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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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请受沈成一拜！”
来到静天阁第七日的清晨，春风吹开了山上一株瘦弱的玉兰！
清香阵阵，迎着山间斜射的第一缕阳光，沈成跪拜在地！
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身宽袍静静站在玉兰树前。
似乎那风中瑟瑟的玉兰花瓣，别具风情，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使得他没能听到身后沈成千钧的请求！
屋檐下，凌霄面无表情地站着，他早已想到今日，自然不会觉得惊讶！
庆常还是一身灰袍，笼着双手，掩在清晨淡淡的树影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沈成脸上有细汗沁了出来！他有些心慌，不知道哪里唐突了老人！
若他不受，让他爬起来滚蛋就是！就冲老人救了他，救了红枫，他绝对二话不说，躬身退走便是！绝无怨言！
可老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眼前的玉兰，不发一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沈成斟酌着词句，又缓缓说了一遍！
“十年前，师父已经立下誓言，再不收徒！沈公子莫不是在为难师父吗？”凌霄淡淡的嗓音飘过来，钻入沈成耳中，沈成有些莫名地悲伤！
“是的，师父收有七个弟子，除了凌霄，二师弟，还有四个弟子！”庆常的嗓音也如他身前的那抹树影，暗哑飘忽不定！
“前门扫地的小钱前日告假回家，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老人一开口，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禀师父，小钱此番回家，是奉父母之命成亲！前日接他传信，妻子娘家给他安排了一份贩货的营生，他不准备回来了！”
凌霄向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向师父躬了下腰！师父还记得小钱！
“那前门无人打扫怎可？”老人一面说着，一面转过头去。
脚下，沈成一袭白衣，脸面深深埋在匍匐前伸的两臂之间！
“你可愿代小钱打扫庭院？”混浊的眼眸，轻轻打量一眼，但愿他是可塑之才！
沈成不想！他不想拿着一把扫帚天天与枯叶相伴，不想有限光阴白白付之东流！
以前，他总觉得时间似流水，去了还会来，他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可以肆意挥霍！
现在，不！现在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阎王爷给他的倒计时！他不知道阎王何时会索他的命，他只能拼命地把时间往前压缩！
如果一分钟前能做的事情，他绝不会推迟到一分钟零一秒！
可是，老人却很随意地打发他去扫地，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浓稠的仇恨！
他觉得那不是扫地，那是在哗哗扫掉大把的光阴！扫掉他所剩不多的生命时日！
眼下，他要的是功夫，是狠厉的杀招！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心愿未了，他要下山，他要一刀刀割了杜望奎！
沉浸在浓浓仇恨中的沈成，没有留意到老人已经等他有些久了！
“师父，我看沈公子志不在此，还是不要勉强了吧？！”凌霄清了清嗓子，提醒了沉思中的沈成！
老人深深凝望着沈成，就像凝望刚刚那株瑟缩的玉兰。匍匐在地上的沈成，看不见面容变化，但老人不打算等了！
“我愿意！师父！我愿意！只要您能让我拜您为师！”如梦方醒的沈成急慌慌叫了起来！
“为何拜我为师？我不教人功夫。”老人声音缓缓的，纵是说着拒绝的话，也不让人觉得难堪。
“因为，师父心中也存浩然正气！”沈成其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确确实实是要拜老人学功夫的，可老人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教授人功夫！
