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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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萱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但自上次在宫宴上险些遭了算计,她便也偶尔会去正院拜见。不论赵氏心中对她有多少不满,至少面儿客客气气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如今,也过去了三个月的安宁日子了。

    三个月前宫宴之后,宫中到底还是出了事,宫墙内的丑闻寻常百姓不得而知,但对于勋爵重臣,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萧蕴和赵氏都不会与她说这些,但姜萱自己的消息来源,可比这两人来得还快些。宫宴之后不过七日,便听闻几位被魏贵妃传入宫中赏花的小姐之中,太傅的嫡出孙女孙澜漪在花园中迷了路,无意中撞见曹昭容宫中的一个二等宫女与一御前侍卫偷情,自宫中回去便卧病在床,几个月来没再出现在人前。宫中魏贵妃掌权已久,皇后并不过问,魏贵妃借此狠狠责罚曹昭容,曹昭容身边一等二等宫女尽数被赐死,自己也险些被废入冷宫。不得不说曹昭容在皇帝眼前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不知如何与皇帝哭诉辩解,最后竟让皇帝驳了魏贵妃的面子,只罚了一月禁足,只是先前身边的人手却救不回来了。为此魏贵妃很是气闷,废了如此大的力气,难得抓住曹昭容的一个把柄,却不想皇帝那里轻轻放过,气得魏贵妃只得将气尽数撒在曹昭容的锦绣宫里,不只一二等,连洒扫宫人也全换了下去,不知生死。这事没过两天,却又从锦绣宫宫女居所的树下挖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盒子里装了不少金银首饰。原本宫女私藏赏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偏偏这盒子的钥匙在早已赐死的二等宫女红袖手中,盒子里装的,还有两件魏贵妃宫中的首饰。于是曹昭容抱着盒子向隆庆帝大声喊冤,直言魏贵妃有意陷害,而魏贵妃这边因为早早赐死撤换了锦绣宫中几乎所有宫人,这会儿却是死无对证掰扯不清,沾了一身腥,被隆庆帝疑心,虽只罚了三个月的月例,却被狠狠下了面子,而曹昭容所谓冤情虽扑朔迷离含糊不清,却得了皇帝的怜惜,便是禁足未解也常去探望,惹得后宫众人很是眼红,也让魏贵妃更是气恨暴躁,抓紧了手中的宫权定要查出陷害她的人不可。

    姜萱当初从柴藤手中拿到这些消息细细看过之后,很是感叹了一番。她手中得到的消息可比巨大多数人得到的细致许多,这事背后的真相也略知一二。这所谓的锦绣宫宫女红袖秽乱后宫一事,魏贵妃的确插手算计了,可她插手的却不是那个二等宫女红袖,反倒是那个与她私相往来许久,偷情被撞破的御前侍卫,魏贵妃与红袖,确实从无交集,因而那分明前几日还在魏贵妃昭阳宫库房中,甚至其中一件原本还躺在她妆台之前的首饰出现在锦绣宫树下埋着的锦盒之中,想也知道是被算计了,偏生此事受益最大的曹昭容那几日被她拔出了锦绣宫的所有人手,本人还在禁足,应当是最没能力的那个。魏贵妃虽认定是曹昭容的手笔,却找不出任何证据和破绽,这段时日不断地在后宫中折腾,火气甚大,牵连了不少低位宫妃,直到惹了久居不出的皇后斥责才稍稍收敛。

    相比宫中斗来斗去的魏贵妃和曹昭容,姜萱倒是更关心那个赏花宴后抱病不出的太傅嫡孙女孙澜漪。孙澜漪虽是太傅嫡孙女,却是太傅次子工部侍郎孙言勤之女。孙言勤自来更宠爱府中侧室及两个庶出子女,正妻三年前病逝后孙澜漪在府中境况便不大好了,虽然有祖父偶尔庇护,却到底还是有顾不周全的地方。魏贵妃想来也是因为她这个尴尬的境地,才挑中了这个撞破后宫奸情的“外人”做证人。这人身份不能太低,撞破此事要能令旁人相信也要能借了名头闹大,后台却也不能太硬,便是宫中封了口勋贵人家也会知道,撞破的证人便是再无辜也会受此牵累,须得那种因此吃了亏也没人上心出头的才好。原本这个人选是姜萱,这事儿也本该在宫宴上闹开,镇北将军府自不必说,大家都觉得镇北将军莫霄并不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不过是替爱女出嫁罢了,而平南侯府,有赵氏安抚平南侯萧蕴怕也不会多做纠缠,如此,既能全了魏贵妃的算计,也能遂了赵氏的心愿,可谓“皆大欢喜”了。正是因此,姜萱对孙澜漪这个算是为了她挡灾的姑娘很有几分怜惜,心中想着将来若有需要,便想法帮她一回,算是全了这次心中的一点儿愧疚。

