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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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走的好慢,凌晨十二点,辛然毫无睡意,她猛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屋里一片死寂,唯一能听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辛然走下床,赤脚走到卧室门口。她用一只手轻轻的扭动着卧室门把手,试图将其打开。卧室门锁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注目。辛然缓缓将门打开一个缝,侧身从这个缝里挤了出去,她在漆黑的房间里很难看清前方,电视机的屏幕反射着窗外的路灯光,那是整个屋里唯一的光源。辛然走到卫生间打开灯,并蹑手蹑脚走到客厅。辛然的心跳越来越快,在自己尽量放慢动作的时候,心跳太过猛烈甚至要左右她的肢体运动。她走到鞋柜前,双手摸索着什么。无果。又走到客厅,在沙发的一角找到了陈云的挎包。父母的卧室就正对着客厅,辛然和父母的距离就是一门之隔。
辛然将陈云的挎包拉链拉开,拉链发出嘶哑的撕裂声。在漆黑一片里,辛然只能靠自己的触觉去摸索陈云的手机在哪。幸好这挎包不大,辛然手一伸进去就摸到了手机。她抑制住兴奋,将手机拿起,一阵轻功蜻蜓点水般,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诺基亚的一款直板手机,点HOME键就能到达主页,辛然拿起放在枕头下早就准备好的那张李思远给的纸条,将纸条上的数字输了进去。手机屏幕晃着白光,左上角显示着时间,00:12。辛然躲在被子里,将那串纸条的数字输入手机,却迟迟做不了决定。手机都偷来了,还在这纠结什么呢?辛然狠了狠心,点下了拨通按钮。
电话通了。辛然的心跳已经提到嗓子眼。她后悔自己没有事先排练一下说什么,但是在准备偷电话的紧张情绪中,辛然哪里有思绪去想后面的事情。这个时间点,如果李思远听不到手机响,错过了自己的电话怎么办?他会不会明天一大早起来就回拨过来,被我妈接到?辛然越想越觉得偷手机这事不够明智,可是一切都晚了。
手机传来的每一声嘟嘟声都重重锤在辛然的心里,她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出汗。感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嘟嘟声突然消失了,但是电话那头确是鸦雀无声。辛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只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辛然甚至没有听出来是谁,会不会是自己打错了还把一个陌生人吵醒了。
“喂?”辛然胆战心惊的回了一声,不敢继续听接下来的回应。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人在床上翻动的声音。
“辛然?”电话另一边传来辛然的名字,她长舒一口气,是李思远的声音,电话号码就是他的没错了。同时辛然还是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辛然轻声应着,对方又传来一阵翻身的声音,被子在手机旁发出轰响。
“你...等一下。你哪里来的电话?”李思远的声音稍稍清晰了一些,似乎已经完全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我在我妈包里偷出来的。”辛然如实描述着事实,但不知为何从嘴里说出时,她觉得自己偷手机这个举动太滑稽了,便忍不住压着声音偷笑起来。李思远在电话一头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笑了好一会,辛然为了压低声音,后背已经开始冒起了汗珠。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李思远继续笑着,“你妈妈要是查话费不就知道你偷电话了,笨蛋。”辛然听后心里一凉,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怎么办呀?”
“你先挂了,我给你打过来。”
“噢。”辛然挂了电话,内心的紧张情绪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激动的心。没过一会儿,李思远便如约打了过来。
“喂。”李思远声音洪亮了不少。
“你小点声,你爸妈听见了咋办?”
“他们不会管的,没事。怎么的,补习班一结束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这么想我啊?”李思远一如既往热衷于逗辛然。
“才没有,我就是睡不着觉,想试试你留的这个电话是谁的,没想到是你。”这个借口也是破绽百出,辛然知道,但总比承认自己想对方了强。
“是嘛。”
“那可不是。”两个人又是一阵偷笑,辛然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放大起来,似乎在挑战着父母能听见的音量底线。
“所以....你接下来暑假都打算干嘛?”李思远问。
“嗯....做作业吧。”
“要是有空,出来玩吗?”李思远约我?辛然开心的害羞起来。但是辛然很少和朋友出去玩,因为经验稀薄,辛然一想到和朋友一起出去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尤其是在自己包里没钱的时候。
“去哪里啊?”
“人民路23号还想去吗?”
