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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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太子被禁足了好几天以后，终于想起了晋王。
晋王如愿被取消了禁足令，去了趟昱王府，又约上段云祈他们出去，说是去去晦气。
昱王等他走了以后却皱起眉头，楚怀瑾吃着橘子看着他，“哥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昱王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怀远好像变了。觉得他怨气很重。”
“不是吧，”楚怀瑾坐直身子，“你怎么还会看相了？”
“别胡说，”昱王瞪他一眼，“也许是在相国寺呆的时间长了点，看过各类香主。”
“啊？你在相国寺还抛头露面？”楚怀瑾惊讶的张大嘴巴。
昱王无奈，把他剩下的橘子一股脑塞进他嘴巴里去。
晋王被解了禁足令，镇国公觉得好歹又有了主心骨，事情就理所当然的拖着。可高兴没两天，大理寺就派人通知他找到了人证。
“你说什么？当时清和公主也在？”太子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面前的小太监不过是来替陆川传话的，见状只好道，“陆大人是这么说的。”
太子无力的摇摇头，“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清和公主撅着嘴跪在殿下，圣上已经气不打一出来了。
“朕爱护你，多留你在宫里两年，你倒好，半夜三更偷跑出宫，你还嫌朕的糟心事不够多吗？！啊！”圣上把桌案拍的哐哐响。
“皇叔，”清和公主也有些下不来台，“您就别骂我了。”
“不骂你？”圣上皱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跟你死去的父王母妃交代！你宫里的人呢？都是死的吗？！”
“我这不是没事嘛，”清和公主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您别怪她们，她们不还是得听我的嘛。那个，皇叔，我那天晚上可是看到了一出大戏。”
圣上扬眉，“什么大戏？起来，起来说话，跪着也不嫌累。”
清和公主嘿嘿一笑，站了起来，“皇叔，我那天晚上经过一个酒馆门口，看见了您的右卫将军杀了人。”
“什么？！”圣上皱眉，有些犹疑，“他杀人？你看见了？”他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一番，“吓着你没有啊？”
清和公主咧嘴一笑，“那倒没有。”
圣上长舒口气，白她一眼，想了想道，“堂堂右卫将军，为了京城治安，杀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不是啊，”清和公主连忙解释，“他是因为去喝酒，喝多了非礼人家老板的女儿，被一个人拦住，结果他把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杀啦！”
圣上疑惑的看着她，“他去喝酒？”
清和公主点点头。
圣上越想越不对劲，唤高风来问。
他坐在上位，手撑着桌案，“清和公主出去的那晚，禁卫军是谁当值？”
高风想了想道，“当晚，宫门口是左卫将军梁斌当值，汴京城的巡防是右卫将军唐文潇负责的。”
圣上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高风立马跪下。
“高风，你看看你底下人干的好事！左卫将军守不住宫门，把公主放了出去，右卫将军玩忽职守，巡防当夜竟然出去喝酒，手也不干净，高风，你让朕，怎么放心把宫里，把京城的安危交给你？！”圣上狠狠的指着他。
高风只能认下，“启禀陛下，臣，臣会尽快核查清楚，再找合适的人替换他们。”
圣上哼了一声，当做同意。
这时郭公公走进来，说吏部尚书求见。
圣上让高风起来，自己又坐下，让人把他传唤进来。
吏部尚书进来直接跪下，颤巍巍的喊着求陛下做主。
圣上皱眉，看了清和公主一眼，“金爱卿，这是做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青山死了独子，又被拖了那么久，精神大不如前，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他跪在地上，缓缓道来。
圣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眼睛在清和公主和他身上来回转。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那么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
他的右卫将军玩忽职守，花天酒地，还打死了朝廷命官的儿子，或者说，是打死了一个朝廷命官。
“高风，你亲自带人，去把唐文潇给朕抓起来。”
“陛下，”吏部尚书几乎哭出来，“镇国公从中作了手脚，唐文潇已经被收押大理寺，却至今未审，老臣催了又催，可大理寺卿非说是太子的意思要大事化小，陛下，如今小儿尸骨未寒，老臣实在不甘心啊陛下！”
圣上闻言已经火冒三丈，高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圣上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几个好，“好个太子，被禁足东宫还不忘插手这种事，真是反了！”他一挥手把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高风立马跪下，吏部尚书更是深深伏在地上。
清和公主小心翼翼的劝道，“皇叔，这件事兹事体大，要不，还是别让大理寺审了吧？”
“对，”陛下点头，“对，公主说得对，高风！”
“臣在。”
他缓了口气道，“去大理寺传朕口谕，你亲自把人押去刑部天牢，让刑部核准好一切人证物证，尽快结案判决，然后你好好管管你的底下人！别再闹出这种难看的事！尽快推一个人，补上右卫将军的缺。”
“是。”高风领命走了。
吏部尚书在地上哐哐磕了两个头，“老臣多谢陛下！”
镇国公在殿外候旨求见圣上，他的那位二夫人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镇国公进去的时候，昱王和晋王都在，镇国公直接跪下直直的磕了三个响头。
圣上怒瞪着他，“唐公，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连朕的官员都敢杀。”
