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炼金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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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魔女掌心朝下，风控身上的火化为蓝色幽羽，尽数归于掌心。
被火灼烧过的地方发出“咔咔”响声，却是焦黑的皮肤尽数裂开，令人目眩神迷的蓝色光线在风控身上游走，然后本以为死了的人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人睁开了眼。
没死？
自火烧至火灭不过几分钟，但其间风控却是在生死边界走了一圈。
梦魇魔女站起来，然后退后几步，扭过头去一脸理所当然地吩咐站在她四五步后的人，“去找套衣服给他。”
那人愣愣点头。
随之也有女性反应过来，纷纷发出一声惊呼羞涩地扭过头去。
绮丽丝却因为人群忽然的骚乱而好奇，但她的视线被退后变换的人群挡住了。
“什么啊？又怎么了？”她一边这样说，一边踮起脚尖。
苏伦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下来，颇为头疼地道：“安静点。”
绮丽丝暗暗小声地“切”了一下，一脸不服气且气鼓鼓地盯着人群的空隙。
耳朵有些发痒，她挠了一下，顺便把发丝别往耳后。然后因为受到震响而发痒的耳朵再次痒了，咦，等等，震响？
现在，怎么不响了？
她脸上气鼓鼓的表情瞬间消失，嘴角拉起的弧度无声无息地往下弯，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有些抖，“雷电......不见了。”
苏伦教师听到她的话，却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注意到鸢帆四周归于一片漆黑寂静的人不少，他们心知肚明，这是风泣者游戏开始时落下的安静帷幕。风泣者就要有新动作了。
人群在经过窃窃私语一人发言诸人为难后，突然又是一阵喧哗，然而喧哗被一个更高的女声压下去。
那声音带着独断专行的味道，“都闭嘴！听我的，把东西准备好。”
有人在小小地说着“可是......”
独断专行的人却一下子平和下来，“可是什么？”
无人再说话。
平和的声音又一下子隐隐尖锐起来，“你们可是也没用，我只是不想采取暴力手段而已，你们可是可是，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所以我决定的事，废物少来掺和。”
再后，隐隐尖锐的声音软下去，还带着几分闲意与淡然，“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忘记，你们就在上面等着。这毕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第三个选择，你们也不想放弃吧。”
最后，带着闲意与淡然的人又笑吟吟地道：“我需要一个炼金术士和我一起去，谁敢？”
无人答话，自然也无人站出来。
只有不知何时亮起，挂在一旁簇拥着帆羽的刻痕柱上的灯，微微摇晃，白光柔和，却不能抚慰众人心境。
梦魇魔女叹息，灯光晃荡，把灰哞闪烁着的情绪扭曲成奇异的色彩，“既然没有人主动，那就只能被动，”她把叹息收回，笑了一下，“我能确保自己活下来，但跟着我去的人，实在不想，也不能确保安全，嗯，既然没人想当献身者，就只能我亲自挑选了，”她把声音拖得老长——“就是......”
一个古里古怪，被神殿追杀的魔女，托付自己的性命与她一起合作，就为了鸢帆上素不相识的人。
而且，她真的能信任吗？
谁愿意？
自然谁也不愿意。
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出去，那就让她选吧。
众人在她长长的声音下神色各异，眼神躲闪，视线低垂。
哈，此时隐隐的，梦魇魔女立于众人之上。
她嘴角的笑也在慢慢消失，“你。”众人随她的视线瞟去，只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清秀黑发少年，少年与她对视后沉默片刻，感受到身边众人瞬间灼热的目光，内心明白这是一件不可更改的事，于是只好顶着众人的目光镇定答道：“好的。”
人们心里带着窃喜与微微的不适感，眼神复杂地看向少年，少年也同样眼神复杂地回望了身边的人一圈。
他们都是魔法师，但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人。
所以，人非圣人，私心难免。
少年暗自嘀咕了一句。
梦魇魔女朝换上衣服的风控招招手，“带我和他去械造师那里取试剂。”
风泣略浑浊的眼珠子看人有点费力，他定睛几秒后，才缓慢点了点头。
众人在梦魇魔女走后，互相对望，却发现对方脸上都是一样的青青白白还泛红。
像是遭了病半熟不熟的苹果，内心既涩又苦，微甜不淡，其滋味古怪无比。
魔女最开始就没有明说她到底要炼金术士干嘛，不过去去对付风泣者，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太安全的事。众人一想起这事，心底又略微好受了点。
绮丽丝远远望着像是达成某个共识的人群，虽然听不清具体的交谈，但仍然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会没事吧？”话语里有一丝不确定，想起刚刚没听到的话，她转头望向苏伦，“老师，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苏伦教师是一位优秀的风系魔法师，而这类魔法师通常对于声音很敏感。
苏伦看着梦魇魔女消失的方向，因为要维持严肃的表情导致此时他说话时僵硬的脸部略微抽搐，“那位魔女想利用炼金试剂，把空行之路破出一个洞，然后自己前往与风泣者会面。她说，先说道理，不行的话再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赢了的话整艘鸢帆上的人就能活下去，输了的话我们待会儿自己看着办。”后面的话因为他努力模仿魔女上扬的语气而有些怪异。
自己？看着办？
三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你看他同时陷入沉默。
三个？
苏伦突然回过神来，那个加入他们的外来人呢？
他长长地无力地说：“罗弥小姐又去哪里了？”
...