凌霄眼眸眨了眨，看向老人。老人枯瘦的脸上，看不出变化！
“今日起，你正式负责上下庭院的洒扫工作，不得有误！”老人说完，向山门走去！
凌霄领着沈成来到了静天阁的第一重！
山中上下纵横的几百间房舍，溪流、露桥、拱门等都归属为“静天阁”，静天阁之内又分割出重重门庭别院！
沈成的任务，就是顺着山门一路扫上去！
红枫不在！如果红枫在，肯定会帮他！
红枫昨天离开了静天阁！她的伤势虽还未完全康复，但也无大碍！
她挂心帮中的兄弟！
那日她随沈成一跃跳崖，却不知崖边的黑衣人后来怎样了！
她一意孤行调动黑衣人前来相助，却因自己的失策将他们全部置于险境！
临行，老人特意赠了她一包鼓鼓囊囊的奇花异草，说都是好药，早晚服用，必耳清目明，全身通泰，也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老人对红枫很有好感，还特意让凌霄指点了下红枫攻击防守的剑术！
却唯独对沈成有些淡淡的！
山前，凌霄交代完洒扫注意事项，便留下沈成大步离开了！
望着凌霄大步流星走远的背影，沈成再也装不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斑驳门前的青石上！
他一点也不想做。。。这可是家丁、奴婢才会做的活儿！
并不是他嫌弃家丁、奴婢，相反沈家的家丁们还都挺喜欢他这个风流倜傥又毫无少爷架子的主子！但他实在不想自己动手来做这粗活！
“哈哈，少爷，你还是没变！”
旁边树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种熟悉劲儿让沈成有种旱地逢甘霖的酣畅，只是那甘霖还没降到旱地，悬在那里！
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少爷，是我！”估计是看到沈成东张西望搜寻的茫然样，那人哈哈笑着从一株浓密的树上跳落下来！
沈成的眼睛都直了！这人怎会窜到这里来？
将沈成诧异的反应尽收眼底，那人禁不住大笑连连！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沈成他为何会在这里！
“有这么好笑吗？”诧异过后沈成有些愠怒！
当初自己一个人跑掉，现在还有心跑来这里看他的笑话？有意思吗？是个人都比他强！
“扫地去！”沈成手一抖，扫帚仿佛长了眼睛，“嗖”一下就向那人飞去！
就见那人双脚一跳，当空一翻，居然稳稳地夹住了！
沈成的心却震撼了，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还有空来个空翻？还能稳稳地接住？
“少爷，我已经不扫地了！”那人拿起扫帚，放到一旁的矮桃树上，拍了拍掌心里并不存在的灰尘。
的确，他现在的装束也不再是当初陪他桃林赏花的小厮模样！
玉冠绾发，紫袍加身，皮靴蹬地，这哪里是当初小厮敢想的穿戴？
再看他，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两点星目波光流转，谈笑间，已勾人心魄于无形！哪里还见当初唯唯诺诺的小厮光景？
沈成若是那多情婉转的女子，估计早就秋波暗送了！
可惜，沈成不是！
对于他的天地之变，沈成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想问问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为何把他一人丢给绑匪？
“少爷，我打听到了一个人！”
那人全然不理会沈成郁怒的表情，也不打算接茬沈成对他此前不辞而别的介意，伸指弹了弹树上的枯皮！
“谁？”
“沈家四公子沈东！”那人笃定了沈成会激动，先抬了手臂过去给他一把捧住！
“沈东？沈东？！沈东在哪里？”果不其然，沈成猛然跳起，一把抓住了那人伸来的小臂！
看着沈成激动半天，估计再不说，就要挨踢，那人开口：“我在去往西夏的商队里看见了他！”
“同行的还有被罢黜将军之职的郭大人！”
“郭大人？”沈成不由得调动全部记忆认真回味这个人！
“驻守西夏边关的郭大人，前月在同西夏将士的征战中，大举获胜，班师回朝！谁料，刚入汴梁城，就被人缴了兵权！一怒之下，向皇帝提出辞呈，皇帝竟然应允了！”那人平平淡淡把话讲完，就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成！
“对了，少爷，我叫玄潇！”玄潇说着竟向沈成抛了个媚眼！
“玄潇？”眯着眼睛，沈成有些茫然！
他不叫钱多多，原来他叫玄潇！亏得那时他竟信了他凄苦的身世！
