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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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箭的事让昱王和楚怀瑾都有些措手不及，楚怀瑾仔细询问过了，一直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只说太子会在秋猎返程中下手，顶多让昱王落一个护卫不力的名头，杀杀他的威风罢了，如果能伤他一二自然更好。
楚怀瑾默认，太子确实没有那个胆量直接在猎场动手。
回程途中士气低沉，几个孩子也没了刚来时的兴致勃勃，骑着马垂头丧气的，还都心有余悸。
段云祈时不时的瞥一眼在他旁边的楚怀瑾，心里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安排的，如果是，当时为什么要去救昱王，如果不是，那又是谁这么胆大，要灭昱王的口呢，难道是太子吗？
他能想到，别人未必想不到，陆皓一路上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知道自己哥哥一直偏向太子，他不涉朝局，也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可是如果这真是太子做的，他这个好大哥，未必就不知情。思及此，他更觉得对昱王有些无地自容。
唐文鸿更是，他父亲是镇国公，也是赫赫有名的统帅，他自小忠君刚正，觉得自己有保家卫国护卫君主的责任，对父亲偏重太子这件事，他也不曾想过阻拦，毕竟太子是正统储君，未来的帝王。可是如今明晃晃的事情摆到了他的面前，太子殿下在京只有一个军方可以倚重，要调派人手还能通过谁不用想也能明白，谋害至亲手足实在让他令人心寒。如此君主如何让他臣服，如此的父亲又该如何让他敬重。而差点中箭的昱王，又是一直对他们亲和有加，又该让他如何与之相处？
回到京城，陛下全面封锁了消息，昱王进了宫以后就再没出来，去了猎场不过三天时间，回来以后又这么反常，一下子消息该传的不该传的都传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昱王遇刺，昏迷不醒了？”太子激动的抓住面前太监的肩膀。
太监点头，“是。听说箭上有毒，睿王殿下正在寻找各地名医。”
太子闻言仰头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笑完，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太子过来请安的时候陛下在御书房唉声叹气来回踱步。
“父皇，儿臣听说二弟在猎场遇刺，心里害怕的很，”说着还露出担忧的表情，“不知道，二弟的毒可有控制住？儿臣这里有一些药品，已经吩咐人带过来了。”
陛下站定，盯着他良久，眯了眯眼睛，“怀信遇刺？中毒？你是听谁说的？”
“哦，是儿臣的宫人...”太子突然间反应过来，抬头对上陛下已经有些愠怒的目光，立刻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答道，“回父皇，是...是儿臣宫里的人听到以后告诉儿臣的，儿臣...儿臣...”
说话间，昱王从侧面走了进来。
太子一脸惊恐的表情指着他，“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昱王温和的笑着，“大哥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看到我，觉得失望吗？”
陛下的脸色已经很臭了，“太子，你可真让朕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拼命摇头，爬过去抱住父皇的腿，“儿臣冤枉，是个不长眼的下人胡说八道的！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陛下闻言更气，一脚把他踹开。
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不知道？朕的消息封锁的又快又严，你的宫人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吗！！”
他气的脸色通红，骂的唾沫横飞，“你跟你那个母后一个德行！朕还以为，这么多年她变了，年纪大了心肠也会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恶毒！”
“父皇，”太子又爬过去，发髻散了落下来几缕发丝，无比狼狈，“这件事跟儿臣没有关系，跟母后更没有关系！父皇明察啊！”太子伏在地上磕头磕的砰砰响，直接哭了出来，“母后这么多年真心爱重父皇，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的事啊！”
“没有做过？”陛下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出了点状况，怀信站的那个位置，就是朕站的位置，那支淬了毒的箭，就会扎在朕的眼睛里！”
太子听了是彻底慌了，左右他都没想到这一层。
“父...父皇...”
陛下胸膛起起伏伏，眼睛都红了，“来人！把太子给朕拖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东宫一步！”
“是。”高风挥手，几个禁卫军进来把人拖走了。
太子像是忘了反抗，任由人拖出去。
陛下一时气血上涌，骂完了才觉得眼前发黑，身形有些不稳，昱王连忙上前扶住他，“父皇，先去歇着吧，郭公公，快传太医！”
“是。”郭公公刚要走，又被陛下喊住。
“等等，”他靠在昱王怀里，“去，传朕口谕，皇后教导无方，有失皇后仪责...”