...
在隔绝魔法的保护下，第一层走廊上走动的人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解封咒术后，拿着炼金试剂的少年十分熟练地敲碎椭圆玻璃管的上半截，细长的玻璃管分为上下两截，整支密封，上半截充满的是特殊气体，以防试剂泄露与爆炸。
从试管里溢出来的气体在风中慢慢变成褐色，看起来像是一堆药粉，闻起来也略苦，少年抬手扇了扇，气体又慢慢变为无色消散。
下半截无色液体在接触空气后，泛起了一层细细的泡沫，戴着白手套的手握住玻璃管，轻轻摇晃，细细的泡沫一一炸裂，他不由放下心来，“您放心，试剂还能用。”
梦魇魔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才需要放心吧。”
好像是哦。
他可比上面那群人危险多了。
少年顿时不再说话，梦魇魔女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栏杆旁，远望如黑色海洋一般的寂静黑暗，正色道：“请接下我的言咒，你须在危机解除前听从梦魇魔女的吩咐，不得背叛，不得退缩。”
少年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梦魇魔女不会相信一个人单纯嘴里说出的承诺，更何况这个人是被迫的。
“我接受......您的，言咒。”一句话中间卡了两下，听得出来不是十分情愿。
魔女灰色眼眸在那一刻越出了黑白混合的地界，从非黑非白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他听到有书页在狂风中乱舞，然后又突然停下，前方的魔女身侧浮现了一本黑色的书，漆黑的纸面上有一行行的金色文字飞速浮现，如同一朵朵金色的火花化开了凝固的黑夜，迎来晨曦一般，书页在由黑变白。
那是梦魇魔女的炼金道具，魔语。
“言咒成立。扔试剂吧。”
少年上前两步，把握好角度与风势，把手里的试剂朝下扔去。
液体在半空倾洒，旋转，它经过的地方闪过一道道银光，被切割开的风元素倏然乱流，梦魇魔女灰色短发乱风扬起，身侧魔语保持则保持静止。
小小的玻璃管在接触到空行之路上的咒印时自然而然地炸裂，一条铭刻满符印的光带亮起，长长往远方延伸，这是咒印受到干扰和破碎的标志，试剂开始腐蚀咒印了。
一片咒印已经开始褪去色彩，少年往前走了两步，扶着栏杆仔细往下看，“试剂无的魔力场已经出现。”
炼金试剂“无”，能侵蚀原有的魔力形成自己独特的魔力场，用它来腐蚀空行之路上的咒印，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选择。
梦魇魔女按住栏杆，没有立即行动，“还需要再等一会儿。”下方的的魔力场还没有彻底稳定，说罢她侧过头朝一旁的少年望去，“待会儿在这里不要动，试剂的效果是半个小时，如果超过这段时间我还没上来，就再敲断一支试剂。还有，叫你来最重要的一点，我会把魔语留在这里，并且赋予你一段时间的使用权，你一定要把无的范围控制住，不能让它扩得太大，一定护好空间点。”
少年在此时抬眸，诧异地望向她，空间点如果不稳定，可能会造成空行之路出现裂痕，严重的话可能会直接破碎，原来，她叫他来是这样想的。
试剂“无”会对空间点造成伤害，他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而后魔女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口气，“无会影响元素联系，不过魔语会帮你的。”
“最后一点，如果有紧急情况，允许你用书上最后一页上的咒语。”
“懂了吗？”
梦魇魔女掌心朝下，风控身上的火化为蓝色幽羽，尽数归于掌心。
被火灼烧过的地方发出“咔咔”响声，却是焦黑的皮肤尽数裂开，令人目眩神迷的蓝色光线在风控身上游走，然后本以为死了的人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人睁开了眼。
没死？
自火烧至火灭不过几分钟，但其间风控却是在生死边界走了一圈。
梦魇魔女站起来，然后退后几步，扭过头去一脸理所当然地吩咐站在她四五步后的人，“去找套衣服给他。”
那人愣愣点头。
随之也有女性反应过来，纷纷发出一声惊呼羞涩地扭过头去。
绮丽丝却因为人群忽然的骚乱而好奇，但她的视线被退后变换的人群挡住了。
“什么啊？又怎么了？”她一边这样说，一边踮起脚尖。
苏伦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下来，颇为头疼地道：“安静点。”
绮丽丝暗暗小声地“切”了一下，一脸不服气且气鼓鼓地盯着人群的空隙。
耳朵有些发痒，她挠了一下，顺便把发丝别往耳后。然后因为受到震响而发痒的耳朵再次痒了，咦，等等，震响？
现在，怎么不响了？