几年前的街边，一身白衣的沈成，打马走过繁华的街市，却看见街旁一群混混正劈头盖脸地殴打一个浑身瑟缩的瘦弱少年！
他给了混混一笔钱，将少年带回了家！
少年说，他叫钱多多！
家在不知名的远方，因家中贫寒，父母无奈，将他卖给村中的牵头人。牵头人又转手将他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
在有钱人家里，他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看似衣食无忧，但尚未成年的他，哪能预见精神上的折磨？
那家老爷夫人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们在家中设了一个地牢，专门用来收买、虐待贫穷人家的孩子！
多多曾在脏污的地下，发现了不止一根枯骨！
恐惧时时吞噬着多多脆弱的神经！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疯掉了！
一个严寒的冬日，多多趁猎狗被夫人牵着出去散步，偷偷跑了出来！
冰天雪地里，他光着脚丫子不要命地跑着！刺骨的寒冷自脚底侵袭上来，他哈了口白气，死命地和两旁的秃树赛跑！
脚底打滑摔倒了，他就再哈口气撑起来！他在一望无际的冰雪里，飞快地跑着，被他抛在身后的秃树越来越多，一棵，二棵，三棵。。。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他倒在一户人家的柴门外。
再后来，他一路漂泊，来到了应天城！应天城的混混欺负他，扬言要割了他的耳朵下酒喝，是一袭白衣的沈成救下了他！
他告诉沈成，他这辈子太穷了，太可怜了，以后他要有多多的钱，所以他叫钱多多！
这个真名叫玄潇的俊美公子，静悄悄地望着沈成！他没有为曾经编造了一个生动的故事骗了沈成而有丝毫的歉意！
他给沈成带来了好消息！这个好消息足以抵消他当初不辞而别带来的愤怒！
“原来是郭大人救了四弟！”沈成呢喃着，这是这个月来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玄潇微微地笑着！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沈成若留在这里，早晚都会拿到他沈成想要的东西！
但他不知道听到他的第二个消息，本就动摇的沈成还会决定留下来吗？
“师父在上，请受沈成一拜！”
来到静天阁第七日的清晨，春风吹开了山上一株瘦弱的玉兰！
清香阵阵，迎着山间斜射的第一缕阳光，沈成跪拜在地！
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身宽袍静静站在玉兰树前。
似乎那风中瑟瑟的玉兰花瓣，别具风情，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使得他没能听到身后沈成千钧的请求！
屋檐下，凌霄面无表情地站着，他早已想到今日，自然不会觉得惊讶！
庆常还是一身灰袍，笼着双手，掩在清晨淡淡的树影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沈成脸上有细汗沁了出来！他有些心慌，不知道哪里唐突了老人！
若他不受，让他爬起来滚蛋就是！就冲老人救了他，救了红枫，他绝对二话不说，躬身退走便是！绝无怨言！
可老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眼前的玉兰，不发一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沈成斟酌着词句，又缓缓说了一遍！
“十年前，师父已经立下誓言，再不收徒！沈公子莫不是在为难师父吗？”凌霄淡淡的嗓音飘过来，钻入沈成耳中，沈成有些莫名地悲伤！
“是的，师父收有七个弟子，除了凌霄，二师弟，还有四个弟子！”庆常的嗓音也如他身前的那抹树影，暗哑飘忽不定！
“前门扫地的小钱前日告假回家，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老人一开口，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禀师父，小钱此番回家，是奉父母之命成亲！前日接他传信，妻子娘家给他安排了一份贩货的营生，他不准备回来了！”
凌霄向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向师父躬了下腰！师父还记得小钱！