“那....需要带多少钱呀?”辛然硬着头皮问出了这个最让她担忧的问题。李思远当然知道她会担心钱的问题,一个因为丢了一块钱就只能走路回家的人,父母估计很少给零花钱,不像自己的父母,零花钱要多少给多少,但是其他的东西要也没有。
“一分钱都不用,你带着人来就可以了。”李思远说,毕竟他有的是钱,如果钱用太多,说不定还能得到父亲多一些的关心。
“好,嘻嘻。”
“等你想好时间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
“嗯。”
“那今晚我们就先挂了吧,到时候你手机打没电了,你妈妈不得怀疑了。”没想到李思远甚至比辛然想得还周到。
“好。”
两人轻轻跟彼此说了再见,挂了电话。辛然感到手机已经开始发烫,电池还剩三格电,不算太糟。她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再蹑手蹑脚的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很多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辛然隔三岔五就会凌晨爬起床,去客厅里偷陈云的手机。辛朝良只有一个小灵通,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拿回卧室充电,辛然想偷也偷不着。李思远也养成了每晚等辛然打电话来的习惯,平时十一点就睡的李思远,现在养成了新习惯,不等到十二点半就不睡。为了和辛然聊天,李思远不得不问父母多要零花钱,再将所有钱都拿去买电话充值卡。可是问题在于,辛然并不是没有都能给李思远打电话。有时候陈云会将包拿进自己的卧室,辛然就会扑个空,李思远就只能空等一晚上。
可是渐渐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思远发现自己空等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很多个夜,他都等着等着忘了时间,睡了过去。随着他俩打电话的时长越来越久,陈云的手机剩余电量也开始越来越少。陈云只得增加晚上充手机的次数。时间一长,陈云开始向辛朝良抱怨起自己手机的电池开始出现问题。
“老辛,最近感觉我这手机充满电只能用一天了,以前至少能用两三天。”陈云织着毛衣,跟坐在一旁看书的辛朝良抱怨着。
“你那手机不是诺基亚的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问题了。”辛朝良低着头继续看着书。
“不知道啊,这手机还买挺贵的呢,才用了两年多。”
“那你就勤充电吧,再忍忍。再用个一两年的样子买个新的,把这个手机拿给辛然用。”
辛然本来坐在卧室里做作业,隐约听到她爸这一提意,激动的冲出卧室,“别等了,现在就买新的吧!”
“你想得美一天。钱哪里来啊?”陈云嘲笑着辛然,“我以后每天充电就行了,就麻烦点而已。”辛然当然知道陈云不会听取自己的建议,她也就是开玩笑说说。但是辛然更担心的是,陈云以后每晚都会将手机拿回卧室充电,这就意味着以后辛然都偷不到手机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辛然以后都偷不到手机,这手机电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陈云会不会怀疑?
眼看情况不妙,辛然打算今晚上再干最后一票。
时间走的好慢,凌晨十二点,辛然毫无睡意,她猛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屋里一片死寂,唯一能听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辛然走下床,赤脚走到卧室门口。她用一只手轻轻的扭动着卧室门把手,试图将其打开。卧室门锁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注目。辛然缓缓将门打开一个缝,侧身从这个缝里挤了出去,她在漆黑的房间里很难看清前方,电视机的屏幕反射着窗外的路灯光,那是整个屋里唯一的光源。辛然走到卫生间打开灯,并蹑手蹑脚走到客厅。辛然的心跳越来越快,在自己尽量放慢动作的时候,心跳太过猛烈甚至要左右她的肢体运动。她走到鞋柜前,双手摸索着什么。无果。又走到客厅,在沙发的一角找到了陈云的挎包。父母的卧室就正对着客厅,辛然和父母的距离就是一门之隔。
辛然将陈云的挎包拉链拉开,拉链发出嘶哑的撕裂声。在漆黑一片里,辛然只能靠自己的触觉去摸索陈云的手机在哪。幸好这挎包不大,辛然手一伸进去就摸到了手机。她抑制住兴奋,将手机拿起,一阵轻功蜻蜓点水般,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诺基亚的一款直板手机,点HOME键就能到达主页,辛然拿起放在枕头下早就准备好的那张李思远给的纸条,将纸条上的数字输了进去。手机屏幕晃着白光,左上角显示着时间,00:12。辛然躲在被子里,将那串纸条的数字输入手机,却迟迟做不了决定。手机都偷来了,还在这纠结什么呢?辛然狠了狠心,点下了拨通按钮。
电话通了。辛然的心跳已经提到嗓子眼。她后悔自己没有事先排练一下说什么,但是在准备偷电话的紧张情绪中,辛然哪里有思绪去想后面的事情。这个时间点,如果李思远听不到手机响,错过了自己的电话怎么办?他会不会明天一大早起来就回拨过来,被我妈接到?辛然越想越觉得偷手机这事不够明智,可是一切都晚了。
手机传来的每一声嘟嘟声都重重锤在辛然的心里,她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出汗。感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嘟嘟声突然消失了,但是电话那头确是鸦雀无声。辛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只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辛然甚至没有听出来是谁,会不会是自己打错了还把一个陌生人吵醒了。
“喂?”辛然胆战心惊的回了一声,不敢继续听接下来的回应。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人在床上翻动的声音。
“辛然?”电话另一边传来辛然的名字,她长舒一口气,是李思远的声音,电话号码就是他的没错了。同时辛然还是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辛然轻声应着,对方又传来一阵翻身的声音,被子在手机旁发出轰响。
“你...等一下。你哪里来的电话?”李思远的声音稍稍清晰了一些,似乎已经完全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我在我妈包里偷出来的。”辛然如实描述着事实,但不知为何从嘴里说出时,她觉得自己偷手机这个举动太滑稽了,便忍不住压着声音偷笑起来。李思远在电话一头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笑了好一会,辛然为了压低声音,后背已经开始冒起了汗珠。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李思远继续笑着,“你妈妈要是查话费不就知道你偷电话了,笨蛋。”辛然听后心里一凉,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怎么办呀?”