“父皇。”昱王打断了他，“母后这些年管理后宫不易，还望父皇三思。”
陛下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良久，又道，“把皇后禁足昭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
“是。”郭公公退了下去。昱王扶着他去后面躺下。
太子被禁了足以后，三国的使臣也就启程回国了，目睹了一场好戏的他们，当然还是带着一丝轻蔑心态走的，好在之前就已经跟陛下商量过和亲的人选了，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更是崩溃万分，头发凌乱着就要往宫外冲，吵着要见陛下。
郭公公不耐烦的挥手，令人把她拉回宫里去。
太子和皇后双双禁足，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但凡是跟着去猎场的，谁也不敢多说，心里都有了数，没去猎场的既不敢问又不敢上书反对，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令自己倒霉。
太子不死心的派人去请太后出面，却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撵了回来，只说太后近日身子不适，不见人。
天色渐晚，黑暗中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身影，正仰头无声的大笑。
楚怀瑾是怎么也查不清幕后黑手是谁，跟昱王一合计，索性也不查了，反正是帮了自己的忙，知道与不知道也不是那么重要，以后会发生什么，随机应变就是了。
小丫头走到水塘边找到了正在给鱼喂食的少主，“少主，皇后和太子都被禁足了。”
“哦？”少主挑眉，听着她眉飞色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是可惜，没有直接废了皇后。”
少主嗤笑一声，“皇后玉蛮族的后人，玉蛮族于先帝有救命之恩，彼时是他亲指的正妃，未来皇后。还曾下过旨意，就算玉蛮族人死绝，违逆天子，也决不能废了她，故而这么多年她有恃无恐，明目张胆行进卑劣手段....只可惜她的本事，太子没学到。”她放下鱼食，回到亭子里，“昱王真的没事？”
“没事，少主放心。”
楚怀瑾仰头闷了一口酒，哀凄凄的垂头叹气。
昱王笑着摇摇头，给自己斟满，“叹什么气啊，早该想到会有这么惊险的时候的。”
“我是想到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楚怀瑾擦擦嘴，又把空酒杯满上。
夜间的风总是带着寒气，却也是难得的清晰透亮，此时从昱王府的院亭下望出去，正好看见皓月当空。
昱王叹了口气，“自古帝王家多无情人...”
“二哥...”楚怀瑾低着头发愣，“我想师姐了。”
昱王一顿，随即笑开，朝他举起杯，“喝酒。”
昱王仰头喝干了酒，辣味直从唇舌呛上了眼睛，一个劲儿的发酸。
黑羽箭的事让昱王和楚怀瑾都有些措手不及，楚怀瑾仔细询问过了，一直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只说太子会在秋猎返程中下手，顶多让昱王落一个护卫不力的名头，杀杀他的威风罢了，如果能伤他一二自然更好。
楚怀瑾默认，太子确实没有那个胆量直接在猎场动手。
回程途中士气低沉，几个孩子也没了刚来时的兴致勃勃，骑着马垂头丧气的，还都心有余悸。
段云祈时不时的瞥一眼在他旁边的楚怀瑾，心里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安排的，如果是，当时为什么要去救昱王，如果不是，那又是谁这么胆大，要灭昱王的口呢，难道是太子吗？
他能想到，别人未必想不到，陆皓一路上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知道自己哥哥一直偏向太子，他不涉朝局，也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可是如果这真是太子做的，他这个好大哥，未必就不知情。思及此，他更觉得对昱王有些无地自容。
唐文鸿更是，他父亲是镇国公，也是赫赫有名的统帅，他自小忠君刚正，觉得自己有保家卫国护卫君主的责任，对父亲偏重太子这件事，他也不曾想过阻拦，毕竟太子是正统储君，未来的帝王。可是如今明晃晃的事情摆到了他的面前，太子殿下在京只有一个军方可以倚重，要调派人手还能通过谁不用想也能明白，谋害至亲手足实在让他令人心寒。如此君主如何让他臣服，如此的父亲又该如何让他敬重。而差点中箭的昱王，又是一直对他们亲和有加，又该让他如何与之相处？
回到京城，陛下全面封锁了消息，昱王进了宫以后就再没出来，去了猎场不过三天时间，回来以后又这么反常，一下子消息该传的不该传的都传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昱王遇刺，昏迷不醒了？”太子激动的抓住面前太监的肩膀。
太监点头，“是。听说箭上有毒，睿王殿下正在寻找各地名医。”
太子闻言仰头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笑完，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太子过来请安的时候陛下在御书房唉声叹气来回踱步。
“父皇，儿臣听说二弟在猎场遇刺，心里害怕的很，”说着还露出担忧的表情，“不知道，二弟的毒可有控制住？儿臣这里有一些药品，已经吩咐人带过来了。”
陛下站定，盯着他良久，眯了眯眼睛，“怀信遇刺？中毒？你是听谁说的？”
“哦，是儿臣的宫人...”太子突然间反应过来，抬头对上陛下已经有些愠怒的目光，立刻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答道，“回父皇，是...是儿臣宫里的人听到以后告诉儿臣的，儿臣...儿臣...”