“那前门无人打扫怎可？”老人一面说着，一面转过头去。
脚下，沈成一袭白衣，脸面深深埋在匍匐前伸的两臂之间！
“你可愿代小钱打扫庭院？”混浊的眼眸，轻轻打量一眼，但愿他是可塑之才！
沈成不想！他不想拿着一把扫帚天天与枯叶相伴，不想有限光阴白白付之东流！
以前，他总觉得时间似流水，去了还会来，他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可以肆意挥霍！
现在，不！现在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阎王爷给他的倒计时！他不知道阎王何时会索他的命，他只能拼命地把时间往前压缩！
如果一分钟前能做的事情，他绝不会推迟到一分钟零一秒！
可是，老人却很随意地打发他去扫地，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浓稠的仇恨！
他觉得那不是扫地，那是在哗哗扫掉大把的光阴！扫掉他所剩不多的生命时日！
眼下，他要的是功夫，是狠厉的杀招！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心愿未了，他要下山，他要一刀刀割了杜望奎！
沉浸在浓浓仇恨中的沈成，没有留意到老人已经等他有些久了！
“师父，我看沈公子志不在此，还是不要勉强了吧？！”凌霄清了清嗓子，提醒了沉思中的沈成！
老人深深凝望着沈成，就像凝望刚刚那株瑟缩的玉兰。匍匐在地上的沈成，看不见面容变化，但老人不打算等了！
“我愿意！师父！我愿意！只要您能让我拜您为师！”如梦方醒的沈成急慌慌叫了起来！
“为何拜我为师？我不教人功夫。”老人声音缓缓的，纵是说着拒绝的话，也不让人觉得难堪。
“因为，师父心中也存浩然正气！”沈成其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确确实实是要拜老人学功夫的，可老人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教授人功夫！
凌霄眼眸眨了眨，看向老人。老人枯瘦的脸上，看不出变化！
“今日起，你正式负责上下庭院的洒扫工作，不得有误！”老人说完，向山门走去！
凌霄领着沈成来到了静天阁的第一重！
山中上下纵横的几百间房舍，溪流、露桥、拱门等都归属为“静天阁”，静天阁之内又分割出重重门庭别院！
沈成的任务，就是顺着山门一路扫上去！
红枫不在！如果红枫在，肯定会帮他！
红枫昨天离开了静天阁！她的伤势虽还未完全康复，但也无大碍！
她挂心帮中的兄弟！
那日她随沈成一跃跳崖，却不知崖边的黑衣人后来怎样了！
她一意孤行调动黑衣人前来相助，却因自己的失策将他们全部置于险境！
临行，老人特意赠了她一包鼓鼓囊囊的奇花异草，说都是好药，早晚服用，必耳清目明，全身通泰，也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老人对红枫很有好感，还特意让凌霄指点了下红枫攻击防守的剑术！
却唯独对沈成有些淡淡的！
山前，凌霄交代完洒扫注意事项，便留下沈成大步离开了！
望着凌霄大步流星走远的背影，沈成再也装不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斑驳门前的青石上！
他一点也不想做。。。这可是家丁、奴婢才会做的活儿！
并不是他嫌弃家丁、奴婢，相反沈家的家丁们还都挺喜欢他这个风流倜傥又毫无少爷架子的主子！但他实在不想自己动手来做这粗活！
“哈哈，少爷，你还是没变！”
旁边树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种熟悉劲儿让沈成有种旱地逢甘霖的酣畅，只是那甘霖还没降到旱地，悬在那里！
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少爷，是我！”估计是看到沈成东张西望搜寻的茫然样，那人哈哈笑着从一株浓密的树上跳落下来！
沈成的眼睛都直了！这人怎会窜到这里来？
将沈成诧异的反应尽收眼底，那人禁不住大笑连连！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沈成他为何会在这里！
“有这么好笑吗？”诧异过后沈成有些愠怒！
当初自己一个人跑掉，现在还有心跑来这里看他的笑话？有意思吗？是个人都比他强！
“扫地去！”沈成手一抖，扫帚仿佛长了眼睛，“嗖”一下就向那人飞去！
就见那人双脚一跳，当空一翻，居然稳稳地夹住了！
