杨弼死于狱中时,帝王不若初时,状责杨弼那般声势浩大、铁面无私;宣下的处置竟如轻弹衣襟上的灰尘,没下诛九族的诏书,留了杨弼全尸。

    良马、田庄府宅等悉数划入天家,朝中又是派遣出官员,来担书院新任山长一职。

    似有什么不同,也没什么不同。于大多数普通百姓、官员来讲,他们其实,并不在乎杨弼其实,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无人能为其守制。

    还好,还是有人在乎的。

    待清河和栝子、大楠三人请了假,驭马赶到顾家门前时,已近正午。

    大楠开嗓叫门,唤得守门的木子过来。

    那木子瞧见郡主是书生打扮,呆住了,以为她搞私服暗访,正不知是否该行礼,便听栝子吩咐道,“快去叫你家顾小公子出来,就说女魔头驾到了。”

    木子有些诧异,瞄了清河郡主一眼,见其闻言仍是面色如常,这才应“是”,转而飞奔去兰竹轩。

    顾晏来到了门外,见来的果然是他们三人,连忙问道,“你们是怎么过来了?”

    栝子看了他一眼,问着,“你有烦心事?”

    顾晏不由愣了一下,“我哪有什么事,走,带你们上泰丰楼去,我请客。”

    一行人入了大堂,见在演皮影戏,不由得驻足停留。

    匠人用线控着的一个着绣夹裙的女子,扬着面青底旗帜,嘴上喝斥着,“和我在这哼哼唧唧的,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鼠辈自知除了自大,就剩无知!”

    又一被线操纵着的影人从大幕底边出来。这出来的是一披着袈裟,脖间挂着佛珠的男子。佛珠男一出场,就执起了佛珠,状若扯断,口中直嘟囔,“魔头,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人,当了唐僧又做沙僧啊。”

    “我也要改剧,我要让魔头当刘兰芝,我来扮阿母!”伴着这话,边角处冒了个挺着大肚腩的胖硕八戒。

    绣夹裙闻言,直接将旗帜脱手,朝八戒那边甩去,边角处的八戒“啊呜”一声,没影了。

    接着绣夹裙和佛珠男也退了下去,只听堂上的匠人连用几种不同的声腔,在台上自己和自己当面锣,对面鼓。

    “就不扮八戒,穿的热死个人。”

    “别说了,你就该是八戒,你睡觉时的鼾声,就说明了你很适合扮这个。”

    “反水啦你,我们是一伙的。”

    “你们不来,我就自己唱孔雀东南飞。”

    “好好,你真当能唱了全部,我就扮刘兰芝。”

    清河一时不禁扯了扯顾晏的袖子,“这演的是我们?”

    顾晏点了点头,道:“嗯。”言罢,抬脚走上二楼。其余三人也缓步跟上。

    待入了雅间,栝子转身闭门时,尚可听到大堂上的匠人,在咿咿哑哑地唱着,孔雀东南飞里的词。

    入座后清河上下打量顾晏良久,“顾晏,你穿几件?感觉你有点溜肩。”

    “觉的冷,身上便多穿一件。”

    “啧,我去催菜吧,让‘焦仲卿’去,估计半路就热的喘上喽。”

    “喂,嘴放这么多毒,成天嗑毒的吧你。”

    清河不和顾晏辩,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却猛然瞧见他内里微露的麻布角,不由伸出手去,“顾晏,你这是要……”

    顾晏猛一侧身子,睨了过去,“清河郡主,还请你谨言慎行。”

    栝子大楠感觉有古怪,也探头想瞧时,顾晏直接起身整理衣着,语调戏谑,“呵,瞧把你们给美的,我请吃请喝的,你们还真当自个是大爷呀,竟敢想着窥探我的里衣。”

    “滚滚滚,给大爷去厨房催单去,我饿的都快魂魄散尽啦!”大楠边说边起身作势打顾晏。

    顾晏一旋身躲过,恰是这时,腰间系的玉佩松甩在栝子脚边。

    “栝子快拾起,别让顾晏拿了,叫他多点吃的来偿。”

    栝子看清了那玉佩,神色渐渐变得端正,“没碎,就有裂纹。”话了,想着咧个嘴来宽慰下顾晏,却见着顾晏隐隐在暴怒边缘。

    大楠恍恍惚惚间明白过来,慢慢挪移至顾晏身旁,“这能修,也许,你……”

    顾晏压下烦躁,从栝子手中接过玉佩,转而搁在怀中,“没事的,反正本是不该被人见着的物件。回头找个匣盒,锁起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