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能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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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日头偏西，但那酷热不输正午，就在南昭觉得体力不支时，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不止马车，连前面的队伍也都停止了前进，而她正好用这空档，可以稍稍喘口气。
就在此刻，金无言骑马飞奔到车前，回禀说：“王爷，前面是一群流民。”
随后马车中传出来暴君一贯冰冷的声音：“不必杀他们，赶到一边去。”金无言领命，打马前去，一炷香的功夫后，队伍又开始向前进发。
当走到那些流民所在的位置，南昭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群中，基本都是身穿各民族服饰的老弱妇孺，在灼人的日头下，个个都枯瘦如柴，眼巴巴地望着路过的队伍。
南昭知道，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都是一场场战争造成的，西唐与突厥人的战争，西唐与各个部族间的战争，而在她见过的西唐锦绣江山的画册中，是永远不会出现这些因为战争留下的惨痛印记。
即将路过那群人的时候，南昭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女人和孩子的嘴唇上，都满是干渴留下的龟裂，眼睛里盛满了绝望。
见此情景，南昭抓起李临渊扔在她脚下的铜皮水壶，那里还有剩下的半壶水，想了想，她还是将水壶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冲着那对母子扔了过去。
走过那群人，南昭不忍心回头看他们是否捡起了水壶，她想，不管有没有那半壶水，也许他们最终都是会死。
就是这瞬间，让踉跄前行的南昭，被刚刚那群流民深深地刺激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妈和弟弟，阿妈是性子柔弱的汉人女子，弟弟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从被仁增赶出木灵寨开始，一直都是南昭撑起了家，虽然她逼迫仁增留下了金子给阿妈，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若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阿妈和弟弟该怎么办呢？
她一边思念着阿妈和弟弟，一边继续跟着马车前行，绑住双手的麻绳，此时已经将她的手腕给磨得生疼，可是她毫无感觉，只顾脚步发飘的追着马车走，朦胧间，似乎看到阿妈和弟弟在马车上向她招手。
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就会被这暴君扔到这戈壁滩上喂了狼，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想到这里，她死命的咬破自己的舌尖，咸腥的血液，让她打了个激灵，也精神许多，就又继续踉跄着向前走去。
当天色发暗的时候，终于来到一片草地前，有人开始喊道：“王爷有令，今晚在此地驻扎。”
于是马车停了下来，而南昭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她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不好，她发烧了，没有在烈日下睡着，为何也得了热病？
脑袋发烫，可是身上却是冷的，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就在她迷糊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穿了皂靴的脚，随后暴君的说声响起：“你装什么死？。”
南昭不想说话，也不想激怒他，而那男人似乎对她的沉默不满，一脚就踹了过来，虽然力度不大，却还是将她给踢翻在地，“说话，你是哑了么？”
“王爷，车马劳顿一天，您何必跟这贱婢置气。”南昭费力的抬头，正看到那个同样恶毒的女人，出现在暴君身边劝慰道。
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暴君也就不再搭理她，离开前，只是冲着自己的随从吩咐说：“将她放开。”
被松开手腕的南昭，扶着马车起身，摇摇晃晃向着一处平坦些的草地走去，此刻她疲倦极了，只想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挪动到那里，她就蜷缩着身子，像是刚出生的羔羊般，躺了下去。
就在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身边有嘈杂的脚步声，她很累，不愿意再睁开眼睛去看，于是就那么闭着，只听见耳边有说话声传来：“你又发烧了。”
听起来像是颜漠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极度的困倦让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南昭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满是腌菜坛子的破营帐里，脑袋上放了一块浸了冷水的帕子，大约是为了降温的作用，旁边是一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
此刻她全身酸痛极了，可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拿下头上的帕后子，看到是阿妈为她做的手帕，也不顾得湿冷，一下就将那帕子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费力的向门口处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又走回来，端起柜子上那碗冷掉的汤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汤药虽然苦涩，但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顿时她觉得有了些力气。
来到门口处，刚想要推开门，就听到门外有士兵的声音传来：“不许出来！”
她无奈，又只得走回到干草铺成的床榻上。
喝下去的汤药开始发挥作用，她又蜷缩到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南昭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扒开衣衫，看到上过药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
只是脚踝处被有被脚镣新磨出的血痕，不过看起来，昨夜似乎有人为她上了金疮药，此刻也不再流血，想到今天还要戴了脚镣步行，南昭从粗布单子上扯下一块布来，撕成条状，包裹起自己的脚踝，又试着走了几步，觉得不再被脚镣磨到，才放心许多，若她一直受伤，怕是不会有机会逃跑的。
这时候，门外把守的士兵粗声呵斥道：“出来，要走了!”