沈成的心却震撼了，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还有空来个空翻？还能稳稳地接住？
“少爷，我已经不扫地了！”那人拿起扫帚，放到一旁的矮桃树上，拍了拍掌心里并不存在的灰尘。
的确，他现在的装束也不再是当初陪他桃林赏花的小厮模样！
玉冠绾发，紫袍加身，皮靴蹬地，这哪里是当初小厮敢想的穿戴？
再看他，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两点星目波光流转，谈笑间，已勾人心魄于无形！哪里还见当初唯唯诺诺的小厮光景？
沈成若是那多情婉转的女子，估计早就秋波暗送了！
可惜，沈成不是！
对于他的天地之变，沈成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想问问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为何把他一人丢给绑匪？
“少爷，我打听到了一个人！”
那人全然不理会沈成郁怒的表情，也不打算接茬沈成对他此前不辞而别的介意，伸指弹了弹树上的枯皮！
“谁？”
“沈家四公子沈东！”那人笃定了沈成会激动，先抬了手臂过去给他一把捧住！
“沈东？沈东？！沈东在哪里？”果不其然，沈成猛然跳起，一把抓住了那人伸来的小臂！
看着沈成激动半天，估计再不说，就要挨踢，那人开口：“我在去往西夏的商队里看见了他！”
“同行的还有被罢黜将军之职的郭大人！”
“郭大人？”沈成不由得调动全部记忆认真回味这个人！
“驻守西夏边关的郭大人，前月在同西夏将士的征战中，大举获胜，班师回朝！谁料，刚入汴梁城，就被人缴了兵权！一怒之下，向皇帝提出辞呈，皇帝竟然应允了！”那人平平淡淡把话讲完，就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成！
“对了，少爷，我叫玄潇！”玄潇说着竟向沈成抛了个媚眼！
“玄潇？”眯着眼睛，沈成有些茫然！
他不叫钱多多，原来他叫玄潇！亏得那时他竟信了他凄苦的身世！
几年前的街边，一身白衣的沈成，打马走过繁华的街市，却看见街旁一群混混正劈头盖脸地殴打一个浑身瑟缩的瘦弱少年！
他给了混混一笔钱，将少年带回了家！
少年说，他叫钱多多！
家在不知名的远方，因家中贫寒，父母无奈，将他卖给村中的牵头人。牵头人又转手将他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
在有钱人家里，他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看似衣食无忧，但尚未成年的他，哪能预见精神上的折磨？
那家老爷夫人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们在家中设了一个地牢，专门用来收买、虐待贫穷人家的孩子！
多多曾在脏污的地下，发现了不止一根枯骨！
恐惧时时吞噬着多多脆弱的神经！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疯掉了！
一个严寒的冬日，多多趁猎狗被夫人牵着出去散步，偷偷跑了出来！
冰天雪地里，他光着脚丫子不要命地跑着！刺骨的寒冷自脚底侵袭上来，他哈了口白气，死命地和两旁的秃树赛跑！
脚底打滑摔倒了，他就再哈口气撑起来！他在一望无际的冰雪里，飞快地跑着，被他抛在身后的秃树越来越多，一棵，二棵，三棵。。。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他倒在一户人家的柴门外。
再后来，他一路漂泊，来到了应天城！应天城的混混欺负他，扬言要割了他的耳朵下酒喝，是一袭白衣的沈成救下了他！
他告诉沈成，他这辈子太穷了，太可怜了，以后他要有多多的钱，所以他叫钱多多！
这个真名叫玄潇的俊美公子，静悄悄地望着沈成！他没有为曾经编造了一个生动的故事骗了沈成而有丝毫的歉意！
他给沈成带来了好消息！这个好消息足以抵消他当初不辞而别带来的愤怒！
“原来是郭大人救了四弟！”沈成呢喃着，这是这个月来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玄潇微微地笑着！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沈成若留在这里，早晚都会拿到他沈成想要的东西！
但他不知道听到他的第二个消息，本就动摇的沈成还会决定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