镇国公直起身，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育子无方，无话可说，但求陛下看在老臣一片忠心耿耿，为国尽心尽力的份上，还求陛下饶小儿一命。”
“饶他一命，那金家的那个孩子呢？朕怎么交代？”圣上眯起眼睛，语气很轻却很有威严，“唐公，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不是儿子吗？啊？”
晋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甚至有一丝的窃喜。
“陛下...”镇国公跪着往前挪了两步，“陛下，金彦身为吏部郎中，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臣有证据，陛下明鉴。”
陛下却冷笑一声，“你这意思，还是你儿子给朕除害了？”
镇国公一时无言以对，抬头看到了一旁的晋王，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晋王解了禁足令以后不但不帮衬反而自己的儿子立马就被押入了刑部，当时只有消息说是个份量不轻的人证，却没有说是谁，这么一想，一定是晋王从中作梗，镇国公只觉气血上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晋王大喊，“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对太子揽过江淮赈灾之事耿耿于怀，无法报复太子，就只好先对付我们！”
晋王一愣，陛下也愣了，殿上一瞬间的寂静。
反倒是昱王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份安静，镇国公看向他，昱王不紧不慢的开口，“镇国公这话说的不对，六弟出府还没几天，今日还跟贵府的世子一同去了清虚街，怎么就是他对付你了？再有，就算晋王对太子耿耿于怀，又为何要对付你？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已经是太子的臣下了？”
昱王这话句句在理，陛下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镇国公急了，“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君主，臣当然要拥护太子听命太子。”
昱王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了陛下一眼。
陛下的脸色相当之精彩，拿起面前的奏折简书就扔到了镇国公身上去，“混账！”
御书房跪倒一片，镇国公也立刻伏下身去。
“听命太子，你眼中还有朕吗？！还有朕吗？！”昱王和晋王也躬身行礼，“朕还没死！听命太子，怎么，难道太子已经等不及要登基了吗？！”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明鉴啊！”镇国公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使劲的磕了几个头，以示忠心。
“父皇消消气，”昱王缓缓开口，“也许是镇国公一时糊涂。”
“是啊父皇，”晋王笑了笑，“镇国公年老体迈，大儿子又犯了事，难免一时口无遮拦。”
昱王皱眉看了看他。
“口无遮拦，好啊，真好啊。”陛下冷笑，“看来心里确是如此想的。”他站起来，“唐公既然年迈，就先不用上朝了，回家去好生休养吧。”
“陛下？！”镇国公一脸的不可置信。
陛下在太子被禁足了好几天以后，终于想起了晋王。
晋王如愿被取消了禁足令，去了趟昱王府，又约上段云祈他们出去，说是去去晦气。
昱王等他走了以后却皱起眉头，楚怀瑾吃着橘子看着他，“哥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昱王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怀远好像变了。觉得他怨气很重。”
“不是吧，”楚怀瑾坐直身子，“你怎么还会看相了？”
“别胡说，”昱王瞪他一眼，“也许是在相国寺呆的时间长了点，看过各类香主。”
“啊？你在相国寺还抛头露面？”楚怀瑾惊讶的张大嘴巴。
昱王无奈，把他剩下的橘子一股脑塞进他嘴巴里去。
晋王被解了禁足令，镇国公觉得好歹又有了主心骨，事情就理所当然的拖着。可高兴没两天，大理寺就派人通知他找到了人证。
“你说什么？当时清和公主也在？”太子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面前的小太监不过是来替陆川传话的，见状只好道，“陆大人是这么说的。”
太子无力的摇摇头，“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清和公主撅着嘴跪在殿下，圣上已经气不打一出来了。
“朕爱护你，多留你在宫里两年，你倒好，半夜三更偷跑出宫，你还嫌朕的糟心事不够多吗？！啊！”圣上把桌案拍的哐哐响。
“皇叔，”清和公主也有些下不来台，“您就别骂我了。”
“不骂你？”圣上皱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跟你死去的父王母妃交代！你宫里的人呢？都是死的吗？！”
“我这不是没事嘛，”清和公主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您别怪她们，她们不还是得听我的嘛。那个，皇叔，我那天晚上可是看到了一出大戏。”
圣上扬眉，“什么大戏？起来，起来说话，跪着也不嫌累。”
清和公主嘿嘿一笑，站了起来，“皇叔，我那天晚上经过一个酒馆门口，看见了您的右卫将军杀了人。”
“什么？！”圣上皱眉，有些犹疑，“他杀人？你看见了？”他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一番，“吓着你没有啊？”
清和公主咧嘴一笑，“那倒没有。”
圣上长舒口气，白她一眼，想了想道，“堂堂右卫将军，为了京城治安，杀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不是啊，”清和公主连忙解释，“他是因为去喝酒，喝多了非礼人家老板的女儿，被一个人拦住，结果他把那个见义勇为的人杀啦！”
圣上疑惑的看着她，“他去喝酒？”
清和公主点点头。
圣上越想越不对劲，唤高风来问。
他坐在上位，手撑着桌案，“清和公主出去的那晚，禁卫军是谁当值？”
高风想了想道，“当晚，宫门口是左卫将军梁斌当值，汴京城的巡防是右卫将军唐文潇负责的。”
圣上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高风立马跪下。