南昭从营帐里走出来时，看到四下里都收的差不多了，少了一条胳膊的郝伯，带了几个人来收她住的营帐，她忙上前帮忙。
待收拾好后，趁没人注意，郝伯将一个馒头塞到南昭手中，悄悄说道：“孩子，吃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握着尚有余温的馒头，她感激地说：“谢谢你，郝伯。”
就在南昭转头打量整装待发的队伍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营地不远处，有昨天遇到的那些流民，他们也都起身，准备进发。
“郝伯，这些人昨天就宿在了军营附近吗？”看到那些人，南昭情不自禁地发问。
“是啊，这些老弱病残，最怕遇上戈壁滩上的狼群了，宿在我们的营地附近，晚上的至少不用怕被狼群给吃掉。”郝伯无限唏嘘地说道。
在南昭打量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打量着她，其中有一对母子，南昭记起来，自己昨天丢了水壶给他们，此刻那铜皮水壶，就挂在孩子的脖颈上。
看到她的时候，孩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叽里咕噜地冲着她边挥手边说话，南昭听出来这些人说的是达昂族语，达昂人住在草原上，那他们该是知道这支西唐队伍要去凉州，打算跟了队伍一起走出戈壁滩。
她懂一点达昂语，是父王曾经教过的，父王强巴土司精通霍尔语和突厥语，还会依族和达昂族的语言，就连和阿妈生活久了，他也学会了一些汉语，南昭也继承了父王的语言天赋，此刻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那小孩子在说什么，但大概的意思，她是懂的，那孩子在感谢她昨天拿了水给他们。
于是，南昭也用达昂语高声回说：“不用谢！”
看到她能懂自己在说什么，孩子高兴起来，挣脱开母亲的手，向着南昭，边举着水壶边跑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再靠近，格杀勿论！”
南昭回过头，看到已经有士兵，对着那孩子，举起了上弦的弓箭。
她心中一惊，忙向那孩子喊道：“回去，危险!”
孩子听到后，一下止住了脚步，在距离南昭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她。
虽然日头偏西，但那酷热不输正午，就在南昭觉得体力不支时，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不止马车，连前面的队伍也都停止了前进，而她正好用这空档，可以稍稍喘口气。
就在此刻，金无言骑马飞奔到车前，回禀说：“王爷，前面是一群流民。”
随后马车中传出来暴君一贯冰冷的声音：“不必杀他们，赶到一边去。”金无言领命，打马前去，一炷香的功夫后，队伍又开始向前进发。
当走到那些流民所在的位置，南昭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群中，基本都是身穿各民族服饰的老弱妇孺，在灼人的日头下，个个都枯瘦如柴，眼巴巴地望着路过的队伍。
南昭知道，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都是一场场战争造成的，西唐与突厥人的战争，西唐与各个部族间的战争，而在她见过的西唐锦绣江山的画册中，是永远不会出现这些因为战争留下的惨痛印记。
即将路过那群人的时候，南昭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女人和孩子的嘴唇上，都满是干渴留下的龟裂，眼睛里盛满了绝望。
见此情景，南昭抓起李临渊扔在她脚下的铜皮水壶，那里还有剩下的半壶水，想了想，她还是将水壶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冲着那对母子扔了过去。
走过那群人，南昭不忍心回头看他们是否捡起了水壶，她想，不管有没有那半壶水，也许他们最终都是会死。
就是这瞬间，让踉跄前行的南昭，被刚刚那群流民深深地刺激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妈和弟弟，阿妈是性子柔弱的汉人女子，弟弟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从被仁增赶出木灵寨开始，一直都是南昭撑起了家，虽然她逼迫仁增留下了金子给阿妈，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若她真的死在了这里，阿妈和弟弟该怎么办呢？
她一边思念着阿妈和弟弟，一边继续跟着马车前行，绑住双手的麻绳，此时已经将她的手腕给磨得生疼，可是她毫无感觉，只顾脚步发飘的追着马车走，朦胧间，似乎看到阿妈和弟弟在马车上向她招手。
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就会被这暴君扔到这戈壁滩上喂了狼，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想到这里，她死命的咬破自己的舌尖，咸腥的血液，让她打了个激灵，也精神许多，就又继续踉跄着向前走去。
当天色发暗的时候，终于来到一片草地前，有人开始喊道：“王爷有令，今晚在此地驻扎。”
于是马车停了下来，而南昭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她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不好，她发烧了，没有在烈日下睡着，为何也得了热病？
脑袋发烫，可是身上却是冷的，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就在她迷糊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穿了皂靴的脚，随后暴君的说声响起：“你装什么死？。”