她脸上气鼓鼓的表情瞬间消失，嘴角拉起的弧度无声无息地往下弯，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有些抖，“雷电......不见了。”
苏伦教师听到她的话，却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注意到鸢帆四周归于一片漆黑寂静的人不少，他们心知肚明，这是风泣者游戏开始时落下的安静帷幕。风泣者就要有新动作了。
人群在经过窃窃私语一人发言诸人为难后，突然又是一阵喧哗，然而喧哗被一个更高的女声压下去。
那声音带着独断专行的味道，“都闭嘴！听我的，把东西准备好。”
有人在小小地说着“可是......”
独断专行的人却一下子平和下来，“可是什么？”
无人再说话。
平和的声音又一下子隐隐尖锐起来，“你们可是也没用，我只是不想采取暴力手段而已，你们可是可是，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所以我决定的事，废物少来掺和。”
再后，隐隐尖锐的声音软下去，还带着几分闲意与淡然，“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忘记，你们就在上面等着。这毕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第三个选择，你们也不想放弃吧。”
最后，带着闲意与淡然的人又笑吟吟地道：“我需要一个炼金术士和我一起去，谁敢？”
无人答话，自然也无人站出来。
只有不知何时亮起，挂在一旁簇拥着帆羽的刻痕柱上的灯，微微摇晃，白光柔和，却不能抚慰众人心境。
梦魇魔女叹息，灯光晃荡，把灰哞闪烁着的情绪扭曲成奇异的色彩，“既然没有人主动，那就只能被动，”她把叹息收回，笑了一下，“我能确保自己活下来，但跟着我去的人，实在不想，也不能确保安全，嗯，既然没人想当献身者，就只能我亲自挑选了，”她把声音拖得老长——“就是......”
一个古里古怪，被神殿追杀的魔女，托付自己的性命与她一起合作，就为了鸢帆上素不相识的人。
而且，她真的能信任吗？
谁愿意？
自然谁也不愿意。
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出去，那就让她选吧。
众人在她长长的声音下神色各异，眼神躲闪，视线低垂。
哈，此时隐隐的，梦魇魔女立于众人之上。
她嘴角的笑也在慢慢消失，“你。”众人随她的视线瞟去，只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清秀黑发少年，少年与她对视后沉默片刻，感受到身边众人瞬间灼热的目光，内心明白这是一件不可更改的事，于是只好顶着众人的目光镇定答道：“好的。”
人们心里带着窃喜与微微的不适感，眼神复杂地看向少年，少年也同样眼神复杂地回望了身边的人一圈。
他们都是魔法师，但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人。
所以，人非圣人，私心难免。
少年暗自嘀咕了一句。
梦魇魔女朝换上衣服的风控招招手，“带我和他去械造师那里取试剂。”
风泣略浑浊的眼珠子看人有点费力，他定睛几秒后，才缓慢点了点头。
众人在梦魇魔女走后，互相对望，却发现对方脸上都是一样的青青白白还泛红。
像是遭了病半熟不熟的苹果，内心既涩又苦，微甜不淡，其滋味古怪无比。
魔女最开始就没有明说她到底要炼金术士干嘛，不过去去对付风泣者，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太安全的事。众人一想起这事，心底又略微好受了点。
绮丽丝远远望着像是达成某个共识的人群，虽然听不清具体的交谈，但仍然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会没事吧？”话语里有一丝不确定，想起刚刚没听到的话，她转头望向苏伦，“老师，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苏伦教师是一位优秀的风系魔法师，而这类魔法师通常对于声音很敏感。
苏伦看着梦魇魔女消失的方向，因为要维持严肃的表情导致此时他说话时僵硬的脸部略微抽搐，“那位魔女想利用炼金试剂，把空行之路破出一个洞，然后自己前往与风泣者会面。她说，先说道理，不行的话再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赢了的话整艘鸢帆上的人就能活下去，输了的话我们待会儿自己看着办。”后面的话因为他努力模仿魔女上扬的语气而有些怪异。
自己？看着办？
三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你看他同时陷入沉默。
三个？
苏伦突然回过神来，那个加入他们的外来人呢？
他长长地无力地说：“罗弥小姐又去哪里了？”
...