    宫中之事纷纷扰扰了三个月,近日才好些,不论底下如何暗潮涌动,至少明面上恢复了一片风平浪静。曹昭容的禁足早解,依旧风风光光独得帝宠,反观魏贵妃这次受了牵连被冷落了几分,正积极复宠。曹昭容虽面上风光,这次的事却让她身边人手全毁,损失甚至比魏贵妃还要惨重许多。宫中两人斗地如火如荼,平南侯府中,赵氏却沉了下来,不论宫中传出什么消息,都安稳坐于府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姜萱却知道,也许第一个月第二个月赵氏是真的稳如泰山山崩不动,可是自第三个月,萧瑾诚的气色明显好上许多之后,她的眼光较之往常颇有平淡之意时,很是冷了几分。

    常平戏楼。

    姜萱带着柴藤走进顶楼的包厢,要了些点心茶水稍坐了一会儿,便轻轻起身,向包厢另一端走去,取下墙壁上的字画,在不同的方位各轻敲几下,原本瞧不出缝隙的墙面缓缓地无声移开,露出一条狭窄昏暗的走道。姜萱回头冲柴藤点点头,便跨步进了墙壁上开出的门,进了通道,仗着身负内力也不用火折子照明,在一片黑暗之中找到向下的阶梯机关,鼓捣了一会儿才打开,顺着阶梯而下,下了两层瞧见记号,顺着记号的指引离开阶梯进了狭窄的长廊,在一扇门前看了会儿,抬手去敲,很快门便被打开,光线透入一片漆黑的长廊,一时之间有些晃眼,逆着光的人影动了动,她眼前便暗了下来,微微垂眼看着她的人的身影挡住门内透过来的强光,面目却因此隐在黯淡的阴影中瞧不清晰。便是一瞬间瞧不清楚样貌,也不妨碍她将人认出。

    “师兄。”

    见姜萱已经适应从黑暗中猛然见光的不适,背挡着光的身影动了动,侧开身子让姜萱进来。光线照亮他的侧脸,是表情略有些柔和了的星寒。

    姜萱朝着星寒笑笑,转眼去看门后屋内桌前坐着的几人。大师兄穆千恒坐在桌边捏着一块桂花糕,没有半点儿看过来的意思,四师兄陆明远坐在另一边,朝她看过来满面笑意,就是这笑中似乎带了那么点儿不怀好意。再看到另一人姜萱就瞬间明白了陆明远笑中的意味——另一个也围坐桌边,正一口一口往嘴里填糕点有点儿没了形象的大红劲装的英姿美人,正是在她成婚不久那次会面后便离了上京的三师姐,袁风歌。姜萱吞了口口水再往袁风歌身后一看,果然瞧见了一贯与她三师姐形影不离的二师兄白璟琪。

    真是……齐全。

    “大师兄,三师姐,二师兄,四师兄。”姜萱走进来笑着打起招呼,按照多年来的习惯,除了大师兄外,所有人都要排在三师姐后面……

    穆千恒只“嗯”了一声,路明远倒是冲着她挤眉弄眼,却也没有出声,星寒木着脸做回自己的位置上,顺手拉了拉身旁的凳子。姜萱见星寒拉动的那个他与陆明远之间,隔开了穆千恒和袁风歌的位置,心中暗暗点头,顺势坐了下来。

    袁风歌本没有搭理姜萱的招呼,此时见姜萱在自己对面略远的位置坐下,嚼咬的动作顿了一下,从鼻孔中发出“哼”的一声。

    这一声出来,穆千恒和星寒全无反应,陆明远和姜萱却下意识地浑身一僵。瞧着陆明远瞥过来的眼神,姜萱不得不开口:

    “三师姐什么时候来京城的?阿萱都不知道,没能早些出来招待师姐……”

    袁风歌端起茶盏灌了两口:“招待?听说你都陷在那平南侯府里专心相夫教子……哦,没有子,反正听说你这段日子贤妻做得挺上瘾,时间紧得很,真有功夫能招待你师姐我?”

    姜萱暗暗瞪了路明远一眼,这所谓的听说,穆千恒和星寒都不可能,除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陆明远,也没别人了。

    姜萱:“怎么会呢?师姐难得进京,小萱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会大过师姐的事儿啊!”

    “切!”袁风歌翻了个白眼:“你就这张嘴说得好听。”

    “三师姐……”

    “行了。”出声的并不是袁风歌,而是袁风歌身边正给啃完了糕点的袁风歌倒茶水的白璟琪。他头也不抬,认真倒茶,嘴上漫不经心地道:“我们风歌不过来凑个热闹,你们有事说你们的就是了。”

    姜萱听了瞥了一眼袁风歌,见她并无异议,这才……颇有些胆怯地朝大师兄穆千恒看了看,而后赶忙转向一旁的陆明远:

    “四师兄,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上次被姜萱的“拜托”连累得有点儿惨的陆明远先是身子一僵,而后在屋内几人齐齐看过来的目光之中僵着身子朝姜萱看过去:“……什……什么?”

    “孙澜漪的事。”姜萱道:“其实……也不用特地做什么,就是若是瞧见了,顺手帮她一回,不知……可行否?”

    陆明远松了口气:“哦,这个啊,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陆明远没有问姜萱想帮孙澜漪一回的原因,屋内其他人也没问。这件事,几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数。

    “那谢谢四师兄啦!”姜萱眯着眼睛笑。

    见姜萱和陆明远的话说完了,一直默默喝茶的穆千恒突然出声问道:“小萱,平南侯萧蕴,对你夫君如何?”