说话间，昱王从侧面走了进来。
太子一脸惊恐的表情指着他，“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昱王温和的笑着，“大哥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看到我，觉得失望吗？”
陛下的脸色已经很臭了，“太子，你可真让朕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拼命摇头，爬过去抱住父皇的腿，“儿臣冤枉，是个不长眼的下人胡说八道的！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陛下闻言更气，一脚把他踹开。
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不知道？朕的消息封锁的又快又严，你的宫人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吗！！”
他气的脸色通红，骂的唾沫横飞，“你跟你那个母后一个德行！朕还以为，这么多年她变了，年纪大了心肠也会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恶毒！”
“父皇，”太子又爬过去，发髻散了落下来几缕发丝，无比狼狈，“这件事跟儿臣没有关系，跟母后更没有关系！父皇明察啊！”太子伏在地上磕头磕的砰砰响，直接哭了出来，“母后这么多年真心爱重父皇，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的事啊！”
“没有做过？”陛下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出了点状况，怀信站的那个位置，就是朕站的位置，那支淬了毒的箭，就会扎在朕的眼睛里！”
太子听了是彻底慌了，左右他都没想到这一层。
“父...父皇...”
陛下胸膛起起伏伏，眼睛都红了，“来人！把太子给朕拖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东宫一步！”
“是。”高风挥手，几个禁卫军进来把人拖走了。
太子像是忘了反抗，任由人拖出去。
陛下一时气血上涌，骂完了才觉得眼前发黑，身形有些不稳，昱王连忙上前扶住他，“父皇，先去歇着吧，郭公公，快传太医！”
“是。”郭公公刚要走，又被陛下喊住。
“等等，”他靠在昱王怀里，“去，传朕口谕，皇后教导无方，有失皇后仪责...”
“父皇。”昱王打断了他，“母后这些年管理后宫不易，还望父皇三思。”
陛下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良久，又道，“把皇后禁足昭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
“是。”郭公公退了下去。昱王扶着他去后面躺下。
太子被禁了足以后，三国的使臣也就启程回国了，目睹了一场好戏的他们，当然还是带着一丝轻蔑心态走的，好在之前就已经跟陛下商量过和亲的人选了，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更是崩溃万分，头发凌乱着就要往宫外冲，吵着要见陛下。
郭公公不耐烦的挥手，令人把她拉回宫里去。
太子和皇后双双禁足，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但凡是跟着去猎场的，谁也不敢多说，心里都有了数，没去猎场的既不敢问又不敢上书反对，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令自己倒霉。
太子不死心的派人去请太后出面，却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撵了回来，只说太后近日身子不适，不见人。
天色渐晚，黑暗中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身影，正仰头无声的大笑。
楚怀瑾是怎么也查不清幕后黑手是谁，跟昱王一合计，索性也不查了，反正是帮了自己的忙，知道与不知道也不是那么重要，以后会发生什么，随机应变就是了。
小丫头走到水塘边找到了正在给鱼喂食的少主，“少主，皇后和太子都被禁足了。”
“哦？”少主挑眉，听着她眉飞色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是可惜，没有直接废了皇后。”
少主嗤笑一声，“皇后玉蛮族的后人，玉蛮族于先帝有救命之恩，彼时是他亲指的正妃，未来皇后。还曾下过旨意，就算玉蛮族人死绝，违逆天子，也决不能废了她，故而这么多年她有恃无恐，明目张胆行进卑劣手段....只可惜她的本事，太子没学到。”她放下鱼食，回到亭子里，“昱王真的没事？”
“没事，少主放心。”
楚怀瑾仰头闷了一口酒，哀凄凄的垂头叹气。
昱王笑着摇摇头，给自己斟满，“叹什么气啊，早该想到会有这么惊险的时候的。”
“我是想到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楚怀瑾擦擦嘴，又把空酒杯满上。
夜间的风总是带着寒气，却也是难得的清晰透亮，此时从昱王府的院亭下望出去，正好看见皓月当空。
昱王叹了口气，“自古帝王家多无情人...”
“二哥...”楚怀瑾低着头发愣，“我想师姐了。”
昱王一顿，随即笑开，朝他举起杯，“喝酒。”
昱王仰头喝干了酒，辣味直从唇舌呛上了眼睛，一个劲儿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