南昭不想说话，也不想激怒他，而那男人似乎对她的沉默不满，一脚就踹了过来，虽然力度不大，却还是将她给踢翻在地，“说话，你是哑了么？”
“王爷，车马劳顿一天，您何必跟这贱婢置气。”南昭费力的抬头，正看到那个同样恶毒的女人，出现在暴君身边劝慰道。
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暴君也就不再搭理她，离开前，只是冲着自己的随从吩咐说：“将她放开。”
被松开手腕的南昭，扶着马车起身，摇摇晃晃向着一处平坦些的草地走去，此刻她疲倦极了，只想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挪动到那里，她就蜷缩着身子，像是刚出生的羔羊般，躺了下去。
就在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身边有嘈杂的脚步声，她很累，不愿意再睁开眼睛去看，于是就那么闭着，只听见耳边有说话声传来：“你又发烧了。”
听起来像是颜漠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极度的困倦让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南昭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满是腌菜坛子的破营帐里，脑袋上放了一块浸了冷水的帕子，大约是为了降温的作用，旁边是一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
此刻她全身酸痛极了，可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拿下头上的帕后子，看到是阿妈为她做的手帕，也不顾得湿冷，一下就将那帕子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费力的向门口处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又走回来，端起柜子上那碗冷掉的汤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汤药虽然苦涩，但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顿时她觉得有了些力气。
来到门口处，刚想要推开门，就听到门外有士兵的声音传来：“不许出来！”
她无奈，又只得走回到干草铺成的床榻上。
喝下去的汤药开始发挥作用，她又蜷缩到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南昭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扒开衣衫，看到上过药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
只是脚踝处被有被脚镣新磨出的血痕，不过看起来，昨夜似乎有人为她上了金疮药，此刻也不再流血，想到今天还要戴了脚镣步行，南昭从粗布单子上扯下一块布来，撕成条状，包裹起自己的脚踝，又试着走了几步，觉得不再被脚镣磨到，才放心许多，若她一直受伤，怕是不会有机会逃跑的。
这时候，门外把守的士兵粗声呵斥道：“出来，要走了!”
南昭从营帐里走出来时，看到四下里都收的差不多了，少了一条胳膊的郝伯，带了几个人来收她住的营帐，她忙上前帮忙。
待收拾好后，趁没人注意，郝伯将一个馒头塞到南昭手中，悄悄说道：“孩子，吃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握着尚有余温的馒头，她感激地说：“谢谢你，郝伯。”
就在南昭转头打量整装待发的队伍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营地不远处，有昨天遇到的那些流民，他们也都起身，准备进发。
“郝伯，这些人昨天就宿在了军营附近吗？”看到那些人，南昭情不自禁地发问。
“是啊，这些老弱病残，最怕遇上戈壁滩上的狼群了，宿在我们的营地附近，晚上的至少不用怕被狼群给吃掉。”郝伯无限唏嘘地说道。
在南昭打量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打量着她，其中有一对母子，南昭记起来，自己昨天丢了水壶给他们，此刻那铜皮水壶，就挂在孩子的脖颈上。
看到她的时候，孩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叽里咕噜地冲着她边挥手边说话，南昭听出来这些人说的是达昂族语，达昂人住在草原上，那他们该是知道这支西唐队伍要去凉州，打算跟了队伍一起走出戈壁滩。
她懂一点达昂语，是父王曾经教过的，父王强巴土司精通霍尔语和突厥语，还会依族和达昂族的语言，就连和阿妈生活久了，他也学会了一些汉语，南昭也继承了父王的语言天赋，此刻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那小孩子在说什么，但大概的意思，她是懂的，那孩子在感谢她昨天拿了水给他们。
于是，南昭也用达昂语高声回说：“不用谢！”
看到她能懂自己在说什么，孩子高兴起来，挣脱开母亲的手，向着南昭，边举着水壶边跑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再靠近，格杀勿论！”
南昭回过头，看到已经有士兵，对着那孩子，举起了上弦的弓箭。
她心中一惊，忙向那孩子喊道：“回去，危险!”
孩子听到后，一下止住了脚步，在距离南昭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