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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屋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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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有些苍老、低沉、甚至带有一丝铿锵有力的威严,在徐南安身后响起。

    徐南安转头,她的身后是一块凸起的圆石,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上面,歪着脑袋笑眯眯盯着她看。

    少年头戴鹖冠,身披大红色袍子,着身一件淡黄色画着图案衣裳,腰间还挂着一柄不长不短的剑鞘,穿着一双黝黑色的长靴,他坐在石墩上,摇着悬空的双腿,脸上带着笑容。

    不过在徐南安转头的一瞬间,少年明显愣了一下,瞪着眼睛盯着徐南安,目光闪躲,不敢正眼盯着徐南安。

    不过少年心态颇好,片刻恢复如常,只是眼里没了适才那份从容和自信。

    “请问前面还有路吗?”

    少年微笑,眸子看向徐南安,伸手朝远处的大山指了指。

    徐南安盯着少年,摇摇头。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便是十里外的村子,那时候还是夜里有人来找婆婆前去救治病人,婆婆放心不下她,才将她带在身边。

    婆婆说过,云瑶山很危险,很少有人敢来这里,这个少年突然出现,让她稚嫩的脸上写满疑惑。

    “没路了呀…”

    少年看江边的女孩摇头,脸色暗淡下来:“我们还准备从这里回去呢…”

    “啊!…你别去!”

    听到少年准备进山,徐南安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阻止,手上残留的泡泡不小心溅到她脸上,她一边擦一边解释:“婆婆说过,山里面很危险,有妖怪,专门吃小孩!”

    “扑哧~”

    少年被徐南安的话逗笑,眼角弯成两道月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似笑非笑的盯着徐南安:“这些骗小孩的话你也信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都是大人骗小孩的把戏,我父皇还常说这世上有仙人呢,可我一次也没见着。”

    “不不不…”

    徐南安连忙摆手,生怕眼前的少年真的进山,一脸着急:“是真的,我婆婆从来不骗我。”

    徐南安看着少年,脸上写满了认真,看起来不像在骗他,不过少年并不在意。

    锵!

    少年从石墩上站起来,突然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远处的大山,掷地有声:“倘若山中有妖,那我杀尽便是,任他何方妖孽,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少年眼里带着一丝凶狠,嘴角微斜,凶芒毕露。

    徐南安被少年的动作再次吓到,脸上有些惊恐,她小心翼翼端着自己的木盆,连忙转身就往屋那边跑,脚步越走越快,中间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连忙爬起来继续跑。

    “喂,我叫莫问舟,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一路小跑离开中间还摔了一跤的女孩,少年愣了愣,忽然喊道:“有时间来记得来朝城做客,我是那儿的老大,没人敢欺负你。”

    远去的背影不闻不问,消失在屋子里,少年愣愣盯着远处的草屋,目光明亮。

    原来那就是她家…

    “三皇子,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少年愣神的片刻,他身边忽然出现一位老者,老者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密布,苍老的带有沉重的声音将少年拉回来。

    “哼,就拿鸡毛当令箭,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年有些不满,对着老者哼了一声,心里忍不住抱怨,不过也没发作。

    少年跟着老者朝前面走去,不过他几步一回头,目光总会落在远处浅浅迷雾中的草屋。

    少年盯着那屋子,口中不时喃喃自语:“长的可真好看…”

    不远处,一个五官精致的少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这一幕。

    等老者和少年走近后,少女盯着少年看了几遍,长长的睫毛下有双通撤的眸子,眸子里似有光般明亮。

    少年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恼怒一声:“滚开,能不能别烦我。”

    少女笑嘻嘻闪到一旁,也不生气:“哥,那是谁呀。”

    “不知道。”

    “真的吗?”少女继续盯着少年,一脸好奇。

    “……”

    见少年沉闷不说话,一个劲的往前走,时而踢一下脚下的碎石,时而冲身边的老者做个鬼脸,她耸耸肩不说话,表示无辜。

    少女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那淡淡的雾中,那座草屋早被淡雾笼罩,失了方向。

    ……

    徐南安一路小跑,进了院子,顾不得手里还装着没洗好的衣物,扔在院中就朝屋子跑去,惶恐不安。

    她是被少年手里的剑吓到了。

    婆婆说过,大山里有许多宝物,虽然大山里有妖邪存在,但还是会有一些人会动邪念,想进山寻宝。

    婆婆告诉她且警告,遇见这些人一定要躲远,切不可靠近。

    徐南安躲在屋子里不敢露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见屋外一直没动静,这才喘喘不安探出半个脑袋,屏息探去。

    江边举剑的少年已经不知所踪,只有湿漉漉的雾气漂浮,屋外静悄悄的,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好在等了许久,屋外都没有传来一丝动静,徐南安这才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敢出去随意走动,她只能等着婆婆回来了。

    但徐南安有些疑惑,明明第一句听到的声音似乎比婆婆还大,转身看见的却是少年,且之后少年说话,与第一句听到的声音明显不一样…

    想了许久,徐南安摇摇脑袋,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雾气渐渐褪去,只见云瑶山深处,落日余晖照亮了整个天空,霞光万丈,好不漂亮。

    这道霞光五彩斑斓,将整个云瑶山笼罩,一直持续到夕阳殆尽。

    徐南安没有发觉,起初她靠在门板上,身子开始疲弱,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便昏昏睡过去了,直到院子里传来步伐声才将她吵醒。

    “婆婆!”

    徐南安急忙起身,可能是蹲着时间太长,站起来那一瞬间脑袋一阵晃悠,险些栽倒在地,她连忙扶住门板这才稳住身子。

    但是当她睁眼时,却是一愣,因为整个屋子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昏暗,屋子里那盏油灯摇曳,将她的影子照的开始飘摆。

    徐南安记得,这盏灯从她记事起,从未熄灭过,她无数次问过婆婆白天为何不吹灭油灯,婆婆总是看着她笑笑不说话,但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原因。

    屋子外的步伐很乱,时轻时重,没有一丝节奏,徐南安伸出的手怎么也不敢开门,她直愣愣站在原地,背后却升起一丝凉意。

    婆婆很端庄,这不是婆婆的步伐声!

    那屋外是谁?天已经黑了,婆婆未归…

    想到这里,徐南安不寒而栗,整个身子如坠冰窟。

    莎莎莎…

    步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如重石压在她心头,不敢喘息,徐南安能清晰的感受到,门板外那人沉重的呼吸声…

    “咚咚咚…”

    “咚咚咚…”

    那人开始敲门,敲了几声不见人回应,又继续敲门,可能一直无人回应,让他有些发怒,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咚咚咚!”

    “咚咚咚!”

    “砰!”

    突然,门板被撞动,很明显外面的人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发怒,想撞开门。

    “碰!!!”“碰!!!”

    撞击声接踵而来,但不论他如何用力,这道木门如精铁般,怎么也打不开,不知道持续多久,外面才停止撞击。

    “开门,开门,救,救救我…”

    声音沉重,呼吸急促,声音虽小,却清晰响在耳边,徐南安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趴在门板上说这句话的。

    接着,敲门声停止,似乎那呼吸声也逐渐开始微弱,最后接近于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