“你先挂了,我给你打过来。”
“噢。”辛然挂了电话,内心的紧张情绪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激动的心。没过一会儿,李思远便如约打了过来。
“喂。”李思远声音洪亮了不少。
“你小点声,你爸妈听见了咋办?”
“他们不会管的,没事。怎么的,补习班一结束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这么想我啊?”李思远一如既往热衷于逗辛然。
“才没有,我就是睡不着觉,想试试你留的这个电话是谁的,没想到是你。”这个借口也是破绽百出,辛然知道,但总比承认自己想对方了强。
“是嘛。”
“那可不是。”两个人又是一阵偷笑,辛然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放大起来,似乎在挑战着父母能听见的音量底线。
“所以....你接下来暑假都打算干嘛?”李思远问。
“嗯....做作业吧。”
“要是有空,出来玩吗?”李思远约我?辛然开心的害羞起来。但是辛然很少和朋友出去玩,因为经验稀薄,辛然一想到和朋友一起出去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尤其是在自己包里没钱的时候。
“去哪里啊?”
“人民路23号还想去吗?”
“那....需要带多少钱呀?”辛然硬着头皮问出了这个最让她担忧的问题。李思远当然知道她会担心钱的问题,一个因为丢了一块钱就只能走路回家的人,父母估计很少给零花钱,不像自己的父母,零花钱要多少给多少,但是其他的东西要也没有。
“一分钱都不用,你带着人来就可以了。”李思远说,毕竟他有的是钱,如果钱用太多,说不定还能得到父亲多一些的关心。
“好,嘻嘻。”
“等你想好时间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
“嗯。”
“那今晚我们就先挂了吧,到时候你手机打没电了,你妈妈不得怀疑了。”没想到李思远甚至比辛然想得还周到。
“好。”
两人轻轻跟彼此说了再见,挂了电话。辛然感到手机已经开始发烫,电池还剩三格电,不算太糟。她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再蹑手蹑脚的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很多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辛然隔三岔五就会凌晨爬起床,去客厅里偷陈云的手机。辛朝良只有一个小灵通,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拿回卧室充电,辛然想偷也偷不着。李思远也养成了每晚等辛然打电话来的习惯,平时十一点就睡的李思远,现在养成了新习惯,不等到十二点半就不睡。为了和辛然聊天,李思远不得不问父母多要零花钱,再将所有钱都拿去买电话充值卡。可是问题在于,辛然并不是没有都能给李思远打电话。有时候陈云会将包拿进自己的卧室,辛然就会扑个空,李思远就只能空等一晚上。
可是渐渐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思远发现自己空等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很多个夜,他都等着等着忘了时间,睡了过去。随着他俩打电话的时长越来越久,陈云的手机剩余电量也开始越来越少。陈云只得增加晚上充手机的次数。时间一长,陈云开始向辛朝良抱怨起自己手机的电池开始出现问题。
“老辛,最近感觉我这手机充满电只能用一天了,以前至少能用两三天。”陈云织着毛衣,跟坐在一旁看书的辛朝良抱怨着。
“你那手机不是诺基亚的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问题了。”辛朝良低着头继续看着书。
“不知道啊,这手机还买挺贵的呢,才用了两年多。”
“那你就勤充电吧,再忍忍。再用个一两年的样子买个新的,把这个手机拿给辛然用。”
辛然本来坐在卧室里做作业,隐约听到她爸这一提意,激动的冲出卧室,“别等了,现在就买新的吧!”
“你想得美一天。钱哪里来啊?”陈云嘲笑着辛然,“我以后每天充电就行了,就麻烦点而已。”辛然当然知道陈云不会听取自己的建议,她也就是开玩笑说说。但是辛然更担心的是,陈云以后每晚都会将手机拿回卧室充电,这就意味着以后辛然都偷不到手机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辛然以后都偷不到手机,这手机电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陈云会不会怀疑?
眼看情况不妙,辛然打算今晚上再干最后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