“高风，你看看你底下人干的好事！左卫将军守不住宫门，把公主放了出去，右卫将军玩忽职守，巡防当夜竟然出去喝酒，手也不干净，高风，你让朕，怎么放心把宫里，把京城的安危交给你？！”圣上狠狠的指着他。
高风只能认下，“启禀陛下，臣，臣会尽快核查清楚，再找合适的人替换他们。”
圣上哼了一声，当做同意。
这时郭公公走进来，说吏部尚书求见。
圣上让高风起来，自己又坐下，让人把他传唤进来。
吏部尚书进来直接跪下，颤巍巍的喊着求陛下做主。
圣上皱眉，看了清和公主一眼，“金爱卿，这是做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青山死了独子，又被拖了那么久，精神大不如前，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他跪在地上，缓缓道来。
圣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眼睛在清和公主和他身上来回转。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那么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
他的右卫将军玩忽职守，花天酒地，还打死了朝廷命官的儿子，或者说，是打死了一个朝廷命官。
“高风，你亲自带人，去把唐文潇给朕抓起来。”
“陛下，”吏部尚书几乎哭出来，“镇国公从中作了手脚，唐文潇已经被收押大理寺，却至今未审，老臣催了又催，可大理寺卿非说是太子的意思要大事化小，陛下，如今小儿尸骨未寒，老臣实在不甘心啊陛下！”
圣上闻言已经火冒三丈，高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圣上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几个好，“好个太子，被禁足东宫还不忘插手这种事，真是反了！”他一挥手把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高风立马跪下，吏部尚书更是深深伏在地上。
清和公主小心翼翼的劝道，“皇叔，这件事兹事体大，要不，还是别让大理寺审了吧？”
“对，”陛下点头，“对，公主说得对，高风！”
“臣在。”
他缓了口气道，“去大理寺传朕口谕，你亲自把人押去刑部天牢，让刑部核准好一切人证物证，尽快结案判决，然后你好好管管你的底下人！别再闹出这种难看的事！尽快推一个人，补上右卫将军的缺。”
“是。”高风领命走了。
吏部尚书在地上哐哐磕了两个头，“老臣多谢陛下！”
镇国公在殿外候旨求见圣上，他的那位二夫人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镇国公进去的时候，昱王和晋王都在，镇国公直接跪下直直的磕了三个响头。
圣上怒瞪着他，“唐公，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连朕的官员都敢杀。”
镇国公直起身，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育子无方，无话可说，但求陛下看在老臣一片忠心耿耿，为国尽心尽力的份上，还求陛下饶小儿一命。”
“饶他一命，那金家的那个孩子呢？朕怎么交代？”圣上眯起眼睛，语气很轻却很有威严，“唐公，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不是儿子吗？啊？”
晋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甚至有一丝的窃喜。
“陛下...”镇国公跪着往前挪了两步，“陛下，金彦身为吏部郎中，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臣有证据，陛下明鉴。”
陛下却冷笑一声，“你这意思，还是你儿子给朕除害了？”
镇国公一时无言以对，抬头看到了一旁的晋王，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晋王解了禁足令以后不但不帮衬反而自己的儿子立马就被押入了刑部，当时只有消息说是个份量不轻的人证，却没有说是谁，这么一想，一定是晋王从中作梗，镇国公只觉气血上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晋王大喊，“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对太子揽过江淮赈灾之事耿耿于怀，无法报复太子，就只好先对付我们！”
晋王一愣，陛下也愣了，殿上一瞬间的寂静。
反倒是昱王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份安静，镇国公看向他，昱王不紧不慢的开口，“镇国公这话说的不对，六弟出府还没几天，今日还跟贵府的世子一同去了清虚街，怎么就是他对付你了？再有，就算晋王对太子耿耿于怀，又为何要对付你？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已经是太子的臣下了？”
昱王这话句句在理，陛下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镇国公急了，“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君主，臣当然要拥护太子听命太子。”
昱王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了陛下一眼。
陛下的脸色相当之精彩，拿起面前的奏折简书就扔到了镇国公身上去，“混账！”
御书房跪倒一片，镇国公也立刻伏下身去。
“听命太子，你眼中还有朕吗？！还有朕吗？！”昱王和晋王也躬身行礼，“朕还没死！听命太子，怎么，难道太子已经等不及要登基了吗？！”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明鉴啊！”镇国公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使劲的磕了几个头，以示忠心。
“父皇消消气，”昱王缓缓开口，“也许是镇国公一时糊涂。”
“是啊父皇，”晋王笑了笑，“镇国公年老体迈，大儿子又犯了事，难免一时口无遮拦。”
昱王皱眉看了看他。
“口无遮拦，好啊，真好啊。”陛下冷笑，“看来心里确是如此想的。”他站起来，“唐公既然年迈，就先不用上朝了，回家去好生休养吧。”
“陛下？！”镇国公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