...
在隔绝魔法的保护下，第一层走廊上走动的人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解封咒术后，拿着炼金试剂的少年十分熟练地敲碎椭圆玻璃管的上半截，细长的玻璃管分为上下两截，整支密封，上半截充满的是特殊气体，以防试剂泄露与爆炸。
从试管里溢出来的气体在风中慢慢变成褐色，看起来像是一堆药粉，闻起来也略苦，少年抬手扇了扇，气体又慢慢变为无色消散。
下半截无色液体在接触空气后，泛起了一层细细的泡沫，戴着白手套的手握住玻璃管，轻轻摇晃，细细的泡沫一一炸裂，他不由放下心来，“您放心，试剂还能用。”
梦魇魔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才需要放心吧。”
好像是哦。
他可比上面那群人危险多了。
少年顿时不再说话，梦魇魔女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栏杆旁，远望如黑色海洋一般的寂静黑暗，正色道：“请接下我的言咒，你须在危机解除前听从梦魇魔女的吩咐，不得背叛，不得退缩。”
少年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梦魇魔女不会相信一个人单纯嘴里说出的承诺，更何况这个人是被迫的。
“我接受......您的，言咒。”一句话中间卡了两下，听得出来不是十分情愿。
魔女灰色眼眸在那一刻越出了黑白混合的地界，从非黑非白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他听到有书页在狂风中乱舞，然后又突然停下，前方的魔女身侧浮现了一本黑色的书，漆黑的纸面上有一行行的金色文字飞速浮现，如同一朵朵金色的火花化开了凝固的黑夜，迎来晨曦一般，书页在由黑变白。
那是梦魇魔女的炼金道具，魔语。
“言咒成立。扔试剂吧。”
少年上前两步，把握好角度与风势，把手里的试剂朝下扔去。
液体在半空倾洒，旋转，它经过的地方闪过一道道银光，被切割开的风元素倏然乱流，梦魇魔女灰色短发乱风扬起，身侧魔语保持则保持静止。
小小的玻璃管在接触到空行之路上的咒印时自然而然地炸裂，一条铭刻满符印的光带亮起，长长往远方延伸，这是咒印受到干扰和破碎的标志，试剂开始腐蚀咒印了。
一片咒印已经开始褪去色彩，少年往前走了两步，扶着栏杆仔细往下看，“试剂无的魔力场已经出现。”
炼金试剂“无”，能侵蚀原有的魔力形成自己独特的魔力场，用它来腐蚀空行之路上的咒印，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选择。
梦魇魔女按住栏杆，没有立即行动，“还需要再等一会儿。”下方的的魔力场还没有彻底稳定，说罢她侧过头朝一旁的少年望去，“待会儿在这里不要动，试剂的效果是半个小时，如果超过这段时间我还没上来，就再敲断一支试剂。还有，叫你来最重要的一点，我会把魔语留在这里，并且赋予你一段时间的使用权，你一定要把无的范围控制住，不能让它扩得太大，一定护好空间点。”
少年在此时抬眸，诧异地望向她，空间点如果不稳定，可能会造成空行之路出现裂痕，严重的话可能会直接破碎，原来，她叫他来是这样想的。
试剂“无”会对空间点造成伤害，他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而后魔女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口气，“无会影响元素联系，不过魔语会帮你的。”
“最后一点，如果有紧急情况，允许你用书上最后一页上的咒语。”
“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